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太危险了!”萧佐之前也见过太子妃两三次,只知道太子妃性情温和,待人宽厚,又知道她是大隋难得的才女,心中自然也是钦佩的,却不料她竟然还如此大胆。
“不要紧。宫门有咱们禁军及骁果营的儿郎们守着,本宫相信你们能护卫皇宫的安全!”说着,安然便顺着台阶上了宫门高高的城楼。
如今承天门五座宫门已经关闭,宫城的城墙又高又厚,上面有箭塔,武器从来都是最充足、最精良的,若论防守,没有哪座城能比这里更强。
安然长期锻炼,身体还好,爬上高高的宫墙,依然面不红气不喘的。
叛军逼宫,前面举着两排熊熊燃烧的火把,而宫墙的城楼上,则挂着整整齐齐的灯笼,将宫城的城墙内外都照得晃如白昼。因此,当安然走上去,不管是禁军、骁果的人,还是下面的叛军,都带着几分惊奇看了过去。
“那是谁?”
“怎么有女人上了城楼?”
“有几位将军护卫在侧,难道是宫里的娘娘?”
“女人来这里做什么?”
在无数的议论声中,安然已经满脸严肃地站在了城楼正中。夜风吹得她衣袂飘举,头上明珠翡翠,以金线绣成的凤凰在火光中不时闪过一道耀眼的光。
宫城内外,城墙上下议论纷纷。
萧佐悄然吩咐了几句,城楼上立即响起禁军及骁果营儿郎们的欢呼声:“参见太子妃娘娘!娘娘千岁!誓死保卫皇上!”
如此,下面的人立即知道了安然的身份。
竟然是太子妃?
太子妃娘娘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太子在海上遇难,太子妃带着小王子不知所踪吗?
不是说现在大隋只剩下安王一位皇子了吗?既然太子妃能突然现身,太子殿下会不会没有死?
若太子殿下还活着……
安然一言不发,叛军已经开始心中不安了。
叛军将领李兆是李氏培养出来的心腹,他见部下及其士兵都有些慌乱不安,立即抽箭搭弓,对着城楼上的女人就射了出去。
“娘娘小心!”
“真卑鄙!”
宫墙上的禁军情不自禁地惊呼着。
安然眼看着他射向自己的箭矢,却凛然不惧,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仍然是满面肃穆地看着下面的叛军。
凌云在箭矢射到近前的时候才猛然出手,一剑将箭矢砍下来。
安然悄然松了口气。她就知道在凌云在身边,这么一支暗箭不用怕的。她暗自深吸一口气,这才开口让人将不远处放箭矢的箱子搬过来。
安然踩到箱子上面,站得更高,对着下面的叛军高声道:“射暗箭偷袭一个女人,这就是李将军的本事吗?”
李兆握紧手中的强弓,众目睽睽之下却不好意思再射一箭。
“下面的叛军听着!”安然高声道,“你们原本都是护卫皇城、护卫皇上的禁军,继承着你们先辈的光荣,延续你们家族的骄傲!可是现在,你们竟然将矛头对准了皇上,你们要做什么?你们想跟着叛逆的安王和李氏一族谋逆,成为人人得而诛之的叛逆,令祖先蒙羞吗?”
“你们以为,等待着你们的是荣华富贵?不,你们错了!安王毒害君父,天人公愤!如此狠毒无德之人,必然只有失败一条路!你们想要为这样一个衣冠禽兽卖命,令祖先、令亲人蒙羞枉死吗?叛逆者,诛连九族!”
听到“叛逆者,诛连九族”的声音,前面的叛军竟然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是啊,他们现在在做什么?他们在谋逆啊!他们本来是保卫皇上的,怎么能谋逆,攻打皇宫呢?可是,当时各位将军都瞪大了眼睛盯着他们,但凡有人不从,就被他们一刀砍了脑袋。他们能怎么办?
李兆担心士兵被太子妃策反,赶紧大声吼道:“你们攻打皇宫,已经是罪无可恕,安王殿下若败,你们一个个都要被凌迟处死,并诛连九族!现在,你们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攻下皇宫,让安王殿下继位登基。这样,你们都是拥护新皇的功臣,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安然在城楼上也听到了李兆的演说,她冷冷一笑,接着道:“李兆,你这个乱臣贼子!你还在蒙蔽这些无知的士兵吗?若安王谋逆成功,第一件事,就是要杀掉这些叛逆的士兵!一群没有节操的人,一支背叛了皇室的军队,还想得到新皇重用,你真将他们当傻子吗?”
“安王若叛逆成功,他绝不会承认是他自己叛逆,这个衣冠禽兽只会让史官记下禁军谋反,他带兵平叛,于危难中继位,挽救了大隋。安王还想背着他那身肮脏的人皮被后世歌颂,而那些帮着他攻打皇宫的人自然就是叛逆,自然要凌迟处死诛连九族的!”
叛军再一次被震动了。是啊,安王连亲生父亲都敢杀,这样的人当了皇帝,又怎么会放过他们?百姓又能过什么好日子?叛军中,相互之间议论纷纷,全都不安起来。
这时,安然继续说道:“你们不要被李兆这个乱臣贼子骗了!只要你们悬崖勒马,改过自新,本宫可以承诺,等肃清安王叛逆之后,不追究你们今日被蒙蔽、被胁迫不得不参与逼宫的罪过!现在,还有良知、头脑清醒的士兵们,只要你们放下武器,离开宫门,本宫就恕你们无罪!若你们幡然醒悟,诛杀真正的叛逆,皇上必定重重有赏!本宫现在就承诺你们,若有人能诛杀李兆这个乱臣贼子,封千户侯!赐黄金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