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中外民间故事杂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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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幽默农夫的故事(8)

【锅生崽】

有一次,阿凡提向财主借了一口锅。过了几天,阿凡提在大锅里放了一口小锅,把它们一起还给财主。财主得了便宜,就很高兴,可是又觉得奇怪,便问道:

“我的阿凡提,怎么多了一口小锅呢?”

“财主!”阿凡提说,“您借给我的是口怀崽的母锅。它到了我家没两天,就生了一口小锅。我就是把母锅和生的儿子都给您带来了还您。”

“好,以后你用锅,只管来拿好啦!”财主高高兴兴地把两口锅都收下了。

过了两天,阿凡提又到财主家借锅,说是家里来了不少客人,一定是借财主那口最大的锅使一使。财主正巴不得他来借,立即把家里最大最大的一口锅,借给了阿凡提。

过了一个礼拜,又过了一个礼拜,转眼就快一个月了,还不见阿凡提来还锅。财主等得实在着急了,准备上阿凡提家里去要锅,可巧阿凡提骑着毛驴,哭丧着脸,来到了财主家门前。

“唉,”阿凡提叹了口气说道,“财主,真主不保佑哇!您那口大锅到了我家,没两天就死啦。我本来想等四十天过了,再来告诉您,又怕您等不及,特地早点来告诉您一声。”

“岂有此理!”财主叫道,“你别想捉弄我,锅是铁的,它怎么会死?”

“你怎么不讲理?我的财主!”阿凡提说,“您既然收下了铁锅生的儿子,怎么不想想铁锅也会死呢!”

【必然见识长】

毛拉的老婆死后,他常对朋友说:

“我现在成了光棍汉,拜托诸位为我牵牵线,搭搭桥,介绍个妻子,我将不胜感激。鄙人不苛求容貌,只要女方有智慧就行。”

后来,阿凡提做媒给毛拉物色了个寡妇。结婚第二天,毛拉发现老婆是秃子,气得他怒目圆睁,胡须倒竖。做罢礼拜,毛拉在清真寺当着众教徒的面,质问阿凡提:

“阿凡提,你搞什么鬼?给我介绍的老婆咋是个秃顶?你为什么存心坑害我?!”

“阁下,”阿凡提说,“你常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娶妻不要看容貌,要看她的心灵。’我给你介绍的这位女士,头发短,必然见识长。”

教徒们听了,你望我,我望你,乐得开怀大笑。

【取计囊】

阿凡提聪明的名声传到了外国。外国有个皇帝听了很不服气,对大臣们说:

“听说咱们邻国有个叫阿凡提的,连他们的皇帝居然都经常被他捉弄,这难道是真的吗?”

“是呀,”大臣们说,“我们也听说过阿凡提很聪明,有学问,谁也惹不起他。”

“哼,哼,”皇帝说,“我就不相信一个老百姓有这么厉害,哪里有皇帝反而不如老百姓聪明的道理?”

“是呀!我们也不相信呀!”大臣们又说。

这个皇帝于是决定亲自到邻国去愚弄一次阿凡提,来证明皇帝总比一个老百姓聪明得多。他走呀,走呀,不久就到了阿凡提的国家。恰巧阿凡提正在地里干活。皇帝问道:

“听说你们国家有个什么阿凡提,叫他来见见我,我要看看他究竟聪明在哪里。”

阿凡提一听,对这个人的来意,已经猜着了几分,便说:“找我有什么事呀?”

“咳,原来阿凡提就是你!”皇帝冷笑了一声说,“听说你诡计多端,你能骗得了我吗?告诉你,谁也休想骗我!”

“我就能骗了你,”阿凡提说,“不过,你得等着,我先回家把计囊取来,才好拿出计策来骗你。你要是真不怕我的计囊,就让我骑你的马去拿,好快点回来。”

“就是十个计囊也没用,别说一个计囊了。”皇帝跳下马,把马给了阿凡提,说道,“快点回来骗我,我倒要看看你的本事。”

阿凡提骑上马,一溜烟跑了。皇帝等呀,等呀,直等到天黑了,还不见阿凡提回来。皇帝这才知道已经上了当,只好乘着天黑,羞惭地溜回自己国家去了。

【骡子学主人】

乡约问:“我要卖马,你要不要?”

“卖给我也行,不过人们都说你是个奸猾的乡约,不守信用。”

“常言道:言而无信的人是懦夫。我乡约说话向来是算数的。你想要,就买去吧。”乡约说。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阿凡提最后用四百两白银买下了乡约的马。当他付清钱刚把马牵到手中,走过来一位富商,巴结讨好乡约说:“我愿出五百两白银,买下你的马。”乡约一听,当即反悔了,借口老婆会骂他,又从阿凡提手中夺回马缰,卖给了富商。

一天,阿凡提从乡间往城里走,见乡约坐着辆敞篷车过来,问道:“乡约,往日出门你乘坐的是马车,今天怎么坐的是骡车?”

“走长路还是骡子棒。来,请坐在我的车上。”乡约说。

阿凡提坐在车辕上,吆喝着车往前走,来到一处坡地,骡子拉不上去,便用鞭子狠狠抽打,骡子反而畏缩后退。他跳下车说:

“乡约大人,骡子不为主人效劳,我用鞭打也无济于事。失言的乡约——后缩的骡子,骡子在学主人哩。”

说罢,把缰绳交给乡约,自己走了。

【礼尚往来】

一天,一位官员在家设瓜果宴,请他的狐朋狗友。吃完之后,主人刚要撤去餐单,阿凡提来到现场。官员为了挖苦他,请阿凡提坐在首席,指着盘里的瓜皮、葡萄皮、石榴皮、桃核,说:

“请,请!阿凡提,你晚到了一步,别客气,现在一样一样地品尝品尝。”说罢大笑,别的官员也跟着笑起来。

“谢谢你的盛情。”阿凡提说。

之后过了半个月,阿凡提请那伙官员来家里做客。官员们鱼贯而入,阿凡提没有铺餐单,而是拿来毛驴的一块块鞍垫铺在他们面前,端来一盘盘果树叶,铡碎的包谷秆,拌有麸皮的麦草,啃吃得光溜溜的羊头。官员们的眼睛闪着怒火,说:

“荒唐,荒唐!阿凡提,你这是什么行为?!”

阿凡提说:“诸位坐着。常言道:客来在自己,客走在主人;家里预备了什么,就拿什么招待客人。今天的饭食,我是按照诸位高贵的身份而特意准备的。”

官员瞅着面前脏兮兮的鞍垫,想起半个月前自己干的事,悻悻地走开了。

【请衣裳吃饭】

有一回,阿凡提穿着一身破旧的衣裳,去参加一个朋友的宴会。朋友怕人家笑他和穷人来往,面子上过不去,就把阿凡提赶了出去。

阿凡提二话不说,回家换了一套崭新的衣裳,马上又赶到朋友家去。朋友见他这回穿得齐整漂亮,立刻另眼相待,恭恭敬敬地让阿凡提坐了上席。十分客气地指着桌上的各种食物,说道:

“请吧,我的好朋友,随便吃点吧!”

阿凡提连忙提起衣服袖口对着食物,也对它让道:

“请吧,我的好衣裳,随便吃点吧!”

主人见了感到诧异,问道:

“我的阿凡提,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朋友,”阿凡提说,“我不是在请您最尊敬的好衣裳吃东西吗?”

【聪明的差役】

国王听说阿凡提聪明机智,办事干脆利落,就雇他到皇宫当差。国王还经常嘱咐说:

“阿凡提,今后你无论办什么事情,一定要把与这件事有关的其他诸事,同时办得妥妥贴贴。”

阿凡提当了差役,起初办了几件事情,都办得挺漂亮,国王称心满意,特地在大臣面前夸奖阿凡提是聪明的差役,要大臣向阿凡提学习办事的本领。

一天,国王突然患了重病,不吃不喝,四肢不能动弹。大臣去唤阿凡提,国王讷讷地说道:

“阿凡提,快去请最好的医生来,不要耽搁时间。”

“您放心好了,陛下!”阿凡提说,“我一定把与此有关的事情也办好回来。”

阿凡提在京城里走过来,转过去,盘问了好多人,才请了位高明的医生。路过清真寺时,又进去请了位给死人念《古兰经》的经师,租了一张抬尸体的灵床,雇了四个穷人抬着,磨蹭到近黄昏时分,才来到国王面前。

“呸!阿凡提!”国王一看灵床,气得直冒汗,胡子上下乱抖,浑身哆嗦着骂道,“我还没死,你把灵床抬在我面前干吗?把经师撵出去!把灵床抬出去!”

“请陛下息怒!保持镇静!”阿凡提躬了一躬腰说,“您上气不接下气的,不中了,快死啦!我得赶紧去办另一件有关的事——挖墓穴!”

阿凡提话刚说完,国王已气得说不出话来,咳嗽了几声,两眼一翻,就断气死了。

【缺了草可不行】

一次过节,大毛拉打算请本地的大小头目,摆盛宴招待他们。他为了在众人面前教训一番阿凡提,决定把阿凡提也请去。

贵客们先后都到齐了,只有阿凡提还迟迟不见到来。大毛拉等了半晌,他才慢悠悠地迈进客厅,一面向头目们打着招呼,一面大大方方在席上坐下来。大毛拉见阿凡提没有向他请安,非常生气,问道:

“喂,阿凡提!你为什么现在才到?”

“阁下,我办了点小事,就匆匆忙忙赶来了,谁知竟晚了一步。”阿凡提解释说。

大毛拉冷笑了一声,嘲讽道:

“你的胡子足足有一捆草那么多,是不是胡子太重,拖住你的腿走不快,才一路磨蹭到现在来!是不是这样?”

“你说的很对,阁下。”阿凡提指大毛拉说,“有毛驴的地方,缺少了草可不行呀!”

大毛拉听了面红耳赤,却又无法发作。

【没借钱先收利息】

阿凡提忽然,需要十块钱急用,可是借也借不着。阿凡提没办法,只好半夜里向真主祷告道:

“啊,真主!求您开开恩,赐给我几块钱吧!要是您不肯白给,就是借给我也好呀!”

阿凡提还没祷告完,就听见有人敲门,并且还敲得很急。阿凡提一边继续祷告,一边给妻子使个眼色,叫她去开门。门开了,一看,原来是百户长来了。

“阿凡提!”百户长说,“我们村上要修礼拜寺,真主保佑,派你出五块钱。”说着,马上逼阿凡提交出钱来。

阿凡提大吃一惊,叹口气道:

“哎,真主原来是个放高利贷的呀!钱还没借给我,倒先收利息来啦!”

【三个鸡蛋】

有个财主,在城里开了一个饭馆。有一回,阿凡提在这家饭馆里吃了三个煮熟的鸡蛋,临走时,一摸口袋,身上忘了带钱。阿凡提只好向财主赔不是,担保下次经过这里,一定送钱来还他。

“不要紧,阿凡提!”财主说,“三个鸡蛋算什么,以后再说吧!”

过了半年,阿凡提又来城里,急忙跑到这家饭馆来还钱。见了财主,阿凡提问道:

“上次我吃了三个鸡蛋,该还你多少钱呢?”

财主从墙上取下一个大算盘,拨拉了半天后说:

“不多,不多,三个鸡蛋,就算三百块钱好了。”

“财主!你难道发昏了吗?”阿凡提吃了一惊。

“咦!这还算多吗?”财主说,“要是我这三个鸡蛋没有给你吃掉,早孵出三只母鸡来了。一只母鸡半年下一百个蛋,三只母鸡要下三百个蛋,三百个蛋再孵成小鸡,你给我说,该值多少钱!”

阿凡提骂财主欺负人,财主反而到皇帝那儿告了阿凡提一状。

到审案子的这天,皇帝气势汹汹地坐在殿上,专等阿凡提来了好重重地罚他。可是到了晌午还不见阿凡提来到。皇帝接二连三地派人去催,好容易才看见阿凡提手里拿着一把铁勺,慢腾腾地来了。

“你好大胆!”皇帝大声吼道,“犯了罪还迟迟不来?你逃得了吗!”

“我正忙着哩,我的陛下!”阿凡提说,“我和邻居合伙种的二亩麦子明天就得下种了,我们正忙着炒麦种,才耽误了点时间。”

“哈哈,傻瓜!”皇帝和财主一齐大笑起来。皇帝说:“炒熟的麦子还能出苗吗?你这个大傻瓜!”

“原来您也知道炒熟的麦子不出苗。”阿凡提说,“那么,请问陛下,煮熟的鸡蛋还能孵出小鸡来吗?”

皇帝和财主听了,顿时目瞪口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猪和龙驹】

阿凡提只有一个儿子靠租种胖财主的田生活。由于连年天气大旱,谷物不收,欠下了许多债,家里值钱的东西全被抢了去。忽然有一天,阿凡提去山里砍柴,捡回一只小猪仔。他的儿子见了十分喜欢,常常拿着当马骑。猪渐渐长大了,驮着人走得越来越快。这年除夕,胖财主又派管家上门催债。阿凡提乞求地说:“今年天旱歉收,您代我向老爷求求情,再宽限半年吧。”管家冷冷他说:“那不行,债今天你必须还,否则我将牵走你的猪抵债。”

老汉赶忙否认:“什么猪,我家从来没有养什么猪呀!”管家说:“刚才我还看见你儿子骑着猪在山上玩。”老汉听后笑了笑说:“您看错了,那不是猪,那是我家的龙驹。”

“龙驹?”管家半信半疑地睁大了眼睛:“你从哪儿得来的?”阿凡提夸口说:“前天晚上,一位仙女把龙驹送给我,告诉我说它能日行18000里,让我赶快骑他出门做生意,赚得大钱回来还老爷的债。”管家相信了这番话,赶忙跑回去把这事告诉胖财主。”

胖财主听后,心里思量:自己虽有匹千里马,但每天才能行干里,比起龙驹来差远了。于是便起了贪心,急忙派管家告诉老汉说:“明天老爷要和你一起出门做生意,你把龙驹准备好吧!”

阿凡提听后十分着急,这可怎么办,本来打算哄走管家悄悄杀猪去卖,没想到胖财主却当了真。他一时也想不出好办法,急得在屋内团团转。这时,儿子骑猪回来了,问清此事便安慰父亲说:“爸爸;你别急,我有办法。”

于是,父子二人连夜行动,又在猪身上画鱼鳞,又在猪头上安牛角,一整整忙了一夜,将大猪打扮得稀奇古怪。

第二天天还没亮,胖财主便骑着千里驹来了。阿凡提带着他看了看龙驹,他十分满意,催着阿凡提赶紧起程。他对阿凡提说:“我不认路,马路得又慢,咱俩还是换着骑吧,你骑马在前头走,我骑龙驹在后面跟。”阿凡提明白他想霸占龙驹,便将计就计他说:“这可以,但我的龙驹跑得太快了,我担心你摔下来。”阿凡提的儿子接着说:“不要紧,老爷用绳子把自己拴在龙驹身上就保险了。”财主觉得有理,立即照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