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她的出身比沈云卿要好,到头来,万事都比沈云卿差一头,不,是差了天地之远!还好,有了那个人,沈云卿以后的日子定然是不会好过的。想到这里,韦凝紫心里又掠过一道暗暗的快意。
但是听了高升的问话之后,韦凝紫已经知道云卿所告的是什么,只觉得陡然松了一口气。却又有些意外,关于京中所传的,云卿因为与地痞流氓私通而被齐家退婚的事,的确是她传出的,可流言这样的东西,哪里没有,只能说是时时刻刻都有人在传播,她说了又怎样。那个人一定将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得妥妥当当的,难道沈云卿还能找到证明吗?她不相信。
想到这里,韦凝紫的心便定了下来,她一脸诚恳的望着高升,柔声道:“大人,民妇一直都在二公主府中未曾出门,这两日因为家母过世,才到威武将军府中替亡母守陵,不知道大人说民妇传了是什么谣言,又如何毁了……韵宁郡主的声誉!还请大人明察!”
云卿只听韦凝紫一句话将一切都撇的干干净净,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不过云卿也不觉得意外,韦凝紫心思一向狠毒细腻,在没有明确的证据之前,她肯定是什么都不会说的。不过她若是没把握,也不会坐在这里状告韦凝紫了。
云卿缓缓的一笑,望着韦凝紫身上的藕荷色长裙,眸光中掠过一道浅浅的清光,流转间波光潋滟,比起韦凝紫的故作可怜,云卿的高贵气质则更令人欣赏。她声音淡淡如流水,问道:“听韦氏这么说,你倒是一心在家为妾了。”
话语里的讽刺,韦凝紫不难听得出来,她双眸里有着怨恨,但还是忍着气回答道:“当然,二公主府门禁森严,不得公主批准不可以擅自出府。民妇自然是要谨遵主母之言,况且民妇嫁为人妇,自然不会随意抛头露面。如果大人不相信的话,尽可以上公主府询问。”
韦凝紫此时也顾不得自己本来是想要借着机会逃出二公主府了,如今人都到了衙门,她自然要先证明自己的清白,然后才谋划,只要今天辩驳清楚了,大不了明日下葬的时候再谋划一番,这两日还是有机会的。
二公主如何治理其驸马的两位小妾,简直是全京城有名了。关在院子里面不许出门,不许见亲人,简直就是和坐牢没有区别。这个要审问也可以,但是审问的意义不大,韦凝紫既然敢如此说,那么在二公主府就不要想再审问出什么东西来了,而且云卿的目标本来也不在于二公主府。
“有时候传流言,并不需要自己去传的,只要是有心,韦氏你可以传给身边的下人,丫鬟,谁都知道下人是传话最快的,她们只要愿意,保准比韦氏出马,还要来的快。”云卿淡淡的一笑,眼眸流转如波光,却没有掉入韦凝紫的陷阱里面,若是将时间都拉去了二公主府,到时候将二公主牵入进来,势必要多很多事情。
“既然抓不到证据,郡主还是莫要随意上堂告状,以免让人觉得你以势压人。”韦凝紫得意的一笑,虽然不知道云卿为什么会将这件事告上京兆府,但是看得出这谣言肯定对云卿造成了困扰,所以她不得不急着要来告状,要澄清自己。至于云卿为什么会想到是她,这在京中,知道云卿的事,和云卿仇恨最大的人就是她韦凝紫了,自然第一个会想到她。在两人的对立程度上,韦凝紫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周围有百姓围观,甚至还有了其他的公子少爷也围观上来了,毕竟这官司打起来,还是堂堂郡主状告她的韦氏,告的又是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的私通导致退婚之事,这位韦氏又是二驸马的小妾,骨子里有着八卦因子和爱凑热闹的人都巴巴的往京兆尹此处赶来,想要看一看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本郡主被人乱语诬陷,自然是要求一个公道的。”云卿既然能坐在这里,就不怕人说她以势压人,势这个东西,有的时候当然就要好好的用,不然要了郡主的头衔来做什么。就像此时,韦凝紫只能老老实实的站在下面,而她可以坐在一旁,享受着势的权利。她端起手边的一杯热茶,轻轻的吹了吹,转头对着高升道:“高大人,刚才看到韦氏,我倒觉得有一事奇怪,按理来说,韦氏应该是正在守孝的,为何我看她身上的衣服,却像是平日所穿呢?”
高升这时才注意到,当时两名衙役回报时,便说了韦凝紫在威武将军府替她母亲守孝,只他一时没有注意到,现在看,她身上的藕荷色裙子虽然素净,但绝对不是守孝的时候所穿的。于是高升视线落到了两名衙役身上,沉声问道:“你们是从何处带来的韦氏?”
“回大人,卑职到了威武将军府后门处,便看到了被告韦凝紫,她正站在一辆马车前,看样子是要去其他地方。”衙役回道。
云卿面上带上一抹惊讶,挑眉道:“今日韦氏不应该是在守孝的吗?为何从后门出来,要到什么地方去呢?”
高升一听,便也觉得有所不对,这个时辰,就算是休息,也不该换了衣服乘马车要去别的地方,顿时双眸如电一般射向韦凝紫,要从她的面上看出个究竟来。
韦凝紫哪里知道事情突然一下子就从谣言变化到了这一点上,那可是她准备出逃的装备,当然不能给人知道,然而高升久在公堂,被他这么看着,又在这样的环境之下,韦凝紫的心里顿时有些惊慌,面色就不如刚才那般的沉稳,强按着嗓音,不让人听出她的害怕来,道:“大人,民妇只是抽空出去买东西而已。难道出去买东西也有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