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与小师妹她们闲聊到深夜，我才回房睡觉。
清晨醒来，我准备好行李，准备前往北京。
临近出发的时候，我接到了赖一海的电话。聊了几句我挂掉电话，心中再次叹了口气。
坐着师兄的车，我前往火车站。
汽车缓缓开车，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我看着快速倒退的景色，心中复杂。
六师兄终究是没有抗住压力，把我们心知肚明的事情说了出来。
赖一海给我打电话就是给我传达这个信息，似乎还有着更深一层的意义。
知道快下车的时候，我才跟师兄交待了一句话。
“师兄，我不再的这些时间里，盯着赖一海与六师兄，别让门耍花样，六师兄要死也只能死在我们手上，还有祖墓的时间快到了，得把他带上。”
“放心吧，这里我看着，你安心去北京。”
我点点头，拎着箱子走进站台。
一天的时间，我从杭州来到了北京。这次我没有租房，而是直接去了二师兄的住处。
师兄对我的到来并不惊讶，似乎是三师兄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
我走进小院子，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
师兄亲自端来了两杯茶水，坐在了我的对面。
“靖一，说说吧，这次来北京是为了什么？”
“二师兄，就不准我来看看你？”我放下箱子接过茶轻声笑道。
“别贫了，你跟我不亲整个隐灵的人都知道。”
“哪是不亲啊，这不是没机会嘛。”我放下茶杯连忙道。
“好了，说说正事吧，需要我做什么。”
我再次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才开声说道：“不需要师兄做什么，帮我给候老打个电话，约他到你这里，或者我们过去找他。”
“哦？什么事情需要找他？还是因为上次的事情？”
我摇了摇头说道：“原本是想瞒着你的，但感觉意义不大。”
稍稍顿了顿我继续说道：“六师兄叛变了，然后供出了大师兄与七师兄，这些时间里他们做了不少的事情，其中您赶往四川那次也算。”
听了我的话，师兄眉头紧皱着，许久他沉声说道：“靖一，说清楚一点。”
我点点头，把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而后说了我昨天接到的电话内容。看着师兄沉默的低着头，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缓缓说道：“师兄，隐灵算了下来已经只剩下五个人了，所以我需要找候老谈一谈，我们能选择的并不多了。”
“已经落实了吗？”
“赖一海能给我打这个电话，说明已经了落实了，我想两位师兄最近一段时间就会被召见吧。或许现在他们已经被监视起来了。”
“靖一，我本来不想过问你的决策，毕竟你才是隐灵的掌门，但现在这种时候了，我还是要问一下，你准备跟候老谈什么？”
我看着师兄严肃的神色，微微坐正一些说道：“我准备将龙脉交出一部分……”
“不行！”
我话还没说完，二师兄就已经听不下去了，他拍了拍石桌，满脸怒容。
“师兄，你听我把话说完。”
我轻轻摩挲着双指，随即淡淡说道：“我说的叫出来并不是交给候老，而是将诸侯一类的暗墓进行开发，将它们开发成旅游景点，放到明面上来；对于王后以及帝王级别的暗墓原封不动保存，等隐灵缓过这口气，或者彻底没落再做另外的开发。”
“靖一，隐灵已经走到这步了？现在的合作不是挺好的能够持续下去嘛，为什么这么急着……”
“隐灵就算还能撑个三十年，可我们总不能一点准备都没有吧，有这些年或许我们能够将隐灵的职责盘活，至于隐灵还能不能存在，这个我也不清楚。”
我停止说话，看着坐在石凳上一言不发的师兄。
他的眉头紧皱着，摆在石桌上的手似乎在隐隐颤抖，他看着我的目光微微挪开，不知道心底在想些什么。
“万一这三十年间我们发生了什么事情呢？你身上的蛰龙不是已经盘活了吗？隐灵有没有可能能够壮大？”
许久，师兄抬起头看着我，认真问道。
“师兄，我知道你的意思，开个山头广招成员的想法我也有过，但怕的就是人越多就会越乱，有些消息泄露了就不是让他们保密那么简单了。”
“你等等，我去打个电话先，这事你再好好考虑，别急着做出决定。”
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匆匆交待了一句，就急忙走回屋内。
师兄离开后，我给自己点了根烟，看着他现在居住的地方，装设似乎不错。看着几盆小景，我能看出这是师兄精心打理过的。
这一等，就是半个小时。
平时沉稳的师兄再次急忙的走了出来，屁股还没坐定就对我说道：“靖一，我刚刚打了个电话，要了一个地方，我建议你还是先弄一个学校试试，你刚刚说的，我还是觉得时间早了。五年时间好不好，这个学校我们用五年的时间去经营，假若能培养出十来位新人，我们隐灵也能够盘活。”
“而且我想过了，咱们只招十来岁的孤儿，大一点小一点都不要，五年的时间应该能够出结果。”
“师兄……”我轻声喊着，我能看出他眼神中对隐灵的不舍，这般急忙的做出选择，也只是为了让我再多给隐灵一些时间。
我何尝不是舍不得隐灵，但问题还是那样，能够达到要求的人本就稀少，还不能保证他们忠于隐灵。
“靖一，你听我说，老六、老七的叛变说明什么？说明师叔们认真挑选的弟子不一样的出问题吗？更可况现在年纪最大的大师兄也陷了进去，你就更不能那样想了。”
“给隐灵五年的时间去做一个验证，也给候老一个选择的机会。让他们挑选一部分人进来，当着种子培养，万一真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隐灵需要把这些龙脉交出来，也只有候老那里能够合作。”
“靖一，这次你来就不要去找候老了，我再给隐灵争取一批资金，我相信还是有希望盘活隐灵的。”
我安静的听着师兄的说辞，看着他严肃焦急的脸庞，师兄的话确实让我心动了，但问题是目前的我并不相信候老。
“候老可信吗？”我看着师兄严肃的问道。
“早些天的事情我听说过了，他可信不可信不是关键，关键的是他已经八十岁了，他还能好活多久？下次再换人就不知道是谁了，你也是有可能的嘛！”
我看向师兄有些好奇，连声问道：“不是上头安排人吗？”
“是，这个是没错，但我已经开始向上头争取把隐灵划分出来了。毕竟对暗墓的了解，没有能够超过我们的。如果到时候分不开，大不了要求你来坐那个位置，这样隐灵就能够真正的保存下来。”
“实话跟你说吧，我明面上是跟大师兄一起归理协会工作，但背后已经得到了上头几位主要成员的认可，他们对我的想法是支持理解的，所以啊，事情还远没有到达你所想的那步。”
“我今天要是不来，师兄还会将这个事情瞒到什么时候？”
许久，我看着他问道。
“这个是你师父交待的，不到万不得已，我这个方法永远不会实施，因为一旦我这么做了，隐灵就真的正式化了。以后再有隐灵也只能说是一个部门，而不是一个门派。”
“所以，你先办学校，看看能不能行？不行再用我的后续。”
我不知道是我的想法太激进，还是超出了师父的预料，师兄的一系列话语让我大吃一惊。或许我没有说这些，他会带着这个秘密直到死去。
“师兄，我还是要见一面候老……”
想了许久，我依旧认真严肃的对他说道。看着师兄欲言又止的模样，我轻声补充道：“师兄，你的提议让我想一段时间，等祖墓回来之后再做决定。现在既然来了，他也应该收到了消息，我不去一下不好。”
“况且，师兄们的原则问题还要跟他去要个权限。”
“大师兄你准备怎么办？我的建议是尽量保，最起码他们没有打龙脉的主意，而且……而且协会还有着许多毛病，需要他做进一步的调整。”
我点点头说道：“这个问题我想过了，师兄的说辞我理解，但这个头不能开，所以协会方面就要麻烦二师兄多费心思。”
他微微张着嘴，半天还是没能说出话。
许久，他微微起身说道：“你想清楚了就行，我去给你约时间。”
师兄走了，脸色有些伤感与悲愤。
我缓缓调整自己的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规矩就是规矩，隐灵的规矩不能乱，我知道一旦妥协，他们就会将你逼进深渊。
这次等待的时间不长，才几分钟师兄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靖一，时间已经帮你约好了，明天早上八点有人来接。”
“麻烦了师兄，这两天我就住你这里了，顺便陪陪你，省得说我跟你不亲。”
我将话题扯开，不打断继续之前的话题，有些事知道就好，说穿了反而更让人难以释怀。
“恩，随便你了。下午我有事，你自己出去玩或者在这里随你。晚上我们弄两个小菜，再好好聊。”
我点点头笑道：“好。”
与师兄随意吃了些，他便出去忙事情。
许是因为之前的事情，他的胃口并不好，连带精神也有一些萎靡。
我将他送到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弄的拐角，这才关上大门。
我回到房间，躺在师兄给我安排的房间床上，看着墙面上几张破旧泛黄的照片，是一张全家福。
照片里有师父与八位师叔，他们年龄不一，一个个表情生动，穿着一身老派作风的衣服。
我看着照片叹了一口气，谁曾想，二十年前隐灵人才济济，现如今却接近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