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王妃太小,王爷太老
6920100000080

第80章 凤冠

“好了好了!不笑不笑!”鹿知山侧过脸,在穆南枝的脸上亲了一口,在穆南枝怒目而视之前,就忙得撤开了脸,然后含笑道,“昨天我和礼部商议好了大婚流程,今儿就给你把流程简章给送了过来,你好先熟悉一下,还有你的凤冠霞帔也都已经做好了,也一并给你送过来了,虽然是按照你平日的尺寸做的,但就怕还会有出入,你晚上让吉祥伺候你试一试,有不合适不满意的,你明天就打发吉祥过去告诉宋福一声,到时候我让人过来给你修改。”

按照规制,穆南枝的双亲不在大荔,穆南枝大婚用的凤冠霞帔都应该由皇后娘娘代为打理准备,但是鹿知山却禀明圣上,愿意亲自为穆南枝张罗,鹿明巍觉得并无不可,也就答应了,正巧皇后徐氏这时候也没心思过问这事儿,这就更加没有异议了。

穆南枝有点儿想看凤冠霞帔,但是又不大好意思,顿了顿,还是小声问道:“你已经看过了吗?凤冠和霞帔都好看吗?”

鹿知山笑着点点头:“好看得很,你的霞帔是针工局三十位绣娘赶出来的,做功是再好不过的了,另外还有十二双绣鞋、和二十四身回门礼服,如今都准备齐全了,至于凤冠,内务府平日都忙得要死,听说万贵妃又要赶制一批新首饰,我担心他们忙不过来难免会敷衍,所以我是请了外头的师傅给你做的,也是今儿上午凤冠才送到了我府上,我瞧着很是好看,所以赶着就给你送来了,囡囡一会儿仔细看着,若是囡囡还想再凤冠上再添点什么,只要不逾矩,囡囡想添什么都行。”

穆南枝奇道:“回门礼服不是都八身吗?怎么表哥准备了二十四身?”

鹿知山含笑道:“那天宋福送了不少料子来给我挑,我瞧着样样都好,就让每种料子都给囡囡做了一身。”

穆南枝心里甜得不得了,抿着唇小声道:“那也太多了点了,要穿到什么时候啊?”

“一点儿都不多,库房里头的料子堆了好些,都留着给囡囡做衣裳呢,”鹿知山捏了捏小孩儿圆翘翘的鼻尖,“想看看吗?”

穆南枝一脸的期待:“想看啊,只是绣鞋和礼服也就罢了,我现在就特别想看看凤冠是什么个样子的。”

鹿知山点点头,唤了吉祥让她把凤冠给端进来,过了一会儿,吉祥和另一位侍俾小心翼翼地端着盛凤冠的檀木雕花盒子进来,轻轻地放在了桌上。

吉祥含笑对穆南枝道:“郡主的凤冠实在太贵重了,奴婢刚才看了一眼,眼睛都转不过来了,实在太华贵耀眼了,刚才端在手里,奴婢连大气儿都不敢喘,郡主您快过来看看,当真好看得很。”

穆南枝听吉祥这么一说,更加亟不可待,忙不迭地下了软塌,走来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盒子,甫一见到那里面的凤冠,小孩儿登时就瞪圆了眼,她忙得回头看向鹿知山,红着眼道:“表哥……”

鹿知山走过来轻轻从后面环着穆南枝,柔声道:“囡囡可喜欢吗?”

吉祥和那位侍女忙地躬身退下了,心里却不住感慨郡主的命真好,得郡王的这般宠爱,单单是这么个凤冠就够寻常人家吃几百辈子都不止了。

穆南枝一边努力地憋着眼泪,一边嘟囔着嘴道:“放在这盒子里头,黑漆漆的我怎么看得清楚?又怎么知道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鹿知山过去从檀木盒子里,把凤冠取出,放在桌面上,含笑道:“好好好,那囡囡现在仔仔细细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都告诉表哥,表哥这就让人来给改。”

那凤冠甫一放在桌上,登时就珠光宝气夺目耀眼,只见那凤冠高约一尺,冠框用细竹丝编制,上涂髹漆,凤冠通体嵌各色珠宝点翠如意云片,冠前部近顶处饰七条黄金四爪蟒,其下为点翠六凤,翠凤皆用掐丝和嵌珠制作,凤凰展翅摆尾,立于云朵之上,纹样以极细的金丝掐编,凤羽及尾翼呈镂空状,层层叠叠,繁复尊贵。

凤冠背面另有一凤一蟒、凤和四爪蟒均为首朝下,口衔珠滴,翠凤下缀有三排,以红、蓝宝石为中心的珠宝钿,其间缀以翠蓝花叶,冠檐底部有翠口圈,上嵌宝石珠花,冠后下部挂六扇博鬓,左右每面各三扇,其上点翠,嵌黄金四爪蟒、珠花璎珞,实在是耀眼夺目。

穆南枝越看越是喜欢,眼睛也越来越模糊,她伸手轻轻地触摸着那凤口衔下的南珠,那南珠通体光洁温润,一丝瑕疵都没有,她素来是喜欢珍珠的,这时候自然更是怎么看怎么喜欢。

“怎么用了这么多珍珠宝石?这上头珍珠密密麻麻的怎么也得有三四千粒吧?宝石也得有百十颗吧?”穆南枝小声道,目光却根本挪不开,一直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凤冠,“左不过就只戴那么一天罢了,表哥这也太奢靡浪费了些。”

鹿知山的手也抚上了那凤冠,在小孩儿的耳边柔声道:“哪里就浪费了?能被嵌在囡囡的凤冠上,都是这起子珍珠宝石的福气,我都恨不能把私库里头的珠宝都给嵌上去呢。”

穆南枝吸了吸鼻子,有些担心:“可是我怎么瞧着比玲珑公主出嫁时的凤冠都要华丽些呢,这是不是太华贵了?这恐怕不太好吧?”

“不过是多了些珍珠宝石罢了,左右没逾了规矩,囡囡不用担心,”鹿知山一边说,一边亲了亲穆南枝的脸颊,“囡囡可喜欢吗?”

穆南枝自然喜欢的要死,但是却偏偏口不应心道:“有什么喜不喜欢的?怎么也得有二三十斤重,这么重戴在头上,左右受累的是我不是你。”

鹿知山忙道:“就是怕囡囡嫌重,所以才将金架换成了竹架,且我还让师傅在凤冠里头绷了一层狐皮,必定不会勒着囡囡的头皮。”

穆南枝嘴唇颤了颤,低着头道:“表哥,你对我太好了,你这样会把我惯坏的。”

“囡囡,我是个粗人,十五岁就去了南境战场,在军营一待就是十二年,我早就过惯了武人日子,如今虽年过三十,但是却不会疼人爱人,所以囡囡刚才说我好,我实在受之有愧,只是以后我肯定会好好儿学着怎么对囡囡好,再好一点,不让囡囡受一点儿委屈,”鹿知山捧起穆南枝的脸,俯身亲吻着穆南枝光洁的额头,“囡囡,你信不信?”

穆南枝伸手环住了鹿知山的腰,靠在男人的怀里,哽咽道:“我信,表哥你说什么我都信。”

……

嘉盛二十二年三月初六

端慧和硕公主府。

按照大荔皇室的祖制,皇室贵女大婚前夕,宫中会派教引嬷嬷来教习准新娘男女之事,今日来端慧和硕公主府的嬷嬷是太后宫里的嬷嬷,穆南枝认得,她行及笈礼的时候,便就是这位嬷嬷给她梳得发髻,正是因为认得,所以穆南枝就更觉得不好意思了。

“郡主,您仔细看这里,”教引嬷嬷从木盒子里取出一个半尺长的人形玉雕出来,指着那玉雕的一处对穆南枝道,“这里就是男人的宝贝根,男人就靠着这地方来传宗接代的。”

穆南枝红着脸,根本不好意思看,手里的丝帕都要被她给扯烂了。

教引嬷嬷含笑道:“郡主您这就要做新娘子了,怎么还这么羞羞答答地放不开呢?”

穆南枝小声道:“嬷嬷惯会打趣我。”

“奴婢哪儿敢打趣郡主啊?只是郡主今日若不搞清楚男女之事,那入了洞房可怎么是好?难不成就木桩子似的躺在不动吗?”教引嬷嬷循循善诱,“若是夫妻两人在床上都不合拍,那下了床就更加相处不来了。”

穆南枝一怔:“……当真吗?”

教引嬷嬷唬着脸:“郡主可别不当真,若是男人在家里都吃不饱,自然是要偷偷摸摸到外头寻野食儿的。”

穆南枝不解,托着腮问:“怎么会吃不饱?厨房里不是一天三顿准备着吗?”

教引嬷嬷嘴角一阵抽搐:“……咳咳!”

穆南枝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嬷嬷:“不过外头的野食儿也挺好吃啊,我就很喜欢外头的一家南疆人开的元宵馆子,味道特别好,只是想去吃那就大大方方去就是了,为什么还要偷偷摸摸的?”

教引嬷嬷的嘴角抽搐得更厉害:“……咳咳咳咳咳!”

穆南枝抿了口茶:“嬷嬷,你怎么老是咳嗽个不停?是不是嗓子不舒服?要不要先喝杯茶?”

教引嬷嬷忙地摆摆手:“多谢郡主关心!奴婢的嗓子一点儿都没有,郡主你看时候不早了,咱们先不聊吃喝的事儿了。”

穆南枝纳闷不已:“不是嬷嬷你先起的话头吗?”

教引嬷嬷一头黑线:“……是是是奴婢的错,郡主您就别再跟奴婢计较了,咱们接着来看,这里……这里是男人的宝贝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