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大雁排成“一”字和“人”字形，从南方飞向北方；秋天，大雁排成“一”字和“人”字形，又从北方飞向南方。年复一年，它们总是这样忙忙碌碌地过着。
大雁能排成整整齐齐的大队飞翔，这是很奇怪的事。要是说起来呢，也不奇怪。
大雁飞翔的时候，本来不排队。它们白天忙一天，都很劳累，到夜晚，就栖在河边啦，草丛里啦，芦苇边啦，一起睡觉。每天夜里，它们总要轮班守夜。
白天大雁飞得高，打雁人瞄不准，所以他们总在夜间趁大雁睡觉的时候带火枪来。雁受过害，睡觉时就留下一只守夜的雁。
有这么一群雁，老雁领着一家子飞了一天，到夜里，就栖在河边的草丛里睡觉。睡觉以前，安排好了守夜的雁。老雁还不放心，就嘱咐守夜的雁说：“今天轮到你守夜了，一直到天亮，可千千万万不能打瞌睡呀！要静心地听着，要仔细地看着，一听有脚步声，一见有闪动，你就快点儿拍翅膀高叫。大伙醒了，好赶快飞走。那是打雁人带着火枪来杀咱们了！”
守夜的雁不耐烦地说：“爷爷，您就放心去睡吧！我都知道。”
“知道是知道，你年纪轻轻的还没经历过这受害的事，要多加小心才是！”
“我会小心的！还怎么着？老说这事。老说这事，谁还不知道！真啰唆！”
老雁再也没什么可说的了，这才跟大家一起睡去。
这时正是秋末冬初时节，夜里不光冷，偏偏又阴了天，小风飕飕一刮，竟簌簌地飘起雪花来了。
守夜的雁守到半夜，又累又困又冷。它看看睡在草丛里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兄弟姐妹，一个个都把头放在翅膀下面睡得正香，不禁又是气又是羡，自言自语地说：“真不走运！轮到我守夜了，偏偏遇上这么个坏天气！”它看看天，又说，“天快亮了，这么坏的天气，打雁的会来吗？守多少回夜，都没遇上打雁的，今夜那么巧就会遇上他们呀？我已经守了半夜，不如趁这时候暖暖和和地睡一觉吧！”
守夜的雁嘀咕了半天，困极了，就偎在草丛里睡了。
打雁的也有个算计：守夜的雁到天快亮时最困。再加上遇到坏天气，大雁准不会多加小心的。于是打雁人就带着火枪来了。
打雁人来到河边，三察两看就找到这群雁了。
他把火枪架在高处，对准雁群，“轰——”一阵烟火冒起。一群雁只飞走了一只，剩下的都被打死了！
飞走的雁正是那只老雁。老雁睡觉时也在惦记着全家的平安，每夜都睡不踏实。它听见响动立刻惊醒了，可是，它还没来得及叫醒大伙，火枪已经响了。
老雁飞走以后，就把这事告诉给所有的雁：只因一只雁不小心，全家都被人打死了！
大雁们知道以后，不光每回守夜更加小心，还怕后代把这痛心的事忘了，就想出了这么一个永远忘不了的法子——起飞的时候排了“一”字和“人”字形。
以后，每年秋天，大雁总是排成整整齐齐的“一”字和“人”字形的大队，贴蓝天，傍白云，向南方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