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小罗吉——也就是兄弟两人中弟弟的报告，敌人是一支12人规模的轻装骑兵队，穿着露肩的棉甲，装备着小盾牌、抛石索、投枪和弯刃马刀。”
“……抛石索？真是一群复古的家伙。”
“听着像南方的雇佣兵集团。”德法叶挑了挑眉，似乎嗅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
“你了解那些人？”
“那只是一帮子恶棍罢了，大人，在南方有很多这样的佣兵集团。他们收钱办事，只要给足了银利亚，无论再令人唾弃的罪行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去做。”德法叶就自己所知向自己的长官解释着，“不过另一方面，他们也都是些极为悍勇的亡命之徒，为了酬金和集团整体的信誉可以轻易地拼上自己的性命。”
“看来不能掉以轻心了。”
“必须赶快去救他才行！！！”
循着那一如既往聒噪的叫嚷声，弥斯回过头，找到了正坐在一边似乎负了伤的小罗吉——他的左肩上留下了明显的大块淤青，似乎是在战斗中受的伤，而一旁的战友正在用水袋为他做冷敷。
“……如果不马上的话，罗吉他……”
弥斯稍稍皱起了眉头，意识到了情况有些不容乐观，“别着急，先仔细地说明清楚情况。你们是如何遭遇的？在身着重甲的情况下，这伤又是哪种武器造成的？你哥哥的情况现在又到底怎样？”
若是在平时，提到“哥哥”这个头衔的归属问题，无论是哪一位罗吉都可以为它争上整整一时。但在这个紧要的时候，小罗吉竟然也就这么认了。
“我们……我们在……”
起初罗吉想要用最快的速度向长官报告完所有情况，但他的嘴皮子却莫名地不利索起来。弥斯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右肩，又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先深吸一口气，他这才得以说得上话来。
“……我们顺着队伍行进的方向一路向前，翻过一个高耸的沙丘，突然撞上了敌人巡行的马队。尽管……我们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们，并试图找地方隐蔽，但在开阔的地带里我们没办法找到任何掩体，立即就被他们发现了。他们骑着高大的骆驼，仗着人数比我们多，径直就朝我们围了上来。但我们也有上好的铠甲保护，便试图迎上去接战，但不知怎么的，当我们靠近到对方一定距离的时候，马匹就不听使唤了，这让我们没办法发动冲锋。”
“……唔……他们是用何种方式发动进攻的？”
“他们的冲锋只是佯攻。他们好像知道和我们这样的重甲骑兵正面对抗讨不到什么便宜，一到比较靠近的距离他们就开始后撤，然后用投石索向我们射飞石过来。……虽然对于这身铠甲来说是无关痛痒的攻击，但不知怎么的，他们的石头竟然打伤了马的膝盖，直接把我给绊倒了！”
“嗯？是巧合吗？”弥斯眉头上扬，露出惊讶的表情。
“不，您小看他们了。”然而，德法叶立刻否认了他的看法，“就我所知道的，南境的多数雇佣兵集团都会尤为看重于抛石索技术的训练。他们中的一些佼佼者能够以很高的命中率击中飞驰中未被护甲保护的马腿，造成伤害，这是他们赖以袭扰、威胁到全装重甲的正规作战部队的奇法。”
“这就有些头疼了。”弥斯忍不住挠了挠脑袋，陷入了沉思，而小罗吉则继续交代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罗吉他……把自己的马给了我，让我立刻回来给你们带消息……”说到这里，小罗吉懊丧且躁怒地锤了一下松软的地面，不停地责怪着自己，“该死，我就不应该答应他的——那可是十二个敌人！我们应该共同面对才是！！”
“不，你做的是对的。”
弥斯点了点头，朝他露出一个劝慰的微笑，“如果敌人把我们的消息带回去了，恐怕我们整支队伍接下来都会遭遇上不小的麻烦。现在……现在还来得及。”
说着，弥斯又回过头：“艾利姆！！”
“在！有什么吩咐？！”
“从骑兵队里点30个动作最快的，让他们连人带马即刻准备就绪。”弥斯的脸色一沉，“必须把所有敌人截在沙漠里。”
“是，长官！我立刻去办！”
正在这个时候，始终在一旁偷听的迪昂凑了上来，一副阴阳怪气的口吻，“在我看来，这么仓促的出击并不是什么好主意。您的士兵们似乎还没有准备好对付这么老练的敌人。”
弥斯并没有把他说的当回事，甚至没有回过头来瞧他一眼。即便已经把事务交给了艾利梅尔，他碧蓝色的双眼仍然用充满了不安的目光注视着事情的进展，仿佛这样盯着便能够让他的士兵们更快地整备完毕。
遭到了无视的迪昂脸上挂起了不快的表情。他驱使着胯下的那匹骡子，有意地横在弥斯的视线前面，尝试着得到这名骑士的注意力：“喂！我说……”
但弥斯并没有耐心听他说话，在他得以表达出自己的观点之前，弥斯就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迪昂：
“如果我需要你的建议，我会问你的。很抱歉，现在，我没有时间听你的废话。”
弥斯的语气很冷漠，而且一反寻常地强硬。正常的士兵听到长官这般的训斥，都理应牢牢地闭上自己的嘴巴。
——但迪昂不是士兵，至少，他没把自己当作一个士兵。
“很抱歉，但您必须听我的废话，否则您一定会后悔的。”
迪昂的态度针锋相对。
终于，弥斯正眼望向迪昂，从他的表情上不难看出，他在尽力地忍耐着自己的怒意。他一早就知道这个瘸子并不讨人喜欢，但在这种涉及到自己麾下的士兵性命的事情上要和迪昂浪费时间争辩，他并不能保持住耐心。
不巧的是，迪昂看上去也没有半点让步的打算。
“——您最好听我的，我是认真的。”
在这时候，艾利梅尔的报告也来了。
“长官！您的三十名骑手已经整顿完毕，随时准备出击，只等您的命令！”
弥斯还是稍稍犹豫了一会儿，随即抬起眼睑，毫不客气指着迪昂的鼻子，用并不那么友善的语气命令道：“限你两倏之内阐明自己的主张，如果你真的认为自己的意见有这么重要的话。”
“你应该小心那些骆驼。”迪昂也没有卖关子，开门见山地说道。
“……骆驼？”
“没有人告诉过你吗，老大？”迪昂微微扬起嘴角，“成长于北方的马会害怕南方的骆驼。当它们听见骆驼的叫声，它们就会开始不受控制地恐慌了。”
“啊！！”一旁的小罗吉仿佛醍醐灌顶似地嚷了起来，“这就是为什么我的马会……”
“嗯……大人，我似乎也有听说过这种传闻。”作为一个奥芬妮人，德法叶也点了点头证实了迪昂的说法，“马的确是一种很容易受惊的动物，当遭遇到从未见过的陌生动物时，它们中的大多数都会表现出异乎寻常的慌乱。”
“如果您就这么率领着您那些来自北方的青涩骑兵小子冲向敌人，那么可能会在那些久经战场的佣兵手上吃大亏的，老大，我这可不是在危言耸听。”迪昂耸了耸肩，继续说道。
“……嗯——”
听了他们的话，弥斯终于搁下了已在嘴边的出击命令，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那么，你有什么进一步的建议吗？我会洗耳恭听。”弥斯的语气软了下来。
“不幸的是，这个问题没有太多好的解决办法。”迪昂摊了摊手，“有一些马的性格会比较勇敢，不容易受到影响，但现在可没有时间一匹一匹地去检验了。”
“我的‘无畏’没有问题。”德法叶自告奋勇道，他似乎对自己的坐骑很是自信，“它从小在南方长大，早就见惯了骆驼这样的动物。而且我向您保证，大人，它的勇气也绝对不负其名。”
“这么说来的话……‘雪影’应该也不成问题。”
弥斯思忖着。作为由泽文老师亲自从风暴崖的良马中挑拣出来的年轻骏马，雪影在这方面的素质应该不会输给南方土生土长的马匹，哪怕它从出生至今也同样没见识过骆驼这样奇异的动物。在对抗恶魔的时候，战马若是因为恐慌而陷入了不可控的情况，那可是无论天使之手还是圣焰都无法挽回的危急情况了，因此风暴崖的战马至少必须拥有这方面的天赋才行。——而与真正的恶魔相比，骆驼什么的根本就不在话下。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您的士兵们骑上熟悉骆驼的南方马加入战斗，这样问题就迎刃而解了。不过……”
“这就难办了啊……我们骑卫队除了德法叶之外，没有其他出身于南境的士兵了。”
艾利梅尔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但我们必须得马上去救罗吉才行啊！别考虑这么多，直接上吧！我们的人数可比对面多得多啊！！大人，您还在犹豫什么？！”
兄长身处险境，最着急的当然是小罗吉，他已经急得直跳脚了。
“我当然会救他，毕竟，这个任务是我遣你们去的。不过我也不想白白损失其他人，你们每一个人对我都一样重要。”
弥斯猛地从沉思中抬起头来，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说着，弥斯调转马头，一手已然从腰间拔出匕首，兴冲冲地迈向那位来自黎明之星军团的步兵长官。
“……这是怎么回事？您……您要做什么？！”
那位长官当然被这阵仗吓得不轻。意识到自己的行动在此刻看起来非常不妥，弥斯挠了挠头傻笑着致以歉意：“……啊，真是对不起，洛因长官，我只是想找您借用一下您披在身上的那件带条纹的罩袍。”
“……您要这个？”洛因长官扯了扯身上的衣服，脸上挂满了困惑，“您要这件衣服做什么？？！”
“拜托！”尽管弥斯已经尽力让自己看起来诚恳，在这个不容迟延的时刻，他伸手讨要的模样着实像个强盗，“这对我和我的属下来说非常重要！如果您愿意的话我也可以用钱买下来！”
“……这件衣服可是花了我十二枚银利亚定做的。”生着花白胡子的老步兵士官一边嘟囔着，还是略有些不情愿地脱下了自己身上的罩袍，交在了弥斯手里，“……不过既然您是我的长官，梅耶尔大人，我也应当无条件服从您的命令。——钱就不用了。”
“那真是太谢谢了！”弥斯立刻双手合十，感激地向那位长官道谢，“我欠你一个大人情！”
“……看来我没机会见到它回到我手上的那一天了。”洛因长官看着弥斯手里闪着寒光的那柄匕首，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
当弥斯回到德法叶他们的面前时，他已经用匕首将洛因长官那件可怜的罩袍裁切开了，成了一条一条的长布料。“您打算用它来做什么？”当弥斯将其中的一部分递给德法叶时，德法叶忍不住问道。
“像我这样——”弥斯已经下了马，并在雪影健硕的大腿旁侧半蹲下，“——把这些带相间条纹的布条系在马的膝盖上。”
“这是……为什么？”
德法叶更是一脸的不解，同时不能理解的还有骑卫队的其他人，只有那个名为迪昂的军械师在一旁连连点着头，露出耐人寻味的微笑。
“这些布条，其一是为了起到一点点保护作用，让抛来的飞石不至于直接打在关节坚硬的部位造成伤害；但另外更重要的是，我想用这些条纹来混淆、干扰那些佣兵的视线，让他们不能很好地瞄准。”
弥斯竖起一根手指头，一本正经地向自己的下属们阐述着自己的见解。
“从飞奔的骆驼上抛射出石头，攻击另一匹飞驰的马匹的膝盖，这本来就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我得承认他们能做到这一点，说明他们的确是久经战阵、经验丰富的强劲对手，不过我不相信他们能够百分之一百地实现这种高难度的特技。在我看来，他们应该是所有人同时瞄准击发，用人数来提高击中的概率、弥补精度上的不足和各种偶然情况，这样反复多轮，直至击中为止。而按照我的预想，绑在马腿上随风飘摆的布条上一节一节的条纹在远处看来会变成一个个晃动的黑点，从而扰乱敌人的瞄准视线，进一步降低敌人抛石的成功率。”
“原来如此！这真是好主意！！”艾利梅尔这才豁然开朗。
“直接在马的关节上加装上额外的护甲当然更为保险，但以现在我们的境况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弥斯耸了耸肩，苦笑着，“——祈祷这能有用吧。”
“但……”德法叶的不解仍未从脸上消失，“只给我一个人吗？那其他的战友们……”
“因为只有我们俩人需要加入战斗。——这样，所有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弥斯直视着德法叶的眼睛，看起来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们两人，对抗十二个敌人……吗？”
“你没有准备好吗？”
弥斯挑了挑眉，摘下了脑后那枚束发的金环，递在伫立一旁的侍从沙恩手里，随后戴上头盔，合上面甲，将自己果敢如炬的目光掩盖其下。
“现在后悔已经晚了。——跟我来吧。”
*
疾驰在灼人的耀日之下，两匹骏马的马蹄飞扬而起，在一望不见边际的踢起黄金般舞动的尘沙，留下两条足迹。德法叶低垂下头，抬起一条手臂，以图阻挡那些夹杂在迎面而来的风中的坚硬飞砾，免得它们顺着头盔的细长眼缝刮进了眼睛。
“你的手怎么样了？”
在呼啸的风中，德法叶听到了来自弥斯清晰的问询。他抬起头，只能看见长官迎向狂沙的背影。
“已经完全没影响了，师……大人。”德法叶提高音量回答。
“不要太勉强自己，你还没有得到太多恢复训练的时间，技术会生疏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不会拖您的后腿的，大人。”
“……那不是我想表达的意思……算了。”
“大人？”
尽管德法叶试图再问下去，可弥斯没有进一步作出回答。除了耳边呼啸的狂风，再也没有其他指示了。
按照弥斯的计划，由艾利梅尔清点出来的那另外三十名士兵并没有就此在原地待命。他们不需要参与战斗，但弥斯赋予了他们不一样的使命。如果他对大罗吉的信任没有错的话，大罗吉应该还没有泄露出大部队的消息；而当弥斯和德法叶两人正面攻击敌人的时候，其他骑手们将兵分两路，尝试在敌人没有觉察的情况下绕到敌人的后方，截断他们的退路。他们不需要正面与敌人发生冲突，但只要挡在敌人逃跑的路线上，就足够起到阻碍的作用了。
要知道，即便是在骆驼的主场——沙漠上，骆驼的速度在较短的时间里也无法与战马抗衡。
与小罗吉所描述的并无差别，没过多久，待他们翻过一座较高的沙丘，他们的敌人便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之内——他们似乎还没有离开。
“看见大罗吉了吗？”
“没有，大人。”
“唔……想办法把他们的阵型拉扯开，绝对不要同时迎敌。”
弥斯擎起了骑枪，简短地给了一个吩咐，还未等到德法叶应答，便借着那道斜坡，果决且气势磅礴地扑将过去。
“是。”德法叶还是作了回答，随即抄右翼攻过去，希望为自己的长官分担一些正面的压力。也几乎在那同时，敌人已经反应了过来，并且重新集结起阵型准备应对他们的冲锋，一边后退一边向他们的方向抛射出大块的飞石。
“哐！”
正面袭来的石头带着一声闷响迎面砸在他的右肩上，在接触的那一刻爆裂成无数飞溅而出的危险碎块，迫使他下意识地微闭起眼睛。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石头裹挟而来的冲击力，但所幸他所身着的铠甲足够可靠。另一块石头则落在了他的爱骑“无畏”的正面，被马匹前胸的护甲所抵挡。
那样的攻击，哪怕只是从马匹的腿上擦过，也可能会造成一些不容乐观的伤害，影响自己对坐骑的控制。这时候他才意识到，敌人的抛石战术或许并不像自己此前听说的那样精准无误。——又或许是梅耶尔大人给他的花纹布条起了作用，大部分的攻击要么落在了坚固的护甲上，要么就从马匹的腿边划过去了。
顶着飞来的流石，德法叶抬起头，更加细致地观察起那些骑乘着骆驼的佣兵来。他很快发现，他们都是从系在骆驼身上的一个羊皮长袋里取用那些用于抛射的石块的，而那些本就容量有限的袋子似乎已经要见底了。——这意味着在攻击罗吉兄弟的时候，他们也已经射击了不止一轮。
很显然，敌人也并没有把获胜的赌注全部压在自己的抛石索技术上。一波又一波如阵雨般的攻击只是为了给对方重整阵型提供掩护，阻碍他们冲锋的步伐；如果有机会的话，直接对马匹造成杀伤当然最好，但如果没有也不要紧。——真正的胜负，还要在白刃战中才会见分晓。
在稍加整顿之后，三匹骆驼从敌人的阵线中分离出来，放下手中的投石索，擎起长枪朝德法叶这边逼近。
年轻的奥芬妮骑兵下意识地咽下一口唾沫，立即调转马头，试图将这三名敌人牵扯开他们的主力。精明的敌人显然已经注意到了弥斯作为指挥官那身显眼得多的铠甲，并留下了足足八人，试图用过剩的兵力对他发起包抄和围剿。纵然是风暴骑士团的扈从出身，在面对如此悬殊的数量差距时也应该会疲于应对，这令德法叶不仅为自己的长官捏了把汗。
但此时他已经没有工夫去担心其他人了。那三名敌人已经快速逼了上来，他侧过脸甚至就能轻易地瞥见那三张狰狞且兴奋的脸。
德法叶急踢了一脚马腹，进一步加速，希望在拉扯中破坏这三个人组成的阵型，好寻找到逐个击破的机会，这个战术在他过去与其他骑手较量的时候屡试不爽。在全速追逐的过程中，不同的马匹的脚力会产生差距，很容易导致阵型的混乱，导致暴露出破绽。
——但这一次不一样了。
尽管“无畏”全速的脚力和那三匹骆驼迅速地拉开了差距，但那三名敌人似乎并没有因此而暴露出半分焦急。他们仍旧严谨地保持着齐头并进的架势，不紧不慢、充满耐心地尾随在“无畏”的蹄后，仿佛已然锁定了猎物的猎人。
“该死！真是些难对付的家伙！”
德法叶不禁低声咒骂道。到这一刻他才真切地意识到，他正面对着的都是些真正老道的佣兵——他们所有经验和技巧都是实打实地在拼上生命的战斗中摸索出来的，并且在已经沦为尸骸的其他人身上证明了的。如此三骑同时紧咬在自己的身后，这个事实已经足以让他心跳加速了。
不过他当然没打算束手就擒。既然速度上有毋庸置疑的优势，那就进一步拉开距离吧！等到对手松懈了，再从侧面发起反扑。
这么想着，德法叶再一次扬起马缰，给了自己的坐骑“无畏”更进一步的鞭策。
“快点！再快一点！为我彻底甩掉那些肮脏的恶棍，我的‘无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