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果然是好看!齐哥儿,你说你娘绣的牡丹好看,果然是真好看!比我们家那真花都好看!”钱宁挤上前去细细地看着屏风上的牡丹和锦鸡,又道,“原来锦鸡长这样啊!娘,我要养锦鸡,你帮我买一对锦鸡来养吧!好不好,娘?”
钱宁看了屏风上的锦鸡就缠着文夫人要真的锦鸡,让文夫人好一阵哭笑不得。她上哪儿给他买锦鸡去?
而钱锐也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架屏风绣工极好就不说了,但好的绣工到处都有,可是能画出这幅画的人却是天下难寻的!他也算见识过不少好画名画,但这一幅牡丹锦鸡图绝对可以开创一个新的画派。
“敢问赵太太。”钱锐对着顾宛娘鞠躬为礼道,“不知此画是何人所作?”
顾宛娘呐呐地看着钱锐,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钱锐看顾宛娘不回答,反而一脸为难的样子,不由得很是疑惑。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么?而其他人也好奇地看着顾宛娘,这图如此别出心裁,到底是谁画的?不管是赵师爷画的还是从外面买的,这有什么不好说的?
安然见了,连忙回道:“回大公子的话,这图是我爹、我娘一起画的。”
众人一听,恍然大悟。原来是人家夫妻闲来无事红袖添香的怡情之作啊!难怪赵夫人不好意思说呢!
“早就听说赵师爷和赵太太伉俪情深,今日看来,果真如此!”
“是啊,赵太太可真有福气!能与赵师爷夫唱妇随!呵呵……”
连文夫人也忍不住打趣道:“赵太太这礼可真是太重了。本来既然此画是你和赵师爷夫妻联手所作,我不该夺人之美的,但这架屏风我实在是太喜欢了,就厚颜收下了。我觉得这画工还在其次,单单这画里透出的情意让我好生羡慕。你们看这一对锦鸡,可不是顾盼之间,情意绵绵?”
“哎呀,文夫人不说还没注意到,您这一说,细细看来可不是嘛!”
“是啊,这意头可真是好!赵太太这是祝愿夫人和大人百年好合,荣华富贵呢!”
顾宛娘听了女儿的说辞,虽然有些羞赧,但到底松了一口气。是啊,这幅图她无论如何不能说是女儿所画。囡囡才多大点?说出去要是有些别有用心的人把她当妖怪了可怎么得了?
安然的说辞所有人都相信了,但看过安然前面表现的钱锐心里却总有些怀疑。但他也是个聪明的,知道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便与母亲及各位夫人告辞离去。
却说周姨娘站在文夫人身后,看到这幅屏风,心里可真不是滋味儿。要说这屏风她喜欢吗?当然喜欢!可是,不是送给自己的东西,再喜欢有什么用?后天就是自己的生辰,不知道顾宛娘打算送她什么?要是送给她的礼比不上文夫人的,哼……
看过屏风,开席的时间也到了。文夫人将各家太太奶奶姑娘们都请到饭厅入席,热热闹闹用了酒菜,又去花园里赏了梅花,客人们便开始陆陆续续告辞回去了。
安然一家也是走得比较早的。不走不行啊,那些太太奶奶的一个个都拉着顾宛娘,想要她的绣品。她们本来是想买的,可又怕说出这个“买”字让顾宛娘不高兴,因此便只能厚着脸皮要了。反正她们也打定了主意到时候送一份厚重的回礼也就是了。
就在顾宛娘刚刚告辞要走的时候,钱宁忽然道:“娘亲,给赵家妹妹打包一份点心带回去吃吧!她喜欢吃我们家的点心,先前在书房里都吃撑了!”
安然一时间怒火中烧忘了时间地点,当即吼了回去道:“你才吃撑了呢!”但随即她就醒悟过来自己当着这么多夫人的面都说了什么,便立即变身委屈的小白兔,可怜兮兮地偷看着大家的脸色道,“人家不过多吃了两块,哪里就吃撑了,囡囡不是馋嘴丫头,你冤枉囡囡……”
钱宁被人吼了,难得的没有生气,她见安然一副委屈得就要哭出来的样子,反而挠挠头道:“好了,好了,是我说错了。你没有吃撑,是我觉得那糕点好吃,想送你回家吃,这总行了吧?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众人见两个孩子这幅模样,不禁哄然大笑。
文夫人第一次见自家这个小霸王肯低头认错,不由很是诧异地看了安然一眼。这丫头究竟有什么魔力,能让自己的儿子在相处了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里,就如此维护她?
回到家里,安齐就被顾宛娘狠狠地训斥了一顿,告诉他以后再也不许在外面随便乱说话,特别不许将家里的事情说出去。
安齐低头认错,很认真地反省了自己的错误,保证以后不会再犯。但是,顾宛娘先前无奈之下,已经答应了好几位太太要送她们绣品了,心里的无奈又岂是那么容易消散的。
赵世华回来以后,知道了这件事,想了想对顾宛娘道:“据说县学里的秦夫子画工极好,我想开了年将安然送过去学画,一个月去几次让他指点一下就是了。这样,以后安然即便有什么好的画流传出去,人家也只会认为她是习画的天才,也就不会怀疑什么了。”
顾宛娘点点头,这倒是个好办法。只是,“那位秦夫子肯吗?我们囡囡可是个女孩儿!”
赵世华想了想道:“你给她做几套男装,就当成是男孩儿送过去吧!”
顾宛娘想,这倒也是个办法,反正开了年安然才五岁,扮成男孩子估计也不会有人知道。
本来赵世华打算好等文夫人生日后就回老家的,但最后还是没走成。这天晚上,就有几个镇上的里长遣人到县里报告,说大雪压垮了房子,死了好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