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西北之风:西北地区的戏曲创作
陕西、甘肃、宁夏、青海、新疆五省(区)在全国34个行政区,按地理方位排列属于中国的西北地区,为叙述方便起见,把内蒙古的戏曲创作与西北五省的戏曲创作一起进行观照,共称为西北部地区的戏曲创作。
在西北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既有着丰厚的历史传统,也有着鲜明的民族特色,它的民俗风情的多样,地域的广阔,生活形式的丰富多彩,决定了其艺术形式的丰富多彩。另外,在西北部地区,既有历史较为悠久的秦腔、碗碗腔(华剧)、眉户等剧种形式,也有年轻的陇剧、蒙古剧、维吾尔剧、夏剧、漫翰剧等剧种。在各地剧作家的共同努力下,西北部地区为新时期的中国舞台奉献了许多优秀作品。
新时期以来,西北部地区各地的戏曲创作都很活跃,其中,陕西创作上演的剧目有:秦腔《西安事变》、《二虎守长安》、《千古一帝》、《西湖遗恨》、《日本女人关中汉》、《市井民风》、《蔡伦》、《牛县令传奇》、《柳书传奇》、《少帝轶事》、《郭秀明》、《白鹿原》、《大树西迁》、《西京故事》、《柳河湾的新娘》、《秦腔》、《杜甫》,商洛花鼓戏《六斤县长》、《屠夫状元》、《月亮光光》等,华剧《杨贵妃》,汉剧《马大怪传奇》,眉户剧《飘来的媳妇》、《酒醉杏花村》、《臂塔圆舞曲》、《好年好月》、《陕北婆姨》、《留下真情》、《迟开的玫瑰》,京剧《雷雨》等。
甘肃创作上演的剧目有:京剧《南天柱》、《热血》、《夏王悲歌》、《西域星光》、《丝路花雨》,陇剧《天麻沟传奇》、《冤家亲》、《异域知音》、《黑白人生》、《燕河风波》、《卧牛奔月》、《天下第一鼓》、《莫高圣土》、《黑白人生》、《宫娥情歌》、《西狭长歌》、《苦乐村官》,秦腔《爱情从这里开始》、《海瑞训“虎”》、《商鞅变法》、《钟馗择婿》、《三老和俩小》、《思补情》、《黄土魂》、《西域情》、《丹青梦》、《白花曲》、《金子·月亮·梦》、《黄土情》、《大河情》、《麦积圣歌》,眉户剧《认亲记》、《万家春》、《喜狗娃烂漫曲》、《山外风》,豫剧《风流保姆》、《早霞》、《魂系太阳河》、《日月图》,藏剧《格萨尔王》等。
宁夏创作上演的剧目有:秦腔《花儿声声》、花儿剧《花海雪冤》、《曼苏尔与东海公主》、《金鸡姑娘》、眉户剧《水栅情缘》,京剧《乾元山》、《海上升明月》以及小戏《甜甜的日子浓浓的情》等。
青海创作上演的剧目有:秦腔《大秦将军》、《湟水情》,平弦戏《塔中塔》,藏剧《藏王的使命》、《诺桑王子》、《苏吉尼玛》、《金色的黎明》、《那桑恭玛》,京剧《藏羚羊》、《天马歌》、《七个月零四天》,平弦戏《未婚妈妈》等。
新疆创作上演的剧目有:维吾尔剧《艾力甫与方乃姆》,新疆曲子《硬脖子县令》、《甜头风波》、《辣姐》、《心事》、《哈哈泉子的户儿家》,秦腔《易宝情缘》、《白衣圣人》、《天山民警赵新民》,京剧《西天飞虹》,豫剧《天雪》等。
内蒙古创作上演的剧目有:漫瀚剧《契丹女》,蒙古剧《沙格德尔》、《银碗》、《满都海斯琴》,京剧《北国情》、《草原母亲》、《大漠昭君》、《花落花开》,晋剧《满都海》等。
1979年,在庆祝建国三十周年献礼演出中,戏曲工作者以满腔的热情,将许多经过整理改编的传统剧目搬上舞台,为共和国的生日献上了精彩的演出。随着改革开放的逐步深入,时代向戏曲工作者提出了新的要求。在剧目的创作观念、表现形式上应该有新的发展。剧作家们在重新审视历史题材和传统剧目的同时,创作出了一批崭新的新编历史剧和改编传统剧。
新编历史剧和改编传统戏的创作
西北部地区的戏剧创作,就总体风格来说,较之关东戏曲更多地表现为悲壮、苍凉,它与黑土地戏曲的豪放大度有着鲜明的风格上的差异。辽阔的疆域、复杂的气候、艰难的生存状况以及屡屡不断的征战和朝代更迭的历史变迁,给他的历史提供了厚重而又复杂的档案,在考察西北部地区的戏曲创作时。应首先关注它那独特的历史人文景观。
京剧《夏王悲歌》(康志勇编剧)写西夏王李元昊在刀光剑影中建立了西夏王朝,为了巩固王位,他希望儿子宁令哥像自己一样敢打敢拼,使西夏的王位世世代代传下去。为了实现自己的这一愿望。李元昊用几近残酷的方法让儿子冲锋陷阵,甚至要夺走儿子的心上人莫移女。为避免发生乱伦,野利王后违心地杀死了毁容抗命的莫移女,被李元昊无情地赐死。儿子宁令哥是一个性格、志趣与父亲完全不同的人,他愿意过平静的生活,厌恶刀光剑影,更不愿意在血与火中横刀立马冲锋陷阵。就在心爱的人和母亲双双离开自己的时候,宁令哥的情感陷入了极度的癫狂之中,他亲手杀死了望子成龙、对自己寄予厚望的父亲。这时宁令哥的性格完全被扭曲了,由一个懦弱的惧怕刀光剑影的宁令哥成了一个癫狂的杀父弑君者。西夏王权的悲歌给人许多深层的思考。京剧在表现这部西部历史题材的时候,不仅运用了固有的音乐规律和风格,并且糅进了富有西部风情的音乐,使整出戏的音乐风格既不失京剧的基本韵味,又有风格新颖、特色鲜明的西部地域特点。
秦腔《西域情》(曹宝龄、陈洧、王建平、唐培家执笔,集体创作)同样是一出震慑魂魄的历史剧。该剧是根据担任隋王朝西域总事监的裴矩在张掖地区化解民族矛盾的历史故事创作的。剧作是在隋朝与吐谷浑激烈的交战中开始的,隋炀帝要“马踏祁连山,血洗吐谷浑”,派裴矩率领大批兵马前去征战。祁连山下民众招魂祭奠的凄惨景象,使裴矩对自己的行动产生了疑问。来到吐谷浑,裴矩帮助民众发展经济并稳定了当地形势。为了打通高昌国,裴矩带着与自己相爱的灵姑一同前往,灵姑以和亲的选择,消除了兵戎相见,裴矩陷入巨大的精神与情感冲击中,在难舍难分的戏剧冲突中,裴矩只有“情洒西域留爱心”。灵姑是一个饱受战乱的普通妇女,裴矩与灵姑的爱情描写突破了简单的感情纠葛,具有民族融合、民族和解的重要意义。
在西北部地区的历史上,既有残酷的征战,也有辉煌的帝业。秦始皇灭六国,完成统一大业,建立了华夏历史上第一个中央集权制的大一统国家。秦腔《千古一帝》(朱学、毋致编剧)把这样一段历史搬上舞台,使人们在审美的同时,审视历史。秦始皇是中国历史上叱咤风云的一代帝王,他以“秦王扫六合,虎势何雄哉”的豪迈气势,开辟了中国历史上一个伟大的新纪元。该剧在主要历史事件真实的前提下,在艺术真实原则的主导下,成功塑造了一个集雄才大略,不畏强敌,有胆量有魄力,能够担任历史重任的一代伟人。作品在塑造秦始皇的性格特征时,把他置于外有六国大军压境,内有叛臣叛乱的戏剧冲突中,展现人物的智谋和胆略。剧中作者没有简单地美化贬斥秦始皇,而是从不同方面赋予秦始皇多重的性格特征。比如,在对待尉缭和魏姬的态度上,真实而又生动地表现出了其充满矛盾的内心情感,使秦始皇的胆略和气魄,专横和残暴得到了较为准确的体现。对人物历史功过的重新认定和评价,既符合历史唯物主义的史学观,也使得人物形象更加真实、生动,从而产生了新的审美效应。这部作品的创作演出是在20世纪80年代中期,是比较早在音乐、表现手法、灯光、音响以及舞台呈现上进行全面创新的剧目,在观众中产生了很大的影响。比如开场,定格的秦兵马俑列队泥塑造型,带给人极大的视觉冲击;结尾时秦始皇气宇昂扬地站立在战车之上,在华美的战袍下面,他身佩长剑,英姿勃勃地指向东方,在手握兵器、身穿铠甲的众将士簇拥中,一个肃穆、豪迈、宏大的定格,全剧在气吞山河的造型中结束。
中国戏曲史上,不同剧种,不同时期都出现过描写海瑞的剧作。秦腔的《海瑞训“虎”》(刘克明,薛德元、杨智编剧)与以往不同的是,以喜剧性的处理方法,刻画淳安县令海瑞在豪门公子面前,不畏强权,秉公执法,巧妙周旋的艺术形象。剧中海瑞处于矛盾的中心,他运用自己的智慧,利用对方的弱点,使气焰嚣张的胡公子和阿谀奉承的范知府得到应有的惩罚,使不可一世的总督丑态百出,使百姓的冤屈得以申诉。全剧矛盾集中,紧扣“真假公子”的悬念,妙趣横生,诙谐幽默,情节紧凑,在海瑞的清廉刚正与总督等人的虚假骄横的鲜明对比中,揭示了海瑞训“虎”的过程和为民做主的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