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是后悔了。想了好几日,我终于决定,下山,将她带回来,带回来!
我费了好大的劲,才偷偷溜入了宫中,告诉她,我要带她走。
她很是诧异地看着我,我微微脸红了,却低头掩饰,心跳更是加速,简直要跳出嗓子眼,我从来没有这么紧张。
若是她问我为什么,我要怎么答?因为,我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
阿娇没有回话,我心里很难过,却故意用撒娇的话语,遮着内心的不安,眼里只能看见阿娇一个人。
还好,她没有问为什么,只是皱着眉说:“这不是你的要求吗?怎么又出尔反尔?”
我笑着说了几句讨巧的话语,再一次握住了她的手,想将她带走。这是我第二次握住她的手,第一次的时候,是她要我带着她离开匈奴的范围。那一日匆匆忙忙,我只觉得她的手,真小。
而这一日,我紧紧地攥着她的手,生怕她从此消失。我觉得一阵细腻柔滑感浮上心头,只是她的手很冰,春日里还是没什么温度,我动了动手指,暗暗使用了内功,给她取暖。
但是,她挣开了我的手,她说她不愿意走,她想待满了一个月,从此两不相欠。
她挣开我手的那一刹那,我只觉得,内心如坠冰窖,用内功也化不开了。我摇晃着脑袋,这样真是太过异常了!
眼睛有些酸酸的,是啊,我利用了她,她肯定再不会理我了。我在做什么,都无济于事了。可是,我只是让她待满了一个月,就依旧能那样自由啊。那时候,沁莲的事儿我也能稍稍放放,她再想做什么,我都会陪到底的。
江湖,民间,边塞,我都可以去的。反正,师傅走了,沁莲死了,天地之大,我只是孑然一人。本来,浪荡着,偶尔行行医,不过是一个游客。而多了她之后,我常常会夜闯皇宫,只觉得百日是难熬的。游荡的心有了束缚,偏偏我觉得这一切再自然不过。
我心里悲伤都要喷涌而出了,却还是想和她一起离开,我低低地哀求,让她跟我走。从小到大,我没有哀求过谁,而她,让我屡屡破例。可她还是拒绝了。她的叹气声,她的无奈,让我眉眼间的不羁早就远去,只剩下一丝痛苦。
她终于不忍了,微笑了起来,说原谅了我。我竟然觉得阴霾一下子就散去了,万丈光芒冲着我笑。
瞅着她粉扑扑的面颊,我偷偷上前,啵了一口,她的面孔真柔软啊。我看到她惊讶地睁大了眼,却慢慢笑起来。心里一下子开心得要死,欢乐无法言喻,脸颊是通红的,却用手指摸了摸唇,感觉,真是太好了。
哈哈哈……这一日,我所有的压抑和痛苦都不在了。阿娇原谅我了。她不计较了。我躺在床上,傻笑了半天,才睡着。
这一个月的时间可真长啊,我等了又等,才能带她出宫。
她回了边塞,我看到了她的孩子,与她一般可人,然而我介意的是,她又要回宫了。就如她自己想要自由一般,其实,我觉得她也该有自己的天地。边塞的百姓极为热情,给了她一大堆东西,她很开心,那些粗糙而廉价的东西在她眼里很珍贵。我抱着那些东西,也觉得很开心。只是一想到她要走了,就又是无奈,又是伤心,情绪转变之大,让我自己都咋舌不已。
可是,万般无奈还是无用,她也有她要守护的人。不过没关系,她守护她的,我守护我的。只要我在,就尽量让她再受不到伤害。
她进了宫,我只知道刘彻很高兴,至于其他人嘛,大概是不怎么高兴的。因为她一进宫,就有了谣言。我在宫中的穿插的人手告诉我这一情况后,我简直要气炸了。竟敢有人这么说她。那个孩子,明明是刘彻的。
阿娇没有放在心上,我却是无法忍耐。调用了鬼医一切势力,才查出那个罪魁祸首!哼,公孙弘。
御史大夫公孙弘,他为人表面十分宽和。他位高禄重,节俭律己,不奢华,以人为先,所以时时被人称道。因此,一下子查询的时候,竟是没有想到他,这给查案的过程中,造成了极大的困难。而慢慢深入下去,才知道公孙弘内心并非如此,他意忌,外宽内深,表面伪善,将宫内的传闻,一下子扩散到宫外。而他在民间的良好名声,简直让他如虎添翼一般,挑几个愚昧的人说一说,很快就传开了。
那些人被他表面所骗,对他忠心不二,竟然用了迷幻药,才肯说出实情。
我将这一消息告诉阿娇,问她要不要需要我帮她杀了公孙弘,而她了解完情况后,竟然告诉我:“不必,我们只需要,那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