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昊皱眉想了想道:“老三的信朕已经看过了,想让朕取消那道暗旨绝不可能!朕金口玉言,岂能朝令夕改?不过,后面的安排就算了吧。朕看着老三也不容易,难得有个让他喜欢的女人,就成全了他吧!王家陪嫁一个女儿过来,也不过多一个侧妃而已,老三还养不起不成?没什么大不了的。”
做皇帝的是不会承认自己犯错的,杨昊也没觉得自己之前做错了,他只是“怜惜”“心疼”平王,所以才放弃了原本的计划。不过华恩听到这里总算松了口气。
“陛下,蜀王估计还有两日就能到长安了,您看要不要安排一下?”这安排什么,杨昊自然心中有数。
蜀王杨擎是杨昊的皇弟,也是他唯一还健在的兄弟。杨擎少年时在一次行猎中被野兽抓伤毁了容貌,之后便一直带着一个银质面具,只露出眼睛鼻孔和嘴,脾气古怪,这些年也没回长安几次。这次平王大婚,杨昊还以为他又要找借口不来的,倒是想不到他竟然来了。
蜀王虽然多年不回长安,但当年封王时先皇御赐的王府还在,华恩是问要不要派人潜入蜀王王府提前做好监视准备。
杨昊想了想,摇摇头道:“算了,蜀王,朕还是信得过的。”一个毁容的弟弟,杨昊不觉得他会有什么狼子野心危及自己的帝位。
却说在太原王家,王静姀一直等着四夫人动手,可是几天过去了,母亲似乎什么都没做。她不由有些着急了,拉着娘亲着急地问道:“娘,您不是说有办法吗?”
四夫人面色沉重地拉着女儿的手道:“你什么都不要管,你什么都不知道。如果能行,娘自然会告诉你的。”
“娘,您到底做了什么呀?您不会什么都没有做吧?”
王静姀追问着,可不管她怎么问,四夫人都不肯说。
王静姀怎什么都问不出来,如何能安心?听娘亲这话里的意思,似乎成功的机会不大?不行!王静姀恶毒地想着,就算自己不能嫁进平王府,也不能让王静妘嫁过去当王妃!
既然娘亲这里没把握,她就自己动手好了!
可是,要怎么做呢?
王静姀原以为自己能顺利嫁进平王府,而后她会用王静妘的诗画栽赃她红杏出墙,到时候平王愤怒之下就会杀了她,或者废了她的正妃之位。这样,她这个出身高贵的侧妃就可以晋为正妃了!
可是,那个一无是处的村姑什么都不会,不会画画也不会写诗,害她一直拿不到今后需要的证据。没有办法,她只能退而求其次要了她一张绣帕。不过,有这绣帕也是一样的,效果都差不多。只不过,计划要提前了。
只是现在还在王家,要坏了王静妘的名节,上哪儿找人去呢?王家的男子倒是方便,但肯定没人有这个胆量。可若是外面寻人,又如何带到王家来?如何让人信服?
就在王静姀为难的时候,听贴身丫头说,舅舅家的六表哥李云浩来了。
王静姀不由眼前一亮,六表哥是李家有名的浪荡公子,他外表不俗,又精通琴棋书画,是青楼楚馆的常客,应对女子甜言蜜语极有手段,可不是最好的人选?
王静姀只觉得想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当下决定就找六表哥帮忙!
然而,不等王静姀联系李云浩,李云浩就让人送了礼物进来。王静姀决定亲自过去道谢。
第二天傍晚,王静姀拉着大少夫人一起去花园,说假山那边有一株优昙花要开了,一起去看。
大少夫人李氏,出自赵郡李氏一族,与四夫人的陇西李氏一族并不是一支。不过都是姓李的,又一同嫁到王家,感情自然要亲近些。再加上大老爷向来对四房好,大少爷的年纪又比四老爷年长,大少夫人在王静姀眼里,就是母亲一辈的人物,一直颇为依赖。大少夫人自己生了两个儿子,没有女儿,心里倒也当她是女儿一般疼爱。
“大嫂,就在前面了。你说为什么我们自己养的就是不开花,养在外面的却开得好呢?”王静姀笑容甜美,目光明亮,一派纯真样儿,不明底细的人,见了她都会喜欢。
大少夫人就一直很喜欢这个小妹妹。“要不明天让花匠把这一株搬到你院子里好了,这么远出来,可累坏我了。”
王静姀指着前面道:“前面有个花廊,有椅子,我们过去歇一歇再走。”
“嗯,好,歇一歇再走……嗯,怎么那儿好像有人?”大少夫人似乎看到一个人影一晃而过。
王静姀不以为意道:“肯定是知道这里的优昙花要开了,那些不当值的小丫头偷偷跑来看花呢!看我们来了,就赶紧跑了。”
大少夫人是个心慈的,知道做丫头也不易,当下决定原谅那丫头的失礼,当没看到吧!
于是王静姀扶着大少夫人带着七八个婆子丫头走了过去。
丫头婆子们走在前面,先将花廊下的椅子抹干净,放上垫子,这才好请主子过去坐下。
忽然,一个丫头惊呼一声道:“这里有个方胜。”
紧接着另一个丫头兴奋道:“是吗?给我看看!”
“好奇怪,谁掉在这里的啊?”
“快打开看看上面写的什么呀?”
大少夫人听说有人掉了东西在这儿,还是一个纸折的方胜,不由皱眉道:“拿来给我看看!”
丫头将那方胜呈上去,大少夫人亲自展开来,一见之下就黑了脸!
只见这张折叠成方胜,熏染了花香的花笺上用极漂亮的行楷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