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粽香在舌尖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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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结婚那一天

1993年11月9日,在历史上那只是极为不起眼的一天,却注定要在我生命的印迹中留下深刻的一笔,那天,我结婚了。

婚礼举行得很匆忙,父亲按农村的风俗请人择了一个黄道吉日,日子定下来时,我们都吃了一惊,那日子只在12天之后,那时我还无所准备,或者说还没有完全进入角色,因此匆忙起来,12天下来,我消瘦了十几斤,后来与妻说起:“这真格是为伊消得人憔悴了”。

我和妻的婚礼并没有专车接送,原来说好就我和妻搭客车就得了,后临时决定由妻的哥哥及媒人护送,其实我和妻绝对是自由恋爱,媒人是后来根据风俗需要,临时“抓”一个凑数,媒人是妻的一个堂叔,我的一位同事,也是朋友。出门的时候,天气挺好,妻并没有如一般的乡下女孩子出嫁那样哭哭啼啼的,那时所有陪嫁的东西都预先安置在单位的新房里,妻只拿了一只小巧的坤包,很平常地跨出门,如果说有何不同,就是或许妻意识到这一步跨出的不同寻常,比平常略为庄重罢了。岳父在身后点燃了一挂鞭炮,我们一行踩着鞭炮声向几十米外的客车走去。

上车后,我掏出香烟全车人散了一圈,那时车上熟悉不熟悉的都说了一些祝福的话,顿时车上弥漫着欢乐的情绪,虽然那天车挺挤,但全然没有平时的怨气,大家都挺热闹地交谈着。车上妻靠在我胸前,不知是陶醉,抑或疲劳,她微闭着眼,随车的节奏轻轻摇晃,看着她放心的模样,我不禁感到一种责任感油然而生,我意识到自己社会角色的改变,我在心里说:“从今以后,你将有我依靠,尽管我的胸膛并不宽厚,但我亦会为你挡起一片风雨。”

到家了,亲朋好友早就挤满了屋子,把蕴藏已久,纯朴、浓浓的祝福诉说出来,一时,满屋子都是祝福的话,连厨房里的油气,似乎也变得轻盈。

酒宴开始了,我带着妻挨桌敬酒、分喜烟,也接受来宾的祝福。到了朋友、老师这几桌,他们说什么也不放过我,一再举杯。看着旧日的老师、同学、真情以沫的朋友,我喝得畅快淋漓。那天,我醉了,也许这不是该醉的日子,因为我是新郎。但或许这是个该醉的日子,也因为我是新郎。人生难得有几回舒心的酒醉,就在今天,我跨过人生的一道门槛从一扇门走出,又跨进另外一扇门,展现于我面前的,将是另外一番风景。

酒醒后,发现楼下的另一轮酒宴正在进行,而我躺在妻的怀里,原来在我酒醉的这一个多小时,妻就这样把我抱在怀里,霎时,我让一片温馨包围了,以后的日子,我不会一人独醉,也不必酒醒之后自个儿灌冷水了,将会有个时刻关注我,呵护着我的人。我故意装着未醒,为的是多领略一刻这种宁静,这份温馨。

终于寂静人散,房间里就是两人世界了,我拥着妻,捧着她的脸说:“今天,你是我的新娘。”这句在我心中珍藏多年,注定只能对一个人说的话,今晚经由我的口对一个人说出,这蕴涵了我一生的情感,一世的情缘,一生的诺言。从今以后,我们将携手走在人生之路,走进生命的风风雨雨,我将用并不宽大的手掌,为我心爱的人撑出一片晴朗的天空,身后,将会是两行深深浅浅的足迹。

那一天,我们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