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听到这里,忽然有了一种不大好的预感,不由皱眉道:“你出来买樱桃,怎么不带钱?”
那络腮胡子一听,不由面色涨红道:“怎么没带?老子怎么知道那玩意儿这么贵?要不是想着孩子他娘还喜想尝个鲜,老子才不花这个冤枉钱!”
听到这里,凌云脸色越发难看起来。他冷冷地看了卫七一眼,却忽然侧身对那小贩道:“到底怎么回事?你来说!”
那小贩被凌云带着几分杀意的目光盯着,不禁浑身颤抖着,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是那位大胡子兄弟先来问樱桃怎么卖,说要买给害喜的媳妇吃,与小人讨价还价讲到一百文一斤,然后说要去拿钱来买,却不见回来……”
凌云听到这里,基本上信了络腮胡子的话。他再次将那络腮胡子细细打量了一遍,看着他身上的简单的绣花,却原来是补丁;再看看那孕妇头上的荆钗,又转到那络腮胡子的伤口上,心情变得有些沉重起来。
后面的事情,凌云大概也猜得出来。那络腮胡子一定是想从卫七手里分一斤樱桃出来,卫七因为先前他有吩咐全都买回来,又担心这络腮胡子在樱桃里做手脚,自然是不肯,于是就闹起来了。然后,卫七就更有理由怀疑这络腮胡子是人家派来捣乱的。
这时,那小贩还在说着:“我看那大胡子兄弟这么久都没出来,又正好这位小兄弟要买,还出手阔绰,就把樱桃卖给了他。不想这个时候,那大胡子兄弟又出来了……”
那络腮胡子对着小贩怒道:“都怪你这贪财忘利的小人!老子说了要买给媳妇吃的,自然会来买,不过是回去取钱的时候看到孩子他娘又还喜吐了,这才耽搁了。你如何不将我们讲好的一斤樱桃给老子留着?老子来了,你还不肯说实话?”
那小贩也意识到今天这事都是自己弄出来的,担心这双方弄清楚了,要找自己麻烦,忍不住不断往后缩。
凌云想明白了,立即解开那络腮胡子的穴道,拱手道:“先前多有误会,都是我这属下误会了这位好汉,实在是对不住了!”说着,他侧头对对卫七道:“还不道歉!”
卫七也知道自己想错了,立即道歉道:“都是在下的错,误会了这位大哥,还请恕罪!”
凌云又拱手道:“不知二位在何处落脚?”
那络腮胡子一得自由,立即将怀孕的妻子揽在怀中护着,丝毫不在乎自己身上还在渗血的伤口,冷哼一声道:“怎么?打探清楚了,还要斩尽杀绝不成?”
凌云见了,心中又多了几分钦佩,忙道:“这位好汉误会了,不过是刚才误伤了这位好汉,正好在下那里还有些治疗内外伤的药,打算亲自送去二位下榻之处,还望这位好汉不要推迟。”
谁知那络腮胡子却丝毫不领情:“不用你们假好心!你们有钱人最喜欢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以为老子不知道?这点小伤算什么?你们也没讨得了好,只要别赖上老子要医药费就成!”
说着,那络腮胡子就扶着那孕妇往先前那小饭馆走去。
凌云和卫七对视一眼,凌云摸出一块碎银子追上去,抛给那络腮胡子道:“先前弄坏了好汉的衣服,这是赔偿。”说着,他再次对着那络腮胡子抱拳一礼,转身离去。
那络腮胡子接住那块约摸三两重的银子,轻轻哼了一声没有说话,但对凌云的印象倒是改观不少。貌似,这两个有钱人与自己以前见到的那些人有些有钱人不大一样?难道先前真的是误会?
不想凌云没走出几步,就听到里面那络腮胡子一声大吼道:“老子的包袱呢?哪个兔崽子胆大包天竟然敢偷我燕老三的东西?”
凌云听到“燕老三”三个字,脚步不由一顿,心中一动,不由迅速返回酒楼去。
而卫七却抓着那小贩正在问樱桃的事情。他想着主子不过派他出来买樱桃这么一件小事,他都没办好,反而还弄了一身伤,而最不可饶恕的是他不但拖累了凌统领,这事闹到最后居然是一场误会……
酒楼里,安然看到凌云回来,担心地问道:“凌云你伤得如何?岳先生,你快给他看看!”
“谢少奶奶关心,属下的伤不碍事。”凌云伸手挡了岳朝城一下,小声对杨彦道,“刚才那人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游侠燕老三。两年前他忽然从江湖上消失,原来却是成了家。他的功夫不在我之下,为人倒是不错,急重义气,说一不二人。公子您看要不要招揽过来?”
杨彦略一沉思道:“既然你说可靠,那人多半是可靠的。但他如今有了家室,可愿意出来做事?你若想试探他一下也无妨,只是别暴露了咱们的身分。”
凌云点头,领命而去。
当凌云带着岳朝城再次来到那个小饭馆的时候,燕老三和他媳妇儿已经不在这里了。
凌云抓出几把铜钱来,很快就有了确切消息。
原来,燕老三带着媳妇儿追那顺手牵羊的小偷去了。
其实这回也不怪那顺手牵羊的小贼胆子大,要是燕老三还在,谁敢在他头上动土?
别看他们夫妻两个那身打扮一看就穷得叮当响,肯定是人下人,可燕老三那刀头舔血的眼神只要往人身上一瞪,等闲人等谁敢与之交锋?更别说他背上背着那么一把大刀了。一般人有谁会背着大刀出门的?
可是怪就怪燕老三出去买樱桃却与人打架,还打输了,而那女人又着急燕老三,听到消息连包袱都忘了就急匆匆赶了出去。那小二要不是看他们包袱还在桌子上放着,都打算拦人的。他们吃了饭还没给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