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说好银楼的生意给赵家一成的干股,顾胜武原本也以为只是对姐姐的照顾帮扶,现在却不这么认为了。就连顾胜文也很意外,想不到安然一个四岁的孩子竟然有这份天赋。
顾宛娘拿着那五十多两银子,简直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银楼的生意能有这么好?一成干股一个月就有这么多?
顾胜武笑道:“姐姐别不相信了。这可不是在做梦。咱们家的生意好着呢!更何况银楼本来就是最赚钱是生意。这才刚开始,以后生意会更好的。哥哥还想着去别的县里开几家分店呢!”
顾胜武来赵家的第二件事情就是菜籽榨油的事情了。他回去和大哥一说,大哥便看到了商机。正好又是菜籽收获的季节,他们便收了一些菜籽,经过试验,发现这菜籽居然出油率极高,又能食用,虽说闻起来不如芝麻油香,但炒菜却比猪油更香。这生意的利润不用想都知道极高,只是要一直抢占先机才好。
顾家为此详细地做了计划,店铺人工什么的倒在其次,重要的是原料和机器。既然此事可行,顾胜文便安排人出去组织人种芸苔,并签订收购合同。
所有这一切都不用安然操心,但顾家却承诺,顾家的香油铺子同样给赵家一成干股。赵世华推迟,顾胜武却不理他,只说这是给外甥女的,不干他的事。
顾胜武甚至偷偷问安然道:“囡囡,你可还记得梦里有什么跟我们这里不同的?”
安然想了想,想起稻田养鱼和再生稻,又想起果树的嫁接以改善品种,但这些真的可以告诉舅舅吗?舅舅家是商户,虽然也置下了一百多亩田地,但要致富,还是行商来得快些。而且,稻田养鱼和再生稻都关乎民生,万一让朝廷知道了,传到三皇子耳中问题就大了。这样利国利民的好事还是让三皇子自己提出来吧!
想到这些,安然摇了摇头道:“囡囡记不清楚了。”
顾胜武想着安然去年毕竟只是个三岁的孩子,能记得这么多已经很不容易了,倒也不存在失望。
赵云杏的婚期定在八月十二,容氏忙着给女儿备嫁妆,让三个哥哥给妹妹添妆。王氏送了五百钱过去,其他的一概没有,气得容氏肚子疼。分家的时候她想着老大是长子,他们二老以后也要跟着老大养老,分得最丰厚,没想到当初说得好好的,现在妹妹出嫁,这做大哥大嫂的竟然就给五百钱。
王氏看容氏不高兴,反而叫苦道:“娘啊,您也知道老大是个没出息的,分家这两年来,我们也没攒几个钱。而且你看我家淑姐儿今年都十三了,马上就要议亲了,我这个当娘的也得给她准备嫁妆了不是?再说我家南哥儿读书还得花钱呢!南哥儿可是您的长孙,要是亏待了他,您和爹也不依不是?要我说,二叔中了秀才,村里村外谁家没去道贺送礼?听说顾家就给了不少银子呢!眼下就这么一个妹妹没出阁了,二叔要是不多添些嫁妆都说不过去……”
容氏看着王氏那无耻的样子,气得说不出话来。
倒是老三家的何氏将家里仅有的三吊钱都拿来了,还很不好意思地说他们没本事,家里就存了这么点钱。
容氏看着这个大度温婉的小儿媳,直叹自己给老大娶错了媳妇。大儿媳还是要大度柔婉些才好,小儿子要自己挣家业,倒是不妨娶个能干的。
容氏暗自叹息一声,数了五百钱还给何氏道:“这五百钱你自己留着,万一有个什么事情,也不会抓瞎。”
何氏红着脸道:“我们现在还没有孩子,平日里也不用钱。再说,其实我还留着一百多个大钱呢。妹夫是秀才,听说先头娶的那个家境也不错,妹妹过去要是嫁妆少了只怕被人看轻了去。我和她三哥也就这么点本事,也没有多的给她,娘别嫌少就好。”
容氏感叹一声道:“知道你们两口子疼她,等你妹夫以后出息了,她不会忘了你们的。”
顾宛娘跟赵世华商量了一下,他们家现在有五十多两银子,是不久前顾家送来的银楼的分红,但顾宛娘想着他们也不能一直靠着顾家,这银楼的分红如今安然给画了花样子她就把这钱收了,以后安然不画了,她也不好意思继续收下去。所以,这些银子她要省着用才行,至少要把明年赵世华参加秋闱的盘缠留着。可是,赵世华就这么一个妹妹了,嫁的又是他的好友,她这个做嫂嫂的,给少了也不像样。思来想去,顾宛娘送了十两银子过去。
容氏想不到顾宛娘居然这么大方,一出手就是十两银子。要知道,一个六口之家,一年有个二三两银子,日子便能过得很不错了。在村子里,姑娘的嫁妆有个三四两银子,就算很丰厚了。
“你们刚刚分家出去,也不宽裕,这钱,是齐哥儿他舅舅送来的吧?你们……唉,老二明年不是要去参加秋闱吗?那可需要不少银子。在外面什么都贵,哪儿都需要花钱。要不,你拿五两回去吧!”容氏疼女儿,但也心疼儿子,更何况现在看起来,最出息的就是这个二儿子了。
顾宛娘将容氏的手推了回去,轻声道:“娘,您放心,齐哥儿他爹明年参加秋闱的盘缠我留着呢!再说,不是还有一年多吗?我们也还能再攒点。”
容氏看顾宛娘胸有成竹的样子,不像是哄她,这才将这十两银子收下了。心中却在感叹,顾家这门亲事结得可真是不错,对出嫁的姑娘也太大方了。要是自家大姑娘回来要白拿银子,别说十两,就是一吊钱,老大媳妇就能跟老大吵上三个月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