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时光深处的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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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假如我不幸失去做人的资格

儿子正看着梁晓声的《假如我是一匹马》,兴致很高地问我道:“妈妈,如果你不幸失去做人的资格,只能做其他什么,你选择做什么呢?”

是呀,如果我不幸失去做人的资格,只能做其他什么,我会选择做什么呢?面对儿子那双渴望了解我内心世界的眼睛,我向他坦露了自己真实的想法。

如果有可能,妈妈想做一棵开花的树:年年花开花落,似乎年年都忍受着离别之痛,可年年都有新的希望从酝酿走向盛开!

做一棵开花的树,每朵花都是天使微笑的容颜,路人走过时仰起笑脸,盛开的花美丽了他们的心情。做一棵开花的树,每朵花都是调皮的飞舞着的精灵,孩子们挥动双手捕着捉着,快乐抖落一地。

对了,我的孩子,做一棵会移动的树,也是很开心的事情。妈妈是不是有些贪婪?

做一棵会移动的树,给田间地头辛劳耕耘的人送去荫凉,挥汗如雨的农人会感激我的善解人意。做一棵会移动的树,抖动的花枝会消除街头路边辛苦讨生活之人的寂寞,他们会因此绽露笑容。

孩子,如果我不幸失去做人的资格,只能做其他什么,也要像做好人般尽心尽力地做好其他什么。其实,妈妈之所以选择做一棵树,还源于树坚韧的品质。你还记得吗,咱们家门前那棵树,曾在电闪雷鸣后被大风拦腰刮断,后来不是又发了新芽?

只要根在,只要没太伤根,依旧可以吐绿绽翠。这,就是树的顽强与坚韧。和树相比,我们人类的灾难能有多大,还有什么不能挺过来的?

所以,我的孩子,如果我不幸失去做人的资格,只能做其他什么,做一棵受过伤害布满疤痕的树也挺好——矗立在那儿,就是一面飘扬的旗帜!

做一棵受过伤害布满疤痕的树,受过伤害的人看见我似乎就看见了另一个她,她的手抚过我的疤痕,也就烫平了自己的伤痛。做一棵受过伤害布满疤痕的树,身处逆境的人们容易悲观乃至绝望,我的布满疤痕依旧挺立的身姿,足以给他们注入崛起的信心。

孩子,如果实在连树也做不成的话,妈妈就做一朵流浪的云吧,自由地俯视大地万物,然后,在一棵需要雨露的树顶毅然化作雨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