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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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北海归途(2)

当冥月望向了那张精致的木床时,不由得心血膨胀,只觉鼻端热烘烘地,丝丝缕缕的血腥气顺着鼻子流进了嘴中……

要命啊,东皇风华褪了长袍,仅着一条月白色的亵裤,半靠在木床中,清理着胸口上的伤口……

妖孽啊!

他白皙的肌肤在炉火的映射中刺激着冥月的双眼,肌肉般的纹理在她眼中无限放大,如瀑的长发半掩着他那张绝艳至极的妖精脸,长长的睫毛浓密地微颤,媚眼如丝地低垂,认真而专注地清理着自己的伤口,勾人的双唇红得令冥月心跳。

当他轻轻抬起双眼,珠如黑漆,眼波微扬,顿时,冥月一阵口干舌燥,仿佛置身于浩瀚翻滚的湖水中,荡荡悠悠,没了方向,傻傻地,立在那里。

“丫头,帮我一把……”他盯着冥月傻傻的模样,微皱着眉头,不耐烦地叫道。

冥月忘记了先前的愤怒和着恼,伸手用袖子擦了自己的鼻血,接过了他手中洁白的绷带,一层又一层为他缠绕起了伤口,她的头不时地靠向他的胸口,当她的脸颊贴上了他滚烫的肌肤时,她脸红地像煮熟了一般,终于要命地包好了伤口,一抬眼,望见了他意趣索然的一双狐狸眼弯成了月牙,笑得诡谲,还有一股子靡靡之感。

“东皇风华,你戏弄我……”冥月仰起愤怒的脸,咬牙切齿道。

“丫头,你又流鼻血了……”他的手不安分地握住了冥月的身子。冥月一个不稳,栽倒在他赤裸的怀中,未等她怒骂出声,他白皙的手指轻轻擦过她的鼻端……

冥月的身子一阵战栗,仰望着他湖水般澄清的眸子在她眼前荡来荡去,带着斑斑笑意,带着缕缕柔情,妖冶得无尽风情。冥月禁着心中的荡漾,决绝地闭上了双眼,不想再受他的狐媚之术,心中暗骂:真是一条勾魂摄魄的臭狐狸!

“你这个样子是等我来亲你吗……”突然间,他垂下了头在她耳边暧昧着说着,呼出的热气将她脖颈弄得一阵寒噤。

“东皇风华……”冥月终于忍无可忍,暴怒而吼。

他猛地松开了她,随着豁亮的笑声,翻身扯过长袍,裹在了自己身上,下了床榻,在案牍前给自己沏了杯茶。

冥月眯着一双想要杀人的眸子,冷冷地盯着东皇风华的背影和他那一头漆黑如瀑的长发。

“柜子里有女子的衣服,别像个水鬼一样弄脏了我的床……”他轻抿了一口茶,悠哉哉地撑起一旁的油纸伞,推门离开了木屋……

顿时,屋子里少了许多暧昧,也冷淡了许多。

冥月站起身,在雕花的柜子中找到了女子的衣裙,锦缎柔软,金线精致,花团锦簇,倒似那九尾一族的风格,艳丽而妖。

她懒得理会,换下了湿漉漉的长裙,人已经疲惫至极,不知不觉倒在了木床中,睡了过去。

湖水凝然不动,宛如一面印透万千的镜子。月光明亮地柔和地笼罩着整个结界,夜空中似乎也散发出轻柔地香气,像是编织了一个柔软的网,网住了若水湖,网住了冥月,也网住了东皇风华的一颗心。

湖风轻柔地吹过东皇风华的发丝,他迷离着漆黑深邃的眸子,坐在湖边,遥望着结界中的上空。他清楚地明白如今的洪荒内外定是一片血腥,他与冥月燃起了洪荒三界的烈火,这已经足够,他可以牺牲所有,唯独不愿牺牲冥月。

师父曾说,若是天荒,黑白鱼现世,以金莲之力血祭五行阵,便可一举彻底毁灭据比,不仅魔道消亡,五行阵中人也可获得长生。这是一场除魔的正义之举,这更是一场长生的妄想。

他轻触着手中的红花,他不妄想长生,却是妄想藏住冥月。他舍了半生修为炼成了此花,这朵花美丽动人,娇柔红艳,红的格外刺目,微风吹来,幽香扑鼻。

若是天荒,他妄想着用自己与冥月全部修为渡化红花,血祭五行阵,他只想将冥月藏在自己的庇佑之下,与之同生,与之同死。

他站起身,撑起伞,缓步回到了木屋。

推开木屋的门,香炉中散发着丝丝缕缕香气,合着暖意弥漫而来。东皇风华收了伞,合了房门,来到了床边。

冥月歪着小脸扑在木床中睡得香甜,他坐在了床边,细细地望着冥月。这个傻丫头已经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底,那娟秀的娥眉,细细的眼睑和那张般般入画的脸总是令他恍惚,似乎很久之前便已熟稔。他情难自禁地伸出手落在冥月的脸上,温柔摩挲。冥月梦呓着声音,小脸在他手心中皱紧了眉骨。东皇风华嘴角微绽,抚上她的眉骨,轻柔地抚平她的不平。冥月情不自禁地呢喃了一声,就着他的掌心,像只小狐般地蹭来蹭去,身子不由得在梦中依偎过来。东皇风华敞开长袍,躺在了冥月的身旁,伸手将熟睡中的冥月搂进了怀中。冥月靠在东皇风华的胸前,那温暖令梦中的她全无防备,亲昵地贴在了东皇风华的身上。东皇风华身子一僵,翻身,一张脸对着冥月熟睡的面孔,他凝视着她白皙无邪的脸,忍不住缓缓吻过她的眉眼和柔软美好的双唇……终究怕惊醒了她,他按耐住自己澎湃的心,将她搂在怀中,沉沉睡去。

这木床格外舒服,直到第二日黎明,阳光丝丝缕缕洒进了木屋中,冥月舒服地依旧不想睁开眼睛。她喃喃地讲着呓语,身子紧紧地贴着最温暖的锦被。冥月梦见了自己在一片柔软暖暖的云层中打滚,舒服极了,她咯咯笑着,突然间天地骤变,云层突然裂开,她竟然什么法术都使不出来,死死地搂紧了手中能感应的白云,紧得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你再用力,我就要被勒死了……”东皇风华再也忍耐不住,被冥月勒得变了声音,尖细而刺耳。

一个冷战,冥月睁开了迷蒙的双眼,顿时尖叫出声。

她不能相信,天啊!她的一颗心脏受到了严重的摧残……

此刻冥月正骑在东皇风华的身上,妖冶地像个疯子,纤细的手指死死地勒着东皇风华的脖颈,衣襟微开的上半身合着一张媚态惺忪的脸紧紧贴在东皇风华的身上,尤其她的长发妖娆地盖了他的满脸……

冥月像是从油锅中滚过一般,慌乱地从东皇风华身上滚了下来,缩在床角中,像看一个怪物一股望着东皇风华,“你……你怎么……也在……在……床上?”

东皇风华终于正常地呼了一口气,苍白的脸渐渐有了颜色,“这是我的床,不在床上难道在床下……”

“你竟然……你竟然……”冥月瞪大了双眼,张大了嘴巴,气急攻心地有些眩晕。

“我竟然怎么了?”东皇风华终于恢复了正常,他理着自己乱七八糟的衣袍,眯起了因气愤而微颤的媚眼,“我规规矩矩,老老实实,不像某个丫头,像个魔女般地在我身上滚来滚去,不是揪我的头发,就是扯我的衣服,你知不知道……”他猛地向前,凑近了她苍白失血的脸,近似耳语道:“昨晚,你险些扒掉了我的亵裤……”

顿时,冥月的大脑一阵苍白,眼前金星直冒,她再也不支地栽进了床角,将脸埋在了锦被中,羞愧地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东皇风华用手拍了拍她的肩。

冥月忍耐不住,在锦被中压抑地哭出了声。

“丫头,虽然,你昨晚疯癫了一点,但又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至于这么难过吗?”他想拉过她,她紧绷着身子,绝望地哽咽着,猛烈地摇着头,细微的声音传了出来,“太丢人了,我从未这么丢人过……”

“我保证不向任何人说及此事……”东皇风华像哄小孩子一般趴在了冥月的身边。

冥月心中难过的是那么糟糕的样子竟被他瞧了整晚。

“要不,今晚,换我在你身上滚来滚去……”

“东皇风华,你……”冥月愤怒地抬眼,忍不住无限泪奔,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落在了东皇风华的眼中心底,他心中柔软了许多,忍不住倾身向前猛地亲了冥月一口,未等冥月反应过来,以最快的速度跳下了大床,扬长而去。

冥月又羞又气,捂着被东皇风华亲过的脸,拉过棉被,裹住了自己。

昏昏睡睡不知道过了多久,冥月离开了木屋,坐在湖水边,瞪着湖水发呆。

东皇风华招摇的红袍迎风飘摇,他不知从哪里弄来了鱼竿,悠哉哉地坐在冥月的身边,凝神屏气地钓鱼。

“你不担心幽冥吗?”冥月终于忍不住,转头望着东皇风华,“这世界已经混乱成如此地步……若是幽冥出了事,这九天要怎么办……”。

“你说,今晚会吃什么鱼?”东皇风华风马牛不及地抬起媚脸笑道。

“东皇风华,我们不能一直活在你的结界中……”冥月掐住了他的袖子,“这世上已经大乱,洪荒大劫一触即发,我们怎么能躲在这里?”

他猛然收手,一条肥美的大鱼扑哧哧地乱跳,“等我把鱼儿安顿好,我弹琴给你听!”他站起身,甩开了冥月的手,将鱼儿装进了鱼篓,向着木屋走去。

不多时,东皇风华怀中抱着一把漆黑的桐木琴来到了湖边。

冥月冷眼瞅着他饶有兴致地坐在琴前,白皙的手指抚上了桐木琴,他明澈动人的眸子直视着冥月的眼眸,流转千回,火红的长袍被湖风吹起了波澜,低回的声音回荡在沉寂恬静的天幕中,“丫头,我一直想给你弹一曲《桃花诺》。”

《桃花诺》?

冥月的身子一颤,难以置信地瞪着他比湖水还要澄清的双眼。

东皇风华指尖轻拨,一声透润旷远的琴音传了出来,浸入了冥月的四肢百骸,使她呆滞,清雅熟悉的琴音,从东皇风华手中传出,却声声勾魂摄魄,穿越了结界中的天幕,仿佛讲述着这世上最动人的情话,婉转旖旎……

一瞬间,冥月看到了满眼的湖水轻轻颤栗,如同她的一颗心;冥月听到了遥远处传来了百鸟悦耳的啼叫,情难自禁;冥月感受到了东皇风华那情深意重的心,深深又深深。

“月出烁烁,我心不说。

寤寐悁悁,携手不左。

子惠思我,桃花一诺。

风雷霍霍,死生契阔。

呦呦鹿鸣,鼓琴鼓瑟,

穆穆三界,弦歌赫赫,

风月有情,不易花落。

入骨相思,桃花一诺。”

“你怎么知道这首《桃花诺》?”冥月猛地扑到了他的琴弦上,颤抖的手指按住了他白皙的手指,狂烈地望向了他清澈的黑眸。

“丫头……”他隔着五弦琴,滚烫的手反握住冥月颤抖的手,凑近了她,近似耳语,“九夷国那晚,我并未离开酒泉玉馈,我看到了你酒醉,我听到了你弹唱的这首《桃花诺》……”

“你……”我瞪着他,紧咬着自己的嘴唇,颤抖道:“你真是……个可恶的狐狸精……”讲罢,冥月禁不住双颊惨白,猛地挣脱了他的手,抱起了腓腓,向着丛林深处狂奔而去……

当她的脚尖还未踏上丛林,随着她的惊叫声,东皇风华已从她的身后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腰肢,将她腾空抱起,扛在了肩头。冥月全身颤栗着,一种像是被剥光了感觉,无处遁秘。她的心思、她的眷恋、她的那些小计俩原来早已经落进了他的狐狸眼。

他将她算计地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放开我,东皇风华……”她愤怒地几乎失去了理智,用尽全力厮打着他的背,她听到了他闷哼了一声,便被他丢在了地上,还未站稳,又被他抵在了树干上,他的大手猛地抓住了她苍白的小脸,滚烫的唇覆上了冥月的尖叫……

冥月疯狂地揪着他的衣襟,想推开铜墙般的他,身子却越来越软,禁不住战栗着,浑身像是要燃烧了一般。他的唇像是狂风,席卷了她周身上下所有的神经;他的唇又像是柔水,溺毙了她所有的感官。她捶打他的手渐渐软了下来,晕晕乎乎中竟勾住了他的脖颈……

结界中,天空蓝的清澈透明;湖水荡漾起醉人的涟漪;就连草地上、丛林里的花花草草都在无尽地舒展身姿,慵懒、惬意地瞅着东皇风华与她这一幕滚烫情欲。

猛然他将那支红花簪在了冥月的发髻中,那红花格外艳丽,像是精血凝结而成,在纯净的结界中红得惊心刺目。

“冥月,你为什么总看不到我的真心呢……”他因为情欲而嘶哑的声音响在她的耳畔,他的手指顺着她的发髻缓缓沿着她柔软的身躯落在了腰肢上,猛然用力,紧紧将她拥进了怀中,叹息着,“为了你,我已经全然不顾了,你知道吗……”

“世人都说,你们九尾一族最善蛊惑,哪有真心……”冥月喘着气抵着他垂下的额头,指尖扣在他的脖颈,哑了声音,“如是真心,为何不和我回幽冥,向哥哥求亲?”

“那你是要应了我的亲事……”他小心翼翼与她耳鬓厮磨,“是也不是?”

“你……不知羞……”冥月羞红了脸,忍不住将脸埋进了他的怀中。

“我要你,就是要你,谁也反对不得!”他猖狂地弯腰将她扛在了肩上,笑了起来,笑声顺着微风传了很远,“冥月,今晚我们就成亲吧!你可知?我们九尾一族一旦成亲,生要同眠,死要同穴,生生世世,相依相伴,直到老得牙齿都掉光了,还要腻歪在一起,不离不弃……”

“东皇风华,你真无耻……”冥月的尖叫咒骂与他的大笑声交织回荡在蔚蓝的天幕中。

不远处,澄清无际的湖水荡起了绵绵涟漪。

夜幕降临。

东皇风华束起了长发,换了一身长衫,依旧火红,只是袖笼边金丝绣着精致无双的流云,使他宛如天边即将燃烧的霞光,艳得夺目。他收了尊神刀,坐在床头,望着皱着眉头的冥月,“还再想着怎么冲破结界吗?”

冥月瞪着他,点了点头。

他嘴角似笑非笑,勾了勾手指,“过来,我告诉你……”

冥月半信半疑地蹭到了他的身边,一声惊呼,竟被他搂住了腰,被迫坐在了他的腿上,顿时,冥月的身子腾地一声像是燃烧了起来,感觉自己坐在了干柴烈火从中。

“只有两个办法……”他的头滚烫地贴着她的脸,暧昧地没有距离,低回的话缠绵在她的耳边,“要不趁我睡熟,杀了我,我死了,结界自然就破了;要不就勾引我,九尾一族最擅长诱惑,也最经不得心爱女子的诱惑,勾引我,我迷了心智,结界或许也就破了……”

“还有没有第三种办法呢……”冥月伸出手尽量隔开他那张蛊惑众生的俊脸,稳了稳心神,保持着相当水平的淡定,清明地瞪着他。

“我暂时还想不出来……”他低低地笑了,花枝乱颤的一张脸美得炫花了她的眼。

冥月挣扎着跳下了东皇风华的腿,后退了几步,咬着唇说道:“你既然不告诉我,别跟着我,我想自己静一静。”

说罢,冥月推开了木门,走了出去。

晚风带着湖水的清冷拂过冥月的身体,洁白的月光孤寂地穿过云层,笼罩她华丽的长裙。她走到了湖边,微微回头,望见了东皇风华斜身倚着门廊,静静地瞅着她。他映在月光下的面孔柔美绝艳,像一朵令人难以抗拒的彼岸花;他深沉的双眸雾霭重重,像是藏了无数的故事与秘密;他火红的长衫与他的长发相映成彰,刻进了冥月的心中。

冥月默默地坐在湖边,久久。

她心中很乱,挂念着哥哥,挂念着洪荒之中的大劫。

她不想就这样躲在这里,躲在东皇风华铸成的温暖结界中。

冥月想了很久,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

在与伏羲大帝修习《连山心经》之时,他仅仅教了冥月一个小咒语,她却从未用过。《连山心经》曰:易有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伏羲大帝说这世间的玄妙深奥难懂,但总是阴阳相对,在无限的空间中,可以创造反向的对方世界,甚至可以改变空间,改变时间,造就无穷无尽的时空。那时,冥月望着伏羲大帝发出了疑问,感慨这太过深奥,真难懂。

伏羲大帝笑着摇了摇头,伸出手掌,令她看了看他的手背手心,说:“丫头,我教给你一个小咒语,看好,假设在一个封闭的空间中,你可以利用这个咒语做成一面反向的镜子,一面除了你所有人看不到的镜子,就像手心手背,你在镜子里,你的一举一动会在镜子外给世人呈现出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