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西低声道：“是《西沉妃子》，主上应该还是没有看过的。”
明溪随口道：“竟还有人给你们圣君的妃子写了书吗？看一看也好。”说到这儿，明溪忽然想起，按沐西的岁数来看，很有可能，沐西是见过西沉妃子的。
明溪又说道：“沐西，你可识得此人？”
沐西道：“小的时候曾在微雨宫里见过一面，但是已经记得不大真切了，兴许是没有见过吧！”
明溪的表情十分古怪，她看了一眼沐西的双眸，道：“你当真不记得了吗？我有幸见过一幅她的画像，我觉得，她和我，长得有一点儿像。”
沐西笑着接话道：“那真是巧了。
这些事我不大知道。
青姑长我十万多岁，她兴许知道的。
主上若是感兴趣，不妨去问问她。”
沐西笑道：“我去问问宓后吧！她应该乐意告诉我的。
青姑只怕对我现下还有成见吧！”
沐西道：“不会的，主上。
青姑她，知道主上的苦心的。”
明溪淡淡一笑，道：“羽枫怎么还没回来？”
沐西道：“许是她没看到吧，主上随我一道去取书可好？”
明溪道：“也好。”
二人说着，便出了花房，向藏书阁走去。
正走着，明溪被人撞了满怀。
凌音红着脸，道：“师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明溪道：“我才刚到。
什么事儿让你这样着急？”
凌音递给明溪一本《西沉妃子》，道：“羽枫姐姐在藏书阁找这本书，我便给还回来。
原来是师尊要看。”
明溪接了书，也不翻开，笑吟吟道：“这里面，都讲了什么？”
凌音道：“大抵是讲了西沉妃子的一生吧！”
明溪见她似乎还有要说的话，便笑道：“晚些的时候，你到我这儿来，我要考考你。”
凌音道：“是，师尊。”
凌音说完，便毕恭毕敬地走了。
看着凌音的背影，明溪幽幽道：“这孩子，大概还恨着我罢。”
沐西道：“怎么会呢？凌音仙子不是那样的人。
况且，凌音仙子，实在是太小了。
才只两千来岁呢！日后，她会明白主上您的一番苦心的。”
明溪淡淡道：“两千来岁还小们？我如今的年岁，尚不及她十分之一的。
这孩子，还是需要另外的东西。”
沐西闪闪的，没有说话。
明溪又道：“你啊，也带着她多多走动。
我听说空海前一阵子不太太平，你要羽枫回去看看，顺便带着凌音过去。
这孩子，怕是在山上待着，容易闷坏了。”
沐西连连称是。
二人正说着话儿，羽枫过来了。
羽枫见明溪手里拿着书，笑道：“这书可真叫我好找！若不是我看了借阅记录，我都不知道怎么找呢！幸好凌音仙子给送过来了！”
明溪笑道：“好了好了，你们俩也陪着我好一会儿了，每日还要处理这么多事情。
你们两个啊，好生歇着去吧！我也自个儿看书去。”
明溪说着，沐西和羽枫相视一笑，便各自去忙了。
明溪进了自己的房间，便看见凌音已经在等着自己了。
明溪笑道：“你来得真早。
先喝口茶吧！”
明溪说着，便给凌音倒了杯茶。
凌音连声道谢，接过了茶，道：“师尊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明溪随意坐下，道：“你是想说，没想到你师父我，是这样一个随性温和的人吗？”
凌音沉默不语。
明溪笑道：“当初你刚上来那会儿，我自然要疾言厉色些，不然怎么会有今日的灵族？其实我实际上是个顶温和的人的。
你莫要怕我。
虽然辈分上我是你的师父，可我还比你小一大截呢！你在我跟前，也不必太过拘礼了。
音儿，你是想对我说什么吗？”
凌音低头，道：“师尊，母亲她，还好吗？”
明溪笑道：“她很好。
音儿，我虽然将你母亲放逐到北海，实则是要她去看着北海的绯桃林的。
虽然我说她非召不得归，可是，没有代表你不能去看她啊！另外，我还要给你说一件事情。”
凌音道：“师尊请说。”
明溪道：“你母亲新近认了一个义女。
唤作绯桃。
二月十二花朝节，是绯桃与微雨神主大婚之日，到时候，你的母亲一定会出席的。
从那一日算起，我给你放五天的假，二月十八日，你一定要回沐云顶来，你可愿意？”
凌音飞快答道：“音儿愿意。”
明溪又道：“音儿，你是不是有什么话，很想跟我说，却又害怕跟我说？”
凌音仙子点头。
明溪笑道：“音儿啊，你不必害怕，有什么想说的，只说给我听就是了。”
凌音一咬牙，道：“凌曜哥哥写了信给我，他在信上说他很疑惑，师尊你既然放逐了土佗族，却还将土佗族中的小辈之中，唯一的白衣祭司收为徒弟。
其实师尊我，也十分疑惑。
你为何不将我也放逐了去？”
凌音笑道：“凌曜祭司带着土佗族一众，可是在百花城安顿了下来？”
凌音道：“是啊，可惜我们的族人，不再以祭司之事为生了。
凌曜哥哥还在城里开了一家乐馆，他自己，也说要做一名乐师了。
师尊，我们土佗族，还能够回到过去吗？”
明溪笑道：“音儿，这我也说不准的。
就像当初，谁都没有预料到，凌骁祭司会反上沐云顶一样。
音儿，你可知，凌曜祭司开的那家乐馆，叫什么名字？”
凌音低声道：“乐馆的名字叫做‘南风’。”
明溪听了，一点儿也不生气，道：“凌曜是个聪明人。
音儿，你可学过琴没有？”
凌音道：“只学过一点儿。”
明溪自取了瑶琴，道：“你随意弹一首曲子给我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