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云英见少爷无状,不由气恼地猛然拍开那只慢慢就要伸过来的巴掌。
“啊!好痛!死丫头真狠心,没瞧见爷这手上还带着伤吗?”阿宝吃痛,赶紧缩回手,甩着手腕直个叫唤。
“爷?你这手怎么了?”云英这才发现少爷的手被白纱缠得没了形,有隐隐约约的血水从里面侵染出来。
“没什么,小伤,走的时候忘了泡温泉了。”阿宝动了动手指,感觉那手指木木的似乎有些不太听使唤,心中懊恼昨晚只顾准备启程用品,忘了泡泡纤纤那屋的神奇温泉了。
云英关切地拖过少爷的手,一层层棉纱打开来看,只见那手掌竟然红肿无比,一个个蜂窝样的针眼正缓缓往外流着血水。
“爷,你这伤口到底是怎么来的?”云英诧异惊问,好看的柳叶眉微微皱起。
“哦,在宫里御花园不小心被一个妃子扔得鸡毛掸子伤的,怎么,有什么古怪吗?”阿宝见那手上的伤都过去一日一夜了依然流血不止,不由也有些惊诧。
“爷被人暗算了,这伤口上有毒!”云英低头细细眼看少爷手上的伤,以及那伤处流出的血水,用手沾染了一点放在鼻前嗅了嗅,忽然开口惊呼!
“什么?这伤口上有毒?”阿宝大惊。
原本行使中的马车突然间停了下来,车身因为猛然减速晃了几晃。阿宝身子因为被颠,巧不巧的脑袋被颠到云英的腿上。青竹掀开车帘看到的场景便是,云英正衣衫不整地抱着国舅爷!
暧昧!太暧昧了!
如果不是因为听到国舅爷那伤口上有毒,青竹打死也不愿去打搅国舅爷的暧昧情事。
“爷,伤口让我看看!”青竹也不管两个人如何的姿势不雅,如何的惊慌失措,只管从云英手中拉过上官宝的右手来看。
竟然真的有中毒的迹象!
普通伤口应该不会这么长时间还在出血水,而且这血水中有股有别于血腥的鱼腥味。
“七叶鱼腥草!”青竹与云英不约而同惊呼出声。
国舅爷中的竟然是仅次于七星海棠的天下奇度之一……七叶鱼腥草?
“七叶鱼腥草?什么东东?爷我只听说七星海棠,说那物事是种花名。其花的根茎花叶均剧毒无比,但不加炼制,便不会伤人。制成毒物后无色无臭,无影无踪,令人防不胜防,死者脸上还带着怡然的微笑。堪称天下毒物之王。怎么,难道这七叶鱼腥草也是这般古怪的毒物?”阿宝瞅了瞅自己的手掌,见那伤处除了略略红肿之外,倒也看不出是中了毒的迹象,不由有些怀疑。
“少爷所说的七星海棠的确是天下毒物之最,但若论其毒却不若这七叶鱼腥草来得阴险。中七星海棠的人虽然无救,人却不会遭受太多痛苦。而这七叶鱼腥草虽不会立时要人性命,却会让中毒者经历酷暑和严寒的煎熬,许多人会因为受不了那火焚和冰毒的折磨而选择自杀以了结性命。”青竹一想到这毒发作时的情形,额头不由冒出冷汗。
“奶奶地,那个歹毒的娘们,亏长得那么俊,怎么会把这么阴毒的毒药涂在针上?更歹毒地是,还把针插在鸡毛掸子里!”
阿宝一想到当时不在意,放过了那个看起来娇娇弱弱的美人,心里就悔得要死。话说上官家的家训可是叫着不吃亏。如今吃亏吃大发了,往常都是自己阴别人,这次竟然着了那小女人的道,真是常年打雁被雁啄伤了眼睛……通吃黑白两道的混世魔王上官宝竟然也会阴沟里翻船?
“此毒何物可解?”阿宝懊恼地看着手上不断冒着血水的无数针眼,开口问青竹。
“回国舅爷,此毒,此毒目前尚未有解救的法子。”青竹懊丧地垂下头,有些不敢看上官宝水般清澈的眼目。心想这位主子,真是噩运绵绵,先是在广场被靖南王当着数万民众的面打了个半死,如今又被皇上的新宠下了无药可解得毒,如今自己奉皇上之命前来随身保护,怎么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位新主子就此丧命。何况渤海国那面还要这位主子前去交涉。
青竹再抬头时,不由抱拳对上官宝郑重道:“奴才入宫前曾学得一些治毒的法子,如今国舅爷肩负重任,奴才定会拼尽全力保国舅爷一路安然无恙。”
“你只要保证我能活着将靖南王救回大齐就成了。”阿宝见二人面色沉重,云英眼中更是涌起哀伤神色,不由有些明白,自己这条小命恐怕要葬送在这些小小针眼上了。
“启程吧,日夜兼程加速赶路,希望在毒发前可以赶到渤海国。”阿宝本是处事大条之人,此时知道自己身中奇毒,也便认命地不再去考虑什么长命百岁的事。心想能多活一日,便多活一日,就是毒发时再怎样的痛苦不堪,自己也绝不自杀弃世,不救回司徒勋,自己就是死也难以瞑目!
马蹄铁嘚嘚敲打不休,车轮隆隆破开一路青山绿水。
云英心疼少爷如此年纪就要被这毒夺去性命,不由将少爷的脑袋抱在怀里,叭嗒叭嗒掉着眼泪。
“云英,你这样抱着我,不怕将来嫁不出去?”阿宝正闭着眼假眠,脸上忽然落下来温热的水滴,不由睁开一双坏坏的眼睛。
“云英当初被少爷救下,就认定这辈子要跟定少爷了。无论做妻做妾还是做丫鬟仆妇,云英活是少爷的人,死是少爷的鬼,若少爷哪一日熬不过痛苦去了,云英也绝不独活。九泉之下,云英会一直陪着少爷。”云英心底的爱恋终究无法再继续掩藏下去,不由低下头羞涩地在上官宝额头上留下一个香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