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前面排列得整整齐齐的战马和大周骑兵,马格王子回头看着被卡在缺口处的匈奴士兵,心急如焚。
还没有踏过北疆防线的两万左右士兵被堵回去了,看来是过不来了,已经过来的有两万人,折回去支援是回不去了。
马格王子脑子里飞快转过无数个念头,心一横,决定放弃没过来的人,带着两万人冲一波,拦在前面的大周骑兵大概有一万人左右,可以搏一搏。
马格王子慢慢举起手中的弯刀,锋利的弯刀在清晨的阳光下光芒闪烁,用尽全力大吼道,“士兵们,跟我冲!”
马格王子双腿一夹马肚,率先冲了出去,可刚冲出去,他就感觉不对劲了,远处的大周军队一点动静也没有,既没有冲上来,也没有躲开,就那么安静的等着匈奴的军队杀上去。
就在双方只剩不到一百步的距离时,大周军队依然没有动静,马格王子虽然感觉有异样,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只希望这一波能冲过去,只要闯过去了,进入匈奴草原,大周的军队不熟悉地形,一定追不上他们。
就在双方的距离只剩六七十步时,无名突然仰天长啸,雄浑有力,苍劲浑厚的啸声如龙吟虎啸般响彻在原野之内,无数的飞鸟从后面的树林中飞了出来,飞过茫茫天际。
马格王子觉得奇怪,这大周的龙威将军在搞什么?
他虽觉得怪异,但并未停下脚步,依然奋力抽打着坐骑,往前面狂奔,其余的匈奴骑兵也往前飞奔,千军万马踏出尘土阵阵。
就在双方的距离只剩五十步不到时,情况发生突变。
数不清的野狼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大周军队的前面,前爪趴下,后足撅起,呲牙咧嘴的瞪着飞奔过来的匈奴骑兵,一排排尖牙在阳光下闪动着令人胆寒的光芒,马格王子猎杀过好些次野狼,知道这是野狼准备进攻的姿势。
平地上密密麻麻的都是狼群,少说也有一两千头,看得人头皮发麻,草原上何时有这么多狼?
“快撤!往大周撤!”
马格王子大声疾呼,拼了命的勒住缰绳,匈奴骑兵们听到撤退命令后,纷纷勒住缰绳,可一切已经来不及了,由于惯性,好多战马都没有及时停下,而是继续往前面冲出了好几步。
无名冷冷的看着被狼群吓得惊慌失措,乱了套的匈奴士兵,用力打了个手势,“杀!”
狼群一跃而起,呲着尖利无比的牙,朝匈奴军队扑了过去,大周的骑兵紧随其后,冲了上去,厮杀声震彻荒野,千军万马踏得地面都震动了,天地间一片惨叫声,血肉横飞……
帝都,皇宫。
卯时初刻是上早朝的时辰,文武百官们早已聚集在金銮殿上,等着上朝。
往日里早早出现的裴相今日并不在,能站在金銮殿上的大臣都是耳聪目明,消息灵通的,已经知道昨天的变故,知道裴相下狱了,裴家也全部进了牢里。
能让女皇如此震怒,出手这般狠的,除了谋反大罪,怕是没有别的了。
往日里神采飞扬,叽叽喳喳的裴党一派的官员,今日全都跟勒住脖子的鸭子一样,一点声也没有了,没了裴相,兵部尚书李屹也不在,裴党一派目前以工部尚书何大人为头领,何大人站在角落里,头都快缩进衣服里去了。
卯时初刻,女皇没有出现。
卯时二刻,女皇也没有出现。
大臣们也不敢说什么,只是在心中纷纷猜测着女皇是不是不上早朝了,就算不上早朝,也该派个人来通知才是,这什么声也没有,叫人急得很。
卯时三刻,女皇终于出现了。
没有裴相领头,五个一品尚书,领了头带着文武百官向女皇行礼。
“臣等参见女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凤瑾略抬了抬手,声音有些疲惫不堪,“众卿平身。”
“谢陛下。”
大臣们纷纷起身,分外文武两列,分别站在两旁。
往日凤瑾上早朝,跟在身边服侍的是内务大总管王全,现在王全已经死了,副总管是他的人,也一起处理了,凤瑾还没有任命新的大总管,因此,她身边是空着的,并没有宫人跟着。
“诸位爱卿,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凤瑾声音更显疲惫,她今日并没有戴那顶沉得不行,垂着十二道毓的平天冠,而是戴了精致小巧,轻了许多的紫金冠,这是有些失礼的,但凤瑾懒得理会这些了。
她今早不到卯时,拖着疲惫的身子起身,肚子隐隐作痛,刘太医给她诊平安脉,才知这两日奔波劳累,马不停蹄的,动了胎气。
煎药喝药,耽误到现在才上朝。
朝臣们面面相觑,大家都想问一问昨天宫里的变故,可无人敢问,裴党一派的官员纷纷朝工部尚书何大人使眼色,何大人无奈,只得出列,道,“陛下,听闻昨日宫中出了不小的事情,裴相也下狱了,不知是什么事?臣等心中惶急不已。”
尽管他拼命压制内心的惊慌,但声音仍是有些抖。
“内务府大总管王全,意图行刺朕,谋朝篡位。”
凤瑾淡淡道,此言一出,金銮殿上一片哗然。
何大人壮着胆子问道,“那裴相他也牵扯进了此事?”
“王全供认,他提供行刺计划,裴琇提供杀手,意欲派杀手前往遥州刺杀朕,让朕死在遥州,回不来帝都。”
文武百官几乎沸腾了,热议声几乎掀翻了金銮殿的屋顶。
有人表示不解,“裴相已是一国之相,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也许裴相是被冤枉的,王全故意攀咬裴相,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从前权倾天下,在朝堂上唯我独尊,如今只是一国之相,想要重振过去的风光,不是很正常吗?”
凤瑾的声音有些凉飕飕的,那官员面色有些不自然,讪讪然退下。
“不过——”
凤瑾话锋一转,“此事尚无明确证据,朕只将裴琇和裴家人关押,等到查到确实证据,裴家满门杀无赦,若是裴琇确实没有参与王全图谋不轨的计划,一切只是王全恶意攀咬,那朕会亲自去刑部大牢接裴琇出来。”
因为虎符一事,凤瑾故意留了个话口子,免得将来释放裴琇和裴家人找不到完美的借口。
何大人想起自己算得上裴相手底下的心腹,担心此事会把自己拖进去,立即出列,壮着胆子问道,“陛下,谋反一事,是裴相一人所为,还是拉拢了不少同党?”
何大人这话一出,所有的臣子都纷纷看向凤瑾,不仅是裴党一派的官员关心女皇的回答,中立派,齐家一派,还有吴青山这种由女皇亲自提拔的女皇一派,也很关心这个问题的答案。
“是裴琇一人所为,从王全的供词来看,他只与裴琇商议了此事,两人刚定下计划,朕就回来了,裴琇并未来得及拉拢同党。”
听到这话,裴党一派的官员顿时长长的松了口气,有不少人下意识的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相对来说,中立派,齐家一派,女皇派则有些失望,本以为可以趁机落下不少裴党的官员,由自己派系的人顶上去,没想到空欢喜一场。
不过,这些人转念一想,裴相都倒了,裴党一派成不了气候了,不由得又欢喜起来。
凤瑾高高坐在龙椅上,将所有人的神色变化收在眼里。
她清了清嗓子,高声道,“裴琇谋逆,与旁人无关,无论将来是否能找到确实证据,此事都不能,也不会牵连无辜的人,诸位爱卿都是国之栋梁,望今后勤勤勉勉,励精图治,帮扶朕创立大周盛世。”
凤瑾这话,给裴党的官员吃了定心丸,看来女皇并不打算借此机会清理裴党。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