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想听什么?”
“就讲大哥哥听过的那些说书的故事吧。”
“呵呵,我以为你不喜欢的。你生日那天我讲的时候你都没听。”不过钱锐并没有追问那天安然为什么没留下听自己讲故事,随即便给她讲起射雕的故事来。
安然一边听一边回忆自己看过的几个版本的射雕,忍不住又想起了安睿。那个时候,哥哥是买了射雕的碟片回家放给她看的。
说了一会儿,钱锐见安然安安静静的不说话,不禁低头问她:“然姐儿,你冷么?”
“有点。”安然点点头。刚才想哥哥想得忘我,不觉得冷。现在回神才发现三月的晚风虽然不刺骨,但晚上的气温还是要比白天低得多。
“你知道行李在哪儿吗?我们去找件衣服披上吧!”钱锐将安然抱起来,生怕冷着她。
“应该在我家吧!我去找奶奶要钥匙!”安然从钱锐怀中下来,又跑进去要了钥匙。
两人取了钥匙,钱锐抱着安然从院门出去,没走多久,忽然听到前面树边有人争执。
安然听到其中一个声音似乎是大伯娘的,忙趴在钱锐耳边道:“是我大伯娘,我们悄悄过去。”
钱锐本来只觉得好玩儿,便轻手轻脚地走过过去,没想到随后听到的话却让他大吃一惊。
只听大树后面一个女人对王氏道:“他大姑,你这样可不厚道啊!你都收了六叔家春花嫂子的钱,怎么能不收我的?”
“哎呀,三婶,不是我不收,而是不敢收啊!你知道我是个不识字的,你让我上哪儿给你们找那考题去啊!”
“哪里用得着你去找?你直接问你家二叔要不就得了呗!再不然,让你家南哥儿去他二叔房里偷出来也行啊。南哥儿不是就住在他二叔家里吗?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说到这里,王三婶忽然又酸溜溜的感叹道,“说起来还是你福气好。你家二叔很快就要中举了,以后再帮你家南哥儿弄套考秀才的考题出来,你可就是秀才的娘了!等你家南哥儿成了秀才,再让他二叔帮忙弄套考举人的试题,你们家可就有两个举人了!”
“哎呀,三婶你这是怎么说的?这不是八字还没一撇嘛?万一我家二叔弄到的那套考题不是真的,这不是让人骂我吗?不行不行,这忙我不能帮!”
“怎么,他大姑,你可是嫌三婶给的钱少?这只是定钱!只要你真的能弄来今年考举人的试题,我再给你十两银子!我说话算话……”
听到这里,安然忍不住了。
“谁说我爹能弄到乡试的试题的?”
安然愤怒地跳出去,厉声道:“三奶奶,谁说我爹能弄到乡试的试题的?”
王三婶见安然一个小丫头片子居然也板着脸质问自己,心里不高兴了。她轻轻哼了一声,撇撇嘴道:“这可是你大伯娘亲口跟我们说的,要问问你大伯娘去!”
安然就知道肯定是王氏这个蠢女人在其中弄鬼,可是,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害了爹爹对她有什么好处?
“大伯娘,谁跟你说我爹爹能弄到乡试的试题的?”安然强忍着一肚子火气,冷静地问道。
王氏见自己传这样的谣言被发现了,也有些心虚,特别是看到县令家的大少爷看着自己的眼神好像冷冰冰的刀子一样,就开始害怕了。她怯懦地说道:“我,我就是猜的……”
“猜的?这种事情也能猜吗?你想害死我爹爹是不是?”安然到底还是忍不住怒了,对着王氏就吼起来。
王氏被安然吼了,很是恼怒,正要挺起胸膛怒斥她对长辈不敬,就看到安然身后钱锐的目光微微眯起,好像要吃人的样子,立即便把她刚刚提起的一点胆气吓了回去。
“我也想知道,这样足以让赵家人头落地的事情,你是怎么猜出来的。”钱锐冷冷地盯着王氏,着重强调了“人头落地”和“猜”两个词。
再一次听说赵家有可能人头落地,王氏害怕了。只见她身形不住地颤抖着,连嘴唇都在颤抖,哆哆嗦嗦的一句话半天都说不出清楚。
“我,我就是,看孩子他爹收到他二叔的信很高兴。我问他,他也不告诉我。后来爹娘又杀鸡祭祖,说是保佑二叔得中举人……我就猜着,是不是二叔知道了考题……”
钱锐几乎要抚额长叹了,见过蠢的,但没见过这么蠢的!就一封不知道内容的信和杀鸡祭祖两件事情,她居然就能联想到偷考题上去,真不知道这个女人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这时,王三婶也怒了:“什么?你真的只是猜的?那赵师爷到底有没有考题啊?我都跟人家说好了,你要是拿不出考题来,让我怎么跟人家交代?”
都到现在了,她还想着弄考题?安然都不知道这些人怎么能愚蠢到这个地步。
“王奶奶,我告诉你,现在乡试的考题别说我爹没有,就连皇上也没有。现在才三月,皇上也要六月才让人出考题,九月前送到各地。乡试的时候,考题是要当众开封的,别说钱大人了,就是州府专门负责乡试的学政大人也无法事先看到考题。所以,提前看到考题什么的,那是绝不可能的!”
闻言,王三婶一副失望的样子,转而怒视着王氏道:“既然你弄不来考题,那钱还我。真是的,我还得跟人家解释,还得准备赔礼,都怪你!什么都没弄清楚就来跟我们显摆……”
钱锐见这个老妇人到现在都还在怨恨别人,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处,当即冷笑道:“你要不要跟别人赔礼我不知道。不过,你参与倒卖科考试题,这可是死罪!还有哪些人参与了,你最好一并招了,否则到了衙门,先打你个半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