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步外的三名刺客正在用脚压住弩身,奋力张弦。没想到刘秀居然主动冲了过来,顿时吓的不知所措。而刘秀,此刻早已感觉到毒气正由肩膀处向全身扩散,哪里还敢再多耽搁?环首刀迎风力劈,“咔嚓!”一声,将距离自己最近的刺客砍得倒飞起来,身体从胸口一直裂至胯骨。
鲜血在半空中喷出,如同一道猩红色的瀑布。五腑六脏脱离躯体,落得满地都是。另外两名刺客被同伴的血浆喷得满身通红,吓得惨叫一声,“啊——”掉头就跑。
才跑出了四五步,刘秀已经从背后急追而至,单手抡刀斜向下剁,又是“咔嚓”一声,将第二名刺客半边肩膀连同脑袋一起剁飞出去,无头的身躯踉跄而倒。
血如喷泉般高高喷起,随即落了他满头满脸。以寡敌众的刘秀根本顾不上擦,拎着砍豁了的环首刀继续追杀刺客,被人血湿透的书生冠的飘带迅速结冰,像两只犄角般迎风而竖。
“瑞爷救命——!”第三名刺客不敢再用脊背对着刘秀,转过身,叫嚷着将大黄弩在胸前乱挥。刘秀被逼得收住脚步,纵身后跳,随即右膝着地,左腿车轮般横扫。“蓬!”手持大黄弩的刺客被扫得横飞而起,身体在半空中乱扭。还没等他落地,刘秀手中的钢刀已经果断地上撩,“咔嚓!”,撩飞了一颗绝望的头颅。
哥哥刘縯当初手把手带着他打下的根基,义姐马三娘多年来的千锤百炼,在此刻终于展现出了效果。前后不过是短短十几个呼吸功夫,已经有五名刺客,被他当场诛杀。而刘秀本人,除了最开始毫无防备之时挨了那记毒弩之外,浑身上下,竟然未添一伤!
尸体,围在他四周,东倒西歪。血,顺着刀锋,淋漓而落。强忍着左半边身体传来的麻木,刘秀努力迈动双腿,走向不远处的那位刺客头目“瑞爷”,每一步落地,都踩得积雪“吱吱咯咯”做响。
本以为胜券在握的刺客头目“瑞爷”,哪里想得到猎物的武艺居然精湛如斯!被吓得脸色煞白,两股战战,不知所措。他身边的那三名马屁鬼也被刘秀凶神恶煞般的模样,吓得亡魂大冒。其中两人举着环首刀拉开阵势,嘴巴发出一阵鬼哭狼嚎。另外一人则迫不及待扣动了大黄弩的扳机,乌黑的弩箭贴着弩臂卷起一股寒风。
如此慌乱的情况下,弩箭怎么可能有什么准头?在离着目标足足有半丈远位置,呼啸着落地,带起一串妖艳的雪雾。而被他当成必杀目标的刘秀,却不闪不避,冷笑着将环首刀举起,继续向前迈动双腿,一步,两步,三步……
“啊——”两名持刀的刺客受不了扑面而来的杀气,咆哮着主动发起攻击。一左一右,双鬼拍门。已经失去小半边身体控制权刘秀笑了笑,猛地横向移动了半步,钢刀反手斜抹。从右侧扑过来的刺客环首刀落空,身体失去平衡,双脚在雪地上向前滑出了足足三尺多远。从左侧扑过来的刺客明明可以将刘秀一到削首,却不愿意跟他以命换命,大叫仓皇拧身,以刀背格挡抹向自己颈部的刀刃。
“当!”两把环首刀仔半空中相撞,溅起一大团火星。招式用老的刘秀双腿微屈,腰肢后仰,顺势卸掉手臂处传来的巨力。拧身格挡的刺客,却被自己钢刀上传来的反作用力,推得踉跄后退,脚下一滑,摔了个仰面朝天。
刘秀对此人看都懒得多看一眼,再度迈开双腿,扑向持弩者,将此人一刀劈翻。随即,又转身走向刺客头目“瑞爷”,沉重的呼吸声,听起来宛若猛兽在山谷里咆哮。
手上至少沾了四五十条人命的“瑞爷”,竟吓得没有勇气拔刀。只管扯开嗓子,大声呼救,“救我,有德,有信,救我——!”
先前被刘秀晃开了三尺多远的刺客不敢逃走,硬着头皮转身,举刀丛背后冲向刘秀。“小子,住手。你可知道瑞爷是谁?他是平阳侯府的大管家……”
这句话,以往在长安城内踢到铁板时喊出来,立刻可以转危为安,甚至可以令对方放弃抵抗,俯首就戮。然而,今天他遇到的,却是刘秀。话音未落,后者已经大笑着调转身形,手中钢刀当空泼出一道闪电,”老子管你是谁!去死——!”
“当啷!”刺客在最后关头,举刀招架。两把兵器半空相撞,双双断为两截。刘秀扭头闪过迎面飞来的半截刀刃,左腿向前跨步,右手握着下半截钢刀迅速横抹,“噗”地一声,抹断刺客的喉管。
“呃,呃,呃……”刺客丢下右手中的半截兵器,左手捂住自己的喉咙,像醉酒般摇摇晃晃,摇摇晃晃。一阵寒风吹来,雪沫围着他上下盘旋。他全身上下的温度迅速被寒风带走,绝望的松开手,缓缓栽倒。从喉咙处喷射而出的血浆,在身体周围洒出一圈圈妖艳的红。
“不要,不要杀我!”倒在地上的刺客,丝毫没看出来刘秀已经成了强弩之末,手脚并用,倒退着向后滑动。刘秀追了一步,又追了一步,眼前一黑,踉跄栽倒。身体距离刺客近在咫尺,那刺客居然不敢举起刀来反扑。只管继续双脚乱蹬,努力躲得更远。
“抱歉,今天,饶,饶你不得!”刘秀喘息着怒吼,醉酒般再度前扑。左臂软软地耷拉在身侧,右手却紧紧握着半截断刀。
“别杀我,别杀我,是二十七少爷让我来的。是二十七少爷让我来的,小的不敢不从!饶命——“刺客哭喊,求饶,继续向后滑动。握在右手里的钢刀,在地上拖出一道深深的痕迹。忽然,他的哭喊声嘎然而止,手中钢刀贴着自家大腿根撩起,直奔刘秀胸口。
”噗!”血光丛刘秀左胸处跳起,迅速染红了他半边身体。他侧着身子,双膝重重坠地,断刀下落,正中刺客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