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寒无语,刚刚她还认为这丫鬟有点眼力界,知道她是人不是鬼,敢情她是以为她是来接她一起的啊?
苏寒就那样呆呆的站在那里任由谷芙抱着不说话,她是无语了,她倒想看看这个丫鬟要到什么时候才发现她是人不是鬼。
半晌沉静。
蓦地,谷芙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猛抬起倚靠在苏寒手臂上的脑袋,“小姐,你可不可以在这里等等我,我偷偷去买些纸钱回来,我怕这些钱不够我们用。”穷人当的太久了,死了可不要在做个穷人了,而且还不知道要在阴间待多久,还是多备着一些好,相府的人从来不会管她们死活,肯定是不会烧钱给她们的,不然也不会说要把小姐杀了喂鱼还可以省一副棺材了。
“……”好吧,苏寒承认她再一次被这丫鬟震撼了,不得不感叹她这丫鬟想的还真是周到,看谁还敢说死了钱是带不走的……
“一起吧,我陪你一起去。”说着,苏寒就抬步往屋里走去,就她这身衣服在古代出门,八成会被唾沫给淹死。
屋子里的摆设很简单,只有一张床,两个箱子,还有一张黒木桌子,一览无余,至于箱子里有些什么,苏寒一清二楚,“谷芙,我们去另一间屋子。”苏寒转过身,指着云轻寒娘亲的房间说道。
“是,小姐。”说完话,谷芙便快步上前去推开房门,屋子并没有落锁,因为实在是没必要,这院子本来就鲜少有人来,至于小偷,绝对可以放一百二十颗心。
房间并没有因为没人住而积满灰尘,反而更加的干净整洁,因为谷芙每天都带着尊敬的心来打扫,至于里面有些什么,苏寒也知道,很是清门熟络的就走到一个大箱子面前,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这里面装的全都是云轻寒娘亲做给她爹爹的衣服,可惜她那老爹一件也没穿过。
锦缎的,纱稠的……每一件都绣工精湛,图案精美,云轻寒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云轻寒娘亲带着满心欢喜做衣服时的样子,不禁摇头叹息,何苦呢,一件一件的做,甚至在临死前都还在做衣服,可惜人家根本就不稀罕,弃如蔽履。
虽然这些衣服他不穿,今天你女儿我穿,云轻寒虽然只有十五岁,但是个子高挑,穿这些衣服虽然宽松了一些,但是看起来别有韵味,尤其是那根压在箱底没有被人拿走的紫玉簪,更是显得苏寒英气逼人,桀骜不驯。
“谷芙,你看我这身怎么样?”穿戴完毕,苏寒转悠着身子,想让谷芙帮着指点一下,因为屋子里没有穿衣镜。
谷芙不语,默默拭泪,看来小姐下辈子是不想在做女人了,但是小姐心地这么好,下辈子小姐要是做男子,那她就做小姐的跟班,书童。
下定决心后,谷芙擦干眼泪往自己屋里跑去,她屋子里有一身家丁的衣服,是她为在厨房工作的王成大哥做的,这王成心地善良,时不时的还会偷偷塞给她两个馒头,她一直想着要报答他,这不,看见夫人屋里还有一些剩余的布料,再三跪拜说明缘由后,拿去做了件衣服,昨天才做好还没来的急给他。
当谷芙换上一身家丁的衣服出现在苏寒面前时,苏寒都吓了一跳,她刚刚还在发愁要如何解决谷芙的衣着问题,这不,全解决了,这丫鬟也没想象中那么脑袋里严重缺弦。
若是苏寒知晓谷芙的想法,八成又想吐血了。
主仆二人拿着床底那仅有的且随时欢迎龙御邪来取的十八个铜板,浩浩汤汤的就出了门。
一出房门,谷芙就殷勤的在苏寒头顶上撑起一片荫凉,她可还记得厨房的张婶说过,鬼是不能见太阳的,说是太阳至阳能把阴魂晒溶了,小姐是冒着生命危险来接她的,她一定要尽力保护小姐不受伤害。
看着谷芙那小心翼翼不让一缕阳光照在自己身上的谨慎样子,苏寒除了叹息还是叹息,不过这样也好,古代的夏日虽比不得现代那么炎热,但穿的这么保守也还是很热的,有把伞遮日也算周到,而且这么一来,她纨绔子弟的形象也算是坐实了。
圣启帝都,繁华似锦,饶是见惯的现代都市的繁华,苏寒亦还是对帝都的闹市刮目先看。
纵观帝都,以高大的城楼为中心,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等等,店铺林立,百肆杂陈。
商店中有绫罗绸缎、珠宝香料、香火纸马等的专门经营,此外尚有医药门诊,大车修理、看相算命、修面整容,各行各业,应有尽有,大的商店门首还扎“彩楼欢门”,悬挂市招旗帜,招揽生意。
街市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有做生意的商贾,有看街景的士绅,有骑马的官吏,有叫卖的小贩,有乘坐轿子的大家眷属,有身负背篓的行脚僧人,有问路的外乡游客,有听说书的街巷小儿,有酒楼中狂饮的豪门子弟,有城边行乞的残疾老人,男女老幼,士农工商,三教九流,无所不备。
一路走一路瞧,当然了,苏寒一身俊俏洒脱的装扮再加上由衣着上乘的小厮撑伞,更重要的是苏寒浑身散发的自信狂放的气势,更是引得无数人回头,一时间街道议论纷纷,频频猜测这翩翩少年是五大世家中哪世家的公子。
最后苏寒在一处止步,只见她左手边是当铺,右手边是赌坊,短短几秒钟,便见到有三个人从当铺出来,无一不在门口掂量了一下刚当来的小银锭子,似是有所挣扎的望了望远方,最后还是一咬牙捏紧手里的银子,毅然决然的往对面的赌坊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