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政治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历史文献(共产国际执行委员会第三次扩大全会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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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二次会议(6月13日)(2)

那么,同志们,难道我在这里简短叙述的观点不正确吗?需不需要要求共产党,像季诺维也夫同志讲的,让它们开展公开的“反宗教的斗争”呢?那样的话,不言而喻,在大多数国家的如此众多的信教的工人和农民就不可能属于我们党,哪怕他们也是革命战士和承认我们的纲领。我无法设想更荒唐的事情,如果共产国际真的抛出这样的口号。很快在欧洲的资产阶级和社会民主党的报刊上就会看到,什么样的闻所未闻的力量将因季诺维也夫的讲话而被调动起来反对我们。现在谈谈工农政府的新口号,我要说,我们在瑞典对这一口号没有任何反对意见。但是,我认为,这一口号的效力被估计过高。我还认为,在改变工人政府的口号之前,似乎应该明确这一口号被贯彻到多深的程度。主要问题不在于拟定新的口号和提纲,而在于一贯地和大力地贯彻以前的决定。问题在于能够取得大多数群众信赖的日常细致的工作。

拉狄克(苏联):

霍格伦同志断言执行委员会在斯堪的纳维亚犯下了一些大的错误。我建议延长霍格伦同志的发言时间,让他能具体地证明他的严厉指责。他在这方面还一个字都没讲。

霍格伦(瑞典):

请允许我晚些时候,在辩论中再回到这个问题上,因为我不能没有写好的草稿直接讲德语。

法尔克(挪威):

季诺维也夫同志的报告产生这样的印象,好像挪威党或者它的领导人是反共产主义的。这是不正确的。挪威党同意必须有集中的世界共产主义运动。挪威党和执行委员会之间的分歧在于,如何实际运用集中和如何理解执行委员会与各党之间的关系。共产国际执行委员会根据不正确的信息寄出了信件,批评了挪威党。由于这些没有根据的指责,共产国际执行委员会加剧了机会主义的趋势。

季诺维也夫同志说,应该开除“莫特达格”集团的一些成员,但是没有指出名字,没有提出任何具体的指责。

确实,存在着原则性的分歧。在关于集中的问题上有分歧。我们认为,共产国际执行委员会应该面对的是党的中央机关,而不是面对少数派的集团和面对个别人。青年运动正在成为完全单独的组织,如我们所认为的,这不无执行委员会的帮助。但是须知忠诚应是相互的。如果这种局面得到继续,那么两年之内我们在挪威就会出现意大利的局面。共产国际的威信应该在一切国际范围的问题上都是绝对的,但是,作为通则,国际不应该干涉地方意义的问题。

季诺维也夫说,新的统一战线的策略是必要的,因为社会民主党更强大,而共产党比我们所期望的弱小。在挪威情况并不是这样。共产党在挪威是群众性的党,而社会党却渺小得很。我们决定不是针对社会民主党的弱小领袖,而是针对强大的工会运动领导人采用统一战线策略。工人政府的口号会加强改良主义分子。

接着说:如果我们希望创造有利于工农政府的情绪,那么我们就不应该因对宗教的抨击而激起农民的敌意。

布哈林(苏联):

霍格伦同志声称,对季诺维也夫同志的发言感到失望,没有听到期待的东西。季诺维也夫同志的专题报告的目的,在我看来,一方面是弄清世界局势中的新现象的各种特征和据此确定新的口号;另一方面,季诺维也夫同志的任务是揭示我们各支部当中的各种危险征兆。第二国际与第三国际之间的很大差别就是根源于此。在第二国际里,单个的支部不注意其他支部的生活,所以不得不关于各党的生活作信息报告。我们是以向同志们汇报各个党的活动的印刷物的形式来这样做的,所以我们用不着重复。我们站在比他们更高的水平上。季诺维也夫同志的报告应该具有、也具有政治性质。

至于霍格伦同志的指责,好像执行委员会在先损害了意大利党之后,现在又想破坏挪威党,那么不能不令人吃惊的是,既然没有提供任何证据,怎么能进行这样的指责。

谈谈霍格伦同志在宗教问题上的论证。季诺维也夫同志昨天提出了一个问题:为什么现在突然重新出现了宗教问题?客观上,这个问题在现在出现具有、也只能具有一个意义:由于据说在俄国发生的宗教迫害,在整个欧洲都在中伤苏维埃俄国。一些欧洲的共产党员正是利用这个时刻来证明,只有俄国的共产党员是野蛮人,而他们(据说是好孩子)永远不会迫害神甫,更何况极刑。即使主观上不是这样,但是在客观上毫无疑问是这样的。所以这样的问题在这只能有利于资产阶级报刊的时候被提出来。这些同志害怕资产阶级报刊的攻讦。关于集中的问题也是这样。正是在资产阶级报刊对莫斯科的指示、对挪威同志从属于莫斯科的专政开始嘟嘟囔囔的时候,正是在我们的挪威同志也着手集中制问题的时候。这意味着,瑞典的共产党员想在资产阶级眼中成为比真正的、确实的共产党员还好的人。即使他们这样做不是故意的,也终究在客观上对我们的整个运动极端有害。

至于霍格伦同志的实际的论据,连一丝儿马克思主义都不含有。断言共产党不认为宗教是反革命的,是不正确的。现在欧洲的每一个宗教都是反革命的。在东方国家,宗教还有可能起到某种积极作用,但是在欧洲我们正处在每一个宗教都是反革命的发展阶段。将无产阶级从资本的桎梏下解放出来的方式同时也是将工人阶级从宗教也属其中的资产阶级的意识形态中解放出来的方式。霍格伦这样说:共产主义想向我们要的——是人在人世的体面的存在;天堂的情况如何与我们无关。至于天空,我到可以说说那里的情况如何。我曾乘飞机飞往柏林,我可以肯定地说,天空——空空如也的空气。(笑声)

霍格伦同志写道:“如果共产党毫不妥协地进行反对使宗教成为阶级和政治的机关——通常是国家教会的斗争,这是另回事。”但是马克思主义证实,每个宗教都是阶级的意识形态,从而就是阶级的工具。

霍格伦同志说:“与批评人世相比,现在批评天堂并不太重要;同与统治阶级的政策作斗争相比,与统治阶级的神学作斗争没那么重要;与消灭资本主义相比,废除神并没有那么重要。这才是正确的马克思主义的态度。”

但是马克思在某处说过,宗教是对一定社会的相应反映。所以每次革命都从批判宗教开始。我们在各种革命中都拥有对宗教进行批判的意识形态基础,例如在法兰西革命中,每一个马克思主义者都懂得这一点。应该在多大比例上分配工作,这是另一个问题。但是毫无疑问,我们应该尽最大力地进行反对资产阶级意识形态的斗争。按照霍格伦同志的话得出的结论是,党员是否进行宗教宣传对每个党员和整个党来说是绝对无所谓的。马克思的著作中有一个我们大家众所周知的段落,甚至农民都知道,马克思在那里说,宗教是人民的鸦片。霍格伦同志认为,党员可以作为私人贩卖鸦片,党与此毫不相干。我们认为,这个问题需要完全按另一种方式提出来。

宗教——这是万恶的意识形态,它在当代人的心灵里有着深刻的根源。所以我们应该、也能够忍耐还信教的人、还处在向革命观点转变的半路上的人。在我们还没有使这些人成为有觉悟的人的时候,我们可以表现出忍耐。但是不应由此得出党应对反宗教宣传问题漠然视之的结论。

霍格伦同志向我指出,甚至在《共产主义ABC》[1]中也说,我们应该谨慎地进行反宗教的斗争。这自然是正确的。在工人当中我们应该采用与在农民中不同的方法,对于农民我们应该更有耐心。

法尔克同志断言,现在开始反对宗教的斗争是不理智的。他所忽略的,是我们还没有开始任何进军,反倒是他自己采取了保卫宗教的进军。法尔克同志担保,好像季诺维也夫同志在其讲话中表示,挪威共产党敌视共产国际。实际上季诺维也夫同志所说的完全相反。

法尔克同志指责我们,好像我们没有同挪威党直接讨论各种问题,好像我们和个别人联系。但是这也不符合事实。我们无数次向挪威党中央委员会提出,要求它向莫斯科派遣代表以便同他们讨论这些问题。但是这远非总是得到执行。法尔克同志指责我们,说我们和一个派别保持联系,但是他还忘记了,是挪威党自己给我们派来的相应的代表。特兰美尔自己没有前来,所以在这点上我们绝对没有过错。

至于“莫特达格”集团,这个问题我们将在委员会里讨论;但是我可以向大家证实,我对这个集团的所有指责都是正确的。《莫特达格》写道:德国共产党代表着没有才能的知识分子圈子,共产国际的代表是总管,等等。

至于青年,那么我个人认为,在与国际的相互关系有关的所有问题上,如果国家的纪律与国际的纪律相抵触,那么对于任何党的任何成员和组织的任何部分的任何成员而言,国家纪律都不可能是必须履行的。任何青年组织和任何党组织的每一个成员,都有权在国际和地方组织发生冲突的时候赞同国际和反对自己的中央机关。如果斯堪的纳维亚同志确实有着与共产国际步调一致的良好愿望,那么我们能够找到消除所有困难的途径。(掌声)

伯切尔(德国):

工人政府和统一战线的问题是欧洲各党的策略的基本问题。统一战线策略至今在德国实行得很成功。在我们实行统一战线策略的时候,我们那里也不可避免地对于如何实行它而产生分歧。为了避免掩盖我们的基本原则,我们必须一次又一次地强调共产党作为在争取无产阶级专政的斗争中的领导者作用。第四次代表大会完全明确地证明了,采取统一战线策略不是修改共产主义的原则或者篡改无产阶级专政。鉴于社会民主党的领袖过去所扮演过的和他们客观上今后不得不扮演的叛徒的角色,我们对他们充满不信任。但是我们信任社会民主党的工人,相信他们将和我们一道斗争。

德国党内的反对派最初持的意见,是统一战线只能从下而上地建立。这个观点是不正确的,已经一去不复返。统一战线——是我们现在的政治战略,我们不仅借助它揭露社会民主党的领袖,而且同时使社会民主党的工人和无党派的工人加入争取新的阵地的事业。它的前提,是认识到即使社会民主党的工人仍然留在社会民主党的队伍里,他们也会和共产党员一起斗争。在采取统一战线策略时,应该提出显然社会民主党的工人也能够实现的要求。统一战线是共产党的工人和社会民主党的工人在反对资产阶级和反对参加联合组阁的政策的斗争中的同血缘的联合,是作为反对社会民主党领袖的共产党工人和社会民主党工人的联盟的同血缘联合。我们的反对派承认,我们由于实行统一战线而争取了一系列的阵地,减轻了工人阶级今后斗争的困难。争取这些阵地具有决定性的意义。社会民主党由于内部矛盾而分化。它面临进退两难的处境:工人的政策还是资产阶级的政策。社会民主党在意识形态上的颓唐是统一战线策略取得的最大成果。工人政府可以出自当代民主机关。工人政府不是某个固定的东西,而是由于过渡时期的辩证法而每天呈现新的形式的变化的路线。可能出现的情况,是我们向社会民主党的工人声明:我们共产党员甚至准备同社会民主党的领袖成立革命联合,虽然我们知道他们有一天会背叛我们。西欧的紧张局势使我们有理由认为,我们能够绕过事先成立工农政府而直接过渡到无产阶级专政。但是我们仍然应该考虑到可能不得不成立工农政府——同社会民主党和工会的联合。议会外的阶级斗争机关应是这种政府的支柱。

在德国,我们实现了以工厂委员会、监督委员会和无产阶级同业工会的形式组织起同情共产党的工人。所有这些——都是统一战线的机关,共产党依靠它们进行斗争。借助统一战线策略,我们实现了使按照党证仍被算做社会民主党党员的很大一部分工人在内心上完全倾向于我们。我们应该以我们掌握的一切手段深化这一进程。我们的党应该是取得政权的党、胜利的党、全体人民的领导者。在鲁尔区的斗争中我们党还对这种感受很陌生。

关于挪威共产党讲两句。我们的感受是,它和其他共产党的联系不够。我们希望,挪威的同志们能够认识到,联邦主义会给运动带来严重损害,只有最严格的集中制才是对世界革命的领导掌握在共产国际手中的前提。(鼓掌)

(会议休会)

注释:

[1]《共产主义ABC》原名《共产主义入门》,作者布哈林,是介绍共产主义基本理论的通俗读物。——编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