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粽香在舌尖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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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浮坪

浮坪是个让我记忆深刻的字眼,因为我出生在那里,那是我生命的摇篮,也是我梦想起航的地方。所谓山路为岭,山间局部平地为“坪”,而我的家乡崎岭乡给人的感觉是“岭”又是崎岖的,也就有了“崎岭无平路”的说法。至于我的村庄浮坪村则是那崎岖山岭中的另外一种韵味,在夹击而出的山麓之间狭长的平地散乱地堆置着一些房舍人家,即使是局部平地,也是依着山势而上,一个“浮”字让村庄动感十足。在感慨先人命名贴切的同时也感受着那份一波三折,韵味好像山路,蜿蜒曲折而又充满神秘感。

浮坪给了我最初的欢乐,许多过往的日子留下童年的美好和无法走出视线的牵挂,故乡总是温馨和愉悦自己的记忆。浮坪在海拔数百米的石翁山脚下,在幼小的时候,石翁山就属于巍峨高耸了,总想有朝一日能够站立山峰。10岁那年,跟随哥哥姐姐去山上找寻石竹笋,大多是手指头大小的野生石竹笋炖咸菜可是下饭的好菜,那时候找寻石竹笋无关风雅和对野生环保无污染感兴趣,只是对物质匮乏的补充,尽管对于童年的我们这也是充满了欢乐,但无法改变背后的艰辛。就在那年,我登上了石翁山山顶那块30多平方米的大石头,眼光所极之处远处的山峰、公路、村庄都让我们一惊一乍地感慨,颇有开眼了的惊叹。半山腰的旭山岩同样令我着迷,几间小房子站在那让半山充满人间烟火,沿30多米的石径而上,有棵百年桂花树时常绽放清香,一座很小的庙宇在突出的岩石下有点儿憋屈地建成,屋顶就是那大岩石了,只可容三个人并排站立,香火倒还可以,常有学子到此上香,庙后简单的石洞也时常有了欢笑和惊呼。在远离村落的地方,解放前这里曾是土匪的据点,从我自然村寨仔和屋后山岭寨尾的名称可以想象得出当年盘踞山上土匪的活动路线。

在老人舒缓的述说中,浮坪曾经是个树木成林的地方,父亲说50年代的时候整个村庄还笼罩在树林之下,屋后就有许多合抱粗的松树。爷爷更是无限怀念地说起我们家族的祖先下葬时,老虎到屋后树林中听丧事鼓乐发出的长啸,可如今除了琯溪蜜柚之外,很少有其他树木了,山上最大的野生动物恐怕就是野猪了。大多的树林成了50年代末大炼钢铁的灰烬了,记忆中最后一块树林在上世纪80年代初被哄砍一空,长时间的落叶堆积让那土地黝黑肥沃,琯溪蜜柚在那土地上旺盛生长。

在浮坪村,触目可及的就是琯溪蜜柚那充满希望的树冠。相信在浮坪人的心中,没有哪种绿如此赏心悦目,柚中之王的称呼不仅仅是种自豪感,更多的日子的甘甜。浮坪属于种植琯溪蜜柚比较早的村落,尽管规模是阶梯发展的,但现在每年仅琯溪蜜柚收成数万元家庭已经不是少数,甚至上10万元的家庭也逐渐增加了。浮坪人的眉梢也就常挂着欢笑。

走在铺设了水泥路面的村道,故乡的记忆毛细血管一样纷纭繁杂,温馨慰贴着每寸皮肤,愉悦着细微的末梢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