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成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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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不合常规的飞翔

夏天时,罗城来到心仪已久的B城。

罗城乘坐过路列车,到B城是凌晨两点。他依照多多的叮嘱,出了车站口,从出租车司机的包围圈中冲出来,穿过车站广场,熟门熟路地沿着左边的马路走到第一个红绿灯前,右拐又走了一百多米,到了滨江宾馆门口。

罗城心里踏实下来,进宾馆的门时,他回头看了一眼B城的夜景,高楼大厦在流光溢彩的灯饰中,像群风骚的、正在等待男人眷顾和垂青的少妇,既在闪闪烁烁中羞羞答答,在掩掩藏藏中又充分展示了她们的魅力。但此刻的罗城像看惯了风姿绰约的女人似的,对此毫无兴趣。夜色再美,再有韵味的城市,也只是一个过往的驿站,这种魅惑是敌不住他内心急迫感的。他这时候最想的,就是赶紧开个房间,把房号发短信给多多,尽快和多多联系见面。

发完短信,罗城半躺在床上等着多多的回音。手机像是倦怠了,静静地躺在罗城的手里,半点儿让他期待的动静都没有。多多可能熬不住睡着了,没有听到短信的声音。罗城这样想着,又等了一会儿,还把给多多买的东西拿出来又欣赏了一番。实在熬不住了,他干脆拨打多多的手机。关机。怎么会呢?早就告诉过她车次和到站时间,难道……多多是故意的?罗城把手机往床上一丢,一把抓起给多多买的红皮鞋,使劲扔回包里。然后扑到床上,扯过被子睡了。

B城夏天的凉爽是罗城没有想到的。他没有来过B城,多多发给他的E-mail里,也从来没有告诉过他B城是避暑的胜地。当然,罗城也没问过,B城是个什么样的城市,有什么样的特色,说到底跟他没多大关系。他只要知道B城有个多多就够了。实际上,罗城和多多交往的内容基本上没有超出文字的范畴,要是稍微出点格的,就是他们把自己的照片制作成FLASH互相发给对方。制成FLASH的照片当然是他们彼此精挑细选过的,更精妙的还是他们给自己的FLASH配的文字,那才彰显各自的才气呢,一段话,一曲词,或几句歌,一下子就把略显呆板的照片映衬得生动起来。一点也不比那些用电脑做出来的卡通人物差。这是多多的创意,她说这样才能让他们之间的感觉更生动,更立体,可以让他们在网络虚拟的空间里有更多的新鲜感。罗城的确感受到了这种新鲜感。他本来是不会FLASH制作,可是为了配合和适应多多,他专门去买来FLASH制作方面的书籍,一边看一边学,还找会电脑制作的人请教,以他这种不耻下问的精神没用多久就学会了制作FLASH。当然,学会FLASH的制作方法只能算是一个意外的收获,更大的收获是多多发给他的那些充满了诗情画意的照片,那可比他拿上一沓美女照的感觉要丰富和有趣得多!都说网络无美女,开始罗城还想多多或者也是个恐龙美眉吧,但庆幸的是,多多的照片看上去还是个能让罗城心动的女孩。再看人家写的那些文字,简直就是美女加才女了。如今,稍有点姿色的女孩(就更不用说又漂亮又有才的女孩了),都仗着爹娘给的好脸蛋,满世界去找男人骗吃骗喝,谁还舍得在网上挂着,干巴巴地浪费着这丰富却短促的资源丢这个份呢!

罗城是个容易知足的人,有这样一个女孩陪着他抒发情感,夫复何求啊。说起来,罗城和多多的“交往”,最初是在一个胡拉乱扯的网站里,罗城有个帖子,是他捕捉了周围女性哄骗男人的各种招式,瞎写了一篇“当今女孩是用怎样的招式来哄骗男人的”,后面附着他的E-mail地址,也有以文招骂的意思。多多时常在这个网站里穿梭,看到罗城的帖子,非但没有骂言,还给罗城写了一封倾慕的信(实际上把信发到罗城E-mail里的也只有多多一个人)。多多的信写得很用心,当时,罗城看了,那份激动甭提了,他觉得自己终于寻找到了知音,很难得,几天里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谁。本来,罗城对他写的这篇胡说八道的东西没有多大信心,也就是网上可以随便贴自己的东西,否则的话,根本没有地方会发表他的这种谬论,就更别想遇到什么知音,会有人主动给他写信了。而且,给他写信的多多还是个正在上大学的漂亮女孩呢。

多多的信,使罗城一度处在极度亢奋之中,他给多多写了回信。来一封回一封,信的内容从谦虚到了吹捧,称呼从先生到了大哥。后来两人在信里越来越热乎,于是就发照片,以他们这样的网络知音,仅仅是发几张照片显不出什么情趣的,只能是落入别人的俗套。多多到底是个在读的大学生,聪明又机灵,就建议用FLASH的形式,再配以文字叙述来发照片。一来二往,两年的时间就这样美丽地过去了。

不管日子怎样的美丽,美丽却不是流畅的。两年来,罗城和多多的交往也曾发生过危机。第一次,是在他们通信七个月的时候,多多有一天给罗城发来一封邮件,说是她的一位女同学突然被查出患有白血病,如不及时入院治疗,可能就有生命危险。这位同学来自农村,家里生活状况肯定不好,平时省吃俭用,连自己的一部分学费都是靠假期里打工挣来的。为了保住这个同学的生命,老师号召大家捐款救助。多多很同情她的同学,平时和这个同学的关系也不错,她想多捐些钱,可是她的钱存了死期取不出来,这时,她想到了罗城。她想罗大哥面对这样的情况,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其实多多只借一千块钱,不算太多,可罗城却为难了。现在的人借钱都不爱还,不管怎么说,多多还停留在陌生人的层面,这样借出去的钱,犹如肉包打狗。对罗城来说,多多人是陌生人,心却离得不远,这可比面对熟悉的人有一颗陌生的心要亲切得多。思前想后,罗城想这钱还得借,不借的话显得他太虚伪,对他人太没诚意,平时在信中多多是那么信任他,而他也曾信誓旦旦地说过一些慷慨激昂的话,现在一旦真正临有事,他推三阻四,满腹猜测,这让多多怎么想他?一定会说他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七个月,他和多多用现代的方式交往了二百一十三天,以现代生活的快节奏,这七个月应该说算是漫长的一段时间了,如果多多有心要骗他,也不必和他兜这么长的时间,这浪费的情感和精力,要以金钱计算的话,不值一千块钱吧!这样一想,罗城觉得自己小心眼,缺少对多多必要的信任。当然,罗城还是想过,就算是赌一把吧,万一多多过后不还给他钱,他当是给那位病人捐款献了爱心,不就一千块钱嘛,也算买个教训。可是,罗城又一想,这钱要是借出去真是有去无回,叫周围的人知道了,不用屁股笑他是个傻逼才怪呢,什么年代了,借钱给熟人都是冒险的举止,他居然给陌生人借钱?心里这个堵就大了。

罗城这么一犹豫,多多那面等不及了,她一连发几封邮件,甚至有天一连发十几条手机短信过来催罗城。多多急不可耐的样子,让罗城更没底气,便回短信谎称他妻子出差,拿不出钱来,自己手头只有六七百,不够数。多多等急了,叫罗城赶紧把手头的钱先打到她卡上。在等字后面,多多用了二十多个感叹号。二十多个感叹号像一串串催命符,把罗城逼得走投无路,他只好往多多告诉他的卡里打了七百块钱。

钱打出去后,多多消失了。罗城好久没有接到多多的信,主动发过去几封,都是以询问多多同学的病情为借口。过去了一个多月,罗城发出去的邮件和短信就像自言自语,一点回应也没有。收不到多多的回音,罗城心里很难受,彻底对多多失望了。果然是个骗局,几个月的时间都是铺垫,是为了叫他没戒备心,不对她设防。而他千算万算,到底还是失算,这一把自己算是赌输了!还是个写过当今女孩用怎样的招式来哄骗男人的罗城呢,他越想心里越堵得慌。他不敢把借钱的事告诉任何人,只好又气又怨地在心里骂自己是傻逼。

可是有一天,罗城进入自己的邮箱,突然看到多多新写来的一封信,信写的非常简单,只叫他去查查自己的卡,是否收到了钱。别的,一句多的话都没有。罗城去银行自动取款机查看,卡上果然多了七百块钱。他郁闷的心情一下子释怀了,想想这一个多月来的沮丧和愤懑,非常羞愧,赶紧给多多写信过去,说了许多解释的话。多多回信,没提一个钱字,只说自己这段时间忙着准备课程,没时间上网,又大概说了几句她那位同学的病情,一连感谢罗城对她的信任。罗城更觉得自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们的交往又进入了正常轨道。慢慢地,由于罗城在词语上的主动,使他和多多的相互信任度比以前更进一步。

这次,罗城来到B城,是要看望出了车祸的多多。

半个月前,罗城突然接到多多发来的手机短信,说她突遭车祸,肈事司机逃走了,她腿受伤,被过路的行人送到医院里,估计不会有大的问题。本命年嘛,不出点事也不正常。只是,多多不想叫父母知道她受伤的事,怕他们听到这个消息担心,只是又要麻烦罗城,请他借给她五千块钱,垫付上治疗费。

这回,罗城二话没说,给多多的卡上打过去五千块钱。多多也颇理解罗城的心情,这次没有像上次那样让罗城担心,收到钱后她迅速发短信过来告知。罗城很关注多多的伤情,一个女孩子离家上学,孤身在外很不容易,偏偏还遭遇不幸,这就更让人同情。多多在医院里发不成E-mail,他们就用手机互发短信联系。说起来叫人难以置信,三四天时间,罗城光发短信就用了一百多块钱话费。这还不算,为表达自己的真诚,罗城提出要到B城专门看望多多。因为多多他们学校放暑假了,她的同学都回了家,多多的家不在B城,腿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她不想回家让父母知道,就继续留在B城。多多在B城无亲无故,清冷孤伶,腿又不方便,罗城心里越想越觉得他现在成了多多唯一的依靠,他应该有责任照顾她。在最关键的时候,多多把满心的信任交给他罗城,仅凭这一点,他明白自己在多多心目中的位置有多么重,而他的心里,又何尝不是一样时时牵挂着多多呢?两年的信件往来,FLASH的传意,他觉得和多多已经走的很近了,他已经很真实地感觉到他们彼此在对方心里的分量。这种时候,他不出现,还待何时!

罗城给多多说了自己的想法,多多在短信中说,她感动得都哭了,她说虽然她很想在现实中真真切切地与罗城相见,但从来没想过罗城真的会来看她,由此,她更觉得他是一个真诚的男人。多多还在短信中给罗城认真地讲了B城的行走路线。她的积极态度让罗城备受鼓舞,他把多多说的行走路线在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过着,所以,罗城一到B城,就轻车熟路地找到了这家栖身的宾馆。

可是,直到第二天罗城睡醒来,也没收到多多的回信。罗城又发短信过去,等了会儿还不见回音,他急了,猜不透多多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用房间的电话拨打多多的手机。这回,手机通了,响了很长时间才听到多多的声音。罗城说,多多我是罗城。多多尖叫了一声,颤声叫道,不会吧,罗城你真来B城了?

罗城说,什么话呀,我不是在短信里告诉你了吗?我现在就住在你说的滨江宾馆602房间,你说是真的还是假的。

多多突然间沉默不语。在罗城的一再追问下,多多才说,罗城我真的感动得哭了,你不用来医院,我已经不在那里住,受不了那股味。而且医生也说,我现在只要药物治疗一段时间就没事了。我也不在学校住,学校假期里不让学生住的,我现在住在……这样吧,你不好找,B城我比你熟悉,还是我去看你吧,你等着。

罗城忙说,不要,你的腿不方便,还是我去看你比较好。你告诉我怎么坐车。

多多在电话里咯咯笑起来,罗大哥,还是你心疼我。不过没关系,我的腿现在都快好了,不碍事的。

罗城没有坚持。

搁下电话,罗城的心情像屋外的天气一样好起来,他把东西整理了一下,尤其是把那双给多多买的红皮鞋捡起来,又放进盒子里。连多多喝水的杯子,他都认真地洗过几遍,放好了袋泡茶。

快到中午时,罗城的期盼终于有了结果,多多来了。

令罗城措手不及的是,多多一进门,罗城还没来得及细看眼前这个真实的女孩,多多就扑进他的怀里,和他拥抱上了。罗城愣住了,脑子里一团糨糊,还是多多把他拉坐到床上。

一时,除过多多说些感激的话外,罗城一句话也没说,他还没有从刚才突然发生的情形中醒过来。他的眼神一直愣愣地看多多。还是多多适应得快,她对罗城说,你不是问过我穿多大的鞋码,快给我看看你买的红鞋子。

罗城这才记起来,从盒子里拿出鞋,要多多试。多多高兴地脱下旧鞋正要试时,罗城突然想起多多受伤的情况,要看多多的伤。

多多脸红得像手中的皮鞋,摇着手对罗城说,我的伤……在大腿上,不便看,你还是……别看了。

罗城的脸也红了,叫多多快试鞋。

试过鞋后,罗城和多多去吃午饭。罗城担心多多的腿伤不能多走路,要在宾馆餐厅吃午餐,多多没反对,她还点了两瓶啤酒,说是要好好庆祝一下他们两人的缘分。他们举杯相互庆祝,像一对情侣似的,相互夹菜,偶尔还互相情意绵绵地对望一眼。可惜这是午餐,餐厅的光线充足,不然的话,点上两根蜡烛,在宁静幽暗的烛光里就更有浪漫情调了。午饭吃得非常开心,两人一点不像是第一次见面。饭后,多多还抢先买了单,虽然不到一百块钱,罗城觉得还是失了脸面,可他心里很受用。这个女孩不虚荣,不是那种等着男人买单当成天经地义的女人。罗城是第一次吃女人抢着掏钱的饭,所以,他心里感慨万分。

回到房间,可能是喝了些酒,多多困乏得不停打哈欠,上了趟卫生间,朦胧着眼对罗城说,她得睡会儿。不等罗城同意,她已经在靠门口的那张床上躺下了。不一会儿,罗城发现多多已经睡着了,他在房间不敢走动,怕吵醒多多,愣坐了一会儿,酒劲往上涌,头有些晕,干脆到另一张床上也躺下了。

迷迷糊糊中,罗城觉得有些异样,他努力睁开眼睛一看,头一下子木了:多多睡到了他的床上。并且她身上一丝没挂,正歪着脑袋看他呢。罗城惊醒过来,刚要说话,嘴被多多的嘴堵上了。

罗城不是圣人,此时此刻他哪里还能做到坐怀不乱。他平时的行为是很检点的,除过妻子之外,他还没有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睡过,多多青春的胴体使从未有过第二个女人的罗城有些慌乱。面对一具陌生的身体,罗城的感觉不像平时和妻子在一起时那样熟稔,他惴惴不安,心里总像是有些牵绊似的,不敢过于放肆。多多毕竟还是个女孩,可能是害羞,她转过身,只给他背面。他费尽了劲,折腾出一身的汗,却没能成功。

失败的男人心里很沮丧。罗城把失败归结到中午喝的啤酒上,酒能坏事,在家时,他喝酒后和自己的老婆都做不成事。他把嘴贴在多多的耳朵上,小声给多多说了这个事实。

多多没有怨言,偎在罗城怀里,像个乖巧的猫咪。只是,她的皮肤看上去比照片上要黑一些,而且也不够细腻光滑。罗城把多多抱在怀里这样想,但抚摸着多多年轻结实的肌肤,心里还是很舒坦的。以前对多多没有一点点想法是假的,但他没费一点心机,这么年轻的女孩就主动脱光钻进了怀里,像他这样没权没钱的老男人,上哪找这么好的事去!现在的女孩子现实又势利,对一个囊中羞涩的男人哪里会轻易敞开自己的身体。能有这么一次外遇,罗城很知足了!

他们搂抱着在床上躺了一下午,也说了不少的话,几乎没提一句他们交往的事,但两年的交往却为这些铺下很深的基础,因为他们说出来的每一句话绝对不是一对初次见面的男女,能十分自然说出来的话,绝对要比他们在邮件中谈的东西有情趣得多。虽然再没有什么动作,罗城的心态却坦然多了,有一种已经经历过多多身体的熟稔感。一直到天黑,他们才起来穿好衣服,去外面吃晚饭。晚饭两个人很有默契,都不提喝酒。吃过饭他们到附近的广场还转了一圈,广场的人不算太多,B城夏天的夜晚极为凉爽舒适,但对罗城依然构不成诱惑,他想早点回宾馆,心里像猫抓,又不能表现得太急迫。

回到宾馆,压抑的欲火呼地蹿了上来,罗城自己都为身体的反应过于激烈有些不好意思。说句实话,罗城不敢把多多留下来住,怕晚上公安查房。但他又不想错失这个机会,便拥住多多,用肢体示意多多上床,想着完事后叫她离开。多多一点都不领会罗城的意思,专心地看着电视剧《情深深雨蒙蒙》,还十分投入地流下一串泪水。罗城的激情给磨得渐渐消失了,他又不好说出口,手虽在多多的身上游动,他的欲望却在自己的身上慢慢地淡了下来。直到两集电视剧播完,多多打着哈欠说声睡觉。原来,多多就没打算离去。

罗城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多多一点都不在意,她说B城不会有事,又是这样的高级宾馆,公安不会半夜来查房的。

话是这么说,罗城还是心虚,关灯上了床,耳朵一直竖着听门外的动静。602房是间大客房,卫生间在床对面的角落,门直接对着床,没有卫生间遮挡,罗城担心门会被突然推开,或者有人扒在猫眼往里面看,他和多多的光身子就会暴露无遗。多多依然给罗城的是后背。冲动的波浪已经退却过一回,再加上有了这份提心吊胆,无论怎么努力,罗城还是没有做成事。他想着歇息一会儿,再努力努力,可是,他怀里的多多已经发出轻轻的鼻息声。她居然在罗城的努力中睡着了!可能是中午她没有顾得上睡,现在很困了。

罗城一点睡意都没有,静听着多多安详的鼻息声,他的内心里很冲动,可身体就像跟他闹别扭似的,一点也不配合他。他痛恨自己的身体在关键时刻不争气,但没有一点办法帮助它。他在懊丧中轻轻抚摸着多多。他摸得很仔细。

不知不觉中,罗城摸到多多的肚子,他的手感到了异常,那是一块结实的隆起。起先,罗城还有点不信,他老婆怀孕时,他几乎天天要摸老婆的肚子,他手上的感觉没错。可是,多多还是个学生呀!他很疑惑,又细细摸了多多的肚子,确实是一块不同于脂肪感觉的隆起。他想着多多两次给他的后背,疑心越来越重。罗城轻轻拧开床头灯,掀开毛巾被,仔细察看了一番多多的两条大腿,连脚趾头都没放过。在淡黄色的灯光下,多多微蜷着的一双腿很秀美,腿上除一两处有碰撞留下的指甲盖般大小的浅黑色淤青外,没有一点伤痕,根本没有出过车祸的迹象。罗城强忍住怒火,再次摸了摸多多的肚子,证实她是真怀孕,说不定她跟他借钱,还是为堕胎呢。

罗城的头轰的一声炸响了。他有了上当受骗感,受了莫大的侮辱。他强制着使自己镇静下来,想着自己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过了一会儿,罗城决定叫醒多多问个明白,他推多多光裸的身体。多多像褪光毛的死猪,被他晃来晃去,就是醒不了,只是偶尔,她嘴里还能发出几声哼哼,证明她还活着。

就是这几声哼哼,使罗城下不了狠心。毕竟,她和他邮件往来两年时间,在信中交谈了很多他们喜欢的话题,应该说,他们还是知心的。再说了,罗城是个已婚男人,已婚的男人跟未婚的女孩还能发生什么呢?感情可以存在心里品味,而现实却必须是面对面的。他们只是邮件交往了两年,见面才一天时间的网友啊,多多又不是他罗城的老婆,又不曾与他承诺过什么,他可以照样和自己的老婆生活,她为什么就不能有她怀孕的自由?其实说白了,她怀不怀孕关你罗城什么事?说不定,多多还是上当受骗的呢。

罗城只是有点不甘心,他和多多的交往应该是纯洁美丽的,能够留下美好回忆的那种,可是,她为什么要骗他说出了车祸呢?他要等多多天亮睡醒后,要她亲口说出来。

罗城回到另一张床上,翻来覆去煎熬,心里早就没了冲动,心里还是填满了被多多欺骗的愤慨,还有等待多多解释的期待。直到天快亮时,他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早晨,罗城被服务员打扫卫生的敲门声惊醒,他爬起来看到另一张空荡荡的床,还有空荡荡的鞋盒子、旅行包,一下子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

他的心里一片荒芜,像做了一次不合常规的飞翔,看什么都是模糊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