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世界第一的假面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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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新的开始(3)

房间门被敲响了,蓝启朔只蹲在角落,什么话也不说。管家捧着手里的糕点想要开门进去,但是一时间,他又停住了手。现在的少爷,恐怕不想见到任何人吧。他看着这个摆放满精美奢华家具的房子,却空荡荡阴冷冷的……他也在这个地方待了很久了,一直看着他们两个长大。也许外人觉察不出来,可是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明白,从一开始少爷就喜欢着小姐,因为喜欢所以总是不停地捉弄她。

只可惜这样的捉弄没有得来好感,反而让小姐越来越不喜欢他。如今,就算他再做什么,她也不会回头了。可是他没有办法让自己坐视不管,有很多话,他希望少爷亲自对小姐说的,可以蓝启朔现在的状态,恐怕一直都无法开口了。不如,就让他这个老人,拉下老脸来说一说,求一求吧。就算最后换来被赶出蓝家这样的结局……也罢。

蓝启荷还坐在顾家吃晚饭的时候,就接到了管家的电话。她站起身走到了阳台上,与管家对话。管家的声音显得很憔悴,他哀求她:“小姐,少爷一直希望你可以留在这座城市里,虽然少爷以前很不懂事,总是惹你麻烦,可他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

“我知道,管家。”蓝启荷是如此的平静,“只是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留在这座城市里,我想要有我的生活。”

“少爷一直喜欢你……”管家为了留下蓝启荷,把能说的话都说了。

蓝启荷倒是愣了愣,管家这样沉稳的性格,居然会对她说这些话。沉默了许久,她才开了口:“这是蓝启朔让你对我说的吗?”

“不是的,少爷一直在房间里。”管家立刻辩解道。

蓝启荷呵出一口气:“有些话,身为管家的你,是不应该胡乱开口的。很多事情你不是当事人,也未必了解。今天我就当你没有打来过这个电话,今后也不要再说这些事情了。以后我不在,你好好照顾他。”

“明白了,小姐。”管家的话一瞬间被堵在了嘴边。

蓝启荷回到桌边,顾锦年抬起了头:“是蓝家的管家打来的吗?”

“嗯。”蓝启荷点了点头。顾锦年笑起来:“真是一个尽心尽力,十分忠心的管家呢。什么事情都为他们的少爷着想。”

“他以前对我也很好。”只不过,蓝家只有一个真正的孩子,而她就算名义上曾是蓝家的女儿,也不过是毫无血缘关系的罢了。顾锦年看了她一眼:“管家说了些什么,希望你可以回去吗?”

“没什么,只是一些让我多加照顾自己的话而已。”蓝启荷觉得没必要把原本就不存在的事情像谣言一样传出去。虽然她没有说,顾锦年心里却十分明白,他重新握起了筷子,微微一笑:“是吗?那吃菜吧。”

夏天,雷雨天气总是说来就来,丝毫不给人一点儿喘气的机会。顾锦年细长的手指轻轻攀上了窗沿。虽然蓝启荷已经决定去英国了,可是他知道,她的心仍旧是彷徨的,稍微不小心,就会被别人带走。

他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蓝启荷离开之前,他知道自己必须做一些什么。拿出了电话,他拨通了一个号码:“是万先生吗?我是顾锦年,上次与你谈的事情,怎么样了?是的,蓝家的。他们的父母我也已经安排好了,这件事情想必对你们两家都有好处,我只是想要守住别的东西罢了。好,那晚上等你的好消息。”

挂了电话,顾锦年微笑着回转了身,正巧看到蓝启荷从楼上下来,她走到了木质地板上:“是顾叔叔的电话吗?”

“不是,是我以前一个朋友打来的。他想约我参观一下他们的新酒店,让我给他提一些建议。小荷,晚上有时间吗?”顾锦年放下了电话,他从旁边的名片簿里抽了一张递给她:“你可能也认识,就是廉。”

“廉开了酒店?”蓝启荷有些吃惊,当时的廉还只是一个少年,总是见他跟在顾锦年的身后,现在他居然自己开了一家酒店?

见蓝启荷一脸震惊,顾锦年笑道:“廉毕业之后他的父母就收购了这家酒店,他现在只是在暑假期间暂时经营一下这家酒店,等以后毕业了,会自己再来处理的。”

那么小的年纪……看来起跑线真的很重要。虽然她一直都认为,就算没有父母,只要依靠自己一个人努力下去,拼下去,也不会觉得孤单的。可有的时候她也会想,如果有父母在身边,哪怕不依靠他们什么,只要可以看看他们,陪伴他们,睡觉前可以说一句“晚安”,那就足够了。

晚上的时候,蓝启荷和顾锦年一起到了廉新装修好的酒店。酒店很大很漂亮,门口的服务员会亲自上前帮忙开门,正大厅就有一个喷泉,水下面点亮了几盏灯,好像水中的星星,在不断地闪烁着。廉从电梯里出来,看到蓝启荷的时候也不吃惊,似乎早就知道他们两个是在一块儿了,语气也很随意:“你们来了。”

“嗯。”顾锦年笑道,“你两个老同学来,怎么也得安排一间好的包厢给我们,对吗?”

“早就准备了VIP房,这里请。”廉转过身带着他们进了电梯,电梯一道一道地上去,他们聊了一些有的没的,顾锦年知道廉也打算去英国留学,只是最终被他父母扣了下来,他毕竟还是得在中国发展的,所以去了另一所比较好的大学,空余时间也多一些,可以经营一下酒店。

虽然只有2个人吃饭,加上廉也只有3个人,桌子却还是很大的,廉似乎打算把整个酒店的饭菜都给搬上来。蓝启荷是什么都不挑的,吃菜的时候什么转到她面前她就夹什么吃。顾锦年问她味道如何,她就只有两个字:“可以。”任何一道菜都说可以,都没有一点儿自己的建议。

廉很无奈,只能看着顾锦年,顾锦年点出了几个不足的地方,还有酒店刚进来的时候停车位的设计也有一点儿问题,廉通通记录了下来,他起身打开门要把这些记下来的东西交给下面的人去安排,才开门,就听到对面包厢里传来一阵喧闹声。他愣了一下:“那是不是蓝家的少爷?”

蓝启荷愣了愣,抬起头,透过两扇门,看见对面的包厢里坐着的蓝启朔,还有蓝启朔身边的一个女孩子。女孩子穿得很漂亮,应该是精心打扮过的,手里捧着一杯红酒,小心翼翼地探向身边的蓝启朔。

“蓝家要和万家定亲了吗?下午的时候我接到万家的电话,说是订了这个包厢,有重要的客人,原来是蓝家。”廉像是自言自语,然后渐渐关上了门:“两家的孩子都带出来了,看样子是真的考虑这方面的事情了……”

顾锦年默不作声,平静地喝着酒。蓝启荷看着前面的那道菜,然后伸出手,加了一块,沾了一把芥末,放进了嘴里。本来是辣得可以,但是她却好像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要不要过去看看?”顾锦年试探地问了一句。蓝启荷抬起头:“暂时不打扰他们,等他们吃得差不多了,再过去吧。”

根本就没有任何变化,好像是很随意地答着话。蓝启荷,不喜欢蓝启朔,是吗?就算蓝启朔和别的女孩子定亲,她也不会介意的,是吗?

顾锦年微笑着:“嗯,依你的意思办。”

饭吃到一半,廉又回来了,他让服务生给他们端来了别的一些菜,之前吃的都只是夹了几筷而已,现在又上来一桌,这实在是太浪费了。不过廉并不在意,这些菜只是做一次,却可以得到顾锦年提出的意见,以顾锦年的眼光,稍微改良一个地方,酒店的生意就会好很多。

就在他们继续吃着菜时,对面忽然发出了一阵轰响声,整个包厢的人都可以听见。廉立刻站了起来,外面的服务生歉意的对里面道歉:“VIP六号包厢出了点事情,惊扰大家了。”

顾锦年看了一眼蓝启荷:“要不要过去看看,似乎出了一些事情。”

蓝启荷手里的筷子放了下来,她抬起头:“如果你想让我过去的话,我可以过去。不用这样一次又一次地试探我,既然已经决心从蓝家出来了,我就不会再回去。无论他们做什么,我都不会再回去。”

她的话让顾锦年定下了一颗心,他微笑着:“嗯,我知道了。”他并没有试探她,他只是希望她可以尽快忘了蓝家的事情。忘记蓝启朔,忘记与那个人的过往。她的空白可以用他来填补,他可以作为她的一切。

那边的包厢好像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连蓝启荷这边都可以听见他们尖锐的责骂声:“朔,你疯了吗?”

“你们不用擅做主张!我想要和谁在一起,我想要与谁结婚,这是我的事情!”这是蓝启朔的声音,显然他很生气,“我是我,不要把你们的思想强加在我身上!”

“她已经离开了,已经选择出国了,你不要执迷不悟!”这应该是母亲的声音,他们虽然很少在他们身边的,其实也算很好地照顾了她和蓝启朔。曾经他们说过,要让她留下来与蓝启朔成婚,但是现在似乎,别的人比她更有价值。她从来都没有挽留一下,就松开了手。

蓝启朔可能是推翻了桌子,他走动一下就可以听见碎玻璃的声音:“她选择出国是她的事情,我想要做什么是我的事,就算我等她,等十年二十年,也是我的决定。你们不要强加着你们的想法在我身上,我不认识这个女人,也不会和这个女人结婚!”

“你给我醒醒!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你以前从来都没有珍惜过小荷那个孩子,现在反悔了,现在想要她留下来,可是不可能了!那个孩子是一只鹰,她留在你身边的时候你欺她,伤她,我们睁只眼闭只眼,明明知道有些事情是你的错,可是我们由着你,因为我们以为你只是想欺负她而已,只是希望有一个同龄的人可以使唤而已。可是如今你却还想要留下她,那么多个岁月,她已经丰满了羽翼,我们蓝家的巢穴已经容不下她了!”蓝家女人的声音已经尖锐了,提升了几个音贝,她大声地责骂着,而蓝启朔,却沉默了下来。好像整个空间都安静了,有服务生进去扫地上的垃圾,听着碎玻璃在地面上划过,狰狞得好像恶魔的撕咬。

“我知道……”蓝启朔终于开了口,“她是一只鹰。”她从来都是一只鹰,以前的自己太傻太笨,会以为她是企鹅。可是有哪只企鹅会总是挡在他的面前,会总是保护着他,会总是毫不犹豫的帮助他。

她只是一不小心掉进了他们的巢穴,和他一起生长而已。他知道她要去英国了,他知道她可能不会再回来了,这一切他都知道!可是,那又如何?他无法去往属于她的高度,那么他只能这样傻傻地看着她,看着她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自己眼前。

坐在另一边包厢的蓝启荷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她眼睛怔怔地的看着自己前方的一道菜,那只是很普通的香菇炒青菜,却在里面加了许多高级作料,在这个酒店要卖到一百多一份,价钱是其他酒店的十倍左右。

其实这种菜,还是普普通通地,炒出来的好吃。

“担心吗?”顾锦年见她发怔,便问出了一句。蓝启荷竟然没有否认,她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我不去英国了。”

“不去了……是吗?”顾锦年自嘲的笑了笑,他或许早就知道,原本想要蓝启荷彻底断了与蓝家的念头,结果却适得其反了。他早就知道,哪怕不是今天,或许是在飞机起飞的那天,她也会选择留下来。蓝启荷,从来都不属于天空,尽管她是一只鹰,尽管她可以飞翔,但是她选择留在陆地,就不会再伸展翅膀了。

隔壁包厢里的声音已经渐渐小下去了,好像那些人都已经离开。蓝启荷从落地窗外看下去,因为很高,她看不清下面的人,只能看到细小的点从正大门移出来,走向停车场。其中一个或许就是蓝启朔了。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而留下来,为了蓝启朔说的那些话吗?或许,是为了自己罢了。

廉回来的时候看到他们两个站在落地窗边向下看,便饶有兴味地笑了笑:“这家酒店,在很早以前曾经是一座办公楼,那个时候曾经有一个人从这上面跳了下去,摔死了。”

“为什么摔死了?”蓝启荷一愣。

廉回答道:“具体情况并不知道,只知道那位男士很优秀,曾经是首屈一指的商界独裁者。听说是因为喜欢上了一位女子,那位女子却嫁与了他人。他用手段将她夺了回来,可是那个女子拼命反抗,甚至求死。后来男人将她放了,再也无心经营事业,整日从这扇落地窗往外看,直到有一天他从这楼上跳下去,解脱了一生。”就因为爱,而死了吗?蓝启荷僵住了,原来爱不但可以让人幸福,也可以让人发疯成魔。

“那个人在临死前留下一段话,”廉抬头看向蓝启荷,“他说:前生我爱你,你却不属于我,你说下一生会留在我的身边,可是我发现这却是你的谎言。我拼命追逐着,用尽一切力量让自己变强……不断靠近你,你却依然推开了我,留下这句谎言‘下辈子留在我的身边’,既然如此,那么就让下辈子快一点儿到来,我要在那个世界里等你。”

那是一个很凄美的故事,只是故事的主角,却是以悲剧收场的。蓝启荷询问了故事的结局,那个男主角喜欢的女人,并不是爱自己的丈夫,她只是遵守了自己家族的责任,遵守了自己家族自小订下的规矩。一个墨守陈规的人最终就这样墨守成规地过了日子,而另一个人,拼了命地想要突破这样的规矩,最终却落得了这样一个下场。

蓝启荷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在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为了这规矩而断送性命。剩余的菜都没有再吃了,她起身离开了酒店,顾锦年从后面跟了上来,他微笑着,不再介意蓝启荷刚才说的事情:“不留在英国,那你想要去哪所学校,我帮你安排。”

“南大。”她回答道,“不用替我安排,志愿里我已经写了。”

原来早就写了啊。顾锦年还想维持笑容,嘴角却怎么也扬不起来了……原来,早就决定了。虽然内心挣扎,最终还是决定留在了南大这个地方。看来无论他怎么做,也无法将她从蓝家那段回忆里驱赶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