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醉了！顾亭然一边窘迫的向众人道歉，一边想要抓住克劳德。
“我没醉，放开我，我没醉！”随即，克劳德义愤填膺地在人群中推开一条通道，迅速挤了出去。
为什么都莫名其妙地看着我？我和你们一样一头雾水。顾亭然帮酒保收拾完残局，狼狈地离开了圣普拉西德咖啡馆。大街上，人流和车流如常，已经找不到克劳德的身影。他没有留下一点痕迹，仿佛像他自己说的，存在与否，应该以何定论？
顾亭然极度郁闷地徜徉在大街上，他原本要问克劳德许多问题，可前后才十多分钟，他们便不欢而散。
我该怎么对贝利夫人交代呢？
这天晚上，他给贝利夫人去了通电话。他无非说些“克劳德很好，怪异的举动只是出于研究的需要”之类的谎话。不管贝利夫人相信与否，顾亭然迅速挂断电话。现在，他希想尽快忘却克劳德的那张脸，并期盼明天的到来：他觉得有必要和自己的导师奎德教授好好谈谈了。
四月一日一早，顾亭然便坐在奎德教授秘书的办公室。
导师奎德教授是一位世界级的学者，俗事自然很多。秘书的职责就是尽可能地将他的行程调理顺畅，不至于彼此间发生冲突。秘书和顾亭然关系不错，每逢节假，顾亭然总会按照中国人的习惯给她送上一些小礼物。后者很受用，为顾亭然“工作”起来也比较卖力。
秘书给顾亭然安排了一个星期后的约会，那已经是导师最近的一次空档。顾亭然只得接受，临走时，他问起了克劳德。
“克劳德？我想他应该在工作吧。”秘书推了一下眼镜，不确定地说。“教授为他在巴黎圣母院旁联系了一个临时住所，就和其他协助他工作的人一样。听说这次教授是利用关系才为他们安排到巴黎圣母院的房子。”
“噢？”顾亭然惊呼一声。
就在顾亭然的身影即将消失在办公室门前，秘书的声音又传了出来。“他还真卖力！”
“谁？”顾亭然莫名奇妙的转过脸，身子还保持着向外的动作。
“克劳德。”秘书答到。“就连圣徒都希望他能休息一下。听说所有参与工作的人中，他是最勤快的。”言下之意，我也应该如此？“你的论文怎样了？今年没问题？”
顾亭然的嗓子里“咕噜”一声。“你知道圣徒这次带回来的是本什么书？”
秘书沉吟片刻，道：“不清楚，书籍的翻译直到他回来后才开始。我只知道那大概是本哲学书，圣徒这么说得。”
“难怪……”顾亭然喃喃自语。
“什么？”
“没什么，谢谢你。”顾亭然告别了秘书。
如今，顾亭然又不再担心克劳德了。他把克劳德的古怪行为归结为受到一本来自异域的哲学书的影响。阿拉伯世界的哲学思想总是以另类著称。它不像东方哲学那般形而上，也没有西方哲学一样的形而下的精神。阿拉伯人会以激进的语言挑动所有拜读者的情绪，却不在乎哲学本身的精神。
哈欠连连，顾亭然走出了教学楼。他在另一栋楼的咖啡机买了杯浓缩咖啡，又晃晃悠悠地回到教学楼。突然，迎面而来一股强烈的冲击力。顾亭然丝毫没有防备，和来人撞了个满怀。满满一杯热咖啡撒了一身不必说，顾亭然险些仰面倒地。
女生和男生相撞，后者本当占上风。可是，顾亭然却强行扭转身子，尽可能不给对方造成伤害。他还不知道对方是谁，可清新的薰衣草香气却让顾亭然浑身的神经紧绷起来。
索菲娅花容失色，惊魂未定地大口喘着粗气。她不停地说着对不起，直到看清面前的顾亭然，脸上的红晕更是美丽动人。
“没把你撞疼吧？”顾亭然关切地贴近索菲娅。他尝试着伸手搀扶，却又因为害羞而动作僵硬。
气色方定，但难以抑制焦虑之情。“没有，还好。”索菲娅一边说，一边想从顾亭然的身边穿过。
“出事了？”顾亭然追问到。
“我……我的爸爸被人攻击了，现在在警察局。”索菲娅一阵踌躇，还是决定告诉顾亭然。从她着急的程度来看，当场痛哭流涕也毫不夸张。
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男子气概，顾亭然突然一拍胸脯，语气坚定地说到：“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