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间的判楼内的一个小型判会之上,梁靖就在那里被正式宣判了。
倒是一个讽刺一般,在昨天审判的时候,有几千人围着观看。
如今结果已出,宣判的时候,却仅仅有几个人来到了这里。
唐歌和风菱自不必说,整个判台上仅仅就有这两位了。
乐霞剑王已经回去横戮剑宗交差,而另两位家主却在如今这个并没有什么灭派危险的时候不想出面了,如是各找了一个理由,就此不来了。
不过这却是使得梁靖分外的担心华霜,不知道华丰这一次在家中会对华霜如何处置。
周围的剑修极少,加起来也不过那么一二十人。
就有几个女修,如娄莹等是梁靖能够认得的。其他几人只不过是路过的时候,看到了梁靖,所以进来凑热闹的。
令梁靖奇怪的是,风菱身后今天站着一个影子一样的身影。
浑身黑色的劲装,甚至于头脸也被一个黑色的罩子蒙着,似乎是刻意用这种装扮保持神秘似得。
后来从满脸不耐的刘也口中知道,那就是跟随风将一起来到华容剑派,之后去挑战周围各派的剑魂强者的那个方回。
似乎这个方回还有着一个誓言,那就是要战败整个剑之大陆上的所有剑魂,当然他是会将修为降到跟对方相同的。
他同人比较的,并不是修为,而是剑技。
单纯的剑技比较,不用修为压人。
梁靖瞑目稍微感受了一下他的气息,确实是深不可测,宛如深潭不可捉摸,似乎实力较之一般的剑魂强出许多……当然,这只是梁靖的想法。
他不过是一名剑士,就算是幼年时候接触过许多高层的剑修,但是那时候实在是太小,根本没有什么固定的印象。
所以对于剑师之上的剑修实力,梁靖仅仅能够靠着自己的想象来推测。
不过梁靖却是知道,整个剑修院之内,唐歌以下应该没有人能够击败他。
因为梁靖不小心的看到了任凭路瞅着这方回的眼神颇为不对,似乎是有着什么情绪一般。
梁靖自然就已经知道,任凭路这个剑魂应该也败在了方回的手底下了。
任凭路虽然在剑修院之中仅仅是掌管刑律的副院长,看起来仅仅是对着这一群年轻剑修有些威慑力,。
可是从刘也的口中梁靖知道,剑修院之内除了唐歌之外,最强的战力就是任凭路了。
任凭路虽然只是剑魂中期,可是单论战力比之另外一名外出办事的副院长,剑魂后期的刘同可还强上一筹。
要知道,剑士之后,每一级之中的上阶对下阶都有着几乎绝对的压制。
就比如一名剑士后期的,能够将真力传导至上肢又或下肢,强化其中之一。可是到了剑士大成,那就可以同时强化二者!
这种差距,几乎不可以道理记,仅仅可以用自身的剑技稍微挽回一些。
可是任凭路竟然能夸阶胜过那刘同可,那战力之强,剑技之精更是惊人了。
至于如今,方回又胜过了任凭路,梁靖也只能咋舌了。
但是他并不羡慕,因为他知道,凭借着自己的截山式,照样可以应对同级之中的一切对手,只是会被对手掌握主动。
等到以后可以琢磨出有剑之道的剑式,那么梁靖就可以将主动权抓在自己手上了。
只是那一天,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好了,三日之后,我就会带着这个人去那华翠林。”风菱冰晶一样的声音缀在地上,下了最后的断语:“若是他真不知情的话,我横戮剑宗自会放过他。至于其他的事情,你们华荣剑派自己去解决吧。”
说完,风菱起身,那白色的裙带在地上划过,然后袅袅的远去了。
方回一声不吭的跟在风菱后面,似乎就是一个无言的影子。
他二人走了之后,唐歌也起身走到梁靖的面前,拍了拍梁靖的肩说道:“你回去好好准备准备,等你回来,凭路就会将那铸剑炉建好了。”
梁靖强挤出一个笑容,说道:“先谢过院长了,那我先回去好好准备一下了。”
看着梁靖,唐歌心内奇怪,不知道这个已经基本逃过大劫的年轻剑修为什么一副心思沉重的样子。
鄂飞是唐歌特意派出的一个扎在大乾城内的支点,在鄂飞手下有着一批见不得光的力量。
也就是鲁克几人那种前任的荒兽猎人,又或是被荒兽猎人训练的天资不佳的剑修们。
他们专门出一些刺杀任务,风将就是其中的目标之一。
而在唐歌的思想里,梁靖虽然是莫名其妙的进入了那明悟状态,但听肥鼠也,就是鲁克的述职,梁靖并不知晓他们的刺杀。
可如今面对着去华翠林,虽然是路途稍险了一些,但是有着横戮剑宗的人保护,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至于见到紫鳞蟒后,那更是可以直接证明梁靖的清白了。
如此,这人还愁着什么呢?
于是他也只得温言道:“那你先回去吧。”说着,又指了指刘也道:“刘也,你先放下手头的事情,跟着梁靖一段时间。等他进入华翠林的时候,你也一块跟着,正好给院内寻些东西回来。”
刘也脸色一苦叫道:“院长,不是吧!我老刘还没个解脱的时候了还?换一个行不行?我天天看着这小子,烦得要死了!给我个教学的任务吧!”
唐歌笑了一笑,转头同任凭路道:“凭路,除了这个,院内还有什么适合他的教学任务?”
任凭路在一旁躬身,面目表情的回道:“院长,我只是暂替刘同可副院长掌管这些,所以并不是十分清楚。刘也原来在一级剑塔的任务已经被顶替了,其他教学岗位也并不缺人。不过游平阁恰需要一个人,刘也正好适合。”
刘也陡然叫道:“慢着,老任,你可是看清楚,我是刘也啊!游平阁那种当靶子挨揍的地方,你还想让我去?还有没有其他?”
任凭路木然道:“就只这一个。”
唐歌于是道:“二选一,刘也你选哪一个?”
刘也一脸悲愤,揽住梁靖的肩膀说道:“那我还是看这个小子顺眼一些吧!”
就这么,刘也扯着梁靖告辞走了。而其他的那些围观剑修,也逐渐散了。
唐歌等着众人散尽,只余他和任凭路二人,这才叹了一声说道:“刘也虽然天资不高,可是如此多年,也该更近一步了。只是太多的心思放到了这些年轻剑修身上,让他在剑道之上举步不前。就看他这一次出外,能不能有些起色吧。若不然,他也就只能浑噩这一生了。”
任凭路却是摇头道:“我却是以为,刘也一直在践行他的剑道。”
唐歌淡笑道:“凭路,我知道你又要拿你那套理论了。可是只有你真正站在我这个高度,你才能知道,所谓的践行剑道并不是仅仅践行自己的念头。而刘也的剑道,也并不是在这些年轻的剑修身上。没有人的剑道在别人身上,就算有,那也不是剑道了。”
任凭路继续摇头道:“可能是徒儿修为不够吧,徒儿一直以为,只要是践行了自己的念头,那么修为自然会增长的。并不是如修炼一般,而是如顿悟一样。”
唐歌摆手道:“好了,你剑道已经定下,我如何说也是无用。走吧,去院库看一看,有什么东西需要刘也带回来的吧。”
说完先行走了,而任凭路就缀在唐歌后面缓缓而行。
唐歌走了几步,又开腔说道:“凭路,这个梁靖你怎么看?”
任凭路略微沉吟一下,这才说道:“天资比之荣奎也好上三分,悟性亦属上佳。只是身份背景稍有阴霾,不知道鄂飞师兄那里如何探的。功法和剑技看起来也很奇怪,但是我剑修院有规矩,不去干涉这些。不过照我看来,此子性子虽不直爽,但也不是那种反复小人。只是此次风将之事还未完毕,不知道他结果如何呢。”
唐歌略略点了点头,背过手去说道:“恩,看来你对他的观感不错。他的身份背景,我从鄂飞那约略知道一些。至于剑技功法,也是遗泽前人。”
任凭路诧异了一下,道:“原来是传承于人,怪不得能够修炼的如此之快。只是此次华翠林之内,不知如何。师父您派刘也过去,一方面是让刘也转转,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保护一二吧!”
唐歌停下脚步笑道:“我虽然笃定梁靖可以脱险,但不知道那横戮剑宗会不会妒忌梁靖的天资和那所传衣钵。再怎么他们也不能撕开面皮,将刘也也一并杀了吧?再说刘也的剑技,嘿嘿,别说是想做大陆第一剑魂的那方回,就算是我想要杀他,也难得很啊。让他去,那横戮剑宗总要有些顾忌。”
任凭路却问道:“师父您如何笃定梁靖可以脱险?在检修院内,虽然也时常有人在比斗之中不幸身亡,但是却从来没有这种有预谋的杀手杀人的前例。那一剑直插心脏,并且是从地下传出,绝对是隐藏许久的。这梁靖可仍然有着许多嫌疑的!”
唐歌摆了摆手,道:“这些你不必多想,我自有道理。”
任凭路只得应是,跟着唐歌进入了不远处的院库。只是那眼神,却依旧疑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