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梁山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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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玉麒麟操演军马 鼓上蚤捣乱各部 18

宋江听罢,十分震怒,跟着孔明,一路小跑,赶往西山坡下小树林。孔明一指前面:“就在那里恶斗。”宋江等人走进林内,只见黑旋风李逵手使两把大斧,呼呼带风,朝着嘴上没有美髯的朱仝猛砍,好像要把他碎尸万段。那朱仝也不含糊,一把大砍刀上下翻飞,挥舞得风雨不透,连防守带进攻,和李逵的两把板斧相撞,叮当之声不绝于耳。

“你们都给我住手!”宋江飞身过来,一声断喝。李逵朱仝各自退步,停下手中兵刃,看是宋江,怔在那里。宋江来到二人中间,对着李逵就开骂道:“你这黑杀厮,为何跟朱仝动手?!”

李逵圆睁怪眼,横着脖子跟宋江嚷:“这朱仝背后骂人!你怎么不说他。”

“来人,把他们兵刃拿下,”宋江对旁边围观的人喊道。孔亮和几个小厮在旁观看多时,见宋江发话,和孔明等人上前,取下板斧和大砍刀。宋江又说道:“你们打斗,每人罚一月薪水,裴处长正好在,你给记上。如若再有下次,加倍处罚,关禁闭。”

“我不服!”朱仝说道。“我们比试武功,切磋武艺,因何罚我?你修建演武厅,不就是为了将领们交流武功用的吗?我们在这比武,犯了梁山那条规定?”

“俺也不服!”李逵瞪着怪眼说道:“他背后骂俺,还不认错,俺要讨回公道。”

“呵呵!”宋江一阵冷笑,看看四周,用手指着几棵砍断的小树:“你们还不服?这几棵小树是你们砍伤的吧?就冲这个,我定你们毁坏梁山财物,私自乱砍树木,破坏山寨风水,罚你们一月薪水还是少的,怎么,还觉得冤枉吗?”

宋江不容朱仝李逵答话,对孔明孔亮一挥手,“你们带人回去吧,李逵,你先动手的吧?咱们都到我经理室谈谈。”宋江带着李逵朱仝花荣戴宗裴宣回到总经理室,关上门,对朱仝李逵说道:“你们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李逵朱仝二人互相瞪了瞪,还是李逵先开口:“俺听说朱仝在背后骂俺,说俺是挨千刀的黑厮,下午在西山顶碰见,俺问他有没有这回事,他不承认,还恶言恶语,俺们就打起来。”

“朱仝,他说的对吗?”宋江问道。

“这李逵,碰见我,就劈头盖脸的对我嚷,说我背后骂他,有人听到。我说我刚上山,是骂过你,但那时你跟着柴进在山外,后来你打死殷天锡回山,我和你恶斗,被宋总劝开,你拜了我两拜,自那以后,就不曾骂过。你倒好,旧事重提,还骂我小肚鸡肠,不算好汉,我能不恼怒吗?”

“哦,然后你们言来语去,互相对骂,骂着骂着不过瘾,就动起手,还打到山坡下,对吗?”宋江冷笑着说道。见二人都点头,又问李逵道:“你说朱仝背后骂你,谁告诉你的?”

“当然有人。”李逵说道。“我跟那人说了,替他保密,时迁这才告诉我的。”

李逵说完,众人哄笑,这个李逵缺心少肺、心直口快一点不假。宋江皱着眉头道:“又是时迁,看来我该找他谈谈了。朱仝、李逵,冤仇宜解不宜结,这事就算了吧,裴处长,你也别记处分了,全是时迁挑拨的。这也算在时迁头上。”裴宣点头说好。

宋江让李逵朱仝回去,天已快傍晚,又和花荣戴宗裴宣三人商议了一阵,最后宋江决定,还是先找时迁正面谈谈再说。

次日早晨,宋江早早由家中出来,朝忠义堂一路走来,看见一群人抬着四个小厮上山来,宋江走过去,认出是饮食处送水组的,为首的主管过来跟宋江问好,宋江指指躺在担架上的四个小厮,问是怎么伤的。

那主管挠挠头皮,耷拉下脸,看看是躲不过去了,只得如实说:“那两个小厮后半夜打水,把脚扭伤了,总不回来,我又让两个小厮去找,结果半路上掉洞穴里,让冬眠刚醒的毒蛇咬伤。刚才我们下山找到,才给接回山。”

“不对,你们没在山脚下打水。”宋江顿时阴沉下脸色,“你撒谎骗我!这条上下山打水的道路,你们天天走,合着眼都不会错,你说实话,到底是干什么去了?”

“的确是打水去了。”那主管无奈的说道:“到宛子城去打泉水,路太远,夜里不好看路。”

“泉水?谁让你们打的?”宋江逼视着那主管。

“是时迁要的,他付钱。我们想赚些外快,答应了,利用夜里头工作之余时间去干,不耽误工作。谁想会出这事。下次不敢了。”

“又是时迁!”宋江心里恼怒,对那主管道:“你们先看病去,让那组加紧打水,别耽误各处特别是饮食处的用水。不过,药费不能算在工伤里面,用你们的外快顶药费,去吧。”那主管如同得了大赦一般,领人赶紧走了。

宋江来到忠义堂,再往前走就是总经理室了,一歪头,正看到雷横怒气冲冲地奔了过来。

“宋总,看见你正好!我也不找裴宣了,直接跟你说说。”雷横来到宋江跟前,站立着说道。

“又是什么事?”宋江拧着眉头,背着手定定看着插翅虎,问道。

“昨天上午我侍奉老母,请了假,碰到时迁,问他有没有带回山外特产,他说有这个十全大补祛火什么茶,让我尝尝。这不,昨天下午,喝了两碗,到晚上就闹肚子,夜里更是泻肚不止。气得我天一亮就找时迁,问问这是什么茶叶,怎么回事。你猜时迁怎么说?他告诉我,这可是跟我说好的,叫祛火无病升仙茶!拉肚子,不是祛火吗,无病?当然是没什么大病呀,升仙?拉完肚子,好了,精神不紧张了,那感觉不就快升仙了吗。你说气人不气人!我说不过他,就要到裴宣那,告他一状,告他蓄意谋害将领。碰到您正好,您可得处置这时迁!”

“你怎么招惹这个鼓上蚤了?没问问他那茶叶到底怎么回事吗?”宋江问道。

“他说他这茶叶放了点巴豆粉,自己上火,大便干燥,预备留着喝的,提神养颜。还说谁让你要山外特产的,这个就是。我也没有招惹这个时迁,你说他这人怎么就这么坏!”雷横气吁吁说道。

“好!”倒把宋江说乐了,对雷横说道:“你这就找时迁,估计他还没下山。就说我说的,让他马上到忠义堂门前来,解决他的事。”

雷横说声好,撒腿就跑,去找时迁。不一会,雷横领着时迁到了忠义堂门前,时迁看看宋江,笑道:“宋总,雷横这事别怨我,是他主动跟我要礼物,我给他时候也说了,拉点肚子正常,还养颜排毒呢,无毒一身轻吗。”

“谁说我要礼物,我可是说好给钱的,你说先尝尝,不要钱的。哎呦,不成,我肚子又疼了,宋总,你好好教育这时迁,我得先走。”雷横说完又撒腿跑起来。

时迁看着雷横撒丫子跑,笑了起来道:“插翅虎就是插翅虎,比急先锋索超还急,你插翅怎么不飞起来呀。”

“时迁!”宋江打断时迁,盯视着他问:“我把你叫到这忠义堂,就是让你好好反省一下,这雷横的事,是他先跟你要的东西,暂且不说。那我问你,这几天都干了什么勾当?如实招来,我还可饶恕与你。”

“宋总!”时迁心说:我干什么了,我当然知道,你难道也知道了?不可能,我哪样都干得漂亮,抓不住我把柄,没有证据,你诈我没用。想罢说道:“宋总,说话得有证据。我能干什么勾当,我连个副处长都不是。”

“那好,我先劝你一劝。你看,忠义堂,当初叫聚义厅,改换牌匾你没在山上,那时我就讲了,做人忠诚为本,信义为先。你不说实话,起码不跟我讲信义,对朋友恐怕也不忠诚。你就实话实说,我也不计前嫌,你看好不好。”

“哈哈,宋总。”时迁笑道。“你看我也没干什么错事,让我说什么。雷横他拉拉肚子也没什么,一会就好,都不用吃药。除了这还有啥事?”

“那我再问你,如果有人做了坏事不认账,怎么办?”宋江又问。

“我能有什么好办法,你得问军师去。要我说,先关起来慢慢审,别的没有办法。”时迁心说:看来他没有什么证据,要不然不会向我讨主意。

“好!”宋江见时迁是铁了心不招认,也就不再强问了。“那你走吧。没别的事了。”

“那好,宋总,再见。我回家收拾一下,就下山操练。”时迁说完回家。宋江见他远去,也转过忠义堂,看到孔明孔亮二人,招手让他们过来,低声说:“看来他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不认账,那就照我昨晚说的行事。”

孔明孔亮点头说知道了,辞别宋江,去找时迁。

时迁正在屋里洗漱完毕,正要吃口早点,好去下山操练,就听门外孔明孔亮梆梆打门,时迁开门问道:“二位,什么事?这么急?”

“我们哥俩巡山,看到雷横正和秦明李逵朱仝等人商议什么事,”哥哥孔明说道,“好像要把你暴打一顿。我们哥俩就过去问怎么回事,雷横就说你时迁害苦了他,约了几个人要揍你。我们哥俩负责山寨安全保卫,当然你也在我们保护之内,就对他们撒谎,说你下山去了。你看,他们下山如果找不到你,还会上这来找你。”

“那四个哪个不比咱们武功高,看那样子,不找到你不罢休,我看你还是躲躲吧,这不安全。我们也没法全天二十四小时保护你呀。”弟弟孔亮说道。

“我又没得罪他们,怕他什么?”时迁嘴上这么说,可到底有点心慌。

“你把雷横弄得拉肚子,我看那几个都是打抱不平的,象那黑旋风,蛮不讲理,打你一顿,你也白挨,好汉不吃眼前亏,你躲一躲吧。”哥俩齐声劝道。

“那我先避避风头再说。”时迁被说得心慌,这几个人可都吃过自己的苦头,真要找上自己,也是麻烦。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于是说道:“那我先躲躲。我先走了。”

“哎,你到哪去?”孔明问道。

“我随便找个树林一藏,他们找不到。”时迁说道,急忙把门锁上,要走。

“你躲树林里,谁给你送饭?我看有个好去处,还安全,还有人送饭。”孔亮说道。

“哦?哪里?快说呀。”时迁催问道。

“现在公孙胜正在闭关修炼,没人注意他,再者说,也没人敢打扰他去。我看你上他屋里躲几天再说,每天还有樊瑞给送饭。怎么样?”孔亮说道。

“好是好,不过他让我进去吗?”时迁心道:这倒是好地方,我先呆两天再说。

“没问题,有我们哥俩呢,他欠我们人情。咱这就走。”孔亮说道。

“这就走。”时迁道:“那我也欠你们人情了。只是你们别出卖我。”

“哪会,过后你得好好请我们喝酒吃肉。”说完三人往公孙胜家奔去,不走大路,三转两拐,把时迁转蒙了,问孔明道:“一个月不在山上,公孙胜怎么住这地方了?”

“这里僻静,好闭关修练。”孔明说完,拍打院门,有个小厮开开,三人进去。到了中间屋里,又推开里间一扇门,对时迁说道:“公孙先生就在里面闭关修炼,别叫他,你进去吧,中午樊瑞给你送饭。”

时迁探头看看里面,的确有一人盘坐在蒲团上,身披道袍,背对着他们,旁边有椅子书案和一张床。时迁冲这对兄弟拱手道谢,说我进去了,说完挺身而入。

时迁刚进了里屋,孔明急忙把门关上,上了铁锁,对屋外说道:“我们完成任务了,你出来吧。”

孔明话音刚落,从那旁房间里走来两人,正是裴宣和蔡福,进得中屋,裴宣对锁在里间小屋的时迁说道:“鼓上蚤,这叫请君入瓮。早上宋总是不是问过你,做坏事不招认怎么办?你是不是回答说关起来慢慢审?这回用在你身上了。我可以慢慢审。”

时迁心中冰凉,看来自己是着了他们的道了。看看孔明兄弟,骂道:“你们骗我!等我出去跟你们算账。”

“出去?先别跟我们算账,有人先跟你算账!”孔亮说道。

“不错,我裴宣先跟你算算账吧。”裴宣就把时迁这几天干的好事一桩桩都抖了出来,还不用时迁招认。时迁听到这里,只得把心一横,看来这坐牢是难免的了,只不过这公孙胜犯了什么事,也关在这里呢?时迁不解,半天也不见他说一句话,就走过去,说声:“公孙先生。”那人不搭言,时迁过去一看,气歪了鼻子,原来是个木头坐像,给披了一身道袍,远看像真人一般。

蔡福笑道:“我这监牢,是专门关押重要罪犯的,没想到建成后第一个给你用上。没办法,谁让你轻功了得呢,不用这个计策,你跑了,我们上哪捉你去。好了,你自己反省吧。”说完四人出了这特种监牢。

小屋里剩下时迁一人,还有那个木头坐像,顿时冷落起来。时迁心想:这回看来得被关几天,要知现在,何必当初,不由得唏嘘不已。这正是:

囹圄枉自唏嘘声,些些小事动无名。

时迁何苦争私利,捣乱山寨不安宁。

天下痴人名利场,流光蹉跎万年同。

世上待有平安日,尧天舜地舞生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