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走后,台上台下都安静了一会儿,但很快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赞叹,尤其展姑娘叫得最欢……
“江公子,你说得太好了!那狐狸精可不就是看着好看,其实心里丑陋得很!”
“是啊,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但是不能抢别人的幸福!这话实在说得太好了!”
“江公子不愧是大才子啊!说的话就是有道理!”
原本一桩美事发展地现在这个地步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杨彦离开后,洛施姑娘被她的丫头扶起来,齐先生叫了马车送她们回了群芳馆。
据说,洛施姑娘当晚就闹了一出投缳自尽,可惜被被贴身侍女及时救了下来,没死成。而后,她便大病了一场,病愈之后身价大跌,被一个乡下土财主买走了。
虽然今晚的元宵文会末尾出了一件让人不大高兴的事情,但并没有影响状元楼里庆祝文会成功举办的宴会。
展先生带着女儿先离开了,失落的贺子砚也被及时赶来的贺明朗抓了回去。诸位才子们便围着陈大人和齐先生敬酒,打探那位江公子的身份。
齐先生是真的不知道,而看陈大人先前对江公子那恭敬的样子,显然是认识的。
可惜陈大人得了凌云招呼,一直守口如瓶什么都不肯说。后来喝多了才漏了一句道:“咱们大隋有几个人能写出那样的诗来?那诗后面不是有落款么?你们自己不会看,怪得了谁?”
众人听到这里都不禁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连齐先生都好奇得紧,赶紧将杨彦写那首诗再拿出来看。
只见落款上写着:“安睿作于祁丰二十一年正月十五元宵文会。”
众人还是不明白,但齐先生却蓦然心动,震惊道:“好像,好像太子殿下字安睿?”
太子殿下身份尊贵,又一直为人景仰,人们之前称呼他三皇子,后来称呼他平王殿下,如今称太子殿下,因为一直不敢称太子殿下的名字,所以还真是没有注意。而且,太子殿下的字用得很少,毕竟谁敢直接称呼他的字?
陈大人醉得晕乎乎的,大着舌头道:“等大隋之音出来,你们就知道了。我家殿下的诗哪一首不是惊才绝艳堪称经典?谁不说我家殿下有鬼神莫测之才?”
得,守口如瓶了半天,最后不用人问,自己就招了。
莫君择想起当时江公子说的话——“你这个朋友,我交了!”心中不由万分激动。他真的见到了太子殿下,还跟太子殿下说话了?
明天,他要不要去东宫求见太子?
自从文会结束,皇帝就带着惠妃和芳嫔回到马车上。惠妃感动得眼睛都哭红了,皇帝自然要带她到马车上安慰一下,再擦擦脸收拾一番。
后来听说有个青楼名妓纠缠太子,惠妃和芳嫔都不禁有些担心。反倒是皇帝一点不着急,安慰惠妃道:“你的儿子你还不了解?他连高门嫡女都看不上,能看上一个青楼名妓?这个儿子,朕丝毫不担心他贪花恋色,反而担心他太专情了些……唉!”
华恩总管不断将高台上的实况转播过来,皇帝又赞道:“看吧,我们的儿媳妇精明着呢!”
没过一会儿,杨彦便扶着安然上了马车。随后,自己也托着托盘上来,里面是他得的今晚状元楼文会第一名的奖品。
“父皇,儿子幸不辱命!给您长脸了吧?”
皇帝看着他这个嬉皮笑脸的样子,想着他那句“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的诗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从来没有让父皇失望过!父皇以你为荣!”
杨彦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嘀咕道:“父皇啊,您要不要这样煽情啊……”
皇帝原本的感动一下子溃散开去,转而在他肩上捶了一拳,怒瞪着他道:“不孝子……”但随即,皇帝又笑开来。
今晚,是皇帝多年来过得最开心的一晚。他像个普通的丈夫和父亲,动手给妻妾弄吃食,吃她们吃不完的食物,站在台下看儿子在台上出风头,给自己长脸……
这一晚,皇帝遵从本心的嬉笑怒骂,有着一种从未有过的痛快。
“明年,咱们再来!”
“好啊!不过父皇,明年您可不能再让儿子去参加这个文会了,再去就要露馅了。对了,咱们还去西市么?”
西市和东市一个在皇城以东,一个在皇城以西,中间隔着平康、务本、兴道、光禄、太平、延寿六个区,以今天的人流量来看,坐马车过去估计也跟走路差不多,说不定还不如走路来得快。等他们走到西市,只怕天都要亮了。
“算了,回宫吧!咱们明年去西市!”不过,皇帝已经在考虑什么时候再带着惠妃芳嫔和儿子儿媳一起微服出宫看看。以前他都是和华恩一起出来的,却哪里有跟着儿子一起出门有趣?
马车顺着人流缓缓往回走,几个女人又坐到窗户下面,掀开帘子往外看灯,你一言我一语地评论着,要是碰到实在喜欢的,就让人去买了来,却再没有下去走的兴致。
好不容易,大半个时辰以后,马车终于出了东市,速度立即快了不少。但等他们回到东宫,都要到亥时末了。
杨彦让沈怡剑兰陪着安然回房梳洗休息,他亲自将父皇母妃和芳嫔送回宫才折返回来。
进了寝殿,撩开帐幔,发现安然躺在床上玩夜明珠,似乎还不困。
“怎么还不睡?”
“等你回来呀!”安然笑着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补充道,“今天我过得好开心!决定要奖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