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最后一次见月月,那是个去年深冬的下午。温暖温暖的太阳光打在枯萎的草地上,痛在了并排躺在草地上的我和月月的心。月月的脸在那光辉灿烂的阳光下显得异常的憔悴,苍白。
你快乐过吗?月月仰面朝着蔚蓝蔚蓝一尘不染的天空,眼睛拼命睁开盯在刺眼的太阳问我。
我有快感过,我的目光投落在运动场边上骷髅样黑漆漆干瘦干瘦的树上漫不经心地说。
你幸福过吗?月月继续问我。
我神经失常过,我依旧用刚刚的口吻说。
我们躺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10分钟,也许是一个小时。时间对我们不重要,慢和快和我们都没多大关系。就算我想把今天快点过完,可是明天还是和今天一样,一样无所是事。一天的过去只能证明我多活了一天,离死亡近了些,罪恶深重了些,仅此而已。
月月突然幽幽柔和地说:我真的要多看看太阳,地狱听说是没有阳光的,阴冷而潮湿。我死后我肯定只能进地狱了。
月月停了一小会儿,又说,若我是孤儿那就好了,无拘无束,也许我会永远快乐地活着。她说完扭过头朝我惨淡地笑了笑。我也朝她惨淡地笑了笑算是回答。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太阳收回了他温暖的光。我们身上开始冷,有点颤抖。运动场的喧哗燥动也慢慢消逝了。满头大汗的同学们说着笑着纷纷散去。不一会儿,只剩下若大的运动场,空旷,寂寞。草地的水泥小道上,时不时地有牵着手,打情骂俏的情侣。我突然很迷惑,我眼中的他们怎么会如此快乐,如此幸福。是不是快乐幸福就是如此简单?这样的日子我有过,怎么我就不觉得幸福快乐呢,只有当我是个旁观者的时候才觉得有那么有点羡慕的感觉。是不是我天性悲观,有着土的干冷气质,我注定就不能快乐,就算我去过快乐的地方。若是上帝在我死的那天突然宽恕我在人世的一却罪恶,让我进天堂,我想我还是会觉得我活在地狱里样,不会生出快乐来。快乐幸福在我的世界里也许永远只能是幻影,不可触及。
月月和我起了身,我们互相拍了拍身上粘着的枯草。各自回宿舍去了。
这是极普通的一天,在我们开除之后的一个多月的日子里,我们差不多就是这样熬过来的。我们都不知道何去何从,就暂时呆在学校得过且过。寒假也很快来临了。明年,明年的事明年再想,我们都这样认为。
可是,谁也想不到这是月月最后一次看到太阳,温暖得有点颓败的太阳。第二天,见到月月,是血肉模糊,脑浆崩裂的月月了,就象被汽车压死的狗呀,猪呀,没什么两样。你也许会觉得我是那样的麻木,说我就没能从她的言语中听出些端倪来,骂我说,你这狗娘养的,天杀的,为何该死的不死呢?这句话我听过,是月月的父亲拽住我的衣领扇了我两耳光,他由于过于激动和用力差点摔倒在地时说的。
月月从学校综合楼的顶楼一跃而下如只蝴蝶般轻盈,她以为只要这样一却的一却都会解决。她能有那样的勇气,我无法想象,她是个乐观,活泼的女生。若是我跳,我可以相信,是她,我从没想到过。现实生活的变数远远高于我们自以为颇有想象力的脑子。当然有可能她的乐观,她的活泼在我阴郁消极的影响下发生了质的变化。也许是越看似坚强的东西越是容易被摧毁。
月月跳楼的那夜,我没有觉得一点有什么不详的感觉。她跳的瞬间,也许我在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也许我在看无聊的杂志,反正是做着跟月月无关的事。
第二天我看到月月的尸体时,觉得好象是我的而不是她的。和她无关。
她的死我想不到充足的原因。若是说她被学校开除的事,可是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多月多少淡了些。是不是还有些别的原因呢,我这样揣测的。
月月死后的第三天我收到一封信。是月月写给我的。信的一部分如下:
智群:
你不用内疚,我的死和你没有多大关系,尽管也有你的原因。你知道我是个怕孤单的人。我死之后,我不会孤单的,我有个孩子,在我的肚子里,是你的。是在见你的前一天,我买了试孕纸我才知道的。你知道我不爱你正如你说你也不爱我,我说过我不会嫁给你你也说过你也不会娶我,我们只是有点喜欢,毕竟我们都是大学里无所是事,无聊孤独的人吧,不谈恋爱我们拿什么来消耗我们空荡荡的时间呢。我以前想,我的孩子一定要是和我爱的人产生的。可是我怕孤单,去死时我也怕,于是我就将就地带着和你产生的孩子一起去了。
我决定去死,不是因为我被开除,我怀孕。开除了,不读大学我照样能找到一份工作养活自己。怀孕了,我可以去医院拿掉。一却都会如吹个泡泡那样简单。
可是我一想到我的爸妈我就怕。我是接到我爸的电话之后,我决定去死的。你知道我爸是M大教授,他只有我一个女儿,他爱我。我在他的眼里,我是那样的优秀,那样的可爱。若是他知道他的女儿,他的女儿,不但因为做了苟且之事被学校开除了,还怀了孕。他是个把荣誉看的比命还重的人。你说你叫我怎样面对他!怎样面对他!怎样!
……
我写完这信之后,我将把信塞到贴有邮票的信封里。在去综合楼11楼的路上,把信投进信桶。然后从11楼轻轻一跃,实现一次我儿时飞翔的梦。
一却都结束了。
月月绝笔
饿了,就想吃饭。
渴了,就想喝水。
冲动了,就想做爱。
这是人的肉体需求,不所于理性的秩序。
月月在和我做过几次爱后如是对我说,至于是第几次,我只能摊开双手,摇摇,遗憾地告诉你我忘了。
月月说,她做出如此的论断,心里曾挣扎过。曾觉得她自己十足的淫荡,明知道她不是真正的爱我,我不是她的所有,我不是她的依靠。但是空虚的生活,无方向的人生,饥渴的肉体时不时地呼唤着,她说她无法摆脱我对她的诱惑,尽管自己也曾自己用手解决过,可是还是那样空荡荡的感觉,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她说她第一次知道那种快感,是在我边吻她的唇,边用手摸她下体的时候。我必须声明的是我是隔着厚厚的牛仔裤摸的。对了,是在我的那个破烂大学湖中央的亭子里。是晚上。那时应该是秋天。有点冷的秋天。风还挺大。为了互相取暖我们抱在了一起,至于是不是真的因为互相取暖才抱在一起的,我也说不清,不过我是这样对她讲的。不过我可以肯定我们的内心深处是渴望温暖的,怕寂寞的,尽管彼此拥抱的温度可能是虚幻的,也是会冷却的。秋天,还是有点冷的秋天,本应该不是滥情的季节,冷冷的风该让人清醒让人理性。若是春天,在吹人醉和睦的春风里发生些荒唐的风流韵事更能让人理解,再说我看了很多小说若是要发生些男人和女人的事一般就在那样的季节。我不想为了随大众而改变事实,改成在一个春风沉醉的晚上,也许你这样会觉得更舒服些。
那次她说的时候,我说,是呀。何必压抑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说完,我就做爱。这样的话说出来,我自己都厌恶自己,但是欲望会压制理性,在某个冲动的瞬间。冲动过后,激情过后,自己就厌恶自己,心里空荡荡的,眼神无辜而凄凉,如做了错事的孩子。
你瞧我记性,说到这我竟还没有说我和月月是为什么被学校开除的,也许聪明的你能猜出几分。
我和月月为了彼此取暖的方便,我们在学校外面租了一间房,一间我们只有取暖的时候才会去的房间。房子的位置挺偏僻的,虽说有点破旧,但是蛮便宜,一个月只需150块。刚开始我们是在外面开房间,太贵,一晚就要150,我们都无法承担这挺昂贵的消费。
一却的一却都是那样平静,就如我们没有同居一样,我们照样上课。当然若是晚上太累了旷课也无所谓了。大学生若是不旷课就不是大学生了。
倒霉的一天来了,好象是在我们租了房间的3个月后的一个晚上。
那夜,也许就是精子撞上卵子的夜。
我们大多时候是不用安全套的,用的是体外,体外听说不是太安全,所以我只能说是也许是那夜,因为那夜的可能性最大。那夜月月过于吭奋,当我气喘息息地说,我快不行了,正开始慢慢提起臀部时,她双手紧紧地抱住我的屁股,象溺水的人抓着一根救命稻草样,我从未发现她有如此大的力量。一个提桶水都说不行的她,满脸通红,浑身发热,半闭着眼睛,断断续叙地说,不要走,我冷。今天是安全期。她说的同时拼命地摇晃着,摇晃着。那破床也跟着同样频率的吱吱叫。
那夜是冬天,去年的冬天。
今夜是春天。
那夜记得不是很冷,清冷的月光透过玻璃,投落在墙壁上。尽管那墙有些脱落,墙上本该洁白的涂料也变得浑浊不堪。不过在那月光的映照下却显得异常的美,一种略带颓废,残缺的美。
我们疯狂后,我的头埋在了月月不大但坚挺的双乳间。我喜欢那里的那种气味。至于叫我说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气味,我也很难描述,反正是我喜欢的那种味道。月月已经满足地发出均匀的呼吸声睡去了。她那柔和的气息呼在我的脸上有种很煽情的味道。我和月月有点不同。她疯狂后马上就能睡着,而我不能,我总是久久不能入睡。
房子里静得似乎能听得到由于寂寞不能入睡的常娥在广寒宫散步的声音,清清绕绕,飘飘忽忽。
过于安静的背后总有些不平静不安分在蛰伏。
先是听到脚踏楼梯的声音越来越近,不一会儿竟来了我们的房门口,我的心忽地一沉,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我看了看压着我手臂的月月,她依然沉沉甜甜地睡,在月光下显得异常的美,恍惚间,竟是那种让我心疼的美。墙壁依旧泛着略带伤感的美。
我的房门被人使劲地敲着,有人扯着撕哑的嗓子喊,有人吗?快开门呀?
月月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喊,惊吓得坐了起来,双乳突地跑出了被子外,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望着我。她刚才的那种让我有点心疼的美一瞬间消失怠尽。那时我遗憾地想我可能是不可能找到一个美得让我心疼的女人,也许那种美只是稍纵即逝的,如划破天穹的流星,如漂亮的肥皂泡。
月月慌乱地穿起了衣服,好象忘了我的存在。
没等我们整理好衣服,房外的人冲了进来。
我们被带到了校保卫科的一间房子里,此时已经有几对男女低着头蹲在靠墙的位置。
他们只是简单地问了问我们的一些问题。还教训我们说,你们不知道同居是违反校规的吗?
我们能答的答,不好答的就低着头,算是默认。
他们没把我们怎么样。最后说,你们的宿舍也关门了,今晚就在这呆一晚吧,明天我们开会决定处理你们的意见。那夜的后半夜,月月有点沮丧,没怎么说话。
而我,却一直在回想着我们被带来时的路上情景。
幽怨寂寞的常娥被这突如其来的吵杂惊吓住了,慌乱地跑回了她的闺房,心有余悸。急忙扯来一块云朵,遮住她的窘迫,掩饰住她内心的那份寂寞,伤感。
云朵由于常娥过于窘迫而羞红了的脸也镶了一圈圈粉红的色彩,由中间向外渐渐淡去。
常娥,怕被人知道,神仙,而且是漂亮的神仙,也会寂寞。
星星见了常娥已走,纷纷冲出云层,想体体面面来见人,躲在云层里偷窥常娥久了弄得眼睛都有些花,于是眨眨眼睛。星星想,常娥呀,常娥,你总是在深夜徘徊不能入睡,你定是寂寞,你定是无聊,你定是渴望爱情。可你为何总是穿着飘逸的纯白纱裙,显得过于冰冷高贵,搞得我没有勇气向你坦白我对你的爱。我在云层蛰伏了数千年数万年只为博你焉然一笑,可是你为何终日哀怨,满脸憔悴。
星星的光有点无奈。
有点渴望某种奇迹的发生。
而在有点冷的路上缓缓前行的月月的目光竟和星星的光有些神似,当然,月月那种目光和爱情无关,这是和星星的不同之处。
我呢,我依旧平静,缓缓地跟在他们后面。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如此的平静,也许是因为我身上根本就没那种激动的气质吧。我转过头,看了看我们正远去的那个破败的小楼房,我和月月曾欢娱的地方。住了这么久我竟没认真看过这房子,而现在我看了,很认真地看了。是一栋两层楼,僵硬的钢筋混凝土结构。样式是那种见了就不会忘的那种,我的意思不是说它的设计有多创新,多另类,只是说它是那种随处可见的样式。从某种程度上讲,说明中国人的思维僵化,跟着别人怎样做自己就怎么做,没有一点创新,突破能力。房子应该造了蛮久,外墙的贴面有些破损,墙面斑驳。在星光下倒不显得难看,反而生出一种朦胧的美来,不过有点颓然,有点历经沧桑而有些苍老,衰落。
看着这房子我突地生出一种伤感。
一种有些绝望的伤感。
我似乎看到了我故乡我出生所在的小屋,也许就是这样有点颓败的屋,也许就是这样有着冰冷月光的夜,也许就是这样把人们对我的期望统统变成失望甚至于绝望。我先说明下我的出生是让家人失望的,我差点被我太祖父扔进了尿桶。这事我等下再细述。
20年前是这样,也许今天也该这样。就如地球是要绕着太阳转的,尽管疲惫,尽管单调,但还是要周而复始。
也许我的人生就是这样,终究给人失望,无奈。就算我曾经辉煌,我还是会转回我原来的位置——让人失望无奈的那个位置。我对我的突如其来的转回我没多大惊讶,这好象是我意料之中,就如在早上我知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将吃中饭。也许你现在可以明白我当时的那种从容不迫吧,那不是我装酷,也不是我有多大的临危不惧冷静的能力。
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点不可理喻,说我凭什么那样悲观那样宿命。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我的一种感觉,于生俱来的,没办法。也许就如有些人喜欢玫瑰,有些人喜欢百合,那你能告诉我的具体原由吗?
也许你问我,既然你预先知道可能发生的结果,那你为何不加以制止,避免可能的悲剧。
不,我并不知道我哪一天会遇上霉运,但是我明白我会遇到霉运,总有那样一天。就如你不会因为出门有被车撞死的可能,你就不出门。这句话说的有点不太动听,有点伤感情,我只是说说,我没有诅咒你的意思,真的,我没有那样狠毒,不信你可以把我的心掏出来瞧瞧,只是怕冻伤了你的手,我的心是冷的,冰冷的,但不是黑的,不是,绝对的红色。
月月拉拉我的衣服,说,你想什么呢?一双迷惑迷茫的眼睛看着我说,轻轻的,如怕惊动夜的温柔。
我的思绪被她扯了回来。
没什么。我淡淡的回答。
那我们怎么办?她问我。
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不知道,我们也许只能等待吧。
我怕我父亲。我怕。她的眼角落下一点泪,滴在地上,竟惹得尘土飞扬。
这个夜很漫长。
虽然,我们要熬的仅仅是后半夜。我们被惊醒的时候,我看过表,因为我想记住那似乎有点美好的事情是什么时候终结的。记得是1:34:24。我很清楚。
太阳还是出来了,尽管疲惫,悲伤。
他那疲惫的光竟有些刺眼,我有些昏旋,睁不开眼。月月也和我一样,有点适宜不过来。
回宿舍的路上我们没说什么,我们都不知道要说什么,要怎样办,她问我的问题,我还想问她。
我们都很疲惫,各自回了宿舍,我睡觉,我决定好好睡。不过我不知道她有没睡,这我不清楚。
我一直睡,一直到第二天的早上。她发短信说,我们去吃早餐。我便起来了。
见到她时她满眼的血丝。满脸憔悴。
她说,我们若是按校规处理我们要被开除,她的声音有点凄惨,有点沙哑。
她接着又说,我倒不是很要紧,可是我爸。
我没说什么。我们并排走着,去那边的张贴栏,看看有什么最新的消息。
一张苍白的纸上爬满了黑漆漆的一个一个的汉字,如恼人的苍蝇样。纸的最顶端赫然写着,布告,异常的大,异常的刺眼。在一堆名字中间我们找到了我和月月的名字。原来还有这么多的难兄难第们。我心里竟有些平衡的感觉。我知道我有这种心理是有点可悲的。
月月死后的第三天,就是我收到那封信的那天。
我见到了月月的父亲,我真的不应该见他,不应该。可是我还是见到了。我不是因为他那次曾用尽全身力量抽我的耳光,曾用些有点恶毒的语言来中伤我。不是的,不是,尽管我自私。他的那种举动不但没伤到我,还减轻了我的内疚,若说我还有内疚的可能的话,我象冰样。而他那颓然的神情如一把利剑深深插入了我心脏,我的血在流,如溪水样,没有疼痛,只有木然,不知所措。
让我想到了我的父亲,更使我不敢去直面我的父亲。
那天没有阳光,风穿透我的外套直抵我的肌肤,我瑟瑟得有些发抖。月月父亲双眼红肿,神情颓然无力。教授的那种儒雅之气埋葬在失去女儿的那种悲凉绝望中。当他一见我,他若受伤的猛兽样朝我扑了过来,拽住了我的衣领,双唇颤抖,模糊地发出声音,高高地扬起了他的手臂,似乎用尽了全力朝我的脸刮了过来。而他由于重心不稳,跌倒在地。我本该伸出我的手把那由于伤心过度而心力交淬的男人扶起来。然而我没有,我木然地站在原地,眼睛空洞,茫茫然,失去了视觉,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我似乎在等待这什么,等待着。是上帝对我的惩罚吗?我那时的脸没有觉得痛,也许他根本就没有力气,没有。他站了起来,是用双手的手掌支撑着水泥地,缓缓地爬了起来。然后头也不回地离我而去。只听见,是我上辈子做了孽呀,声音凄凉微弱。他瞬间老去,弱不禁风体弱多病的感觉。而他本才四十来岁,体格健壮。他步履蹒跚,衬衣和裤子上粘满了地上的灰尘,一块一块。他就这样从我的眼前缩小,消失。他也永远定格在我的记忆深处,从此我心里多了一道伤疤,脑里多一层无奈。
我不知道我站在那里站了多久,后来是我的同学把我送到了我的宿舍。
月月就若流星样划过我的视野,短暂而惨烈。
月月她曾捂热我冰冷的手,而今手又冰凉;月月她曾温暖了我的怀抱,而如今已经冷却;月月她曾温润了我的唇,而今唇已经干裂。
一切如风样逝去。听人说,当一些东西失去的时候,人就会觉得要珍惜。可是我现在依然明白我不爱月月,尽管她的离去,我心破碎,我心空落落,但那不是爱,只能称之于习惯或是依赖。
关于月月的记忆差不多要结束。
至于月月和我是怎样相遇?和所有男人和女人的故事差不多。要么是在一个下着蒙蒙雨的天,要么是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天,要么是在一个灰蒙蒙的阴雨天……
反正我们是相遇了,从此两个没有关系的人变成了有关系的人了,不过我要肯定的是那个相遇的一天,我们都是寂寞无聊的想找个伴慰籍一下孤独的伤口。
是怎样交往的,这也是很俗气的问题。看看电影,散散步,看看日出,看看夕阳,聊聊天。你不要以为这是多浪漫的事情,这个想法我也有过,那是你看别人的时候的感觉,而当自己身处其地时,你就会发现只是因为太无所是事吧了。大学的爱情大都是寂寞的爱,至于有没真的,也许有吧,我这样想。毕竟谁都会在心里有那么一种对真爱的美好憧憬,就算我是自欺欺人我还是要这样想。
尽管我想尽量把月月想得更彻底些,我好累,我想不出。此时我对她的记忆已经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