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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激情的火焰熄灭,爱情便黯淡无光(3)

偷眼瞧瞧储红兵,他和姚茉莉唱得正投入,两人正声情并茂地互诉衷肠……

曲子总算接近了尾声,小枫捏着一手心的汗被杜鹏程送回了沙发,刚想喘一口粗气,杜鹏程贴在她耳边说的一句话却把她吓了一跳。

杜鹏程说:“小丁,你真美。”

此时,因为合作愉快,姚茉莉正拉着储红兵在电脑前翻歌本,他们俩谁也没听到杜鹏程对小枫说了句什么……

小枫到门外透气,可结果她发现到处都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一个包房里正有一个男人在声嘶力竭地唱《死了都要爱》:

死了都要爱

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感情多深只有这样

才足够表白

死了都要爱

不哭到微笑不痛快

宇宙毁灭心还在

把每天当成是末日来相爱

……

听听,这都些什么词呀,把一个好端端的爱情整那么恐怖。

洗手间里,姚茉莉又给丁小枫敲警钟:“注意了啊,小心老公红杏出墙哟。”

“何以见得?”小枫笑。

“还何以见得,你看他歌唱得……肯定没少泡歌厅。”姚茉莉说。

见小枫只笑不吭声,姚茉莉又用胳膊肘拐了她一下:“真的啊,我眼睛挺毒的。”正说着,电话响了,姚茉莉掏出手机看一眼问道:“你猜是谁?”

“你亲爱的呗,还能是谁?”丁小枫说。

“亲爱的?呸!”

当然是郭银川。他问她在哪儿,他说给她打了一晚上的电话,她都没接,他问她干什么了?姚茉莉说和小枫在外面唱歌呢。那边大概是问还有谁,姚茉莉就不耐烦了,说:“有谁,不放心过来看呀,我和小枫唱歌怎么啦,我闲了闷了唱个歌怎么啦?”

小枫紧张地望着姚茉莉,给她使着眼色,但姚茉莉仍旧锵锵锵地不给郭银川以还嘴之机,说,“你是我的谁呀,我说你老大不小一男人怎么整个一事儿妈呀?”

姚茉莉锵锵了一顿就挂掉了电话,小枫说:“不是我说你,你说你吧,是不是真想和人家结婚呀,你要真想跟人结婚,就对人好点儿,别那么锵锵人家,如果不跟人结婚,就早了断,你说这是干啥呀?”

姚茉莉叹了口气道:“我呀,结不结倒无所谓,可不结婚就要了我妈的命了,她巴不得我明天结婚后天就抱上孩子,你还别说,我觉得吧,我妈的眼也挺毒的,她替我选的这个人还真是挺适合结婚的,稳当,老成,无不良嗜好,对我绝对好。”

“那不就成了,还冲人锵锵什么。”小枫白她一眼,“赶紧的,给人再回一个呗。”

“回一个?”姚茉莉摆弄着手机想了一下,“回就回一个。”姚茉莉说着话就摁了回去,一张嘴就喊老公,那声音甜得发腻,小枫能想象得出电话那端的郭银川肯定是乐得找不到北了……

那晚,丁小枫两口子回到家,已经将近十二点了,小枫边铺床边酸溜溜地说,“行啊你小子。”储红兵上衣脱到一半,警觉道:“什么,你什么意思?”

“你看你,还没说正题呢,就一惊一乍的,有那必要吗?”

“想说什么呢?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还得睡觉呢,明天一早还得走呢。”

储红兵这么一说,小枫就想对呀,他明一早还得走呢,是得抓紧时间。于是,小枫就说了:“我说储红兵,从哪天开始学会唱歌的,唱得挺好的呀。”

“嘁!”储红兵撇了下嘴,“妒忌了不是,本人打娘肚子里带来的,没办法,天生的。”

“说你胖你就喘上了啊,我还不知道你。”在丁小枫的记忆里,储红兵就会唱那几首歌,可今天他却唱了好几首新歌,而且唱得还都挺有味道,他的嗓子说不上好,有时候高音还上不去,能给唱破了,可今天,他出奇地会用嗓,借助音响,他巧妙地把自己的不足掩盖了。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呀。”小枫说。

“你什么意思嘛?”这时储红兵已经换上了睡衣,“睡不睡?”

小枫看着他不怀好意地笑,“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是不是?整天泡歌厅吧,跟歌厅小姐们没少腻吧?”

“你无聊吧。”储红兵已经躺到了床上,见小枫还没脱衣服,就过来拉她的胳膊,“快,脱了睡觉,都累死了。”

储红兵知道,小枫是在试探他,他一点都不紧张。他唱的这些歌与那些歌厅小姐边都不沾,是跟白烂漫学的,有段时间金源一家歌厅搞活动,发了好多优惠券,白烂漫拉着他去办了张卡,两人情绪上来就去唱唱。在小包里,环境也好,搞点小动作也方便。储红兵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唱歌,慢慢地,在白烂漫的带动下,储红兵发现自己还挺有唱歌方面的天赋。本来今天他也没想那么高调唱歌的,是请人杜总的,得让人家唱,可姚茉莉却飙上了他,没办法,人家姚茉莉今晚是“杜太”,当然得听她的喽。假如今晚丁小枫这样问他:“行呀,跟相好学的吧?”这样,他没准会心虚的,可小枫说的却是歌厅小姐的话题,储红兵当然不会紧张了,不紧张,说出话来还理直气壮,有些受侮辱的怨气:“我看你是闲的,老公在外面打天下,老婆还在家闲得找事!”

储红兵能这么说话,小枫当然高兴,这正是她要的结果,她需要的就是储红兵的这份理直气壮。储红兵这个人是不会乱来的,她有足够的自信。小枫觉得自己是太小肚鸡肠了,仗着喝了清酒的高涨情绪,小枫三下五除二地把睡裙脱掉,然后就把手伸了过来,她摩挲着储红兵的小腹,传达一个讯号,而储红兵也及时捕捉到了这个信号,他转过身来搂了搂她,但那个地方却软塌塌的,储红兵附在她耳边说:“累了,清早再做,好吗?”

结果是,等他们一觉睡醒的时候,早已过了清早,身上的荷尔蒙被冗长的夜晚消耗掉了——两口子已把昨晚的约定忘了,两个人从床上爬起来,先是鱼贯着洗漱完,然后一个忙着整理东西打点行装,另一个系上围裙急匆匆地扎进了厨房……

小北从华东五市回来的第二天就开学了,因为分了班,转了新的班级,丁小枫把小北送下后顺便见了新班主任。班主任姓田,教历史的,田老师同小枫谈了会儿,又带她来到美术组,指着一位三十来岁的男老师说,这是陈老师,美术老师,很有经验,教了好几届了,你们好好谈谈,我先上课去了。

因为是开学第一天,又是刚分班,专业课陈老师对小北还不了解,小枫就把小北在假期里的一些习作拿出来。陈老师逐张看完,吃惊道,好啊,这孩子确实是搞艺术的料,挺有天赋的。

陈老师又问了小北的学习成绩,知道还不错,于是说,虽然上了高二,学校每周会抽出三个下午的时间来学专业,但这是远远不够的,他建议小北在业余时间还是得多画多练,做到眼到手到,为考一个理想的学校而做准备。

“那——”丁小枫道,“陈老师您能给她指点吗?”

“在学校里是没问题的,可是校外时间我是保证不了的,因为我还做着另一个班的班主任,学生比较多,可能照顾不过来。喏,你看,小北同学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提高如此快,有她的努力和天赋方面的原因,也跟这位老师正确的指导是分不开的,我看如果方便的话,周末周日还是找他吧。”

“这……”丁小枫有些为难。

“是的,学特长的孩子花钱是比较多的,没办法呀。”陈老师说,他显然误会了,他以为丁小枫露出为难的表情是不舍得花钱。

为了让陈老师放心,丁小枫道:“没问题的。那在学校里就请您多多关照吧。”

从学校里出来,丁小枫一半是欣慰,一半是紧张,欣慰的是小北的进步,紧张的是还要找赵西迪为小北做指导吗?

好纠结呀!这件事,又不能同储红兵商量,于是,丁小枫就开车到了姚茉莉上班的报社大楼前,给她打电话叫她下楼。

待两人在报社旁边的“星巴克”坐定,丁小枫就带着哭腔说:“怎么办?亲爱的?”

姚茉莉把侍者送上的芝士蛋糕推过去:“我就知道你早晚有一天会哭哭啼啼地找我的。”

“你能掐会算呀,我还真服了你。你说我该咋办?”

“我早说过,要你盯紧喽盯紧喽,怎么样,出大事了吧?还没彻底崩吧?先稳住他,把家底先搞搞清楚,要不,你就想开,跟他耗着,他玩你也玩,你不还有‘兔子’吗?”姚茉莉一气说完这些话,然后以无比同情的眼神望着丁小枫。

“什么乱七八糟的,说什么呢?”丁小枫扬起了拳头,恨不得给她来一记,“都成心理障碍了,巴不得天下女人都跟你一样成了怨妇弃妇!”小枫笑骂道。

“说什么呢,我哪会儿成怨妇弃妇啦,不瞒你说,我刚刚还接到求爱短信呢,不信你看。”姚茉莉说着话就把手机伸到小枫面前。

小枫扫了一眼,上面是这样说的:小莉,下午六点半绿岛庄园吃晚饭,不见不散。

姚茉莉瞧瞧四周,小声说:“郑——郑副市长,分管文化那一个。”

“啊?”丁小枫吃惊道,“你和郑副市长也有一腿呀?”

“亲爱的,顿悟了吧?”姚茉莉又露出了贼样。

小枫回过味来。姚茉莉说:“当心点也不错,你以为你家储红兵就是什么好东西呀,你可千万别大意喽,这男人呀,我可看透了。”

两人打闹了半天,丁小枫才把她纠结的缘由说了一遍,然后又叹口气说:“该咋办呢?茉莉帮帮忙,你认识人多,帮我想想办法呗,是不是给小北再换个老师?”

在姚茉莉眼里,这根本就不算是个事。她问:“小北是不是进步挺大的?”

小枫点头。她又问:“小北是不是学得也很快乐?”

小枫点头。

“你还认识有比赵西迪更好的老师吗?”

小枫摇头。

“那不就得了吗?”

“可是,他那个女朋友祺佳……”

小枫把那天在赵西迪家的事说了一遍,然后以忧郁的眼神看着姚茉莉。

姚茉莉端起咖啡杯子喝了口,又说:“还真是怪了,那祺佳为什么非跟你过不去,论年龄她比你有优势;论背景,她还高一筹;论相貌,她也不差……”

姚茉莉审视着丁小枫,小枫被看得心发虚:“干吗?”

“我知道答案啦……”

“什么?”小枫问。

“她没你有味道。”

“我有味道?”小枫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还味道,都快馊了。”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丁小枫心里还是很美的。

“再说了,赵西迪又没卖给她,她不还没结婚吗,她是赵西迪的谁呀?说白了不就是赵西迪收的学生嘛,你跟着瞎紧张啥?”姚茉莉把丁小枫拉回了现实,“只要赵愿意教,小北愿意学,这事就没得说,你说对不对呀?”

“况且——”姚茉莉说半句扔半句。

“干嘛?”小枫追问。

“况且,学生的妈妈也很快乐,是不是?”

小枫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就叉起芝士蛋糕堵她的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姚茉莉坐正身子,缓缓开口:“亲爱的,你还别不承认,你是喜欢小北再跟赵西迪学的,你来问我,只不过是找个人来说服你罢了。”

一语中的。

现在的赵西迪已经安坐在海州市艺术馆馆长室的办公桌前。虽说进入了九月份,是早秋了,但外面的太阳还是有些晃眼。赵西迪在窗前站了一会儿,还是把百叶窗帘半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