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秦暮烟第一个认出他,凌清寒的自得虚荣,不言而喻。
虽然此女太过妖媚,不如昨晚所见的白衣女子气质出尘,但也真是个绝世的尤物,怪不得戎狄国的老皇帝对她如此着迷,连她那般的放荡妖艳,言行无忌,声名狼藉都能够容忍。
“哎呀,这位白衣公子俊雅秀逸,一定是月华国的战公子了吧?”秦暮烟打量着萧离墨,忍不住掩袖笑道,娇媚动人,“真亏睿王爷是男子,若是女子,若生在戎狄,恐怕皇上眼里,也就没有我这个人了,那可就真的糟糕透顶!”
那身姿微颤,花枝招展的诱惑模样,又引起大殿内一阵吞涎声。
这言语之中,已经带了些侮辱的意味,萧离墨却装作没听出来,微笑道:“多谢艳公子赞誉!”
这个男人够深沉,够冷静!秦暮烟心底暗暗想着,眼波一转,看着脸色铁青的秦鹤轩,眸中异彩潋滟,盈盈一笑,故意朝他飞了个媚眼,成功地看到后者脸色更加难堪,娇笑一声,将目光落在了最后的楚国三皇子楚戒之身上,笑道:“呀,楚三皇子,你这回到魏国来,难不成是想接雅公子回楚国?不过要小心啊,雅公子要是回了国,楚国太子之位,恐怕就没有你的份儿了!”
楚戒之曾经吃过这女人的苦头,知道她艳若桃李,心如蛇蝎,手段狠辣,虽然心中恼怒,却忍着笑道:“如果十一弟有心回楚国,我自然会尽心安排。”
见萧离墨、楚戒之都被他嘲讽讥刺一番,凌清寒心中暗暗得意。
谁知就在此时,秦暮烟却盈盈转身,环视殿内诸人,娇媚笑道:“不知道在场哪位是卓依族的青鸾公主啊?”
听到这个名字,凌清寒脸色立时一变:“华青鸾?”
“呀,难道清寒太子不知道吗?”秦暮烟故作惊讶地道,眼波流转间,一颦一笑魅惑天成,令人颠倒,“我刚到魏国就听说,清寒太子冒出个未婚妻,却是卓依族送来的质子,对清寒太子痴心一片,清寒太子却不甚喜欢,想必是这青鸾公主太过古板教化,不解风情,清寒太子不若将她交给我调教调教,必定能叫清寒太子满意,清寒太子以为如何?”
说着,盈盈转身,裙裾飞扬,环视着殿内女子,身姿妩媚,令人倾倒。
随着她的话语,凌清寒的脸色也越来越黑,知道是有人故意要华青鸾出席,以羞辱于他,心中恼怒,却不好立时发作,只能强作镇静地道:“艳公子误会了,青鸾公主与我并无相干,更不是我的未婚妻。只不过生来花痴,喜欢攀附男子,又疯又傻的,也不知道是哪位请的她,难道就不怕扫了这花祭宴的雅兴吗?”
听到凌清寒的形容,萧离墨嘴角悠悠勾起一抹浓厚的笑意。
秦暮烟却娇笑道:“只要清寒太子不觉得扫兴就好,至于别人,我想,大家都会觉得很尽兴才是!不过,清寒太子也不用担心,你那位未婚妻,哦,不,是自称是清寒太子未婚妻的青鸾公主,就交给我吧,必定会叫清寒太子尽兴的!哎哟,这青鸾妹妹好生慢,怎么还不曾到啊?”
她看似道歉,却句句声声,将华青鸾和凌清寒绑在一起,嘲笑讥讽之意昭然若揭。
凌清寒暗自恼怒。
怪不得人们都说,这秦暮烟烟视媚行,肆无忌惮,看她这一出场,短短几句话,就将萧离墨、楚戒之、以及他凌清寒得罪了个遍,果然是贱民出身,毫无规矩体统,跟他所见的白衣女子,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门外一道娇柔优雅的声音响起,宛如天籁之音:“我似乎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不知道是哪位,如此急切地想要见青鸾呢?”
听见这声音,萧离墨眼眸微亮,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
华青鸾,终于到了!
听到华青鸾的声音,凌清寒的脸色立时变得很难堪,沉着脸,其余的人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尤其是在场的众位女子,刚才被秦暮烟抢足了风头,她们也迫切地需要这样一个又疯又呆的花痴来求得心理平衡。
在万众瞩目之下,华青鸾带着林羽若,翩然入殿。
这次,她没有穿着那件招牌式的红衣,而是一袭羽衣,用柔软鲜亮的五彩羽毛编织而成,绣以金丝银线,缤纷灿烂,在入殿的瞬间,便映亮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目,立时夺取殿内所有的颜色和光彩,令人目眩神迷。
尤其是那些女子,看着这样美丽而特别的服饰,目不转睛。
然而,当那些人的目光,稍稍从衣饰上移开,向上望去,看到华青鸾的容颜时,便立刻会忘记那身光彩夺目的衣饰,眼里心里,都只剩下这张倾城绝艳的脸,眉不点而翠,唇不点而朱,黑珍珠般幽深清亮的眼眸,宛如有魔力一般令人迷醉,纤浓合度,步步生莲,气度如华,高贵而典雅。
在这种绝对的惊艳和美貌下,连秦暮烟的万种风情,都显得单薄起来。
厅内的男子,不时逸出阵阵的惊呼赞叹,而女子则用艳羡而又嫉妒的眼眸,呆呆地望着眼前风华绝代的美人,原本想好的讥讽和嘲笑,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就是那个传闻中,又疯又傻又丑的花痴?
开什么玩笑?
就连见过华青鸾真颜的萧离墨,一时间,都有些屏息。
今日这身华贵的衣饰,端庄高贵的气质,比昨晚那惊艳一瞥更加令人窒息。
“你……你就是华青鸾?”凌清寒难以置信地道,一眼就认出眼前这倾城绝代的女子,正是昨晚偶遇的绝色,而今天这身装束,比昨晚更加令人惊艳。这跟那天,衣衫凌乱,蓬头垢面来向他求婚的华青鸾,差别何止云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