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世界第一的假面殿下
6863200000005

第5章 弗尔德伦(5)

“耶,又在这里吃面包啦?”

“耶,又在这里吃面包啦?”

忽然两个一模一样的双胞胎端着套餐从对面走了过来。

自从第一次蓝启荷和他们结下梁子之后,除了第一天蓝启荷没有去食堂吃饭,之后几乎每天这两个双胞胎兄弟都会出现在自己面前。她有些烦躁地抬起头:“你们有完没完,食堂那么大,哪里都很空,为什么每次都往我们这边挤?”

双胞胎异口同声:“我们想在哪里吃就在哪里吃,白袖管那么多。”其中一个要坐下来的时候蓝启荷突然把凳子踢开了,结果那人连汤带人摔在了地上。

蓝启荷吹着口哨假装没看见:“哟,天气真好……”

“蓝启荷!你找死吗?”那人立刻从地上跳起来。

蓝启荷耸耸肩膀:“苏常同学自己眼睛没长好,没坐上椅子关我什么事儿?”

“该死的,浑蛋!”某人立刻撩起袖子就要冲上来跟她打,身后的苏涯连忙拉住他:“哥,算了算了。”

每天,这样的闹剧都要上演几回。蓝启朔很奇怪地看着蓝启荷:“你怎么区分他们的?他们连手臂上的胎记都是一模一样的。”

蓝启荷很随意地答道:“你如果仔细看,会发现其实他们还是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苏涯的眼睛比苏常的细一些,苏常的眼瞳要比苏涯的更深一点儿;他们的头发也有些不一样,苏涯的头发要更细更柔软,而苏常的就会稍微硬一点儿;他们的性格也不一样,苏常虽然是哥哥,但是脾气更坏。”

一瞬间,蓝启朔有些惊讶,甚至是难以置信。

蓝启荷与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竟然可以这么清楚地了解他们两个人的个性……想起来,以前在蓝家的时候,她也是很快摸透了他的脾气。

难道是与生俱来的能力吗?可以轻易地了解一个人,看清一个人。

其实,这并不是蓝启荷与生俱来的能力。因为她和他们不一样。不管和蓝启朔也好,还是和顾墨生也罢。他们在痛苦的时候身边总是有那么多亲人,而她在痛苦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所以,她得努力地学会察言观色,她得让周围的人知道她的存在,但是又不会觉得她的存在是一种麻烦。

她必须学得很乖,她不能超过他们的能力,让他们讨厌她;又不能真的很笨很蠢,什么都不会,让他们憎恨。所以,她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分辨这对双胞胎,也可以摸透蓝启朔的性子,让蓝家在收养了她之后,不至于讨厌她。

而如今,她的羽翼渐渐丰满,她被锁在这个笼子里,整日仰头看着天空。

只要等到笼门打开,等到翅膀可以扇动,等到破笼而出的刹那,她就可以离开这个束缚着她的地方,冲上天空!

“你知道吗?”蓝启朔还在研究着怎么区分那两个双胞胎,蓝启荷提醒了他一句,“弗尔德伦第二次测试要开始了。”

“测……测试?”蓝启朔一怔。

她抬起了胳膊指了指手臂上的袖章:“这次,我一定要从白色等级里出来,而少爷,你也要好好努力,这个蓝色等级的成绩,可是很难考的。如果你从蓝袖等级跌下来就丢人了。”

弗尔德伦的测试,是德、智、体、美、劳各个科目都包含的测试,之前蓝启荷和蓝启朔参加的只是笔试,在进入弗尔德伦一个多月之后,会有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考试。

这次考试的成绩,才是真的用来确定袖章等级的。

蓝启荷一直很努力地学习,她不希望自己一直待在底层。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已经来到了这所学校,三年之后就会彻底获得自由。

她可以一心一意,凭借着她的意志往前冲。冲到那云端,冲到那最高的位置。

苏常和苏涯知道她想好好考试,但因为她的等级太低了,就算再努力,也不可能有多么成功。更何况在弗尔德伦,根本没有一个白色袖章等级的人能够冲到最上面来。

很简单的道理,你越往上爬,站在你面前的敌人就越强大。

并不是所有人都停滞不前,也不是闯关游戏。

他们也在前进,或许很多人付出和你一样的努力。所以他们常常在吃饭的时候嘲笑她,提醒她就算再努力,也没有办法爬到他们的位置。

特别是苏常,他向来是很狂妄的:“如果你想要爬得稍微高一点儿,可以向我们请教。不过无论哪个等级,都在我们之下,你再努力,也没有办法追赶上我们。”

蓝启荷转过了头,看着苏常:“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不可能?”

“什么?”苏常愣在了那里,“你知道黑袖等级的人分数都是多少吗?你知道就算是红袖等级的人,每张试卷也最多扣十分而已吗?”

“知道。”蓝启荷很认真地回答,“你们不也考出了这样的成绩吗?为什么觉得站在你们下面的人就没有办法赶上来?世界上没有不可能的事情。”

蓝启荷一下子站了起来,她拿开了他的手,声音不轻不重,却充满力量:“只有没有去尝试,就已经放弃的人。”

苏常无法反驳她,明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可是她的语气是那么强硬,眼神是那么坚定。他只能咬着牙,放下手来:“随便你!”然后气鼓鼓地离去。

苏涯歉意地对着蓝启荷摆摆手,立刻追了上去:“哥,你等等我。”

“真是莫名其妙,小荷要做什么,关他什么事,就算小荷真的考不到他那样的成绩,也和他没有关系吧。”坐在另一边的蓝启朔很纳闷。

蓝启荷倒是很淡定:“他只是想告诉我,爬到他们的等级会很辛苦。”

自然,她心里也很清楚。她只能不停地奔跑,才能追赶上去。倒是蓝启朔……

她问:“少爷,上次进学校之前你测试得到的分数是多少?”

“那张一百五十分的卷子吗?”蓝启朔挠挠头,“一百三十四分。”

蓝启荷一口奶酪差点儿喷出来:“什么?”

一百三十四分?她可是只得了他尾数的那点儿成绩啊。她像看怪物似的看着蓝启朔,没想到啊,一直以为他很笨,居然可以拿那么好的成绩?想起来以前每次都听到管家说少爷只得了全班第十几名什么的,当时自己因为在学校里是第一名,还一直沾沾自喜。现在想想,蓝启朔念的是全城最好的学校,也是最好的班级。而她所在的,是全城最差的学校……差距本来就摆在那里。

想到自己居然一直将一个聪明的人看做笨蛋,结果到头来自己却是笨蛋,她内心是要多纠结就多纠结。至此之后她更加发奋念书,下课看、午休看,晚上睡觉前也看。终于熬到了测试的那天,她雄赳赳气昂昂地进到了考场里,然后雄赳赳气昂昂地考完出来……然后,她吐血地趴在桌子上:“好难啊,明明背了那么多,记了那么多,还是做不出来啊。”

蓝启朔在后面探过头来:“很难吗?我刚才对了一下答案,只错了四五题,如果要扣分的话,每张卷子最多只扣五六分吧?”难道真是她太笨了吗?

“别担心,明天还有体育考试,小荷很厉害。”蓝启朔安慰了一句。

是啊,明天还有体育考试。在别的方面她落下来了,体育方面怎么也得拼尽全力冲上去。想到这里她信心又回来了,蓝启朔又打击了她一句:“对了,体育测试前面,还有音乐测试。”

在弗尔德伦,几乎每个人都精通一样乐器。像被蓝启荷一直鄙视着的蓝启朔,他最擅长的就是弹钢琴,出身豪门的他,从三岁开始就学习钢琴,并且一直到现在。

令人纠结的是,蓝启荷的音乐细胞却是零,世界上有一种人,那就是“音痴”。这是很难在后天改变的,因为“音痴”在身体结构上就有先天的缺陷,通常他们都因无法把握音程的差异而走调。蓝启荷属于感受型“音痴”。这种人本身就无法正确分别音程、音阶,也无法判断自己音程的错误,矫正起来非常困难。但是她仍旧坚信着,就算再笨,就算差距再大,她能够拥有的只是比别人多一千倍多一万倍的拼搏!

流下更多的汗水,付出更多的泪,总有一天会有所回报。

或许,这就是人类的倔强。

因为倔强,所以才会拼搏;因为拼搏,最终才有成就。

这天晚上,蓝启荷没有回宿舍睡觉,她拿着音乐教科书到了宿舍后面的灌木丛边,那里很僻静,练习唱歌不会影响到休息的同学。

是了,唱歌。她什么乐器都不会,能够尝试的只有唱歌。

“我曾有一个梦想,曾破灭而放弃,即使那么破旧,也是我心底深处如宝物般,珍藏的梦……”努力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学着唱,尽管她知道,这歌声一定不好听,“总有一天我会翻过那道墙,在那天空中高高地飞翔……(《天鹅的梦》)”

夜晚是那么寂静,在这片树林里,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那断断续续,不在音准上,却很努力在唱的旋律。

就在树林的外边,一个穿着白色衬衣的少年站在那里,他从来不曾离开过她的身边,自她进入学校的那天开始,他就一直看着她,无论在何时何地,都看着她。

她是那么笨拙,那么努力,那么拼命。就像南极肥嘟嘟的企鹅,胖乎乎的,却拼命地围着冰川转啊转啊,拼命地扇动着短小的翅膀。它想要飞上天空,所以很努力,它想要减肥,想要像海鸟一样瘦,然后可以用那短小的翅膀,飞上天空。

“咔嚓”,忽然树林里的一根树枝被踩在脚下,唱歌的蓝启荷听到声音,立刻停了下来。她转身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个少年站在那里,穿着单薄的衬衣,柔软的头发随风而动,五官精致,如同午夜的精灵。

顾,被许多人奉为神明般的人物。他聪明,成绩优异,无论在哪个科目都能够取得最好的成绩,并且他永远是黑袖的第一名,弗尔德伦的NO.1。

她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别人从来都是喊他顾。

顾应该是姓氏,想起来,他的姓氏和自己小时候的那个玩伴一模一样。

只是,他这样的人,应该不会有那么乡土的名字:顾墨生。

想到自己那么蹩脚的歌声居然被他听见了,蓝启荷整张脸都通红了起来。她手指不停地掐着旁边扶着的树干,局促地解释道:“我只是在练习,明天有很重要的音乐测试,我打算唱这首歌……大家都擅长乐器,可我什么乐器都不会,只能……只能唱歌了。”

“不是特别好听。”少年轻轻呵出一句。蓝启荷整个头都要冒烟了:“我知道!我只是希望可以比没有练习更好一些,更让人不觉得讨厌!”

她已经很努力了好不好,也知道自己唱得不好听,所以她才偷偷躲到树林里,想着别人一定不会听见了,哪里知道这里也会有人。更何况现在已经这么晚了。

“嗯,比以前好了一些。”少年弯起了嘴角。

他知道她不会唱歌,也知道她已经很努力了。他想到在很早很早之前,就在村子里,蓝启荷也很喜欢唱歌,只是每每她唱歌,周围的小朋友都会逃得远远的。

只有他还站在那里。

每次他们逃走了,她都会将他们抓回来,一定要让他们站着不动,听她唱歌。

那个时候她的歌声,比现在走调好几倍。

蓝启荷忽然怔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比以前……好了一些……”

她是第一次见他,以前从来不曾认识他,为什么他会说出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