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之所以一直想着要将嫡支的姑娘塞一个到平王府里,就是考虑到安然到底不是王家的人,以后未必能和王家一条心。这世上过河拆桥的人多了去了,为了王家的未来,他不得不做好几手准备。四夫人的话可是将他心中的隐忧都说了出来,也彻底激起他对安然的不满。
这还没嫁到平王府就恃宠而骄,不将王家放在眼里,以后还能指望她为王家说话?大老爷心里的怒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转而对大夫人道:“不是说老夫人身边的月姑姑正在教她规矩?这教的都是什么?我王家的女儿都是知书识礼贤惠大度的,怎么能让她坏了名声?你让人赶紧去一趟三房,让老三和他媳妇一起过来!既然那丫头认到了他们三房,他们就得好好管管,如此善妒怎么行?更何况这是皇上的旨意,谁敢抗旨?”
大夫人立即让人去三房请人。她想着平日里见过安然几次,那丫头看起来应该是个温柔懂事的呀!怎么会说出那等话来?
没过一会儿,三老爷和三夫人就急匆匆地过来了。
大老爷首先问了昨晚的事情,但三夫人的说法却跟四夫人不同。
三夫人不好明着忙安然说好话,只隐约点出王静姀自己太不安分了,居然说出自己仰慕平王殿下已久,非他不嫁,还说要帮着妘丫头管理王府打压其他侧妃云云,这才把妘丫头气坏了。
大老爷和大夫人听下来,脸也越来越黑。这个十丫头实在太不象话了!那么不要脸的话她都能说得出来!
大夫人暗自叹气。她就知道十丫头不是个省心的。偏偏四弟和四弟妹都护着她,自己的丈夫又向来偏宠四房,每次都偏听偏信。她就没见过这样宠兄弟的!说起来,大夫人对四房也是一肚子气,丈夫对四房比对自己的儿子还好,她不恼怒才怪。
三夫人这么说,四夫人和四老爷自然不依。
“三嫂,你怎么能为了个养女就这样诋毁我家十丫头?分明是那个妘丫头不能容人!她说谁要是抢她夫君就是她的仇人这话你怎么不说?”
“三嫂,你这心眼也长得太偏了吧?那妘丫头给了你什么好处?我们十丫头究竟怎么得罪你了?”
“十丫头是你们的女儿,妘丫头也是我的女儿。有人诋毁她,我这个做娘的自然要帮她辩驳!”三夫人听四老爷和四夫人这样不客气,当着大哥大嫂的面就顶撞自己,心里也是一肚子气。四老爷因为是老太爷的老来子,自幼受宠,四房向来是不将他们二房三房放在眼里的。
三老爷自然要维护自己的妻子,当即沉下脸道:“四弟,四弟妹,这就是你们跟嫂子说话的态度?”
大老爷看两个兄弟要吵起来,立即拿出长兄和家主的威严来,沉声道:“好了,你们都住口!”
四老爷和四夫人瞪了三老爷三夫人一眼,冷哼了两声,没再开口。
三老爷三夫人微微敛眉,也没再说什么。
大老爷这才对三夫人道:“三弟妹,你继续说!那些话妘丫头到底说过没有?”
三夫人抬起头来,冷静地说道:“那句话,妘丫头的确说过。”
四夫人和四老爷听到这里,正要开口,三夫人又继续说道:“我当时就觉得这话不妥,还斥责过她。后来十丫头回去了,我又细细问过妘丫头。她说平王殿下可是应了她以后不纳侧妃,就她一个的,就是现在王府里的独孤侧妃,也不过是个摆设罢了,所以她才有这样的底气说那样的话。”
“不可能!”四夫人起身道,“这样荒谬的事情平王殿下怎么可能答应?”
三夫人冷哼一声道:“最初我也不信,可是妘丫头说了,当时平王殿下说这话时,小七和五丫头也在。大哥大嫂要是不信,可以去信问问小七和五丫头。”
大老爷和大夫人都沉默下来,四夫人却好似被雷劈了似的,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道:“不可能!怎么可能?肯定是假的……”
四老爷也摇头道:“那丫头看起来也不过中上之姿,平王殿下怎么可能答应她这样的事情?还是当着小七和五丫头的面?”
大夫人也疑惑地附和了一声道:“是啊,那丫头看起来也不甚出众,平王殿下怎么就那么上心呢?”
说到这里,大夫人忽然想起昨天平王请安然画水车图的事情来,忙追问道:“昨日平王让妘丫头给他画水车图?她到底画出来没有?”
大老爷也震惊了一下:“这难道不是平王殿下找的借口?难道她真的会画什么水车图不成?”
大夫人忙道:“三弟妹,你快把她身边的丫头找来问问,昨日他们在后堂到底说了些什么?妘丫头真的画了水车图没有?”
三夫人立即让自己的心腹侍女去将昨日跟着安然的一个侍女找来。
等待的时候,几个人都忍不住在想着,平王文武双全,惊才绝艳,怎么可能看上个普通的寒门闺秀?那妘丫头到底有什么本事值得平王如此大费周章也要将她娶为正妃?
四老爷和四夫人自然也想到了这里。
四夫人道:“不管怎么说,那妘丫头再好,身上也没有我们王家的血脉。我们十丫头可是王家的嫡支嫡女!大哥大嫂你们可不能为了个外人让十丫头吃亏!”
三老爷立即反驳道:“妘丫头怎么是外人了?她拜过祠堂,名字也写进了我们王氏的族谱,她就是我们王家嫡出的姑娘!就是我的亲生女儿!”
三夫人也跟着说道:“妘丫头是个有情有义的。我们对她好,她自然会记着我们王家的情意。要是我们都拿她当外人,难道还指望人家对我们掏心掏肺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