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胜武与古丽说了几句,便拉着她起身跟着安然走了出去。九年不见,又逢姐夫惨死,姐姐这些年也不知道怎么过来的。
一行人刚刚来到嘉德殿门口,就看到赵安齐和顾少霖扶着顾宛娘急切地赶了过来。
“姐!”
“二弟?”
顾胜武从安然身边越过去,激动地扶住了顾宛娘的胳膊。姐弟两个都是泪眼汪汪地急切地打量着对方。
“姐,你都有白头发了……”顾胜武想起九年前的姐姐,是一脸的温柔幸福,如今再看,分明能在她脸上看到因青年丧夫而沉淀的悲哀和沧桑。
“二弟,你黑了,不过比以前壮实了!呜呜呜……只要你还活着就好!姐姐还以为你……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顾宛娘一激动,不禁又是哭得稀里哗啦的。
这时,安齐也激动地叫着:“小舅舅!”顾少霖叫着:“二叔!”三人将顾胜武团团围起来。
安然赶紧过去劝道:“别站在外面,进去说话吧!”她扶着顾宛娘,又劝道,“娘,小舅舅回来了,这是喜事,您哭什么?您不能哭的,您忘了?”
等重新进入暖阁,顾胜武第一件事就是将妻子古丽介绍给顾宛娘。
古丽先前就听丈夫说了,知道顾宛娘是丈夫的姐姐,便以濮人的礼节给顾宛娘行了礼,叫了一声姐姐。
顾宛娘虽然听不懂古丽的话,但也能猜得到人家在给她行礼。她一把将古丽扶起来,细细地打量着他们夫妻两个,而后点头笑道:“一看就是个能干的!”又问,“你们成亲多久了,有孩子了吗?孩子回来没有?”
顾胜武赶紧道:“姐,我们成亲有七年了,古丽给我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六岁,一个四岁。孩子小,路途远,又危险,所以这次没带回来。”
顾宛娘听说二弟已经有了两个儿子,连声道好,脸上的笑容也更深了一些。因为走得匆忙,她也没准备礼物,便从自己手腕上取下一只碧玉镯子戴在古丽手腕上。
古丽疑惑地看着顾胜武,顾胜武给她解释,这是姐姐喜欢她,给她的见面礼。古丽听了,又对着顾宛娘叽哩咕噜说了一通,面上绽放出更加自然灿烂的笑容来。
而后,安齐和顾少霖赶紧上前来,拜见“舅母”和“婶娘”。
顾胜武在一边介绍,古丽知道这两个是晚辈,可惜今天是进宫觐见皇帝的,没有带合适的礼物,便赶紧叫自己的亲随去将准备好的礼物取来。
顾胜武拦住她道:“天色也不早了,我们怕是很快就要出宫的,等明天再带去赵家不迟。”
古丽似懂非懂,她还以为今晚就住在这儿了呢!这里不是外甥女家吗?既然是亲戚,怎么到了晚上就要赶人走?
果然,随后顾宛娘就拉着古丽对顾胜武道:“趁着天色还不算太晚,我们赶紧出宫去,你们都搬到我那里去住!姐姐家就这这儿,怎么能让你们住驿馆?”
古丽见顾宛娘这样热情,心里又高兴起来。
安然有些不舍得地将她们送出去,说好明天回赵家去吃团圆饭,回来以后便传了凌云过来说了好一阵。
凌云脸色有些沉重,这一批人,是殿下、他和独孤凯一起制定的训练计划,他亲自训练出来的,纪律性很强,绝不会因为受伤而延误传送消息。可是他至今都没有收到消息,这就表明那两人多半已经遇害了。
可是,到底是谁有那个本事伤了他的人?康王的人?还是安王的人?或者其他势力?
却说贺明朗回京,又带着皇帝的赏赐喜气洋洋地回到贺府,不想却见在门口迎接他的众人看他的目光都怪怪的。
“二伯?这是怎么了?”贺明朗问贺瑛,毕竟贺瑛是目前贺氏家族职位最高、辈份最高的人。
贺瑛神色复杂地看了贺明朗一眼,叹道:“你要是早几天回来就好了!唉,回去问你媳妇吧!你能得皇上赏赐,怎么说都是件喜事。”
“五叔?”贺明朗又望向五叔贺森。贺森却瞪了他一眼道:“你家玲珑,把我们贺家的脸都丢光了!哼,这要是我的女儿,看我不打断她的腿!”
这是贺瑛贺森都不知道那天玲珑说了什么,要是他们知道玲珑还想污蔑损毁太子妃的名誉,还不行家法将她打一顿逐出贺家才怪!
贺明朗着急地带着妻儿回到自己的院子,看到贺子砚一瘸一拐的样子,心里就是一阵刺痛。但好歹他之前就得到了消息,也算是有了心理准备,看了两眼,暗自在心里叹息了两声就转过头去。
贺明朗本来也就没指望过这个儿子有出息,只是看到这个不成器的落到这个地步,做爹的难免痛心。
在大厅的主位上坐下来,贺明朗立即沉下脸道:“说吧!你们在京里都做了什么?”
吴氏怯懦地看着贺明朗,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贺子谦轻叹一口气,将这几个月来贺家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只最后娘亲做主将妹妹许给赵家做妾,他还没说,贺明朗就已经发怒瞪着吴氏怒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若不是看在儿女都在,他给吴氏留了几分脸面,只怕会骂得更难听。
“我们和赵家的事情,哪里用得着你亲自去赵家赔罪?你这样刻意,反而让人家看轻了我们家。原本太子根本不会动手,结果你们自己送上门去,人家来一个顺水推舟,咱们贺家就落到这步田地!”想起自己的年度考核的中评是这样来的,贺明朗就很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