蓦地,平静的莲池腾起数丈水帘,一女子从水底旋身而起,赤足立于娇莲之上,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剔透的水珠,懒懒的眼神中带着一抹凌厉,随手接过一朵飘落的槐花,轻轻嗅闻,细细打量。
“看够了没有?”在将一朵接一朵的槐花肢解后,苏寒耐性全消,抬头对上某个双手环胸慵懒随意的依靠在槐树上盯着她目不转睛,眼眉含笑的紫衣男子,狠狠的一瞪,“是想劫财还是劫色?亦或是想鸳鸯戏水?直说!”
苏寒语气不愠,对一个偷窥了她半天的男子态度她好不了,因为一直她感觉不到对方的杀意,所以才会一直忍到现在,为的就想看清对方的企图,没想到他竟然正大光明的欣赏起她来了,她可不认为现在的自己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充其量也才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而已。
听着苏寒如此豪情奔放,夹枪带棍与其飘逸脱俗的外表完全不符的言语,龙御邪的眼角不自主的抽了一下,只一秒后便气定神闲,像庞璇在高空中的苍鹰一样从槐树之上俯冲到苏寒面前,在苏寒还未反应过来时,将她拦腰抱起,踏着莲叶重回树上原样靠好,只是怀里多了个人,清水芙蓉上少了个辣手摧花的女子而已。
苏寒被他这突如其来毫无征兆的一连窜动作惊愣在那儿,也不知道反抗,许是先前就知道对方没有杀意,所以一直就未曾设防,哪知道龙御邪突然来了这么一下,而且速度之快,想要杀她简直易如反掌。
苏寒正刚想要问他到底有何目的时,却感觉龙御邪把她抱的更紧了一些,一股淡雅的龙檀香萦绕在鼻,她都感觉到他透过胸腔传来的温度和心跳声了。
苏寒双手拼命抵着让她感到炙热的胸膛,抬头怒瞪着龙御邪,却见他刀削棱刻般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挺翘的鼻梁上一双灼灼生辉的眼睛更是深不可测,嘴角却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无视苏寒的挣扎,亲昵的帮她把粘在脸颊上的头发拨到耳鬓,“是想被劫财还是被劫色,亦或是想让我陪你一起鸳鸯戏水?都随你。”就是不放手,无论苏寒怎么挣扎都不放手。
“那你可以放开我了,我想被劫财,我床底正对枕头下方的木盒里有我所有的动产与不动产十八个铜板,欢迎你随时去取。”苏寒脸上笑意嫣然,心里却气的牙根痒痒,这副躯体身子骨太弱了,挣脱只会越抱越紧,只得顺着他的话说,那木匣子里装的可是云轻寒所有的家当,虽然只有十八个铜板,好歹也跟了她三年了,都被她磨的光溜溜的了。
“……”龙御邪哑然,傻愣愣的盯着苏寒半晌无语,怎么说这也算是他第一次打劫了,竟然只有十八个铜板!
传扬出去绝对能把他血刹宫主的形象毁的面目全非。
趁着龙御邪木楞之际,苏寒逃脱他的禁锢,看着一下子空荡荡的怀抱,龙御邪心底没来由的涌出一阵失落,但也生出三分懊恼,还未来得及想透自己在懊恼什么时,带着一股清香,刚刚逃离的人儿又凑上前来,芊芊玉手在眼前乱晃。
“有钱吗?借我点儿。”苏寒脸颊微红,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向人伸手要钱,还是个刚刚才打劫了她十八个铜板的人,没办法,才来这里不到一个时辰,眼前的人是她本尊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个人了,不敲他敲谁?
看他锦衣玉服,应该是个有钱的,幸亏刚刚想起来了,被打劫过后的她现在可是身无分文了,肚子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再不吃饭,她八成也死不掉……但是饿啊……
也不顾龙御邪答不答应,某个借钱的人理直气壮的伸出魔爪就窜进龙御邪怀里一阵乱掏,怀里没找到又掏他衣袖,弄得龙御邪无语望天,他被打劫了……顺带被非礼了……
“你怎么出门都不带钱啊?”收索半天无果后,苏寒收回魔爪叉在腰间,双眼死盯着龙御邪,语气里甚是不满,瞪的龙御邪都觉得今天出门没带钱,没能被她成功打劫是一种罪过,他是不是应该回去揣上满怀的银票,再来一趟?
还是应该一脚把她踹池水里让她哪凉快哪呆着去?
龙御邪还未想好怎么处理自己被打劫的事,就看见苏寒对着他随意扬了扬她手里的书,语气更是云淡风轻的气的他想吐血。
“这本《琳琅秘籍》太破旧了,和你气质不符,我没收了。”虽然没能从龙御邪怀里淘到银子,但是有一本颇为破旧的书,苏寒随意翻看了一下,发现是本武功秘籍,看来应该是本很重要的书,不然也不会被揣在怀里了,既然是好东西,顺了。
“你不会想把《琳琅秘籍》卖了换银子吧?”见苏寒看秘籍像看见了银子一般,龙御邪抽搐着眼角不太确定的问道。
苏寒点点头示意他猜对了,她刚刚的确冒过这个想法,卖是肯定的,但是是在她全将其记住了之后再卖掉,就是不知道能值多少钱?
“你打算多少银子把它卖掉?”龙御邪拼命忍住想将苏寒掐死的冲抵,低声问道。
“一万吧。”苏寒一边翻看秘籍,一边随口答道,那样子颇为随意。
一万?一万!
龙御邪真的想掐死她了,她竟然想将每个人都梦寐以求的《琳琅秘籍》以一万的价格就给卖了,他刚刚是不是看走眼了,她也许真就是个武学白痴?
龙御邪带着看白痴的眼神瞄向苏寒,正欲出手将秘籍夺过来免得被她亵渎了,就听到苏寒下面的话,“一万两黄金一个字,价格还算公道。”说话间,便见苏寒又翻过两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