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的脸蓦地就红了,躲闪着男人的碰触,却又忍不住朝男人的怀里钻,贴着男人的心口,小声道:“呸!亏你还好意思问,这大天白日的也不知羞,说这起子疯话……”
“大天白日的就不能说这个了?”男人恶劣地笑了,一边搂着小孩儿一道钻进了被子,拉着被子将两人都埋进去了,漆黑的温暖里,男人的气息异常浓重,“囡囡,你看现在天黑了,表哥能说疯话了吗?”
“表哥,你又耍无赖了,”小孩儿躲闪着男人的偷香,胸膛的起伏的厉害,那上面传来的压迫感和有力的心跳让小孩儿面红心跳得厉害,恍惚中,她觉得男人的心已经和她的心融在了一起,她伸出手环住男人的腰,“表哥,我的心跳得好快啊……”
鹿知山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要破膛而出了,他更加凶狠地亲吻着穆南枝,手上的动作也粗鲁了起来,黑暗的被子里,两人的呼吸和心跳都被放大了,一声声,一下下似乎都在倾诉彼此的衷肠。
“囡囡,囡囡……”鹿知山不住亲吻呼唤着,他太渴望她了,似是要把穆南枝给吞噬殆尽。
“表哥,表哥……”穆南枝十分迷恋男人的急迫和渴求,她环着男人的脖子,热情地回应着男人,“表哥,表哥,你把我吃下肚吧……”
下一秒,男人果然开吃了。
……
……
嘉盛二十七年十二月三十
除夕
惠郡王府。
惠郡王鹿知城甫一从兵部回了王府,就瞧着门口停着一定绛红软呢轿子,他不由得蹙了蹙眉,下了马,将马交给了迎出来的管家。
“是公主来了?”鹿知城沉声问。
“是,启禀郡王,玲珑公主已经来半个时辰了。”管家恭恭敬敬道。
鹿知城沉着脸道:“怎么也不派人通知我?”
管家忙道:“公主殿下说了,这时候郡王必然是最忙的,让咱们不必去通知郡王,她在府上等着郡王回来就是了。”
鹿知城没有再说话,沉着脸进了王府。
“五弟回来了,”玲珑公主听闻鹿知城回府,忙得从厨房里出来,一边擦着手一边含笑对鹿知城道,“今儿是除夕,我亲自下厨做了几道菜,咱们姐弟两个先一块儿吃个团圆饭,虽我厨艺不好,你也别嫌弃,总先吃点垫垫肚子,阖宫晚宴终归是吃不饱肚子的。”
鹿知城看着玲珑公主挽起的袖子,还有袖口上沾的面粉水渍,原本沉着的脸也不由得柔和了下来:“长姊想吃什么只管吩咐厨房就是了,哪里有让长姊亲自下厨的道理?长姊快坐下歇歇,别累着了。”
“左右我闲着也是闲着,再说了,做饭给你吃我也高兴,”鹿知婵含笑道,一边跟着鹿知城坐下,轻轻叹息道,“咱们姐弟俩也已经很久没坐下来踏踏实实吃顿饭了。”
鹿知城倒了两杯热茶,默默抵到鹿知婵的面前:“长姊喝杯茶暖暖身子。”
鹿知婵抿了口茶,许是觉得气氛太沉重了,当下,她含笑对鹿知城道:“城儿,猜猜我都给你做了什么?你素来聪颖,必然能猜得到。”
鹿知城眼睛一亮:“墨鱼饺子?”
“我就说你肯定能猜得到,呵呵,”鹿知婵笑得更柔和了,抿了口茶,又继续道,“你从小就最喜欢吃墨鱼饺子了,又不爱吃御膳房做的饺子,所以母妃总是亲自下厨做给你吃,我虽没亲手做过,但是看了母妃做了这许多年,大致也知道流程了,今儿还是我头一次下厨呢,你可不许嫌弃我的手艺啊。”
“长姊这是哪里的话,长姊为我亲自下厨,我感激还来不及呢,哪里就敢嫌弃?”鹿知城忙道,一边目光又有些沉重,“也不知母妃现下身子还好吗,一个人又是怎么过的除夕。”
鹿知婵也是一脸凝重,叹息道:“城儿,你自幼最是孝顺的了,母妃若水知道你的心意,自然会擅自珍重,你也就别难过了。”
“只是瞧着父皇的意思,怕是要终生囚禁母妃了,”鹿知城摇了摇头道,“长姊,怕是咱们以后都再见不到母妃了。”
“那可说不定。”鹿知婵摩挲着茶杯,轻声道。
鹿知城诧异地看向鹿知婵:“长姊这是什么意思?”
“城儿你说的不错,父皇是铁了心要囚禁母妃终生了,有父皇在一日,自是母妃要被囚禁一日,但是父皇若是不在了,母妃自然也有出头之日,”鹿知婵挑了挑细长的柳叶眉,看向鹿知城,一边缓声道,“我听闻父皇现在属意你介入大荔军权,五弟,你说父皇是不是想立你为储?”
鹿知城更是震惊了:“长姊,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鹿明巍属意他全权接手军政是没错,但是这么机密的消息,鹿知婵一个不可能接触朝政的公主又是怎么得知的呢?
“这你就不用问了,我自有我的道儿,”鹿知婵好整以暇地抿了口茶,一边继续缓声道,“从前废太子和宝郡王再怎么受宠,但是父皇却一直防着他们,从来不许他们沾手军权,除了从前的大皇子之外,也就是你才能插手军权了,五弟,父皇的意思,你该明白。”
“长姊,父皇的心思并不是我们敢揣测的,”鹿知城沉着一张脸,看向鹿知婵,顿了顿,又道,“还有长姊,我以为你如今是长了记性了,再也不会做出格的事儿了,倒不想你心思还这样大,我怕长姊迟早要因此再吃苦头。”
“五弟,你如今是越发出息了,不顾母妃死我,也不顾我了,”鹿知婵把茶杯重重地放回桌上,脸也冷了,“我一门心思地为你着想,你非但不领情,还这么一句一个讥讽,你如今得父皇宠爱,自是不把我这个长姊放在眼里了,也是,我和母妃都遭父皇厌弃,你自然对我们娘儿俩敬而远之了。”
“长姊,你若是这般想我,那我也是无可奈何,”鹿知城也撂了脸,口气冷硬,“长姊,父皇为什么会厌弃你和母妃,你自然心里有数,不消我多说,你比谁都明白,但我只是实在不明白,时至今日,你为什么还学不会安分守己?好好的公主不做,非要刺探朝政军机?难道你非要处处扎父皇的眼不成?!”
“什么?怕我不是扎了父皇的眼,而是扎了你惠郡王的眼吧!”鹿知婵冷笑道,一边起身,放下了袖子,然后径直出了正殿,行至门外,她却蓦地顿住了脚,缓缓转过了身,冷眼看着鹿知城,道,“五弟,我从前只道父皇心狠,没想到你的心竟比父皇更狠了十倍不止,你不顾我这个长姊也就罢了,就连母妃也都全然不顾了,难为你日日还在父皇面前扮孝子,当真是令人齿冷。”
鹿知城没接话,只是沉着脸看着鹿知婵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了影壁墙后,他蓦地死死攥住了拳。
“郡王,午膳已经准备好了,玲珑公主亲手给您包好些墨鱼水饺呢,”小侍婢噙着笑进来,“郡王,您现在可要尝尝吗?”
“好,我这就过去。”鹿知城垂着头道,他是真的很久没有吃到墨鱼水饺了。
“是,那奴婢这就让厨娘下锅煮水饺了。”小侍婢欢欢喜喜退下去了。
鹿知城将杯中苦涩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站起身朝膳房走去。
……
嘉盛二十八年正月十四
枕水别院。
静安郡主还是第一次来枕水别院,甫一进了别院,就觉得自己的眼睛要使不过来了,因为这院子里实在太漂亮了。
元宵节迫近,枕水别院也被装扮起来了,长长的廊桥上自是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不说,就连下头的湖里,也飘满了粉色的荷花灯,随着晚风在湖面轻轻漂浮着,实在美不胜收。
静安郡主坐在廊桥上,静静地看着那一湖的荷花灯,也不觉得冷,只觉得心里都是暖洋洋的。
这是她来大荔过得最舒坦最温馨的一个春节了,不仅除夕和宁亲王夫妇一道吃了年夜饭,大年初二就受邀随宁亲王夫妇一道去了西槐别院小住,这十来天里,她日日都过得新鲜欢喜,随着鹿知山穆南枝他们去西山脚下套兔子,凿了冰钓鱼,回到别院,她下厨做了一大锅的辣白菜炖肉,杜衡给他烧火,鹿知山包饺子,穆南枝两头跑,不住嘴地偷吃,她简直太喜欢这样的日子了,这十几日来,她笑的次数可能比过去的八年加起来都要多的多。
她已经听杜衡说了枕水别院很漂亮,但是却还是被这一湖的花灯给震撼了,她趴在栏杆上,看着那一湖的花灯,这个好看,那个也好看,她怎么都看不够。
“出来怎么也不披件衣裳?”杜衡给静安郡主披上了狐皮大氅,一边也坐了下来,又朝静安郡主手里塞了一个汤婆子,一边柔声道,“外头这样冷,也不怕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