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谢将军您放心,属下的嘴最严实了,这事儿准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您就擎好吧!”那侍卫忙领着银子欢欢喜喜地小跑出了库伦将军府。
谢伦大摇大摆地回了寝殿,在雕花大床上四仰八叉躺着,大腿翘在二腿上,嘴里哼着从东北小兵那里新学来的小曲儿:“正月里来是新年儿呀啊,大年初一头一天呀啊,家家团圆会呀啊,少的给老的拜年儿呀啊……”
想着一会儿有卤牛肉吃,谢伦那一脸的得意洋洋简直挡都挡不住,一边儿笑一边唱一边不时地哈哈哈哈,再一想想赵靖廷那老流氓这一次竟然要去固原练兵两个月,他就更加哈哈哈哈了。
赵靖廷那个老流氓,太霸道不讲理了,竟然不让他吃肉,竟还下令将军府的厨房一点儿肉腥都不许让他沾,还就以为他真吃不上了?!
哼哼哼!
小爷今儿还就吃个够!
明儿小爷要吃猪头肉!
大后天还要吃羊蝎子!
谢伦在床上哈哈哈了半个时辰,就听着外头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他以为你是那小侍卫回来的,一边诧异那小兵腿脚可真快,一边他的哈喇子都忍不住哗啦哗啦地流出来了,忙得坐起来等着他的牛肉上门,但是……
这脚步声……
不对!
这是那姓赵的老流氓的脚步声!
谢伦一下子就慌了神,赵靖廷那厮不是去了固原练兵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谢伦脑子乱糟糟的,想着他的卤牛肉,又想着昨晚上乱七八糟的画面,忙得躺倒在床上,随手拉过被子盖在身上,闭眼挺尸装睡。
赵靖廷走进寝殿,瞧着床上还睡着人,蓦地就放轻了步子,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坐下,看着谢伦眉清目秀的一张脸,他黝黑的脸上不由得浮现了一个温柔的笑来,他伸手想抚一抚谢伦的脸,但是看着自己这一身冰冷的铠甲,又顿住了,他起身小心翼翼地褪去退下自己的头盔,然后又伸手去解自己的铠甲。
床上正装睡的人,眼睛微微地睁开一条缝,他瞄着赵靖廷小山似的身躯,看着他动手退下身上的铠甲,他的目光在男人精壮魁梧的身躯上流连,在军队待了三十年的男人,这幅身板绝对让女人看了生畏男人看了嫉妒,不知怎么忽然就觉得一阵脸红心跳,他暗暗骂几声那老流氓,竟把自己也传染得这么一身不要脸的习气,见赵靖廷要转身,他忙得又闭上了眼睛。
赵靖廷脱下铠甲,只穿了一件玄黑长袍,又轻手轻脚地坐了床上,大手轻轻在谢伦脸上抚着,谢伦是鹿知山手下的这批人里年纪最小的,却也有二十九岁了,但是他天生一张显小的脸,连皮肤都比别人白皙顺滑,再加上这么一副高挑精瘦的身板,便说他是未行加冠礼的少年郎,都有大把人相信。
赵靖廷看着熟睡的少年郎,指腹在少年郎的脸上轻轻滑动,怎么看怎么舒坦,后来他经不住地笑出了声,那笑声中,有点甜蜜有点憨厚,还有压抑不住的得意。
谢伦被他摸得发毛,这笑声更让他芒刺在背,他暗骂了几声这老流氓还真是不要脸,昨晚占尽了他的便宜,今儿都要去固原练兵了,还特地回来寒碜他。
他蹙了蹙眉,翻了个身,想摆脱那只讨厌的大手,赵靖廷以为是自己搅扰了谢伦,忙得就收回了手,但是看着谢伦弓着的后背,他又想起来了什么似的,他轻轻地脱下了靴子,然后也钻进了被子。
谢伦:“……!!!”
这老流氓又要干什么?!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还敢更不要脸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
赵靖廷的手轻轻放在了谢伦的腰上,一下一下轻轻地揉着谢伦的腰,昨晚折腾得狠了,当时谢伦一直哭唧唧地喊腰酸,赵靖廷便好心地给谢伦揉腰。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谢伦就从浑身僵硬变成了全身舒展放松,他心里嘟囔着,原来这老流氓是在他按摩啊,力道正好,不重不轻的,真的好舒服啊。
哼哼哼,没想到这老流氓人还不错……
不对!
那老流氓不就是给他按了两下吗?手法是好,但人品还是坏的!
这是原则问题,一定不能中了那厮的怀柔之计!
在谢伦的天人交战之间,赵靖廷很有耐心地把谢伦的腰翻来覆去揉了一遍,谢伦的脑子被他揉成了一团浆糊,他舒服得真的都要睡着了,这时候赵靖廷却动手退下谢伦的中裤……
谢伦登时都要炸了,这特么果然是有阴谋的!
就是故意先让自己放松警惕,然后再趁机狮子大开口,又要扮猪吃老虎!
谢伦感觉到自己屁股一凉,然后两只蒲扇似的大手放在了上面……
“你你你要做什么?!”下一秒,谢伦像是个炸毛的小猫咪,蓦地一把扯过被子把自己给盖得严严实实的,狠狠地瞪着赵靖廷,“你你你再敢乱来试试!看我不打断你的手脚!踢踢踢断你的……你的家伙!”
赵靖廷看着炸毛的谢伦,心情很好地道:“别动不动就打断我的手脚,昨儿晚上你也是这么说的,后来呢?还不是乖乖躺平了任上?”
谢伦的脸涨得红到了脖子根儿:“还不是你!谁要你点了老子的穴!要不然,老子能……能能让你得逞?!老子早打得你连爹娘都认不出了!”
“还不是打不过我,”赵靖廷笑得很欠揍,凑过去轻轻捏着谢伦的下巴道,“不过话说回来,你不是也挺爽的吗?昨晚上你是来了三次还是四次?后来都哭着喊腰酸的受不了,你都不记得了?”
“赵靖廷!你特么到底还要不要脸?!”谢伦简直恼羞成怒,一巴掌拍开赵靖廷的手,咬牙切齿道,“你知道吗?有你这张脸在,咱们库伦都用不着垒城墙了!直接把你脸皮给剥下来糊墙就行了!”
赵靖廷一派好整以暇:“谢伦,你好像搞混了诚实和厚脸皮这两件事儿的关系,你说说看,是诚实地做一件不要脸的事儿可耻呢?还是不诚实地否认自己做过一件不要脸的事儿可耻呢?”
谢伦嘴角一阵抽搐:“……你特么给我闭嘴。”
“对了,我也没觉得这事儿有多不要脸,咱们不都挺爽的吗?”赵靖廷一脸诚实认真不容反驳,“谢伦,咱们都是大老爷们儿的,也没什么好害臊的,你就说句痛快话,难道昨晚你就没爽到吗?昨晚上你嗓子都要喊哑了,后来还激动得要哭了。”
谢伦嘴角抽搐得都麻木了:“……我特么那是激动的吗?我那是悲愤的泪水,是悔恨的泪水!”
“悲愤什么?”赵靖廷一脸好奇,“又悔恨什么?”
“老子悲愤不知道你是个拿酒当水喝的酒漏子,”谢伦咬牙切齿,“老子悔恨自己明明能面不变色地喝下三斤女儿红却抗不过三两烧刀子!”
这话说起来就长了。
谢伦年纪小,当年随着鹿知山上战场的时候才将将十岁,半大小子自然没有喝过酒的,后来去了南疆,他才接触到酒,不过喝得也都是南方的黄酒,他也算是个海量了,不过却仅限于黄酒,后来他随鹿知山回了京师才喝了几回白酒,谢伦虽然觉得白酒味儿怪,但是却也能喝点儿的,因为没有机会拼过酒,所以谢伦也不知自己的酒量深浅,只道自己还是个酒神呢。
所以除夕那晚,两个孤身在外的糙老爷们儿,跟一众将士饮宴之后,回了将军府,还觉得意犹未尽,都馋起酒来,所以两人就凑到一起拼起了酒,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谢伦再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悲剧了,一番呆若木鸡之后,他赫然发现赵靖廷这老流氓真是心机叵测,要不然怎么会故意拉着自己到他房里喝酒?而且还把他灌得烂醉如泥!
这简直就是有预谋的犯罪啊!
果然,那赵靖廷醒来之后,完全没有酒(睡)后(了)乱(男)性(人)的慌张震惊,反而开始处处粘着他,简直跟只盯着臭鸡蛋不放的苍蝇似的……
呸呸呸!
他才不是臭鸡蛋!
反正不管他怎么打都打不走那老流氓就是,最要命的是,赵靖廷那老流氓还非追着他要给他那地方上药,说是要负男人应该负起来的责任……
谢伦简直想乱棍打死那个老不要脸的,他也的确是那么做了,但是又悲剧了……
因、为、他、打、不、过、赵、靖、廷、那、个、王、八、蛋!!!
而且每一次他才刚开始张牙舞爪,就会直接被赵靖廷给收拾得服服帖帖,然后二话不说就要动手扒他裤子查看他伤势,还真的动手给他抹药,那么粗的手指头在那个羞耻的地方来来回回、进进出出地抹个没完,谢伦简直连上三辈子和下三辈子的脸都丢干净了,他当然要破口大骂,但是每骂一句,那根手指头就挑某个要命地方狠狠戳一下,那滋味……简直了。
谢伦是不敢再骂了,非但不敢骂了,也实在没脸骂了,上药都能被上出内什么反应来,他也真是丢脸丢到了姥姥家,他都要给气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