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爱情不是一个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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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叛逆的青春

引子:为若涵,也为让我伤心的校园,我辍学离开了北京。回到武汉,我没回家,是因为我怕父亲的咆哮,以及母亲绝望的眼神。在与父母的谈判下,我和若涵终于生活在了一起,就在我拼命为考大学二努力的时候,若涵离开了我。伤心欲绝,我的爱情就这样消失在世界中。高考结束了,我无缘进入大学。我将所有的怨恨都给了父母,于是我就在这个城市打拼,日子就这样过着。生活很无奈,在租来的小室里,自己不知哭了多少回,而且很多时候哭着哭着就睡着了……生活艰辛,人际关系复杂,我感觉很累,不是没有彷徨和绝望,不是没有迷失方向,可我不能放弃,因为紫鹃回来了……

No20 与爸妈为爱“谈判”

我没回家,是因为我怕父亲的咆哮,以及母亲绝望的眼神,她会说北大有我的位置,我应该去那里守候。通过手机短信,我很快就联系到了若涵。若涵的手机很漂亮,但她从来就没有说过一句话。

若涵对我的突然归来很吃惊,她短信问我:“你真的退学了?”我说是的。她又接着问:“不上学怎么行,你爸爸妈妈会伤心,你是怎么想的?”我说,我想和你在一起。她好久才发过来短信:“晚上在家乐福一楼见。”我说不出的一阵惊喜。

坐在家乐福的长椅上睡觉,一直等到天黑,若涵真的来了。轻轻坐在我身边,摸我的脸。我起身笑笑,她专注地盯着我的书包。

“我不想去学校了,我受不了没有你的煎熬,他们都不喜欢我,所以我回来了。”

若涵听了,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她点点头,紧紧地抓住我的胳膊。

“若涵,我不敢回家,我不知道应该去哪里。”

若涵起身,拉着我就走,她用哑语告诉我,要带我去她家。

我很奇怪她家那么大的房子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若涵告诉我,她母亲去她姨妈家里了。

我们一起在她家里做饭吃。我知道她平时在家什么活儿都不干,因为她连米在哪里都找不到,可是这时她却争着干这干那。我常在她身后拥住她在她耳边说“你真像是我老婆”,她羞了,推开我去看电视。有她在身边,真的就象疲惫的旅人看到久违的灯火,什么也不顾,只求摆脱身边的孤独,哪怕只是短暂的一瞬。纵使心里明白片刻的欢愉掩盖不了长久的忧虑,但在这电光火石的心念闪动之间,体会到的便是爱了。

那一夜,我们坐在沙发上料到深夜,她的本子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比我的作业都要多。

第二天,我租了房子,花的钱是父母的,那是学校给我退回的学杂费。

就这样,我和若涵经常住在一起,她成了我的“妻子”,而且在一所特殊学校上学。

她的生日快到了,我早早就在花店定下了大捧的玫瑰到约定的地方等她。我来的太早,一个人西装革履傻子一般捧着大束的玫瑰站在街边享受路人百分之九十九的回头率,窘得我心里直盼她快点来好让我离开这里。在接受了大约五千三百六十次的注目礼后,熟悉的身影终于飘然而至,娇艳的红唇也似带露的玫瑰,轻启微合之间已让我感到丝丝晕眩。

我们去定好位的餐馆,那是一家非常有情调的西餐厅。虽然她知道我最怕刀啊叉的麻烦,可她坚持要来这里,我当然同意,至少我也不会因为用错餐具或是乱点菜单而出洋相。

我们坐在临街的窗口,窗外是一条安静的小街,可以看到这家餐馆匠心独具为了营造气氛而特意在门外铺就的一段小石子路和十八世纪老欧洲式的铜制街灯配合桌上摇曳的烛光纯银的餐具和丝绒桌布,舞池中有乐队正奏着轻柔忧郁的蓝调。说实话,就吃饭而言,我并不喜欢这种看似罗曼蒂克的烛光晚餐,我推崇的仍是中国五千年传统沿袭下来的亮亮堂堂热热闹闹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看若涵文静地坐在那里吃着东西,我想起了昨晚她在本子上写的那些事。

若涵从小到大就一直生活在蜜罐里,有不错的家庭环境,小时候一场高烧夺取了她说话的权力,虽然她有无忧无虑幸福的童年时光,并且一帆风顺活了十多年,可她整个人却带着一种忧郁冷艳的气质。尽管我知道她也有快乐的时候,但我知道那是自从遇到我之后。全世界的人都在惊讶于我和一个哑女的爱情,但是我不在乎,这个异于常人的独特的女孩让我意乱情迷。

我约她出去吃饭,她想去城东吃涮锅,于是我们打的去城东。待到临近了,她突然又想去城西吃烧烤。我想我也确是纵容她,二话没说让司机回头去了城西。后来又怎样我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我们最后吃的是煲仔饭。吃饭时她问我是不是觉得她很“小”,我一脸无奈状摇头:“不小吧,十六岁,而我也只十七岁,从不觉得自己小。”她鼓着嘴,把一截我从不吃的芹菜扔到我碗里。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真的是幸福的,有什么能比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幸福还更能让人满足的呢?

爸爸妈妈听二叔说我已经离开北京一个月了,于是慌了。

寻找我的广告铺天盖地充斥着武汉,就连我租房附近的电线杆子上都有。我也慌了。

想想爸妈憔悴的面容和疲惫的身影,我哭了,忍不住打电话过去。

爸爸惊喜地问我在哪里,我说我在武汉。

爸爸问我是不是和那个哑女在一起。我说是的,我们住在一起。

沉默了片刻,爸爸说带若涵来家里吃饭。我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泪眼模糊。

那一天晚上,爸爸没有对我动怒,反而心情很好。

爸爸说:“你必须考大学,我给你联系好了武汉四中,你去补习吧。”

妈妈对若涵说:“我不反对你们恋爱,但是你们都很小,小磊不能辍学,如果辍学将来会一事无成,我相信你也不希望他这样。等他大学毕业,你们在一起,我们不会反对。”

若涵的眼泪止不住了。我不敢看她的眼睛,我怕看到她眼里的痛苦忧伤,我会忍不住哭出来。可我却分明看到了背着我的若涵的双肩在抽动,我不明白,为什么老天让有些人那么幸福,却对我们残忍。我想或许人生就是这样无可奈何。在刻骨铭心的伤痛里,我们依然要一步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忍着剧痛,艰难的行走。

“可我不能和她分开。”我厚着脸皮说。

爸爸想了想说:“可以,你们可以在一起,但你必须考大学。”

面对即将失学的我,父母只好妥协,条件是我必须考大学,然后再考虑婚嫁。

No21 若涵的离去

第二天,若涵穿上了一身白色的裙装。

本来就美丽、可爱的她简直就如童话中的白雪公主。

若涵拿着本子,在上面沙沙地写说:“你要好好读书,一定考上大学。”我点点头,紧紧地抱住她,她就像一位慈祥的姐姐抚摸着我的头,让我感到一种久违的温暖。

我们就这么简单无忧无虑的过着。我在四中读书的事情,紫鹃、龙刀、高阳、子超他们都不知道,也许他们都以为我失踪了吧。就这样度过了整个寒假,我偶尔的发现若涵看我的眼神中有一种飘忽不定的东西。

我发现自己竟对若涵产生了依赖,见不到她就会心神恍惚的,我慌了。就这么小心翼翼的相处着,原以为我们会一直走下去。可是幸福总是短暂的,我曾拼命的想要抓住它,可是却眼睁睁地看着幸福从我手中悄悄地溜走,不带任何痕迹。

初八我就去四中上学了。放学回到爱巢,却不见若涵。

屋外没人。屋里没人。

我打电话给她妈妈,她妈妈说,若涵没有回家,反而问我:“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等待,等待,焦急地等待。

我晚上八点,还没有她的消息,我开始烦躁不安。烟灰缸里的烟头也是越积越多。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不不不,不可能!

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我一个人傻坐在黑暗中看着烟头明灭。就在我几近绝望时,门被敲响了!我冲上去拉开门大吼:“你这一整天到哪里去了?”一阵冷风夹着熟悉的声音和曼妙的身影卷了进来,她皱了皱眉,打开了窗,空气清新了许多,也冷了许多。她从衣架上取过我的外套要我穿上,我没有看她,她打着手势说:“窗开着你穿这么少会着凉的,先把衣服穿上再说。”我的漠然在这一瞬间灰飞烟灭,我怎忍再对这样一个女孩吼叫?

她拉过我的手,她的手指冰凉,我这才看到她的鼻尖也冻得红红的。我搂过她,握住她的手。她得知我一整天粒米未进歉疚得几乎掉下泪来,拉着我就要陪我出去吃饭,我说不用了,就在家里随便吃点好了。

我们相拥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良久,她在本子上写说:“你不用对我这么好的,我不能回报你什么。”

我搂紧她:“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我会尊重你的意见。”她沉默一会儿,幽幽的眼神。

她又写说:“你这样的男孩是一碗白米饭,只是不知谁能吃到。”

她把我比作“白米饭”让我吃惊,我问她:“为什么会是白米饭?”

她写说:“再好吃的东西吃多了也会腻,只有白米饭是一辈子也不会腻的。”

她停了一停,望着我的眼睛。

我没有说话,她忽然又拿起茶几上一颗巧克力比划着,然后写说:“我这样的女孩就像巧克力,看起来包装得漂漂亮亮,偶尔吃上一颗也是甜甜蜜蜜,可有谁会整天吃呢?!”

我立即说:“不,不是这样的,至少我会的。”

她摇摇头写说:“我们要是能一直这样在一起多好!”

我抚着她的长发说:“当然,若涵你嫁给我吧!”

她又摇头写说:“我是说我们一直这样像情人一样,不要结婚。”

我不知该怎样回答她,扳过她的肩,她的眼中有泪光闪烁,我深深吻下去……

若涵将桌上的盘盘碟碟都撤走,她面前是一杯杯口嵌着一片漂亮的绿色奇异果的橙汁,我面前是清咖啡,我用小勺将奶搅开,看她认真注视着我的样子。

我抬起头,看着她的眼,她说不出来声音,但还是努力地对口型,一字一顿斩钉截铁告诉我:“你要考大学了,这几个月时间是你最关键的时候,我不能再和你一起了,我要走了。”

我不太明白,她又在本子上写了一遍。

“不,你要留下来,你不能离开我!”我扔掉本子大喊道。她的眼神变得迷乱,大颗的泪滚落下来,象玫瑰上凝集的水珠滴在我心上。

第二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终于发生了,若涵她真的走了。

我曾去找过她,可她不在家,她的母亲也不在了,她的家换了主人。

那一天,我出奇的安静。没有流泪,因为我始终不相信若涵会忍心地离开我,她一定会回来的。我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回忆着和若涵的曾经,看到了窗台上那盆我亲手栽种的香草。犹记得那天她送我几米种子,用哑语对我说:“这是香草的种子,香草代表爱情,你一定要让它开出美丽的花。”我照着做了,当她看到香草紫色的花的时候,很幸福的样子。

我起身走到窗前,看着那香草沐浴在阳光里,紫色的花在风中摇曳。我突然有想吻它的冲动,就在我打开窗户的那一刹那,花盆被碰到地上摔碎了,看着满地的碎片,我彷佛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No22 倒霉的日子

如果说一个人注定要倒霉,那么不管他怎么努力去摆平所有的事情,但终究还是摆脱不了倒霉蛋的命运。自从若涵走后,我这一年就十分不顺,先是年初滑冰摔伤,个把月要缰着绷带上学,后来因为看到一个长得很像若涵的女孩,我就猛追她,一直追到她家门口,才发现她不是若涵。

当我转身要离去时,却见一个高大威猛的女人双手叉腰我的身后,我被像小鸡一样拎起后,被她狂扇了两大耳光,然后是河东狮吼:“快滚,小流氓!”我在羞愤中蹒跚回校,后来才得知这个女人就是那个长像似若涵的女生的妈妈。对这件事我不敢声张,所以在爸妈面前我只能说是打架打的。

再后来事更加不顺,我先后丢钱三次,损失250元。又因徒步追一个背影像若涵的女生而被她的男朋友狂扁二次。在后来我遭劫一次,被劫去108元,如果是普通的打劫者,我还可以忍受,让我不能忍受的是,我是被一个女生打劫了,而且还是个绝色的美女,美女比我高一头,熟练地晃着手中明晃晃的刀子对我说:“帅哥,不把钱交出来我就毁你的容,将来永远都不会有女生理你了。”美女收起刀子扬长而去,我摸着瘪瘪口袋跳黄河的心都有了。

直到上个月,不幸的事情继续在我的身上发生着,我用来和若涵、紫鹃、龙刀、高阳他们联系的唯一工具QICQ号码也被人盗了,其中还有对我仰慕已久的99个美女,其中有69个美女曾声称要与我同生共死,非我不嫁。这下好了,我的美女们一定都被那个盗我号码的人承包了。

前天最后一次模拟考试结束,家长会到来之际,我才慢慢感觉到倒霉的升级,因为我那个惨不忍睹的成绩会使我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倒霉蛋,我像所有考塌的孩子一样,独自一人在城的街头流浪。

到底是让谁去为我开家长会呢?谁也不行,老师这次告诉我一定要父母亲自到场。思来想去,经过近一个小时的思想斗争,我最终决定让妈妈为我完成这一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妈妈最疼我了,与爸爸的语言暴力相比,妈妈只会说一句:“北大有你的位置。”

我把家长会的事和妈妈说了,她一口答应。第二天一大早去四中给我开家长会。

我在学校的门口徘徊着,等待着妈妈出来,像热锅上的蚂蚁。

好不容易盼出来,妈妈对我说:“小磊啊,你怎么搞的,我怎么向你爸交待呀!”

我拉着妈妈的手说:“这是模拟,真考我一定会考好的。”边说边假装流眼泪,妈妈决定为我隐瞒,不告诉爸爸。

晚上我一声不吭地吃饭,爸爸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妈妈问说:“家长会怎么样啊?”

妈妈赶忙说:“这次考得不错,前十名呢。有进步!”

爸爸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了看我说:“小磊,不要得意啊,你要抓紧复习!”

坐在大巴里,我依然这样想,中途上来一个同班女孩,叫岳玲的,一上来就坐到了我的旁边:“小磊,今天这么早啊!”

我笑说:“没刷牙,没洗脸当然早了!”我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给她看。

“昨天睡得可好?”岳玲眯着眼睛问我。

“很好啊!我从不失眠!”我有点奇怪地问,“你为什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看你的脸色就知道你睡得不好,是不是有什么事了?”岳玲神经兮兮的。

走进校门时,岳玲突然转过身对我说:“你今天的脸色真的很不好!”

“是的,谢谢你的关心。”说完我便匆匆跑开,心想真是倒霉。

上课,做题,做操,吃苹果,打篮球,体育课、上网女……一天又过去了。

晚上爸爸和我一起坐在电视机前看球赛,电视里,三十号球员进球了。

他突然问我:“三十号球员,你进球了吗?”

我被爸爸问得一愣:“什么三十号球员呀?”

爸爸腾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手里紧握着一个茶杯。

“你和妈妈还想瞒我吗?三十名,一个月才三十天,你竟然考了三十名,你一天无所事事,除了上网就是追女孩,追到人家门口,被人暴打一顿,还回来撒谎说是和谁打架了,你说还能干什么,想当年……”

骂声弥漫在整个房间里,心想做为他的儿子,我真是今生之大不幸,我一动也不敢动,妈妈已经不知去向。

“你看人家岳玲多好……”

“岳玲?你怎么知道岳玲?”我问爸爸。

“岳玲知道你的成绩,她爸和我是同事,难道我不知道吗?”

我一句话也没说进我的屋子,直冲墙角,把自己像挂历一样倒立在墙上。我生气的时候就喜欢倒立,唯有如此才可慢慢解除我心中的怨气。

关起门来上网,爸爸只允许我一周只上一次网。这回我才不听呢!我愿意上几回就是几回,原来聊天的时候他们喜欢站在一边看,现在仍然喜欢站在我的一边看,可是现在我不喜他们那么做了。

上了OICQ,紫鹃在线。

我说:“今天心情很糟,我没有考好,我爸爸骂我。”

“不奇怪。”紫鹃说。

“我想离家出走!”我说。

过了很长时间,紫鹃说:“那你带够钱了吗?”

我说:“可是我现在没有钱。”

紫鹃说:“那没办法了。”

我说:“我不想上学了,他们真的很烦。我离家出走了。”

紫鹃说:“是吗?可你还是没钱。”

我下线了,我怕紫鹃突然问我在北京过的好不好,为什么不和她联系了。

No23 再遇紫鹃

高考结束了,我无缘进入大学。

紫鹃说:“回来吧,北京不是你的久留之地。”她高二就辍学了,而且通过她姑姑的关系进了武汉女子医院实习,准备在医院工作了。她姑姑的关系正好是我爸爸的好朋友老卢的老婆,在卫生局工作。

其实紫鹃不知道我在武汉已经半年了。

于是我就在这个城市打拼。我要谋生,步入社会才发现自己在学校里学的那点东西微不足道。日子就这样过着,很快来到了年关。因为和公司的不愉快,我离职了,处理好交接工作就要搬离公司宿舍。生活很无奈,在租来的小室里,自己不知哭了多少回,而且很多时候哭着哭着就睡着了……生活艰辛,人际关系复杂,我感觉很累,不是没有彷徨和绝望,不是没有迷失方向,可我不能放弃。

租来的房子没有暖气,在呼吸都看得到白气缭绕。裹紧棉被,我很想家!

外面的鞭炮在响,我拿着电话,用装出来的喜悦告诉爸爸妈妈自己很好,和室友一起过年,这样才够特别。

“爸爸妈妈你们听,他们还在外面放鞭炮呢……”我大声说,然后把手机伸向窗外。

这个新年,我吃了一顿速冻饺子。新年还是我的本命年,紫鹃送我一条红腰带。这是我从北京回来第一次见到紫鹃。我穿了一件很旧的休闲外套,衣袖处磨损得都出了毛边,洗的惨白惨白的牛仔裤,给人一种憔悴的感觉。

生活在继续,我还得为生计奔波。

一个星期后我在中南路一家保险公司任职,薪水低的可怜。工作不好找,在继续下去有点到了崩溃的边缘。刚开始我做的是销售,工作辛苦却也充实。公司有网络,不出门的时候我是经常在线的。我和紫鹃用网络,也用手机短信,就这样不咸不淡的保持联系。

“我不习惯用短信。”我对紫鹃说,其实我是不想再想起若涵。但是后来,紫鹃偏偏只用短信。一次网上相遇,紫鹃约我吃饭,带我去吃寿司,我是吃不惯这些的,但是我没有告诉过她,从来都没有。能见紫鹃已经是种幸福,其它不重要,我知足。紫鹃和我默契的形成一种约定,就是同过周末。

慢慢的,我的工作也步入正轨,尽管工资不是很多,但也算是安定下来。紫鹃和我还是会见面,偶尔因为要见紫鹃,我会很紧张。更多时候我感觉到紫鹃不是很开心,但我帮不上紫鹃,唯一能做的是陪伴。我性格还很敏感,遇到像紫鹃这样的女孩,我很珍惜的,有的时候甚至有点害怕,害怕紫鹃突然不理自己,害怕紫鹃像若涵一样突然离去。在紫鹃心情不好的那个阶段,我是很想她的,可是紫鹃说不见就不见。

公司组织员工集体外出游玩,时间正好是我和紫鹃每周见面的日子。我玩的有点落寞,发信息给紫鹃,说想听听她的声音,之后拨电话,紫鹃却就是不接电话。很长一段时间,我学会习惯。我喜欢挽着紫鹃走,然后用鼻子使劲的嗅紫鹃身上的味道,有点香。

紫鹃说我:“你恨不得把鼻涕都蹭在我的衬衣上!”

紫鹃喜欢车,可我对这些都不懂。日子是不会停下脚步的,我身边也有其他异性出现,只是感觉不在。其实我不是从开始时就如此平和的,喜欢一个人不可能如此沉静,是在经历心灵的历练后,我蜕了皮,面对紫鹃才如此坦然。成长后和紫鹃的约会变的理智。紫鹃如果有时间会带我去咖啡厅喝咖啡,会陪我一起去看海。紫鹃的心情也一点一点好起来,我握紫鹃的手,心里会酸酸的,然后愿意抬起自己的头仔细看紫鹃的脸,因为要永远把她记住。

这个阶段我生活还是很清贫的,紫鹃知道这个情况,要给我钱,我回绝了。自己维持生计还是没有问题的。但就怕有意外,同学从老家过来看我,那个时候我身上就只有几十元钱了,同学的突然到来,真的让我很为难,紫鹃知道这个消息后,把自己的工作做了简单安排,然后带这两个女孩去吃饭。

那天两个人都走到浑身无力才打车回家。长长的路,我挽着紫鹃,紫鹃却总是要躲开,说夏天太热。紫鹃已经不再给我挽着她的机会,或许她已经知道了我和若涵的事。

尽管在一个不是很大的公司,我工作仍旧很卖力。对于自己的未来职业生涯也有自己的规划。现在我已经不在客户部做了,而是转到了行政工作上。我还愿意写字,将自己的心情用随笔的形式写出来。我还将紫鹃的名字加自己的生日给紫鹃申请了个邮箱,用这样的方式给紫鹃发文章。

日子很快,就到了十一,举国欢庆之时,正是我的生日。我收到紫鹃国庆的祝福。我没有回复。很多时候我选择站在某个地方看紫鹃,她好就够了。两个人就这样一直联系着,这段感情是对我很好的磨练。

我约紫鹃到汉口,守着船和海,我喜欢这里。今天的紫鹃我和认识时的紫鹃已有很大不同——风雨过后的美丽。我抱住了紫鹃,这也是我们之间仅有的一次拥抱。

我对紫鹃说:“我会站在合适的地方关注你。”

不知为什么,只要一离开武汉我的眼角总有点湿,而我又特别愿意离开武汉。我对武汉一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我不喜欢这个喧嚣的城市,不喜欢那个城市湿漉漉的天气。在武汉我真的很想北京。想着站在中华世纪坛头顶一片蔚蓝的天,挽着若涵的手穿梭大街小巷留下倩影芳踪,从那柔情的风景中幻想那柔情的爱情。

紫鹃和我就像是一杯温水,不冷不热,过了当初的沸腾阶段,但也不至于被冰冻。我说我总是很忙。说这句话的时候,紫鹃笑笑地看着我。我总是想,是不是等哪天心血来潮,就和她结婚算了?

从汉口回来的那个晚上,我心情十分不好。我在网上把我工作中的烦心事,把受了领导批评后而郁闷在心底的话全倒给她,一大段一大段。她照单全收,任凭我发泄。末了,我问她一句:“你在哪里?”她说:“在北京。”其实我知道她在家里。我的眉毛不自觉地挑了一下。紫鹃从来不关心我的工作,她一句“不就这么一点小事?”就可以把我顶得哑口无言。

紫鹃就像是童话中的“灰姑娘”,到了十二点头像就会消失。而我们的网聊是不是也像是在经历童话故事,过了十二点,就各自回到自己的现实生活中去,随后留下一只水晶鞋,让她知道世上还有我这个人,在十二点以前。

紫鹃住在女子医院的女生宿舍,而我在位于中北路段的一个叫做周家大湾的地方租了一间不到10平米的房子。周家大湾是个“∪”的巷子,在这里居住着很多打工的单身男女,也有很多情侣。湾子很虽然不算太大,但很繁华,每天傍晚的时候就可以看到熙熙攘攘的人流。特别是夏天,在湾子后面就是满街的小吃,我常常乘坐公交车到哪里玩,每次都可以听到亲切的报站声音:下一站,周家大湾。

我和紫鹃每天在快下班的时候会打个电话,告诉一下彼此的安排,她也会告诉我她在女子医院的实习情况,两年多来已经养成了习惯。谈恋爱谈久了,对于太熟悉了的对方,往往不需要太掩饰自己,也往往失去了脸红心跳的感觉,剩下的只是习惯而已。我常常为自己的这种感觉感到悲哀,甚至有一点点的叛逆。所以当我在网上对她说“请跟我来”的时候,她说她需要理由。是的,理由,她并不想破坏自己的习惯。

我说:“理由很简单。第一,我很会做饭,我会每天做饭给你这个懒惰的女孩吃。第二,我们的农历生日是同一天,我们可以一起过生日。既节俭又浪漫,连礼物钱都省下来了。其次,最重要的是——我们都姓赵,以后孩子跟你姓,我无所谓。”

我的歪理让她笑得前仰后合:“什么跟什么呀,连姓氏都要占我便宜。”

正在她乐的时候,我说:“我是认真的,你怎么样?”

“不好。”她笑笑说,“我能做什么呢?”

“你不用做啊,我可以养你。”我说。她沉默了。

“我不喜欢整天呆在家里游手好闲,做全职太太。我甚至想像不出自己每天和油盐酱醋打交道的样子。对于这样的生活,我不但抗拒,甚至有点恐惧。”紫鹃说。

我每天坐公交车上班,总是会出神地望着窗外想些什么。想到我的话,我会不自觉地笑起来。

也不记得是哪一天了,我对她说:“你昨晚睡得好吗?我一晚没睡好。”沉默了一会儿,我接着说,“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你不要生气。我以前有一个女朋友,我们在一起半年,她长得很漂亮。那时的我太爱玩,不能专心的学习,她也管不住我,于是这段感情在双方家长的强烈反对下结束了。”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感到紫鹃有点吃醋。

紫鹃沉不住气地说:“你知道吗,我是健康风青年女模特大赛的亚军。”

我不知道,她把这件事抖出来是报着怎样一种心态?是想在我面前炫耀一下自己?还是想证明自己并不比别人差?她甚至还告诉我,她有男朋友了。我问,你说的是在我离开武汉去北京的时候你告诉过我的那个男孩子吗?没错,我很快地回答。只有这时,她才露出了一丝不动声色的得意,也许是满足了一下她的虚荣心。

我和她似乎已经从网络走回了现实,我们却显得既熟悉又陌生,在网上那种轻松诙谐的日子似乎也回不来了。网络和现实毕竟是有差距的。在网上可以一遮自己的本性,可以混淆自己的性别,可以随心所欲地谈自己的感想。但是回到现实中后,发现很多东西并不是你想像的这样,我们有很多事要顾忌,有很多人要顾忌。我和她也许就是因为这点,我感觉到了我们的疏离,在脆弱的网络中。

快过年了,工作也渐渐忙了起来,在春节长假之前总是有很多事情要完成。

在公司宿舍的落地窗前看绚丽而又短暂的烟花,一朵朵烟花在我的头顶绽放开来,似乎触手可及,但是又摸不着边际。零点的钟声响起,夹杂着祝福的电话。窗外烟花灿烂,我却突然很伤感。若涵和紫鹃都不在我身边,共同渡过这贺岁的时刻。

这世上到底是谁最爱我?而我又最爱谁呢?谁能每年都陪我看这零点的烟花呢?一滴泪慢慢渗落,这是我今年的第一滴泪。

情人节的这天还是和紫鹃以及龙刀、高阳他们在酒吧里度过。我没有送她礼物,她也没有送我礼物。这是第一个不和若涵一起过的情人节,是我在这种场合和紫鹃的第二次见面。整整的一天我都很失落。还没过完年,紫鹃来了。紫鹃说,长假期间还是要多陪陪你。

我总是会回忆我和紫鹃初识时的日子。我清楚地记得我们在酒吧第一次偶遇,我向紫鹃走来的样子,我穿着一样红色体恤。我在她身边坐下来时,我紧张地脸一下子莫名其妙地红了。为什么当初那种脸红心跳会不复存在?为什么当初那种感觉会不复存在?而时间的杀伤力真的有那么大?

当我把紫鹃这个名字慢慢淡忘的时候,她却又突然回来了。她的出现使我措手不及,我想躲开她,但是还是和她鬼使神差地去了周家大湾的练歌厅,因为她找到了我。

我也记不清我们五六个人喝了多少酒,我只知道几个朋友都喝得醉熏熏的,我听见龙刀一首接一首地唱着情歌,我都不知道他歌唱得这么好。

紫鹃问我:“小磊,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我一脸茫然地摇摇头。

紫鹃说:“今天是我们“相爱”的二年二个月,我们相恋的那天是1月11日。”

不想知道紫鹃怎么会把这些日子记得这么清楚,只是在她说这些的时候,我的心被什么磕了一下。趁着高阳和龙刀他们熄了灯跳蹦迪,在灰暗的光线下,我开始吻她的额,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嘴角,温温柔柔的。当我吻到她的唇时,却变得很热烈,很霸道,深深地、深深地吻她,一次又一次……她喘着气偎在我的怀里,乖得像只猫。

在那一秒钟,她作了一个决定。

她对我说:“娶我吧,两个月之内。”

我说:“好。”只是这一秒钟,我想我是爱上她了,那一秒钟我是认真的。

在以后的网上,我和她再提起这件事时,我想我们都不是认真的。我们像办家家一样地在说这件事,轻描淡写的。我们甚至开始互相挖苦对方,很极端,可是心很痛,都有点不像自己了。

有人说,一次告别,天上就会有颗星会熄灭。我是真的看到一颗星星的熄灭了,我曾经看到这颗星星精神地眨着眼,我曾经和这颗星星每晚说着话,但是这颗星星的坠落是那么地迅速,那么地冷漠,就如若涵埋葬了自己的OICQ,也许只是为了忘记我。

No24 算命先生

星期天,陪着龙刀去看他新交的女朋友。龙刀小时候身体不怎么健康,而且经常贫血,思维好象还停留在儿童时代,说话又不太利索,更不用说交女朋友了。突然听到他要我去把把关,看看他交的女朋友怎么样,为了朋友,我只好随他去约会。

满怀欣喜地去,竟然看到一个身形枯槁,22岁还自以为很年轻的女孩,从公交车上下来,我发现那女孩不仅矮而且佝偻驼背,不仅如此,还带出一个恐龙一起蹭饭。那顿饭我胃口全无,郁闷啊。

想起我曾经问高阳的一个问题,我问他:“他妈的武汉的美女都死绝了吗,怎么大街上看不到?”

高阳说:“你当然看不到,她们都在车子里。”

难道现实中的漂亮美眉全都被有钱、有车、有成就的款爷,或者油嘴滑舌衣着时尚的帅哥,或者冷漠无情、刀头舔血的酷哥给挖走了吗?一顿饭咽下,只想开溜。

忽然想起紫鹃,她比我小7岁,今年也就17岁。至少她比较单纯,而且前两次我们还一起看恐怖片,实在有趣。打电话给她,她说她发烧咳嗽。

“那我岂不是更要去了?”我对着手机喊着。

出了餐厅,我执意让龙刀送那两个恐龙,那两恐龙真是懂人心思,也执意要我们不用送,龙刀犹豫半天,还是决定送她们一程。

如此甚好,把他们三个都甩开了。在往女子医院的路上百无聊赖,那种自以为是天之骄子落寞凡尘的怀才不遇感油然升起。

说来也很巧,路边刚好有个算命先生被我无意中碰到了,因为走路不看路,我把他的签筒踢出一米远。

算命先生马上拉住我的衣服说:“看来你今天撞大运了!”

我不好意思,赔礼道歉,然后问先生:“是撞霉运了吧?”

先生的头摇得像拨浪鼓:“非也。你撞上了签筒,这就是撞大运,要知道这只签筒比我岁数还大,它是我爷爷传下来的,况且他在这里摆了整整六年,从来没有被人撞倒过,你是第一个,所以你必须得让我给你好好算算。”

我是一个相信命运的人,不假思索地径直走上前去,很虔诚地坐在他跟前。我们讨价还价一番,“卦银”终于以3块钱成交。先生对我摇头晃脑地大吹特吹一番,说我有青龙相助,明年事业会有所转机,很快就会挂印,最少也是个正科级,如果朝东走的话,还会碰到贵人相助。我半信半疑,不过心里有了前所未有的快感。

末了,我给他三个钢镚儿,抬屁股要走,没想到先生又拉我坐下。

先生正言厉色说:“小兄弟,你这个命真是好啊,这要是在珞珈山,我要收他50块,既然咱们这么有缘,你就给个10块吧。”

我笑嘻嘻地说:“您腿脚倒很硬朗。您看这样好不好,如果正应了您的吉言,要是我明年真的遇到贵人,能让我大展鸿图,我就回头再给你100块,1000块也行啊。”

先生也是嘿嘿一笑:“哦,我已经算过了,你大展鸿图之后我们就不会再碰面的。”

我们都是一笑,我又递给他2块钱。给完钱快到医院,紫鹃正在大门口等我。这时候我猛一拍脑袋,忽然想起来:“唉!怎么就忘了请教先生我的桃花运如何啊。”

来到她的寝室,又看见一个美少女。与那美少女闲扯几句,把她手中的书拿来一看,原来是《女性生理……》……

我慌忙将书撂进她怀里说:“对不起,实在对不起。”那女孩抬臂接过书大方一笑,不过我的眉头却想打皱,一股很重的汗味扑鼻而来,不知道是她还是紫鹃没有洗澡。

紫鹃正在用电饭煲煮鸭梨,可以治咳嗽。

她歪着脑袋问我:“这么煮的鸭梨好吃吗?”

我笑笑说:“好吃。”

她也诡秘地笑道:“那你先尝尝看吧。”

作为一个男人,正是表现气概的时候,况且吃鸭梨也不是什么上刀山下火海的事。她拿出碗筷,我细细品尝。三人欢娱不已,谈笑间得知那个美少女叫依婕,今天刚满十八岁。我立即提议到外面给依婕过生日,紫鹃背对她瞥我一眼,鼓起小嘴,好像有点醋意。她马上又转过身对依婕笑笑。我们在湖边点了些东西,聊了起来。

这期间龙刀打电话过来,“兄……兄弟,你今天好像不太高兴啊。”

“我现在挺高兴的啊。”我淡淡地说。

“啊……为什么啊?”他问道。我把和小护士在湖边过生日的事情一说,那边立即捶胸顿足,表示后悔莫及。龙刀接着问我那俩恐龙如何,我劝他不要再接触了,看多了人会瘦的。

他又问:“为什么啊?”

我说:“因为一看就想吐,吐多了人自然就会瘦。”

挂了电话,依婕马上问我:“什么东西看了人会瘦啊?”

“嗯?!”我惊讶,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正愁没办法减肥呢。”依婕笑道。

我慌忙说,我是跟朋友开玩笑说的,其实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看了就可以减肥。

第二天上班,到上午10点来钟时,觉得很不舒服,我意识到自己发烧了。

我烧得有些迷糊,和紫鹃通电话,说自己实在是冤枉,连她的手都没碰一下,居然就被传染了,早知如此还不如一亲芳泽再得病。正所谓:牡丹花下病,发烧也风流。她支支吾吾没有应答我病后要亲她的要求,然后利用职务之便帮我找药。

我坚决不打针,从小到大就怕打针。紫鹃通过高阳把药水捎给了我。我打电话向紫鹃表示感谢,顺便一聊,没想到紫鹃的病情加重了,我顺口问:“你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真的?”她这么一问,我立即后悔了,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说:“嗯,我要是实在做不到,就买给你吃嘛。”

紫鹃说:“我想吃肉泥汤,每次我生病后,我妈妈都做肉泥汤给我吃呢。”

我此时已经调整心态,最近听爸爸教诲,要是自己不会做吃的,万一老婆病了、累了、气了或是回娘家了,那岂不是要饿死。那就把她当一试菜的吧。

No25 四个人的约会

打开冰箱,找出一块肉,操刀而起。突然想起郑关西,说不定郑大官人当年也是操刀为红颜的,只是没想到干一行爱一行钻一行,成了“剁肉岗位能手”,带领“最佳青年剁肉突击队”在屠宰业混出了名堂,居然可以把名号上到世界名人录——《水浒传》。

妈妈闻声而至,面带疑惑地望着我。我慌忙解释:“我这是给龙刀做的,我们约好一人做一次菜给对方吃,看看谁做得好。”

妈妈没往深处想,因为我行事一向不循规蹈矩,妈妈倒是乐得我学习做菜,并亲切指导我该在什么火候、程序、放什么样的佐料。我也没想到妈妈这么亲切指导是另有所图,肉泥汤刚一出锅,她立即就笑眯眯地节流一半给她老公。

我心里不舒服,就嘀咕道:“这年头吃回扣的人可真多!”

“你说什么?”妈妈端着汤回头问我,我连忙赔笑,鞠躬。

“嘿,你这个臭小子,怎么说话的你。”妈妈叨叨着端汤出去了。

“唉!一半汤没了!”我叹道。盛汤时惊喜地发现,幸好保温壶容量有限,要不然拎着半壶汤去看病人,人家还以为是我在路上偷喝了呢。

我和龙刀来到医院,紫鹃提出要到湖边看风景,我们便慢慢散步过去。一路上我还是闻到那一股子汗臭味儿。和紫鹃一聊,才知道原来依婕有胡臭。心里不是滋味,邪念顿消,后悔起那天还请客为她过生日。不由看了几眼正磕磕绊绊和依婕聊天的龙刀,他们聊得正欢,龙刀好像也不怎么结巴了。还从来没想到海滨镇建设得这么快,三三两两的闲人坐在夜宵摊或一对一对分散在湖边大堤的台阶上。海面上暗流涌动,神秘的船只隐现海面,远处的灯塔在黑漆漆的夜幕里闪现一点红光。

我不由心中有些感慨:“自己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换个活法呢?”龙刀和依婕在临海而设的夜宵摊上吃我带去的肉泥汤,紫鹃和我并坐海岸台阶上,望着海面的夜色出神。一阵海风吹来,我顿时觉得有些冷,和紫鹃对视一眼。

她说:“你冷吗?”

我微微一笑:“冷,但我怎么也不能让你把外衣脱给我啊。”我把手伸到她的胳膊下,她的胳膊和弯曲的腿之间形成了一个温暖的空间。

我说:“会不会觉得我这样太冒昧了。”

紫鹃说:“不会啊,我哥哥也这样取暖的。”

我真的觉得很暖,紫鹃有一米六四,显得很挺拔,皮肤白皙,不过没我白。

大部分女孩见到我都会羡慕地说说:“啊哟,我要是有你这么白的皮肤就好了!”我也会顺势说:“不如你亲亲我,看看能不能把皮换过去。”

紫鹃却没有羡慕我的皮肤,只是默默地坐着等我说话,不知道是因为这样的情境还是别的,前几次和紫鹃接触她并没有这么腼腆,相反的,却是那三个小护士中最活泼的一个。和紫鹃认识前,是办理的一次聚会,女生们都到齐了,叽叽喳喳的。我还和高阳私下议论,高阳问我哪个长得最甜,我觉得陈子超算是其中相貌最甜的,高阳也是我多年的好兄弟,他也说觉得陈子超长得最甜,那他就追最小的紫鹃吧,结果高阳把她约出来聚了两次就没联系了。我先是和最甜的陈子超接触,后来最小的紫鹃又和我来接触。

正和紫鹃边看风景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忽然结巴的声音隔着老远划破宁静恬美的气氛说:“好了没有,依婕要走了。”

我心中骂他不懂事,说:“她走干吗?你再和她聊两句了。”

结巴磕磕绊绊说:“我……聊不到,她……不愿和我聊,要先回去了。”

我心中暗骂,下次绝不能再带他来了,我好心好意带他认识个美眉,他领不领情倒是次要,再怎么也不能破坏我的好事啊。

此时紫鹃的手机响了,是依婕打给她的。

没办法,只好送她们回去了。

就这样,我和紫鹃又单独约会了几次,基本上都是到湖边。

直到一天高阳找我说:“在家待着也实在够无聊,什么时候上街玩吧。”

我笑说:“好啊。”他打电话约好紫鹃,晚上上街。虽然我不太愿意和他一起去见紫鹃,却又找不出什么理由拒绝。

No26 莫名其妙

又是在湖边,我现在发觉这个海滨镇让我着了魔似的,我一个人的时候也会来这里兜风。

三个人相处实在无趣,我越来越觉得高阳碍眼。

我提议回去,高阳说:“刚才紫鹃说是要去那边看灯塔。”

紫鹃正在用手机猛聊,估计是头一次用手机,那股新鲜感还没过去吧,也许她不知道电话费有多贵,再者就是家里很有钱,不在乎。

我睨了高阳一眼说:“她真的说了吗?”

高阳赌咒似地说:“真的,说了。”

我说:“哦,那你陪她去吧,我赶公交车回去。”

“好吧。”高阳很积极地答应着。

上了公交车后,忽然碰到高阳的前任女友梁婧。当年我还为了他们的事忙前忙后,又是找房子,又是劝和解,结果他们还是分手了。

梁婧冲我一笑,这笑中似乎有款款情意飘来。

她甜甜地说:“好久不见啊,你怎么总是不理我?”

我一愣,张口说:“啊?没有啊,我没有不理你啊。”

梁婧娇嗔道:“你都不找我玩。”

我这才明白,笑笑说:“哦,不找你玩就是不理你啊?我最近比较忙嘛。”

“是不是谈了女朋友啊?”梁婧的大眼睛滴溜溜转着。

“嗯……还没有,你呢?有男朋友了吗?”

“有了,他对我挺好的。”梁婧回答的很干脆。

那时候我和高阳、龙刀、梁婧三人玩在一起,我没少为高阳的事操劳,到最后因为梁婧和他分手,反倒怪起我们来,我们为了避嫌就只有少和梁婧接触了。不过在和梁婧接触的时候,我也幻想过和梁婧有一腿,但被自己的理智坚决地、肯定地打消念头。一来那是兄弟的女朋友,道上有句话我向来很遵守,那就是“朋友妻,不可欺”,对此我绝对不能有任何想法。二来欲望和爱情还是有分别的。三来梁婧小小年纪就懂得玩弄手段,让大我2岁的高阳神魂颠倒,我怕将来惹麻烦。不过仔细想来自己又为什么会对梁婧有些想法呢?高阳老早就告诉我,梁婧对我有点意思,我也感觉出来了,恐怕这也是勾起我感觉的原因之一吧。

正在遐想间,紫鹃电话打来问我:“你在哪里?”

“我在车上啊,我先回去了。高阳没和你说吗?”我有点纳闷。

“高阳?他没和你一起回去吗?紫鹃反问道。

“没有啊,你不是说要看什么灯塔?高阳说要陪你一起去。”我喊道。

紫鹃有些生气,大声埋怨道:“你走怎么也不打个招呼?”

“我看你在那打电话,没机会说啊。高阳没和你在一起吗?”我又问一次。

“没有,我们走散了呢。”紫鹃咕哝着。

“那你赶紧打个电话给高阳吧。”我说。

“不了,不了,我也回去了。”紫鹃说的有点急。

我故作关心地说:“那我让高阳打个电话给你吧。”

“不用不用,你千万别打,我不会接的!”紫鹃慌忙说。

“这……你们都走散了,他一定到处找你呢,还是打个电话给他好一点儿。”我说。

紫鹃着急地说:“你千万别打电话给他。再见!”

我正要拨高阳电话,梁婧微笑问说:“女朋友啊?”

我一笑,说:“不是……”

紫鹃为什么不让高阳打电话给她呢?我又拨紫鹃的电话,对方关机,又连续拨了好几遍,还是关机。

梁婧眨巴疑惑的眼睛说:“怎么了?”

我微笑说:“没什么。”

我不太想让梁婧知道我感情上的事情,又怕她追问,便和她闲扯起来。

快到公司时,电话响起,高阳打来的:“你接到紫鹃电话吗?”

“接到了啊。”我奇怪地说。

“怎么说?”高阳急忙追问。

我就把原话大致说了一遍。

高阳有点生气地说:“你怎么不打个电话给我?这么晚了你也放心啊?我还以为她被人绑架,或者是手机被偷被抢了呢!”

我不好意思说:“哦,我碰到梁婧了,忘了这茬儿。”

高阳顿了顿,又说:“你到家了吗?要是还没到,我们聊一会儿。”

“好,你到我们公司后给我电话。”我说。我和高阳经常晚上出来散步聊聊心事。

我们公司和交通银行连在一起,生活区面积很大。梁婧的家比较偏僻,以前我、龙刀、高阳总是送梁婧回家,这次也不例外,因为她毕竟是个单身女孩,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不太好。

送到她家楼下后,梁婧忽然笑着甩出一句:“你以后要是结了婚,难保不会出轨。”

“我靠!什么话啊。”我心里想着,“我好心好意送她回家,居然甩给我这么一句。”

碰到高阳,高阳心情极度不爽。

“她居然关机!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被人这么侮辱过。”高阳气愤地说。

“女人真是很奇怪的动物,就说梁婧吧,我好心送她回家,她断定我结婚后会出轨呢。”

高阳愤愤说:“要是这样,我以后都不会去找紫鹃了,这是干嘛啊,真是莫名其妙。”

“算了,其实也没什么。可能她有别的隐情吧。”我劝他说。

No27 与狗共舞

都说“世事难预料”,果然不假。如我这样颇具斗狗伟绩的堂堂七尺男儿,有朝一日竟输给一只玲珑的小白狗。

如果有人问我最怕什么动物,我会脱口而出:“狗!”

且不论黑狗白狗或是大狗小狗,我一律惧之。过去怕狗,只局限于那种长脸、尖耳、獠牙、利眼,中等身材的普通狗和与狼狗兄道弟的大狼狗,它们“嗷嗷”的狂叫常令我心惊不已。记得上学的路上,一只被拴在屋顶上的大号狼狗,其身材魁梧,叫声雄厚有力,威震四方。第一次打那儿经过时,并不知有“狗大人”在上。正嬉戏间,忽闻“嗷”的一声,如半天里响了个霹雳,我顿时吓魂飞魄散,骨软筋麻,接着“嗷嗷嗷呜嗷”那狗掸击着栅栏一声比一声响亮,一声比一声干脆利落,吓得我差点当场昏死过去。

但我明白,我不会对自己如此不负责任,我必须坚持住,决不能倒下。于是心中唯有一个意念--快逃。自此,每当路过“狗大人”的门庭,总是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了“狗大人”,惹他老人家“狗颜大怒”。当然,狗亦有束手无策干瞪眼的时候,这时我们应当乘机对其大欺而特欺。当我还在念小学时,奶奶家旁边的大院子里养了一只“超级霸王型”狼狗,估计直立起来比我还高,大概有一米八,其凶悍勇猛自不必说,常仗着身材优势耀武扬威,称霸一方,平时闲得无聊总爱练练嗓子,每练必惊得人心跳不止,血压猛升。它练够了便趴在地上仰头望向远方,龇着嘴磨它雪折的獠牙,喉间还发出低沉的“呜呜”声。

我总盘算着怎么杀它的威风,却一直只有理论而未付诸实践,那年在奶奶家里过年,兄弟姐妹都已到齐,我们白天一起放鞭炮,有一种叫做“霸王花”的炮特带劲,三枚齐发,威力惊人。我顿生一计,使想用它练练狗,我们爬上楼居高临下实行空投,直射目标。可惜每投不中,“狗大人”恼了,冲着楼顶“仰天长啸”声势威猛,表现出凛然不屈的壮志。如此六七回,那狗耐不住性子,竟用它的血肉之躯叼着爆炸物。人说“吃一堑长一智”,岂料“狗大人”乃“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辈,似乎嫌一只“霸王花”炸得不过瘾,亦或心存不服,竟接二连三地叼起霸王花,然后的一刹那,花儿在它的嘴中开放,它被炸得血肉模糊方仓惶逃回狗府。

次日,以我为首的“兄弟连”继续对其实行炮火攻击,惹得“狗司令”在城下又叫又跳,两眼泛出凶光却只能干瞪眼,它终因患“精神病”而惹了不少祸,每当听到巨大的响声便怒吼着出来开战,“出口伤人”,那是后来的事了。再后来,它进精神病医院做了“狗支队队长”,在一次群殴中光荣就义。这是我的“斗狗史”上最最光辉灿烂的一页。

我对狗没有太多的种类研究,说不清它是属于哪类的狗,只有简单作个描绘了。

今天骑着脚踏车去公司上班,遇到一只小白狗,长得跟中年叭儿狗差不多大,一身不长不短的白毛,两只香蕉皮似的黑耳朵,脖子上挂着小铃铛,给人感觉绝对文明。那天傍晚它摇着铃铛从我身后跑来时,我正将脚踏车靠在路边拉我上衣的拉链,虽说心里想着“不过一条小狗,怕它作甚”。但出于对狗天生的畏惧,在它从我身边跑过去时,我仍对它行了紧张的注目礼。它就像一团跃动的雪球在前面小跑着,应该是还算可以的小狗,至少它应该不咬人吧。哪知这小混蛋竟触电般的回转身,两只灯泡似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我,仿佛一位少侠遇到了自己的“杀父”仇人。不,应该说像一只刚中箭的斑澜猛虎瞪着狡猾的射手。

什么都比不上它瞪我时的眼神,那是我见过的最凶狠的目光,那其中透露着无限的野蛮与凶残。我立马认识到自己的处境有多么险恶,我明白我应该做什么。于是我踏着车子向它加速,它灵活地跳在一边,接着,一场处追击战全面展,我没命地蹬着车落荒似的逃,小白狗在我脚边狠命的追,虽说鄙人最终逃过了这一劫,但我十七年来辛苦攒下的脸面算是毁在这小白狗的手里了。

有句话叫做“不是冤家不聚头”。从那以后我便跟此狗三天两日的狭路相缝。有一天傍晚它正在街角埋头享用百家垃圾荟萃的满汉全席,我骑“驴”从它旁边经过,顿时怒火中烧,心里想着“兵不厌诈”,何不趁此偷袭,但终因担心再次被疯狗追击于大街之上而毁了猛男形象,只得含恨离去。从此再未谋其狗面,不知它又到哪儿成就霸业去了,却给我留下了“一朝被狗欺,十年怕狗铃”的后遗症。

狗的可怕并不仅仅表现在它的凶残,即使面对一只十分温顺的狗,也千万不可放松警惕,指不定啥时候,它会搞得你狼猾不堪,只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犹记前年夏天去乡下舅妈家住了几天,与“亲家狗”一起出尽了洋相,舅妈家的那只狗是我有生以来见过的最温顺、最通人性的狗。我常说它有一股“灵气”,这可不是吹的,它可以从几个陌生人的稍有差别的表情中看出谁是亲戚,谁是朋友,谁跟自己没关系。它还会主动为你挡住另一只凶悍的大狼狗的追击,它能……每当我对它指手划脚,吆三喝四,然后再看着它顺从地遵照我的指示行动,且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时,对我这个生来怕狗的人来说可谓成就感十足,自视为统治万物的神灵。

正当我飘飘然得意忘形之际,它却给了我当头一棒。为了追求一只母狗,在一个夕阳西沉晚霞缀满天边的傍晚,它趁我不留神从我身边溜出了院子,幸亏我及时发现,抄起刚细细长长的橡皮筋追了出去。经过一场历时半个钟头的惊心动魄的围、追、堵、截,我终于在几次失败之后,成功地将橡皮筋拴在了它的项圈上。而“狗亲家”亦深谙“坚待到底”,就是胜利“的伟大真理,并将爱情化为动力,在很有弹性,很有松紧度的橡皮筋的拉力下,依旧向前冲,我担心挣断橡皮筋弄得个“狗财两空”,而不得不屁颠屁颠地跟在它后方瞎跑,距离时远时近,橡皮筋时紧时松时短时长。那是一种怎样的狼狈啊!一条变态狗用橡皮筋牵着因跑掉了一只拖鞋而一跛一拐的我窜遍了大街小巷,人家听说外面有耍杂戏的都停下手中的活,有的甚至端着饭碗出家门亲临大街免费观看这场闹剧。

面对兴致高昂的人群,我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想想这烂狗也太不给我面子了,自己神经系统失调也就罢了,干吗还要连累我?!简直破坏我的形象,有辱我的尊严,对我名誉造成了极其不良的影响。我必须维护正义,除恶扬善,斩妖除魔。想到这儿,我顿时怒火中烧,义愤填膺,蹬掉另一只拖鞋,大吼一声,加速向前,终于冲到了它的前面,并及时恰当的来了个180°急转身,将它拦住。

“狗亲家”显然为我的威怒所震慑,喘着粗气,心惊胆颤地看着我,摆在我面前的是一场正义与邪恶的较量,我狠狠地瞪着它,扔掉手中的橡皮绳,伸出右手抓住它脖子上套的项圈,用左手揪它的耳朵,力气将它腾空拎起。这大概是最精彩的一幕吧,因为在我拎着它往家里拖的时候,路边已经有不少人乐得捂嘴拍巴掌了晚上,我作出了一个英明的选择。

第二天卷起铺盖打道回武汉,自此对狗的深恶痛绝更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