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力的波动挤压骤然撤出。
明溪忽然晕倒。
文执立马上前抱住了她。
流川冷冷道:“你不配来到这里,微雨神主。”
文执自嘲的笑了笑,道:“我同主上之间的情谊,无需你的首肯。”
流川冷冷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心里最清楚。
八万年来,南姑从不曾出过南汜,今日,你却和她一道出现在西河。
你说,我该不该相信,这只是巧合呢?”
文执忽然大笑道:“你相不相信,与我何干?”
流川的面容愈发冷峻。
他还未说话,便见到木夕和瑞姨过来了。
木夕快步跑到文执的身边,低声说道:“文先生,请你把我家公主交给我罢。”
文执对木夕并不陌生。
再加之他的体力确实已经有几分不济了。
便将明溪扶了起来,让木夕去扶住她。
不料木夕现在正好对文执有几分不太好的情绪,因此有几分呆呆的,一下便没扶稳。
流川见状,飞快地扶住了明溪。
木夕转忧为喜,道:“多谢雪先生。”
瑞姨年纪大些,到底沉稳些,笑道:“木夕这孩子,担心成什么样子了。
把公主扶进去吧!”
文执见瑞姨似乎对自己有几分不冷不热,他的身体本就极为虚弱,只不过一直在强撑着一口气罢了。
他温声说道:“瑞姨,烦劳您好好照顾溪儿。
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
告辞。”
瑞姨客气道:“慢走,老身也就不送了。”
只微微颔首,文执便离开了西河府邸。
流川将明溪安置在榻上,为她探了探脉息。
似乎,她的身体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在以极快的速度苏醒着。
流川觉得十分奇怪,细细用灵力追索,方知并无大碍,只是在昏睡罢了。
木夕和瑞姨的神色很是担忧。
流川宽慰道:“不必担心,暂无大碍。”
木夕快人快语道:“雪先生,公主大概会在什么时候醒来?”
流川沉声道:“至多三天,快的话,明天早上就可以醒来了。
木夕,在公主没有醒来的这段时间里,你守着公主,不许任何人靠近。”
木夕点点头,眼睛立马变红了。
瑞姨到底稳住些,带了淡淡的笑意问道:“先生可是要去哪里?”
流川垂手道:“不瞒瑞姨,眼下我想去流霞林见一见银宓,或许,能解开我的疑惑。”
瑞姨又问道:“你有什么疑惑?竟要去问宓后?”
流川低声道:“我也不十分肯定我的猜测,大约见了银宓,或许她会有办法,让公主很快醒来。”
瑞姨听得他说得十分不肯定,也不好多问,只说道:“先生早去早回。
另请先生帮忙带给宓后一句话,说我们公主醒来了就去见她。”
流川问道:“这么说,银宓曾要见主上?是什么时候的事?”
瑞姨听见他毫不避讳地叫自家公主主上,眼神闪了闪,旋即又释然了。
温言答道:“就在公主回来的前一天,流霞林传来了宓后的口信,说是要公主取见她,没承想,偏生出了这么些事,这才一拖再拖了。
也请宓后不要怪罪公主才是。”
流川笑道:“我知晓了。
瑞姨切莫担心,银宓最是识大体知人事的,必是没事的。
我这便去了,还请务必照看好主上。”
说完,流川便一闪而逝了。
木夕拉了拉瑞姨的手,低声笑道:“瑞姨瑞姨,你说说看,文先生和雪先生,哪一个和我们公主更配啊!”
瑞姨捏了捏木夕的手,笑道:“傻丫头,哪有什么配不配,要看公主同谁的缘分深一些。”
木夕笑道:“这还用说,自然是雪先生同我们公主的缘分深厚些了。
那个什么文先生,永远神出鬼没的,从来也找不着他,公主都回来好几天了,他还带着另一个女人来到这里,真是气人呢!希望我们公主,同他一点儿缘分都没有啊!”
瑞姨拉着木夕拉好了床幔,一同走出了卧室,来到了外间的隔间里。
木夕服侍瑞姨坐下,又给瑞姨倒了一杯茶,方才开口道:“瑞姨你一直都不说话,可是在嫌木夕说错了?瑞姨不要怪木夕,给说说,雪先生和文先生哪一个更好咧?!”
瑞姨饮了一口茶,方道:“木夕,你还小,自然不知道,有的时候啊,尤其是在这样的说不清道不明的缘分里,往往是没什么好与不好,也没什么对与错,总归,是心更偏向谁一点儿罢了。
我瞧着,这雪先生已是极好,可是,你发现了没有,公主的心,更偏向的,是谁呢?”
木夕的眼睛眨了眨,道:“公主的心里怎么想的木夕不知道啊!我觉得公主也挺喜欢雪先生的啊,而且,从来不喝其他茶叶的公主,竟第一次喝了其他的茶。
这样大的改变,是因为雪先生。
瑞姨,你的心,是不是偏向了那位文先生?”
瑞姨放下茶杯,笑道:“还真是傻丫头啊!木夕,我呢,我的心,只偏向我们公主。
其他人呢,我是一概不会偏的。”
木夕端起瑞姨放下的茶杯,开开心心的饮了一小口,道:“瑞姨这样说我便放心啦!木夕呢,和您一样,心呢,也只偏向我们公主。
不过,我现在又觉得,其实,也可以偏向这位雪先生一点嘛!”
瑞姨嫌弃地望了一眼木夕放下的茶杯,道:“木夕,都给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喝我喝过的茶杯。
你怎么又………”
木夕打断了瑞姨道:“木夕高兴嘛!”
瑞姨试探性地问道:“咦,奇了怪了,木夕,你是不是收了雪先生的什么好处?”
木夕的眼睛里流露出一分不愿意,快速答道:“没…没有啊!我能收到雪先生的什么好处啊!再说了,我…我岂是那样的人!”
木夕说的这一番话,虽然是为了表明自己的立场。
但是很显然,这孩子打小儿就很实诚,没说过什么谎话,所以,这番说起来,有几分结结巴巴的,一点子底气都没有了。
瑞姨故意沉着脸,道:“从实招来,我便不罚你。”
木夕一下子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跪在了地上,低声道:“瑞姨不要生气。
雪先生给了我一个指环,说是若是公主有什么大的事情,可以尽数告诉他,还许诺我,若是公主不在府里,他也会告诉我关于公主的一些事情。
就这一件事,木夕觉得这位雪先生,很是关心我们公主,而且,也十分关心府里的人。
我们记挂公主,他便投我们所好。
这一点,文先生自然是远远不及的了。
认识了好几年了,可是,文先生同我讲的话,都不超过三句呢!而且,他也从不曾关心过瑞姨您。”
瑞姨起身,一边说一边将木夕拉了起来,道:“起来吧,木夕,难为你这孩子了。
你说得对,这位雪先生,的确是心思细密。
只是,缘深缘浅,谁又说得准呢?好了,你去茶室取些子雪先生送过来的茶到这儿来,我先守会儿。”
木夕点点头便出去了。
隔间里的妇人,看了看里间安睡的容颜,眉头不由得蹙起。
看她的意思,似乎,更加倾心的,是这个并不讨大家欢心的文先生。
而这位雪先生对她的情意,她却浑然不觉。
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
情之滋味,自己,又该如何多说呢?终归只是她自己的造化。
从来缘浅,奈何情深。
这句话,究竟用来形容他们谁更好呢?
灵族的世界,自己到底是不懂。
可是,谁又能说,缘深便情浅呢?
在他们这些少年人的眼里,万千世界,也抵不过情之一字的动人。
于情的事情,自己只能远远观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