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杂志故事会(2015年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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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故事会(2015年1月上)(3)

打开心扉

面对鲁哥,刘庆感激不尽,然后就问他是怎么看到求救信号的。鲁哥说:“我从走廊里看见你的花老没人浇水,都快干死了,我以为你不在家,就踩了个凳子,推开暗窗想帮你浇水,结果就看见求救信号了。第一次没在意,第二次看到,我就觉得这里面有问题了。不过我没敢敲妹子的门,而是报告了小区保安,正好警察正到处搜索逃犯,这么一说就对上了——”

刘庆很感慨,要不是姑娘给自己反射阳光,自己就不会进去救她;要不是鲁哥好心给自己浇花,也就看不到求救信号了。想到这里他就说:“其实吧,我瞒了两位一件事,我那盆花根本不是女友送的,是我从市场上淘来的名贵花卉,养开花了很值钱——”

这话一说,鲁哥也笑了:“那我也说实话吧。其实我不是混社会的,这副打扮是为了防坏人,因为我上的是夜班——”

那姑娘一听也笑了:“其实我一点病都没有,也是怕受人欺负。”

得,原来三个人都说了假话,直到现在才掏心窝子沟通上了。

第一章师傅教会了徒弟们飞檐走壁的绝技,却忘了给他们系上一条叫做“良心”的保险绳……

三个『蜘蛛人』

大刀红

老山干了一辈子“山爬子”,什么叫“山爬子”呢?就是在山上讨生活的人,凭借一根麻绳,在悬崖上采摘铁皮石斛、灵芝、石耳等药材和山珍。那年,老山正在悬崖峭壁上劳作,恰好三个高中生参加完高考,在山中游玩,看见了老山,觉得这门技艺很神奇,就想拜老山为师,学习山爬子的技艺。当时,老山问三个学生:“你们三个说说,为什么想学山爬子?”

年纪最大的喻大国说:“能挣钱。”

老二皮二友说:“能练胆。”

年纪最小的苟三官挠挠头皮,说:“够刺激。”

学了一个月,老山发现,这三个人中,苟三官最机灵,一般要领,说一遍他就能掌握。皮二友最胆大,不管什么地方他都敢去。最笨的是喻大国,一个动作在安全的地方反复练习多遍,又把麻绳检查多遍后,才敢爬上悬崖实际操作。

这天,老山又问他们三个人:“山爬子的技艺,最应当注意的是什么?”

喻大国说:“安全。”

皮二友说:“胆大。”

苟三官说:“随机应变。”

苟三官的话得到了老山的赞许,山爬子经常会遇到许多突如其来的事,一定要学会随机应变。

后来,三个徒弟的命运果然像老山预料的,和他们的性格密切相连。苟三官考上了大学,毕业后在城里工作,一帆风顺,不到十年,先当科长,后当局长。喻大国和皮二友都没考上大学,只好出门打工,两人吃的还是山爬子这碗饭——喻大国给城里的高楼擦外墙玻璃,皮二友则在一家杂技团玩空中飞人。对皮二友从事杂技表演、把山爬子技艺发扬光大,老山还挺满意,可一想到喻大国用自己教的本事去擦玻璃,老山就觉得是一种耻辱。

一晃又过了好几年。这天,老山听说三个徒弟不知为啥,先后都受了伤,回到村里休养。先是喻大国被人抬了回来,接着,皮二友也因伤回到村里。这还不算完,就连老山最器重的苟三官,也开着他的奔驰车回到村里。平时每逢春节,三个徒弟都会带着礼物上门给老山拜年,所以,这次三人受伤回家,老山怎么也得去关心一下。

老山本不想先去看望喻大国,但要去皮二友和苟三官的家,必须从喻大国家门前经过。喻大国每次拜年,虽然送的只是几十元钱的烟酒,但也不枉师徒一场,于是,老山顺路先来到喻大国家里。他见喻大国伤的是胳臂,就问:“你是最讲究安全的,怎么把胳臂弄伤了?”

喻大国听了,哭笑不得地对老山说:“师傅,您说我伤得冤不冤?”接着讲起了受伤的经过。

原来,喻大国给高楼擦玻璃,一直很注意安全,他知道,如果自己遭遇事故,就会给整个家庭带来不幸,所以,别人系一条保险绳就行了,他为了安全,一定要系两条保险绳。前不久,他给一幢高楼清洗外墙玻璃,清洗到二十多层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个七八岁的小孩从窗户里好奇地望着他,还大叫道:“蜘蛛人!”喻大国就善意地挥挥手,冲小孩打了个招呼。谁知道,随着绳子放向下一层,喻大国发现上面的保险绳不规则地晃动起来,抬头一看,那个小孩拿着把剪刀,正在剪右边的保险绳!喻大国忙对小孩喊:“你不要剪!”可小孩根本不听他的,手里那把剪刀特锋利,一下就剪断了保险绳。喻大国失去平衡,只好一边用左手死死地抓紧左边的保险绳,一边大声呼救,生怕小孩再剪断左边的保险绳。好在小孩看见闯了祸,把头缩了回去。在工友的帮助下,喻大国保住了性命,可是左手在绳索的缠绕下受了伤,暂时不能工作,只好回来休养。

老山问:“那小孩为什么剪你的保险绳?”

喻大国苦笑了一下,说:“他看《蜘蛛侠》的动画片看多了,想看看我能不能飞檐走壁。他以为剪断我的保险绳,我的手上还能生出一根蛛丝。”

老山听了,觉得不可思议,说:“乡下的小孩,七八岁都能帮家里挑水做饭了,城里的小孩怎么还这么不懂事?”

离开喻大国家,老山来到了皮二友家,看见皮二友伤的是脚踝。

问起受伤的原因,皮二友说:“师傅,我们杂技团排一个新节目,这个节目是要冲击摩纳哥金小丑大奖的,有个空中飞翔的动作是由我完成的,为了增加难度,我们取消了保险绳。可惜事不凑巧,排练的时候,我的搭档没有接住我,我摔在防护网上,又被弹到地上,把脚崴了。”

老山听了,说:“你那个搭档也太不小心了。”

皮二友说:“师傅,你放心,等我伤好了,我还要继续挑战这个动作,为国争光。”

老山赞许地点了点头。

接着,老山来到苟三官的家里,奇怪的是,苟三官是脸上受了伤,有一块块青紫的瘀伤。苟三官对老山说:“师傅,我在城里太累了,不是别的累,是心累。这次,只想来老家休养休养,过一段时间,我还要回去上班的。”

正聊着,突然,村头的公路上响起了警笛声。老山发现苟三官一下子变了脸色,一直到警车离开后,苟三官才回过神来。

见苟三官脸色不好,老山忙辞别回家。在回家的路上,他打听警车刚才来做什么,别人告诉他说,警察刚才把皮二友抓走了。老山愣了半天,才喃喃地说了一句:“他们抓皮二友做什么?”

过了两天,皮二友被抓的内幕终于传来了——最近,城里一直盛传“蜘蛛大盗”的消息,据说,“蜘蛛大盗”来无影去无踪,还能像蜘蛛一样,通过一根“蛛丝”来往于各层楼房之间。前不久,警察得到消息,终于将“蜘蛛大盗”围困在一幢楼上。可让警察没有想到的是,眼看要抓住“蜘蛛大盗”了,“蜘蛛大盗”却胆大过人,做了个不要命的举动——抛出一根绳索,勾住十米外的另一幢楼,然后拼尽全力,荡了过去,掉进对面楼房的一个窗户里。可能是受了轻伤,“蜘蛛大盗”跛着脚逃走了。事后,警方抓住了收赃的人,收赃的人交代,“蜘蛛大盗”就是皮二友。

听说皮二友就是“蜘蛛大盗”,老山有些吃惊,心想:难怪皮二友出手大方,拜年时总送自己上百元的烟酒,原来都是当飞贼偷来的啊!正在老山为皮二友的事耿耿于怀的时候,警车又开到村里,竟把苟三官也抓走了。

对于苟三官被抓,老山更想不明白。直到几天后,警察到老山家里取证,老山才明白事情的原委。

警察问老山:“苟三官平时过年,给你送的什么烟什么酒?”

老山实话实说,说苟三官过年时一般都给自己送上千元的烟、上千元的酒。老山说完,问警察:“这和苟三官被抓有关系吗?”

警察说:“不光和苟三官有关系,而且和皮二友也有关系。”

警察说,皮二友工作的杂技团效益不好,他业余时间便化身为“蜘蛛大盗”,盗取不义之财。老山经常在皮二友面前吹嘘,说苟三官送他的都是价值上千元的烟酒,引起了这个“蜘蛛大盗”的注意。皮二友就开始关注苟三官的行踪,知道苟三官是个贪官,家里藏了不少现金和贵重物品,就趁苟三官不在家,把他家里的现金和金银玉器给偷了。因为都是受贿得来的赃物,苟三官发现被盗后,没有报案。现在之所以事情败露,还得益于皮二友落网后对所盗物品的供述。

老山摇了摇头,说:“哦,我明白了,因为钱财被偷了,苟三官心里不舒坦,才回到村里静养的吧?”警察听了,哈哈大笑。老山不明白,问:“你笑什么?”

警察说:“你没有看到他脸上的伤吗?”老山说:“看到了,他说是喝醉酒摔伤的。”

警察笑笑,说:“你这个徒弟啊,特别爱搞刺激的事。”

警察告诉老山,苟三官不光贪得无厌,而且好色。他和他们局里一个女人有染,有意思的是,这个女人就住在他楼上。女人和她丈夫都是苟三官的下属,苟三官经常安排女人的丈夫值夜班,然后和女人偷情。女人的丈夫虽然听到风言风语,可一直没有抓到证据。当然,女人的丈夫也不是傻子,一到上夜班的时候,他就把门从外面反锁,还在门口装了监控,心想:“老婆出不了门,外面的人又进不去,这下可安全了。”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苟三官有一门绝技,女人从阳台上放根绳子下来,他便能轻而易举地爬上楼。可是,苟三官也没想到,他爬绳子时被好事者瞧见,好事者用带红外线的手机拍下来,发到微信里,取名为“好个蜘蛛人”。一时间,微信被疯狂转发,那个女人的丈夫看见了,怒不可遏,把苟三官一顿海扁,苟三官脸上的伤就是那时留下来的。苟三官为了息事宁人,也为了养好脸上的伤,特意跑回村里躲一段时间。

老山听了,想起苟三官说的“刺激”和“随机应变”,心想:这坏事可做不得,哪怕你再会随机应变,还是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老山想着,不知不觉地走到喻大国家里,说了一句让喻大国不明白的话,他说:“讨生活的人,还是安全谨慎为好。”

[第8章]最后一家报刊亭

江三流

两个月前,县文化局张局长接到一个通知,为了创建文明县城,迎接市里的大检查,让他将属于文化局管理的七家年久失修的报刊亭拆除。

张局长头一下就大了起来,要说拆这七家报刊亭,本来也没什么,但当初文化局和报刊亭的主人签订的合同是十年,现在还没到期,要拆除,报刊亭主人要是不同意,可就麻烦了。局里的李科长知道后说,现在报刊亭的生意越来越差,只要补偿给到位,保证他们会同意。张局长就将这事交给李科长去办了。

果然,六家报刊亭很快同意补偿,顺利拆除,偏偏离政府大楼不远的最后一家出了问题。报刊亭主人是个老头,姓刘,刘老头也不知怎么一根筋,就是不同意。

李科长向张局长汇报了这一情况,张局长的眉头皱了起来。刘老头的报刊亭不拆,政府的人天天从那儿经过,那他的面子可就没地方放了。李科长嘟囔了一句:“咱遇上钉子户啦,总不能去强拆吧?”

张局长白了李科长一眼,说:“亏你还是个文化人,强拆这个词怎么说得出口?回头我亲自去会会这老头,看能不能想出办法。”

这天下午,张局长来到了刘老头的报刊亭前,随手拿起一本杂志问道:“老板,近来生意可好?”

刘老头不认识张局长,只瞄了一眼张局长手里的杂志,爱理不理地说:“四块。”

“唉,老板,你做生意怎么这个态度?”张局长有些不高兴了。

刘老头放下正在看的报纸,懒洋洋地反问道:“这位老总,你觉得我这是‘生意’吗?”

张局长奇怪道:“既然不是生意,那你还守在这里干吗?早点关门大吉算了。”

刘老头鄙夷地看了看张局长,说:“你别看我的报刊亭现在不怎么样,以前政府里的大官常来我这儿买杂志,还夸我为县里的文化事业做出了贡献呢。前几天,有人想拆了我的报刊亭,我说什么都不干。为什么?贡献,你懂吗?我看你肚大腰圆的,你是对面工地上的老板吧?我说的这些都是文化人的事儿,说了你也不明白。”说罢,再不理张局长,自顾自闭目养神起来。

张局长被无故抢白了一顿,闷闷不乐地回到办公室,觉得这事还真有点难办了。苦思冥想了一下午,他突然想到刘老头刚才把他误认为是工地老板,终于计上心来。

第二天一上班,张局长就指派李科长去借一套民工服和两顶安全帽。李科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刚张嘴要问,张局长挥了挥手说:“别磨叽,快去!”

李科长只好照办,拿回衣服后,已近午时,张局长让李科长穿上民工服,自己也戴上了安全帽,招手说:“跟我来!”

张局长带着李科长来到报刊亭,问刘老头:“老板,你这儿有没有饮料卖?”

刘老头摇了摇头,继续低头看杂志。张局长埋怨道:“这鬼天气,真热。”说罢,掏出一百元给李科长,“去,买两箱饮料来。”李科长彻底懵了,但又不好多问,只好接过钱,去买饮料。

张局长对刘老头说:“老板,我看你这地方不错,离我们工地又近,以后你进点饮料卖,我让工人都来你这儿买水喝。”刘老头一听,来了精神,问:“真的?”

张局长哈哈一笑:“要说你们文化人,就知道死读书,东方不亮西方亮嘛。”

第二天,张局长到报刊亭边一看,刘老头果然腾出一块地方,卖起了各种饮料。张局长二话没说,买了两箱饮料。趁刘老头收钱的时候,他问道:“老板,香烟有没有?我手下这帮人全是烟鬼,我刚拆的一盒烟一会儿就散完了。”

刘老头一愣,对啊,几十号民工要是都在这儿买烟,那生意不也很好?没过两天,刘老头的报刊亭又腾出一块地方,卖起了香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