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云苓只觉得脑袋里乱成了一团米糊糊,懵的都忘了自己和宇文徵的生疏,眼神空洞地盯着他,嘴角抽动,道:“所以,我在这里,睡了……一个……下午?”
宇文徵无比认真地点了点头。
简云苓“嘿嘿嘿”地干笑了出来,再看那些人看她的眼神……好吧,丢大人了!
但是,丢人不可怕,因为丢人而觉得丢人才最可怕,这个时候,要的就是个镇定。
这么想着,简云苓无比平静地站起身来,无比平静的走到所有人面前,无比平静地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无比平静地弯出一抹嫣然的笑,道:“我已经休息好了,大家不必管我,继续吧。”
那个弯腰僵在半空的将军,迅速捡起自己的佩剑,一脸尴尬地傻笑道:“是末将不小心吵醒了王妃,还请王妃恕罪。”
简云苓雍容大度地摆摆手,道:“没关系,我正好也睡够了,还要多谢将军叫醒我,不然可就耽误了大事。”
那将军听不出她这话是真感谢,还是真责怪,难堪地咧了咧嘴,撇开头去了。
而简云苓,面上虽然在笑,却一直在掐自己藏在袖子里的手,内心拼了命在骂:谁让你把我弄醒的?谁让的?我不醒还好一点,这一醒,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在,大家相当体谅她无地自容的心境,很快转移了话题。你一言我一语地把各个部分的兵力和战略部署又再细化了一遍,等所有的东西都确定下来的时候,已是月上中天。
众人纷纷散去,临走的时候挨个向简云苓行礼作别,简云苓强打着笑应付他们。
萧白特意留到了最后,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小声问了一句:“睡得舒服吗?”
简云苓抬脚就要踹,被他灵敏躲过,走出老远还回头冲她飞了个斜眼,充满挑衅。
人都走光后,简云苓摆出正色,回身看着还在烛光下研究兵法的宇文徵,问:“那个矮榻,是你找人搬来的?”
宇文徵没有抬头,状似随意,答道:“是,我嘱咐萧白搬来的,上面的枕头,毡毯和垫子也都是他布置的,你要是觉得舒服的话,就把这个矮榻暂时留在这里吧,以后你累的时候,可以在这里歇歇。”
简云苓咬紧后槽牙,阴森地笑了笑,毫不客气回绝道:“不必,多谢!”说完,直接跨出门,脚下生风地走了。
这个时候,宇文徵抬起头来,看着从透白窗纸上匆匆而过的那道人影,唇边勾起柔柔浅笑,一室柔光映入他明亮的幽瞳,仿佛时光都已凝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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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徐州城已经雪厚没踝,远远看去,屋顶墙头一片纯粹的白。
经过半个月的休整,十五万的浩荡军队也要重新开拔了。
临走前,小将军在宇文徵门前跪了整整一个上午,嘴唇都冻紫了也不愿离开,来来去去只喊着那一句话:请王爷允准末将随军。
宇文徵全不予理会,该吃饭吃饭,该看书看书,全当外面没有这个人。后来杨勇看不过去,跑来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