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谢曼这个月很是努力,已是到了练气期大圆满,就差着一个契机,可以准备筑基了。
要是谢曼想要强行筑基倒也不是不可以。
身为土豪碧灵真人最小的徒弟,筑基丹这种东西对别的初级弟子来说那是千难万难,但谢曼却是完全不必发愁的。
只是钟灵峰的嫡系修士都要求颇高,修练讲究个水到渠成,不留半点隐患。
那用筑基丹或是其它丹药催出来的修为,毕竟会在后期出现这样那样的局限。
而谢曼和石恒这样的弟子,有师父这把保护伞罩着,并不需要如那些散修一样,为图生存就拼命升级,慢了一步都有可能有身死道消之忧。
所以谢曼也没想过急于求成。
毕竟,她的终极任务是五百年结婴,最终积分要到一亿的!
师兄和师叔都曾经给她讲过不少有关筑基的经验谈,大约到了那个临界点,自身就会有一种隐隐约约的感应。
师父师兄都走了,谢曼的精神头有些蔫蔫的,觉得这感应就算会来,大约也得再过半年一年的了。
所以把多出来的时间都放在了练习攻击法术上,乱剑术已是炉火纯青,冰魄寒光斩也能五分钟发出一次了。
这一日,谢曼又在洞府外的雪崖上用尖爪鼠和吸血蝠这些小妖兽练手。
就瞧见崖下摇摇晃晃地飞上来一个青衣女修。
这女修坐在一把外型一点也不拉风的扫帚法器上,即使没看着脸,谢曼也能认得出,她是洪师姐。
谢曼每次看到洪师姐的扫帚法器,心里就要笑翻了。
如果洪师姐是金发深目的西洋女巫,这扫帚法器倒还应景,可现下这是在仙侠世界啊,扫帚搭配道袍,怎么看都有一种保洁阿姨在天上飞的喜感啊!
不过,据谢曼无意中听来的小八卦,貌似这洪师姐早年就是在沧浪派外门净门里,做的就是洒扫一类的活计,因缘际会得以进了钟灵峰,这才换了工种,而筑基之后,却不知道为何,常用的法器却是把扫帚,据洪师姐自己说,她这是为了不忘旧日困难,时时勉励的意思。
洪师姐每回从大扫帚上下来,也都是笑眯眯的,若碰见谢曼在洞府外,那肯定是要老远打招呼的,而今天洪师姐的声音,却是变了调儿!
“谢师妹!谢师妹!”
看到洪师姐这慌张的模样,谢曼也不禁发急。
“怎么了?”
“不好了!师尊,师尊她老人家,出事了!”
洪师姐脸色灰败,双目含泪,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扫帚法器上下来。
“什么!”
谢曼亦是大惊失色,抓住洪师姐追问,“怎么回事?师姐你快说清楚些!”
话说,从前碧灵真人也不是没有外出云游过,一去两三个月方回归山门也是常有的事,怎么这回却……
谢曼的脑海中,忽然映出了那天在寿辰之上,引得碧灵真人面色一变的龙甲玉佩来,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碧灵真人又是为什么会突然远游?
难不成真是碰上了什么艰难危险的事?
“师尊,师尊她殒落了……呜呜……”
洪师姐哭得一塌糊涂,涕泪交流。
“胡说!怎么可能?师父她是元婴大能,怎么会就殒落?你这是从哪儿听来的谣言?”
谢曼本能地就厉声反驳。
虽然她是半路被迫穿来的,可自从来了这个世界,碧灵真人就是对她最好的女性长辈,这种无条件的关怀和保护,哪怕谢曼在心里觉得自己是个冒牌的,也渐渐地多了孺慕之情。
这种噩耗,又怎么可能接受?
“谢师妹,是真的!是云阳宗的两位元婴修士亲自过来,向掌教真人传的信儿!”
洪师姐哭的声音更大了几分。
话说,这钟灵峰本来就靠的是碧灵真人这面大旗,若是碧灵真人倒了,他们这些记名弟子可该如何呢?
靠师叔轻河真人?
谁不知道轻河真人骨子里最冷,最喜独往独来,是个万事不理的闲人性子,就算他乐意扛起钟灵峰,可谁知道会不会哪一天兴致忽起,就撒手不管了呢?
云阳宗?
谢曼握紧了拳头,是那个与沧浪派齐名的修仙门派?
“事情还未有定论,师姐先别哭了!”
洪师姐抬起头来,见谢曼已是飞行在天,不由惊道,“师妹你去哪儿?”
“我去寻师叔!”
虽然整个沧浪派五峰三洞四外门,据说是和谐一片的,但最关心碧灵真人安危的,也只是钟灵峰的师叔和师兄了。
如今师兄去秘境历练未回,那就只能去找师叔了。
“诶,等等,师妹我也去!”
洪师姐胡乱擦了把眼泪,赶紧驾着自己的扫帚法器追了过去。
百丈崖和冰玉峰的景色极为相似,都是冰封雪飘的寒冷世界。
然而站在百丈崖下,没有出入令符的洪师姐却是进不得半步。
“这个消息,还是姚真人特意叫师叔去告知的,师叔听了就飞回了百丈崖,到现下也没出来,大家,大家伙儿都乱了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洪师姐睁着一双泪眼,巴巴地望着谢曼,仿佛在等着谢曼拿个主意似的。
谢曼此时心里纷乱如麻,又是不信,又是沉重,望着百丈崖道,“我去找师叔!”
谢曼飞到了崖顶。
安轻河在元婴修士里头算是年纪轻,性子独特的那一种,居处也跟旁人不同,不是常见的洞府,而是一座琼楼玉宇般的宫殿。
这宫殿所用的材料,不是玄冰,就是水晶白玉,虽然形状繁复华丽,可上下一色,若不细看,简直会以为,这宫殿只是冰雪幻化而成的虚影。
然而谢曼此时心急如焚,也顾不上欣赏安轻河的独特家居风格,站在殿外大叫。
“师叔!师叔!”
“进来!”
谢曼一连叫了几十声,这才听到安轻河的回应。
这声音,听上去十分低落,还带着掩饰不住的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