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圣子指着它，看着齐舒的眼睛充满了激动。
它主动显示它的功能了，不知道这是多远外的景象，但是这绝对是离他们最近的，墨家主正向着这边赶过来。
意识到时间紧迫的圣子急忙拉起齐舒纵身飞到穿云梭里，然后冲天而起，向着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灵镜不落人后，它这才展示了自己，怎能允许自己看中的主人抛弃它而跑。
手上一沉，齐舒看到那面镜子已经落到了自己手里，正静静地躺在手心，如一面做工精致的古董一般。
穿云梭果然是飞行的好工具，穿梭于云雾间，据圣子所说，他们现在正在树顶处穿梭。
他说，就算是他师傅亲自追，有这穿云梭，在这云岭他也追不上。
齐舒稍微放心了一点，飞了约莫一刻钟左右，圣子身子一颤，拉着她一起跳落穿云梭。
在落地的瞬间齐舒急忙扶住他，只见他眉头紧皱，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显然很是难受。
“你怎么了？”齐舒问道。
圣子缓了好一会儿，才道：“没事儿。”
“你赶紧让灵镜看看，附近还有没有人追上来，这里是往墨家的另一条路，也算是捷径，我怕他们也跟过来了。”
他眼中满是担忧，齐舒眉头一紧，点了点头。
还不待吩咐，灵镜便自动跳到空中，镜中的景象立刻呈现，并没有一个人的身影出现在镜中。
圣子舒了一口气，看样子竟是比齐舒还担心一般。齐舒不禁有些诧异，他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两个人格的差距如此远？
“你……”
“我快不行了。”齐舒刚一开口，便被他一句话惊呆了。
他只是看起来很难受，身上灵气充沛，神魂也不像受创了的样子，怎么都不像是不行了的人啊。
“如果我死了，你会记得我么？”他面上有些苍白，笑容很是惨淡。
“你这话什么意思？”齐舒拧眉道。
圣子惨然一笑，随即又略带期待的看着她，一双星眸中满是温柔。
“我……其实……我……”他张了张口，脸上竟然又泛起了淡淡的绯色，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怎么？”齐舒问道。
“我……我……我……”他接连说了三个我，还是没有说出更多的话。他低下脑袋，齐舒也不着急，就等着他说。
过了一会儿，他再度抬起头来，眼中满是挣扎。
他小心翼翼道：“如果我说我一直很喜欢郡主，郡主会厌恶我么？我只得就是我，而不是另一个我。”
他见齐舒又皱起眉头，不禁急了，飞快的解释起来。
说完了又觉得没有说清楚，感觉还应该解释得更清楚一些，却偏偏张了好几次口，都不知道怎么说。
他怕说多了反而弄巧成拙，他怕自己越说越不会说。
他脸上布满了紧张，他极尽小心地观看齐舒的脸色，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细微变动。他一生骄傲，他受不得别人厌恶的目光，也受不得别人干脆利落的拒绝。
当然，委婉的也不能。
他看到齐舒先是一愣，随即有些不可置信，而后又有一些恍然大悟的了然，而后归于平静。
这……就没了？
圣子紧张地等待着齐舒开口，他没有从她脸上甚至眼中看到任何反感厌恶等等情绪，他松了一口气，却又害怕她说出更让他难过的话。
等了好一会儿，这才盼得齐舒开口，不过说的却是别的。
齐舒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或许只有复杂二字可以描述。
最初她对他确实是没有分毫的好感，除却对自己多了一个包办婚姻的不满，还有就是第一次见面的不愉快。而后他更是双重人格切换，让人更加生厌。
渐渐生出好感一点的也是这个人格，在她吸收散功之毒后，他偷偷令侍女以圣主的名义送丹药。而后圣殿大比后匆匆离开圣殿时，他当面送了自己丹药，而且是那时难得的中品皇阶丹药中最难得的续命丹。
纵然态度不怎么好，但是他的善意她却是能够感受得到的。
那时她觉得，或许他也不是个坏人，或许只是个怪人罢了。
如他刚刚所说，他不是他，或许他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纵然后面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就是论事，他这一重人格，她确实不讨厌。
但是……
“你不恨我？”
“什么？”圣子一愣。
“你不恨我吗？我屠了整个圣殿，杀了你的父亲族亲，我们……是死敌！”
圣子依旧愣了之下，突然轻笑起来，而后声音渐渐苍凉，苦笑不止。
“或许如你所说，我们应该是死敌，不过我想告诉你一个真相。或许你听了，就不会这么认为了呢。”
“什么真相？你说。”齐舒下意识道。
圣子轻叹了一口气，面上渐渐归于平静，语调平缓，缓缓道出了他们圣殿隐藏多年的秘密。
他说：“我出生时也是天现异象，不过对比起你的并不算什么。我出生在四季最严寒的时候，可是母亲生产的却是如炎炎夏日一般炙热，甚至周围已经枯死的花儿又再度长出花苞，缓缓绽放。”
齐舒能够想象得到那幅画面，她没有见过什么天现异象，唯有一次，那也是第一次炼制皇阶清元丹的时候。
但是大冬天的令百花盛开，这……分明就是生命之力才对。
可星辰不就是生命之力的本源么，莫非圣子与星辰也有所联系？
“母亲生下我便立刻辞世了，因为我吸取了她所有的生命，当然，这些都是后来听父亲说的。”
他转眼定定地看着齐舒，说道：“你知道吗？其实我母亲不止生了一个孩子。”
“双胞胎？”齐舒诧异道，难道说之前那并不是他双重人格，而分明就是不同的两个人？
不对呀……
“或许算是双胞胎吧……”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我们的身体连在一起，却分别有自己的脑袋，自己的手，自己的脚。”
“你能想象那种样子么？”
齐舒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