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目前的资料来看。”殷镜拈起一支玉简贴在额头，神识灵活的阅读完里面的资料。“是从修罗谷弄来的那种符文呢。”
“你知道这件事？”沈慕然皱眉，从殷镜的语气中听出他似乎知情。
“知道一点。”殷镜说，“这次知道的就更多了。”
童子掀开纱帘一角，“先生，那两位道友来了。”
子青和嫣珠走进来，水族少女看上去情绪已经稳定下来，被子青牵着坐到离沈慕然最远的位置上。
童子为他们俩送上茶点，嫣珠喝了一口，局促的看着沈慕然。
子青拍拍她的手背，为她剥了一把千籽果。
喊子青和嫣珠道友却喊自己前辈，莫语凝若有所思。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沈慕然不耐烦的敲着桌子。
“你要求的也太迅速了些吧。”殷镜蹙眉。
“你不是专业的？”沈慕然反问。
殷镜懒得和他争论，从小山似的书籍中抽出一本送到他们眼前。指着其中一页说道：“这种符文来自修罗谷。”
莫语凝去看那一页的文字，恍然大悟，“原来是修罗谷的先天符纹吗？”
修罗谷先天符纹，是修罗谷最奇怪的地方之一。
修罗谷本地修士皆有灵根，且品质不差。其因便是这先天符纹。凡是符纹所笼罩区域修士的灵根会自动洗髓，无灵根者待久了会产生灵根，有灵根者灵根会逐渐精纯，所以这里的修士资质都非常好。每年也有大批修士前去提升灵根品质。
但这种先天符纹有一个弊端，就是必须长期处在符纹笼罩内部才可保持，一旦离开灵根质量就会逐渐下降直至消失。故修罗谷的修士虽然天赋出众实力超群却必须终生陷于囚笼之中，被云中界的其他修士所鄙夷。
就连一些前去洗髓的修士，也必须掌握好时间，若是待的时间过长就会被同化，从此只能在修罗谷活动。
“‘结’的意思指的就是‘结界’吗。”沈慕然也反应过来。
结界，虽然诱人却寸步难行。
“他们无法找到完整的修罗谷符纹，只能刻录一部分残缺符纹，记载的损耗寿元大约就是残缺导致的。不过近期进展迅速，副作用已经在逐渐减低。”殷镜一边说一边飞快翻着书，不断的将各种材料指给他们看。
子青脸色非常苍白，嫣珠担忧的望着他，把剥了一半的千籽果拿过来笨拙的自己剥。
“我原先以为他们只是想做几个傀儡。”莫语凝想到那枚绿叶，忍不住冷笑。
“起初的确如此。”殷镜说，“他们寻找的大部分试验品都和魔族有关，有充足的理由推卸责任。”
“但现在他们发现了一个更大的契机。”殷镜取下一本粗略装订的草稿，翻到最后一页。
莫语凝盯着上面的大字，“一个全新的云中。”
如果牢笼足够巨大，就如大海虽然有限，但没有人会计较它的大小吧。
如果整个云中都覆盖上这种符纹的话，那么所谓的局限也显得微不足道了吧。
可以提升整个云中的资质，加上蔷薇灵界不断溢出的灵气，连云中界的地位都会提高的吧。
所以，他们的牺牲又算的了什么呢？
桌子猛地一声巨响，子青脸色苍白的坐下，身体还在不住的颤抖，他嘴唇蠕动了半天才挤出两个字，
“…抱歉。”
嫣珠六神无主，双手紧紧拉住他，呆了半天像想到什么似的，连忙把剥好的几颗千籽果塞到他手里。
子青接过，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谢谢。”
那果实剥的坑坑洼洼，汁水都流失了不少。他塞进嘴里，还是很甜啊。
殷镜对于子青的行为倒没什么反应，等他平静下来后点头道：“的确如此，这个设想实在是太诱人，如果成功恐怕只有三百年前的蔷薇灵界发现可以比拟。”
“只是云中再大，对于天下来说也不过是个牢笼而已。”他微笑道：“或许是得不偿失呢。”
“查清全部资料还需要一段时间。”殷镜把书籍放回原处，“在这段时间里，你们有没有别的想法？”
莫语凝和沈慕然面面相觑，子青也摇了摇头。
“我…我要去东海。”嫣珠小声说。
“恩？”莫语凝望向她。
“我去找金鳞姐姐。”她低着头说。眼神偷偷瞟了一眼沈慕然，“对不起。”
沈慕然依旧一头雾水，莫语凝制止他的询问，“以后和你解释。”
“既然其余三位没有什么计划，不如去剑阁体验一下生活？”殷镜话音未落，童子已经站在帘外，恭敬的说：“先生，衣物令牌已经准备好了。”
“毕竟去十大宗门看看，才能更清楚他们想要干什么不是吗？”殷镜笑着说。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认识他的啊？”莫语凝问道。
“我？我们是在红瓦街认识的。”沈慕然边啃桃子边回答，他对于要去宗门这个想法非常不爽，具体表现在啃桃子的力度尤其大，吃的满脸都是汁水，白瞎了一件好衣服。
“具体呢？”莫语凝问。
“我师父认识他。”沈慕然的声音一下子低沉下来，“师父临终前叫我去找他，当时殷镜在红瓦街被一个老女人调戏，我救了他。他这个人非常的忘恩负义，不愿意收留我，我死赖着他不走，他没有办法收留了我，并且每天都催我滚蛋，后来我受不了了就走了。”
他扔掉桃核抹了把嘴，“之后就遇到你们了。”
“……”
“……”虽然不清楚事件的具体原因但感觉好像不太对劲。
“红瓦街…是青楼聚集地吧。”莫语凝若有所思，“你为什么会去那里？”
“我找不到路啊。”沈慕然皱眉，“难道你以为我去逛青楼？开玩笑我哪有钱去，殷镜才是做这种事的人吧。”
“……”莫语凝觉得殷镜并不需要靠这种方法获得妹子呢。
“到底去不去？”子青坐在拐角，问。
莫语凝倒在蒲团上，“去的话也没有什么损失。”
“不去也没有。”沈慕然立刻反驳，“为什么要去那里找不痛快。”
“可是去的话可能找到一些东西。”莫语凝说。
“你不要以为自己能接触人家的机密。”
“我里面认识人哦。”莫语凝说。
“谁？”
“碧落。”
沈慕然被这话噎住，不知道怎么反驳。
“如果去剑阁的话，至少能了解一些东西吧。”子青说，“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找到。”
“反正有殷镜保证，去闹点事情也是好的。”
莫语凝的这句话成功激起了沈慕然的兴趣，他立刻转变了之前的想法，开始策划如何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