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纳尼亚传奇:狮子、女巫和魔衣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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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追捕白鹿

这场战斗在阿斯兰他们赶到后的片刻间就全部结束了。大部分敌人在阿斯兰和他的伙伴第一次进攻时就已经被杀了。那些活着的敌人看到女巫死了,不是投降就是逃走了。接下来,露茜注意到彼得和阿斯兰在握手。她觉得彼得这会儿看上去很怪——他的脸色苍白,神情严峻,而且他看上去老了很多。

“这都是爱德蒙的功劳,阿斯兰。”彼得说道,“如果不是他,我们就要被他们打败了。女巫把我们军队的成员都变成了石头,散落得到处都是。可什么也挡不住他。他一路打倒了三个食人魔,一直打到女巫刚把你的一头金钱豹变成石像的地方。等他靠近女巫时,他很理智,他用剑劈开了她的魔杖,而不是鲁莽地直接向她进攻,因为那样只会让他变成一个石像。而所有其他的人正是犯了这个错误。要是我们原先损失没那么严重的话,女巫的魔杖一断,我们就开始有转机了。他受了重伤。我们必须去看看他。”

他们发现爱德蒙就在离战线不远的后方,由海狸太太负责照看着。他浑身是血,张着嘴,脸色惨白。

“快,露茜。”阿斯兰说。

就在这时,露茜才忽地记起作为圣诞礼物送给她的那瓶珍贵的妙药。她两手抖得厉害,怎么也打不开瓶塞。不过,最后她总算打开了,并往她哥哥嘴里倒了几滴。

“还有别的伤员呢!”阿斯兰说。露茜却仍然焦急地望着爱德蒙苍白的脸,不知妙药有没有效果。

“是的,我知道。”露茜生气地说,“等一下。”

“夏娃的女儿,”阿斯兰的声音严肃起来了,“别人也在生死关头,难道其他人必须得为爱德蒙而死吗?”

“抱歉,阿斯兰。”露茜说着站起身跟他一起走去。接下来的半小时,他们忙得不可开交——露茜忙着处理伤员,而阿斯兰忙着把那些变成石头的生物变回原样。等她终于抽空回到爱德蒙那儿时,她发现他已经一个人站起来了,他不仅伤口愈合了,而且看上去比以前还要好。事实上,自从他上了那个讨厌的学校,第一学期他就开始变坏了。现在,他变回了本来的面貌,敢于正视别人的脸了。

“爱德蒙,你是一位真正的武士,纳尼亚的武士。”阿斯兰把爪子轻轻放在爱德蒙头上。

“他知道,”露茜低声对苏珊说,“阿斯兰为他做了什么吗?他知道阿斯兰和女巫实际上是怎么商定的吗?”

“嘘!不,当然不知道。”苏珊说。

“难道不应该告诉他吗?”露茜说。

“哦,当然不应该,”苏珊说,“那对他来说太可怕了。如果你是他,想想看,你会有什么感想?”

“尽管如此,我还是认为他应该知道。”露茜说。不过这时有人打断了她们的谈话。阿斯兰向着她们看了一眼,轻摇了一下头。露茜与苏珊马上心领神会。阿斯兰并不想让爱德蒙有太大的心理压力。

那天晚上,他们就待在原地睡觉。阿斯兰是如何给他们找到食物的,我也不知道,也许是魔法吧。不过,不管怎么说,大伙儿在8点钟左右坐在草地上吃了一顿精美的茶点。第二天,他们开始沿着那条大河往东进发。第三天,大约在吃茶点的时候,他们又来到了入海口。坐落在小山上的凯尔帕拉维尔城堡高高地屹立在他们面前;在他们前方是沙滩、岩石、海草、一个个小小的咸水池,还有青绿色的万顷波涛不停地冲击着的海滩。哦,还有海鸥的叫声!你们听见过吗?你们还记得吗?

那天晚上吃过茶点,四个孩子全都回到了海滩,他们脱下鞋袜,光脚感受着沙滩的舒适。不过,第二天他们就严肃多了。因为那时,在凯尔帕拉维尔那象牙屋顶的精美大厅里(西门全都挂满了孔雀毛,东门直通大海),阿斯兰面对着他们四个人,伴随着号角声,庄严地为他们带上王冠,并带领他们坐到四个宝座上。

“彼得,你英勇、善良、负责任,是一位好的国王,我相信你会是纳尼亚最好的国王。在此,我——阿斯兰封你为纳尼亚国王。”

“苏珊,你有着冷静、纯洁的心,你会带领着纳尼亚走向更好的未来。在此,我——阿斯兰封你为纳尼亚女王。”

“爱德蒙,虽然你刚来纳尼亚的时候误入了歧途,但是,在后来我看到了你的智慧、英勇,你会保护好纳尼亚的。在此,我——阿斯兰封你为纳尼亚国王。”

“露茜,最小的孩子,天真、纯洁,你相信真实,从不说谎,我相信你会守护纳尼亚的土地和臣民。在此,我——阿斯兰封你为纳尼亚女王。”

“彼得国王万岁!苏珊女王万岁!爱德蒙国王万岁!露茜女王万岁!”周围都是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在纳尼亚一朝为王,终身为王,好好记住,亚当的儿子!好好记住,夏娃的女儿!”阿斯兰说。

同时,从敞开的东门外传来了雄人鱼和雌人鱼的声音,它们游到靠近城堡台阶的地方,欢唱着向它们的国王和女王致敬。

于是,四个孩子坐在宝座上,接受了权杖,他们向所有好友分别颁发了奖赏和荣誉,以表敬意,包括半羊人图姆纳斯、海狸夫妇、巨人提姆巴方、金钱豹、善良的人头马、小矮人以及另一头狮子。那天晚上,在凯尔帕拉维尔举行了一个盛大的宴会,歌舞狂欢,金光闪闪,美酒汩(gǔ)汩。和城堡里的音乐相呼应的是海上传来的那种更奇妙、更甜美、更扣人心弦的海中人弹奏的音乐。

但就在这场欢庆中,阿斯兰悄悄走开了。当两位国王和两位女王注意到他已不在时,他们也没说什么。因为海狸先生曾经对他们说过,“他会来也会离开,你们今天看到他,明天就看不见了。他不喜欢束缚——当然他还有别的国家要去处理。这没关系,他会常常回来。只是你们不能逼他。要知道他天性狂野,不是那种被驯化了的狮子”。

现在呢,你们也看得出,这个故事就快讲完了(不过还没完)。这两位国王和两位女王把纳尼亚管理得井井有条,在他们的统治下,纳尼亚长治久安,快快活活。刚开始,他们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搜寻并消灭白女巫残余的军队上。长期以来,确实也有潜伏在森林中偏僻地带的坏蛋作恶的消息——他们到处捣乱、杀人。这个月有人说看见一个狼人,下个月又谣传出现女巫。但最后所有的祸害都被消灭了。他们制定了完善的法律,维持社会治安,保护好树木不受不必要的砍伐。年轻的小矮人和树精灵必须上学,严禁谩骂滋事,鼓励互相帮助。他们赶走了胆敢越过纳尼亚北部边境的凶猛巨人(这些巨人和巨人提姆巴方大不相同)。他们跟海外一些国家结成友好同盟,并进行友好互访。岁月流逝,他们自己也都长大成人。彼得变成一个身材高大、胸脯厚实的男人,一个伟大的武士,人称至尊王彼得。苏珊长成一个身材高挑、举止优雅的女人,一头黑发几乎拖到脚跟,海外一些国王纷纷派大使来向她求婚,人称温柔女王苏珊。爱德蒙比起彼得来,显得更严肃、更安静,善于掌握议会和主持审判,人称公正国王爱德蒙。至于露茜,她一向无忧无虑,而且满头金发,那一带所有的王子都想娶她为王后,纳尼亚的国民都称她为英勇女王露茜。

于是,他们就这样过着快快乐乐的生活,如果他们记得他们在这个世界的生活,也只是像人们记得一个梦似的。有一年,图姆纳斯(如今这只半羊人已过中年,身体也变得结实了)顺河下来给他们带信说,白鹿出现在这一带了。(如果你抓到白鹿,白鹿就可以让你实现愿望。这是纳尼亚古老的传说。)因此,两位国王和两位女王带上他们宫廷里的重要成员,骑着马,吹着号角,带着猎犬到西部森林去追踪白鹿了。幸运的是,他们去后不久就看到了白鹿的身影。白鹿身材矫健、四腿修长,鹿角就像是两棵小树顶在头上,额头中间还有一个鲜红的勾玉符号,跑得飞快。白鹿带着他们飞快地翻山越岭,历尽艰险,直到所有大臣的马都累倒了,只有这四个国王仍然紧追不舍。他们看见那只鹿钻进一片马无法跟随的灌木丛。然后,彼得国王说(他们做了太久的国王和女王,所以说话的风格也大不一样了):“各位王弟王妹,现在让我们下马,跟随那白鹿进入灌木丛吧,我生平从未打到过一只比这更高贵的猎物。”

“王兄,”其余三个说,“既然如此,我们就走吧。”

于是他们都下了马,把马拴在树上,步行前往密林中。他们刚走进树林,苏珊女王就说道:“各位,这儿有一大奇迹,因为我似乎看见了一棵铁树。”

“王姐,”爱德蒙国王说,“如果你好好看看,就会发现那是一根铁柱,顶上还挂了一盏灯呢!”

“天哪,”彼得国王说,“把灯装在周围树木如此茂密、如此高的地方,真是奇怪,就是灯亮着也照不见人。”

“王兄,”露茜女王说,“很可能这根柱子和这盏灯装在这儿的时候,这地方只有小树,也可能树木稀疏,或者还没有树。因为这里的树木是新长出来的,而铁柱却看起来很老。”他们就站在那儿望着它。

这时,爱德蒙国王说:“不知道是怎么的,柱子上的这盏灯让我有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我以前见到过似的,似乎是在梦里,或者是梦里的梦里。”

“王弟,”他们大家都回答说,“我们也是这样想的。”

“而且,”露茜女王说,“我脑子里老在想,只要我们走过这根柱子和灯,我们就会有种种奇遇,或者命运就要发生重大变化。”

“王妹,”爱德蒙国王说,“我心里也有类似的预感。”

“我也是,王弟。”彼得国王说。

“我也这么想。”苏珊女王说,“因此依我之见,我们还是悄悄地回到我们拴马的地方,不要再追踪这只白鹿了。”

“王妹,”彼得国王说,“这一点我要请你原谅。因为我们四个自从在纳尼亚当了国王和女王以来,我们不论着手进行什么大事,诸如战争、审讯、比武、执法之类,都没有半途而废过;我们总是一旦着手做,就必定要取得成功。”

“王姐,”露茜女王说,“王兄说得对。而且我觉得,如果我们因为任何的恐惧或任何预感就打道回府,放弃追捕这么高贵的白鹿,似乎就有些惭愧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爱德蒙国王说,“我一心想发现这东西的意义,就是拿整个纳尼亚最珍贵的珠宝和所有的岛屿来换,我也绝不回去。”

“那么以阿斯兰的名义,”苏珊女王说,“如果你们非要这么做,那就让我们走吧,不管遇上什么奇事都听天由命吧。”

于是,两位国王和两位女王走进了灌木丛,他们刚走了几步就全想起来了,他们看见的就是带给他们惊险奇遇的那盏路灯。再走不到20步,他们发现自己不是在树枝间走路,而是穿行于一件件大衣之中。他们加快脚步在这些大衣中间兴奋地跑了起来,想快点看到尽头。不一会儿,他们全都从大衣橱的门里滚到空房间里,而且他们也不再是穿着猎装的国王和女王,而是穿着过去的衣服的彼得、苏珊、爱德蒙和露茜。时间还停留在他们躲进大衣橱的同一天、同一个小时。麦克雷迪太太和参观的客人仍然站在过道里说着话;不过幸好他们没有进到这空房间里,因此孩子们也没被他们发现。

要不是他们觉得必须得向教授解释大衣橱里的四件大衣是怎么没了的,这个故事本该结束了。而教授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他并没有说他们愚蠢,也没有责备他们在撒谎,而是相信了整个故事。

“不,”他说,“我认为没有必要再从衣橱里穿回到那个地方去取大衣。你们现在也无法从那条路再回到纳尼亚了。就算拿回来,那些大衣也没有多大用处。嗯?什么?是的,当然,有一天你们会回到纳尼亚的。在纳尼亚一朝为王,就终身为王。不过,你们不要再走同一条路线。真的,千万别再试图过去了。你们不去找它,它自会出现。而且,你们自己之间也不要过多谈论这件事。也别对任何其他人说起,除非你们发现他们也有过类似的奇遇。什么?你们怎么会知道?哦,你们会知道的。从他们说的奇怪的事情——甚至从他们的表情来看——都会透露出秘密。你们留心好了。天哪,他们在学校里都学了些什么啊?”

至此,衣橱中的奇遇已经结束。不过,如果教授说得对的话,这只是纳尼亚奇遇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