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神经病遭遇更年期,这热闹可有得瞧了。接下来,两人你塞我,我塞你,你别我,我别你,死缠烂打较上了劲。一时间,两辆车都跟犯病似的打完左闪打右闪,打完右闪打左闪;天空阳光明媚,雨刮器也“刷刷”飞动,谁也猜不透两人到底要干啥。
别着斗着,马阿姨突然踩了刹车——前方路口出现红灯,不能闯。稍慢半拍的途胜也跟上来,紧贴凯越停了车。波浪卷的口吻里满含挑衅:“再往前走就出城了。路宽没车,敢不敢飙一下子?”
自打买了车,马阿姨还没开出过这座小城呢。眼见波浪卷咄咄逼人,马阿姨愈发气愤,心道:哼,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用余光瞥着红灯倒计时只剩3秒,马阿姨冲波浪卷招招手:“喂,你靠近点,我和你说点事。”波浪卷还真信了,欠身凑来。马阿姨快速抓起一盒撕开封口的草莓果汁扔了过去:“你自己飙去吧,我不奉陪了!”
波浪卷躲闪不及,“啪”,被打中胸口,洒了一身。此刻,红灯已变成绿灯,马阿姨急忙加速开跑。波浪卷恨得牙根痒痒,也加速紧追不舍,一路追至城郊,总算超出了大半个车身。马阿姨刚要拐向乡间公路,波浪卷已急打方向盘别了过去,但她做梦都没想到,就在这当儿,意外突兀降临——
“砰”,车头撞到了人!
波浪卷恍惚看到,一撞之下,一个干瘦男子身体后仰,直挺挺地摔倒在了车前。
变故横生,马阿姨也看了个满眼,慌忙刹车探出了头:“你、你撞死人了!”波浪卷顿时吓得六神无主,拖着哭腔央求道:“你都看到了,我不是故意的,求你给我作个证。不,你也有责任,咱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你别瞎咧咧,我这就报警。10086——”
“那是移动客服,打110!”
“对,对,110。”马阿姨嘴上应着,哆嗦着手拨出的却是儿子陈建的号码,“儿子,我出车祸了!”
“在哪儿?快告诉我,我马上赶过去!”
马阿姨正支支吾吾跟儿子说明情况呢,波浪卷又喊道:“你咋打给儿子了?你儿子是警察啊?”
马阿姨眼圈一红,止不住哽咽失声:“知道咱这叫啥吗?我儿子说过,叫、叫路怒。路怒撞死人,肯定会被判刑的。在警察来之前,我怎么着也得见儿子一面吧,他还没结婚呢。”
“路怒”这个字眼,的确是儿子陈建告诉她的。买车那天,儿子再三叮嘱她,开车一定要心平气和,像胡乱变道、强行超车、闯黄灯爆粗口、故意和其他车主顶牛,这都是病,叫路怒症,很可怕。尤其是斗气撞人,惹下的可不是一般的交通事故,而是危险驾驶罪。
波浪卷听罢,也“哇”的哭出了声:“我女儿也没成家呢,都怪那个可恨的陈建,藏得跟耗子似的,跟我女儿处了几年对象,都没在我跟前露过面。”
“你说谁?陈建?哪个建?”马阿姨脱口问道。
“我偷看过我闺女的手机聊天记录,是建设的建!”波浪卷恨恨地说,今早,她又追问女儿啥时把男朋友带回家,女儿被问烦了,顶嘴让她少管。波浪卷又气又伤心,想去找那个陈建讨个说法,可她不知道陈建具体住哪儿,便在那一片绕了一圈又一圈,哭了一阵又一阵。碰到马阿姨时,她打算补补被泪水打花了的妆。由于双方肚里都窝着火,彼此一接茬,不掐架才怪。
听到这儿,马阿姨迟疑地问道:“你姑娘叫赵雪?”
“是是,你认识她?”
嘿,真巧,斗得不可开交的大波浪卷居然是未来的亲家!马阿姨撇撇嘴,突然冷了脸色,大声道:“你女儿讨厌你,你老公说你是泼妇,要和你离婚,于是你就开车出来发疯,我说得没错吧?”
波浪卷愣了:这不瞎掰吗?我和老公感情好着呢。马阿姨却继续嚷道:“冤有头债有主,你干吗拿路人撒气?”说着她嗓门越来越高,“喂喂,你别起车啊!你都撞死仨了,他们可都是无辜的啊,快停下停下,千万别重轧二遍!”
马阿姨喊声刚落,就见仰躺在车前的那个瘦男子一个懒驴打滚蹿了起来,几步就扎进了路旁的庄稼地。在消失前,他还嘟囔了一句国骂:“奶奶的,下回,打死我也不碰更年期的女司机了!”
敢情,瘦男子是个心怀不轨的碰瓷客!
愣怔半晌,波浪卷终于醒过神,问马阿姨:“你是咋看出来的?你为啥要帮我?”马阿姨扬扬仍保持通话状态的手机,又指指行车记录仪。很快,波浪卷想明白了是咋回事:马阿姨的儿子想到了碰瓷的可能,吩咐她务必看好记录仪。马阿姨按了回放,竟然发现瘦男子原本是冲着她来的——眼瞅就将扑上车头,波浪卷驾着途胜追到,并打舵横了过去。瘦男子的动作也真够麻利的,就势一蹿,随即后仰,大功告成。
此时,交警到了,马阿姨的儿子陈建也到了,一同跟来的,还有陈建的女友赵雪。波浪卷抬眼一瞧,马阿姨正偷偷给她使眼色呢:晕倒,快晕倒,催他们结婚的时机到了!
在去医院的路上,两个老妈都“奄奄一息”,有气无力地念叨,说没看到孩子结婚,要是就这么去了,真是死不瞑目啊!
陈建和赵雪连连点头,哭着说知道错了,会尽快结婚。
此后数日,马阿姨和赵雪妈依旧心有余悸,回想两人追逐时的速度,啧啧,那叫一个惊心动魄,跟美国大片似的。后来,陈建抽空去了趟交警队,打算为她们的超速买单,可调出录像从头看到尾,两辆车却跟蜗牛掐架差不多——即便冲过红灯的那刻,车速也没超30迈!
[第9章]和师兄一起学开车
大刀红
现在,大学生求职,用人单位面试以后,经常会补上一句:“你会开车吗?”可见,开车已是一项生存技能,就像吃饭喝水,融入到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秦简把暑假期间拿到驾照当成近期最大的目标。
秦简去驾校报名那天,刚好遇到一个男人也在那里报名,四十多岁,名叫牛德华。他和秦简都被分在驾校教练贺师傅的名下。
第一场考科目一,是理论考试。贺师傅说:“你们都是文化人,自己回家看书去吧,在电脑上做几套题,就没问题了。”说着,就把人带到训练场地,练习倒库的科目。
秦简早就听说,驾校人多,只要和师傅搞好关系,就可以多学几把。他从提袋里拿出一条烟,塞到贺师傅手里,说:“贺师傅,以后就要麻烦你了。”
贺师傅似乎习以为常,把烟放进随身的包里,指着教练车,让秦简先上,然后一一排定次序。这时候有人提出异议,大家一看,原来是牛德华。牛德华说:“根据‘交通安全法实施条例’,要等到科目一成绩过关,取得学员证,才能上车学习呢。”
贺师傅说:“我开了二十年车,还轮到你教训我?这不是想让你们早点拿到驾驶证嘛。你要是怕,就回家背书去,等过了科目一再上车。”说完,就取消了试车。
秦简正准备上车摸一把,眼见被牛德华给破坏了,不由得对牛德华有些怨言,心想:都怪你充老大,这下,大家都没得玩了。
考科目一,秦简不敢怠慢,他从小到大,除了自行车,连摩托车也没有骑过,对交通法规的认识也只停留在“红灯停,绿灯行,过马路要走横道线”上。回到家里,他就认认真真地看起书来,一遍看完,基本就明白了百分之八十,除了交警的手势有些难解外,其他都没有什么问题。试着在电脑上做了几套题,每次都在九十分左右。
到了考试那天,秦简来到车管所和贺师傅会合。在考场等候时,秦简看见牛德华还在一丝不苟地看书,头上冒着汗,嘴里喃喃自语。秦简读高中时,也见过有个特别笨的同学,一背书,头上就流汗,看样子,牛德华也是这种人吧。
进了考场,秦简不到二十分钟就把题目答完了,只是在交警的几个手势上有些模糊,果不其然,他得了九十五分。不到半小时,又有几个人出来了,也得到九十分以上。最后只剩下牛德华,一直到四十五分钟,他才走出考场。
贺师傅故意问牛德华:“考了多少?七十分有吧。”
牛德华淡淡地说:“过了。”
“过了?”贺师傅一把扯过牛德华的成绩单,看了后有些目瞪口呆,牛德华竟然考了满分一百分!
秦简不由得对牛德华另眼相看,这个牛德华可真不简单,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考过科目一,就该上车练习了。秦简上车后先有些兴奋,但随后就被复杂的操作搞蒙了,不是将油门和刹车踩错,就是松了离合,让车熄了火。有一次,秦简挂错了挡,贺师傅竟然一巴掌敲在他的手上。
下了车,秦简捂着手,在一旁生闷气。牛德华见了就对他说:“驾车最重要的是避免事故,他是为你好。”秦简本以为牛德华会安慰自己,没想到他竟然伤口上撒盐,就狠狠地瞪了牛德华一眼。
不过,有一点秦简还是蛮佩服牛德华的。学过车的都知道,“倒车入库”是个让人头疼的项目,练习时,贺师傅让牛德华第一个上,大家都猜得出,贺师傅是准备给他难堪。不料牛德华看了看后视镜,一气呵成,又快又准地把车倒入了指定位置,贺师傅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秦简心里想:听说这世界上,有些人有专门才能,这牛德华科目一能考一百分,上车便能熟练掌握技术,可能他就是这种人吧。
过了几天挨骂的日子,秦简逐渐适应。见几个人基本要领都掌握了,贺师傅也疏懒起来。这天,他对牛德华说:“我有点事出去一下,你坐副驾驶上,监督他们练车。”
牛德华说:“我不是教练,没有这个资格吧。”贺师傅瞪了牛德华一眼,说:“你厉害。”他转过身,对秦简说:“你来监督他们练车。”安排好,就吹着口哨离开了。
没想到还没过十分钟,贺师傅就气急败坏地跑回来,对在场的学员说:“他妈的,是谁告的状,说我不在现场?”
大家把眼光都盯到牛德华身上,牛德华倒也坦然,对贺师傅承认说:“是我打的电话。”说完,指着一旁宣传栏里的教练员守则说:“你看,这上面写着,教练员不准随意脱岗,学员不得在无教练员的时候上车。”
贺师傅刚才准备办点私事,谁料走到半路,就接到驾校电话,说被学员投诉私自离岗,只好匆匆返回。大家以为贺师傅会大动干戈,没想到贺师傅竟然妥协了,他不想把事闹大,事闹大了,罚款停职,对他没有好处。
科目二,所有学员都是一次过关,这在驾校还是很少有的事。
科目三,是上路训练。那天,贺师傅、秦简、牛德华坐在教练车里一同上路,每五公里换一个人。半路上,秦简手机响了,他就左手抓着方向盘,右手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接通了电话。一旁的贺师傅熟视无睹,牛德华却发话了:“开车的时候别打电话,容易有危险。”
贺师傅假装没听见,眼睛望着窗外的景色。见贺师傅都没作声,秦简我行我素。
“开车不能打电话,听见没有?”牛德华加大了音量。
秦简回过头,望了一下牛德华,不以为然地继续打电话。没想到牛德华劈手夺过手机,秦简生气了,他一脚将车刹在那里,解开安全带,气冲冲地下车,拉开后车门,指着牛德华的鼻子说:“你给我下来。”
牛德华走下车,来到秦简面前,把手机递给他说:“下车了,你可以打电话了。”牛德华本来就长得高大,又来这一招,秦简无从发作,只好赶驴下坡,悻悻了之。
本来,贺师傅想看一场精彩的大戏,没想到结尾如此索然无趣。
科目三、科目四,大家都顺利通过了。
到了拿驾照的那天,牛德华说要请客。在酒桌上,牛德华说:“今天,我给大家敬一杯酒赔罪,请大家原谅我的坏脾气,特别是贺师傅和秦简。”
贺师傅喝下酒,说:“别人不懂,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会开车,还是个高手,不会是平常练的‘野盘子’吧?”所谓野盘子,就是指那些没有进驾校、自己私下开车练车的人。
牛德华说:“我说实话吧,其实这是我第二次拿驾照,我第一次驾照被吊销了。”
牛德华停了一下告诉大家,一年前,他带着老婆儿子参加一个聚会,喝了一点酒,车速飞快。这时,有个电话打来,他拿电话的时候,恰好遇见一个急弯,车径直飞了出去……
“那次事故,虽然我只受了一点轻伤,但老婆断了一条腿,儿子伤了左眼,视力只剩下零点一。那次事故后,交警吊销了我的驾照。所以这次,我比谁都用功,只有学得扎实,才能减少犯错。”
这下,大家都明白了,牛德华原来是个老司机。
吃过饭,牛德华说:“凡是喝过酒的,都打的回家,打的钱我付。”
秦简心想,或许自己也该像牛德华那样,回去后一定要把交警那几个手势弄清楚,真正做到交通规则无盲区!
[第10章]万无一失的杀手
弗·福赛斯(1938— ),英国著名小说家,他的小说素有“杀手指南”“间谍培训手册”之称,代表作有《间谍课》《最精妙的骗局》等。
马克·桑德森刚满四十岁,就已经积累了上亿英镑的财富,美中不足的是,他依然孤身一人。桑德森曾觉得,自己永远遇不到那个命中注定的她了,直到在一个聚会上,他邂逅了萨默斯夫人。
萨默斯夫人身材高挑,一张脸算不上时髦艳丽,但可以说文静秀美。她那亮晶晶的栗色头发盘在脑后,看上去很健康。桑德森只和她聊了一小会儿,就发现自己被她那幽默、温和的魅力所吸引。当晚回到家里,桑德森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脑海里出现的全是萨默斯夫人闪亮的栗色头发。
第二天,桑德森邀请萨默斯夫人吃晚饭,吃饭时,她谈吐聪明自如。一顿饭吃完,桑德森感觉自己已经像一个十七岁的男生那样为她神魂颠倒了。
聊天中,桑德森得知,萨默斯夫人和丈夫居住在西班牙海岸边的一座农舍里,靠丈夫写关于鸟类的书和她自己教英语的微薄收入过日子。这次,她回英国来看望父母,一周后就要回西班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