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易经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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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夺宝书生惘

江湖托着郭村一跳下江家的外墙,急急地就往东南方向去了。江坤带着下人奔到了家门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手一招就让大家停住了。有个叫做江贵的管家大概知道了老爷的想法,于是招招手让大家都先退回去。此事不能过于张扬,必须保守秘密,只能暗中找人才行。这些个下人怎么会清楚老爷的心思,却也不好说什么,也就惺惺然的回去了。

再说江湖带着郭村逃了数里路,毕竟郭村有百十斤的重量,终于吃不住劲儿,见已经跑到一片树林之后,边上还有条小河,这才把郭村放在了地上。江坤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过了半晌已经月过中天的时候,郭村模模糊糊的睁开了眼,他在余水过了二十年,几乎就没出来过,这时猛的一张眼,先是一阵头疼欲裂,接着便是一阵炫目,“这里是何处啊?”郭村摸着头,喃喃道。“已经离开余水十里路了,乖徒弟。”江坤坐在一旁道。郭村糊里糊涂的一听人说话,就“嗯”了一声,忽然就缓过了劲儿来,自己适才在江家的那一幕幕似乎也同时记起,正在惊愕之际,忽有笑道:“郭村啊,郭村啊!平日不敢讲的话今日做梦倒讲的一清二楚了,舒服啊!”江湖在一旁见他又惊又喜的自言自语,笑道:“你小子果与我缘深,我这一趟没白跑!”郭村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一听到江湖的声音顿时一惊,吓得退后几步,问道:“你是···”再一看清,道,“是你!怎么会···会梦到你?”江湖又笑道:“乖徒弟,你傻得可爱。我已经把你从江家带出来了,以后你就跟着我学武!”郭村用力地甩甩头,拍拍自己的脑袋,江湖道:“你刚才做没做梦我不知道,不过现在肯定没有!”郭村喃喃道:“不可能的,江家待我···我还与英妹···”江湖站起身,走到水边洗洗脸道:“傻小子,你醉了酒倒像个豪杰,怎么醒了就这般婆婆妈妈的,江坤老儿就把你搞成了这样啊!”郭村紧缩着眉头,似乎回想着刚才的一幕幕,没有回话。江湖回身瞧瞧他,道:“你得把自己真正当个人看!”郭村抬头瞧着他过了一会儿,走到了那河边,俯下身捧了把水往脸上擦。江湖在旁边一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于是用手劈了一掌水就浇在了郭村的脸上,郭村一惊,瞪着他看。江湖笑道:“臭小子,这回清醒了吧!”郭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仍是低头不语。江湖走过来,道:“要我说这江坤老儿对你倒也当真不错,要不我还把你送回去?你就继续像个娘们似的,在他江家的门面下读你的圣贤书,考你的状元呗?”郭村道:“你是粗人,与你讲不清的。”“哈哈,”江湖笑道,“你这人倒真合我胃口,我还是喜欢你这么说话,投我!”郭村仍是眉头不展,其实他心里当真矛盾,想就这么出来倒真不错,不用再缩在江家人的场面下活着。可是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礼义廉耻还是守的,自觉自己的失德,对不起江家多年的栽培。这时,江湖见他如此,知道他在纠结,但也当真看他投缘,心里又舍不得,又道:“小子,天都半夜了,你都不饿的吗?”说罢,江湖就看着他,郭村仍是痴了一般的不说话。江湖心里一盘算,于是就站了起来,他把怀里的那个包裹打开,拿出了那柄长剑。这柄剑剑身修长,显得较一般的剑刃更窄,但通体青绿。月光下看那剑脊上似乎竟然还被砍下了不少断口,江湖把剑一侧,剑光闪过郭村的眼角,迷离得看不真切,郭村不禁侧头来看那剑,可是剑脊上又似乎浮着一团紫光,不住的在微风之中浮动。郭村有点好奇,却只是啧了啧嘴。江湖嘴角一动,突然一纵,就跳开数丈远。接着只听到远处起了“铮铮”的舞剑声,透着暗夜并不能看到人,没半晌功夫,郭村只见“铮铮”之声化开成了了团紫气,弥弥的笼罩着江湖。郭村着实没见过如此高妙的剑法,于是站起身来朝江湖走去。

起初郭村还能看到江湖在紫气之中舞动,只见他身影曼妙,忽左忽右,如同舞姿般好看,可是看得出步法走的很有章法,似乎每一步都昭示着下一步的方位。郭村虽从小在诗书中长大,但不知怎么的,总觉得自己能知道他下一步舞剑的步法,脚下也不自禁的踏开了。可是渐渐地,江湖的身影越来越快,紫气越来越甚,逐渐的竟再看不到他了,只有“铮铮”声化作了呼呼的风声,却刮不开那团紫气,只是那紫气似乎也随着呼呼声的变化不停地变换着姿势,竟如同水波随风一般,与周围的一切已经化为了一体。

郭村越看越是神迷,心里不自觉的真心的赞叹道:“世间竟真有如此神妙的功夫,当真了得!比之《周易》之礼的高妙也是不分伯仲啊!”这时忽然听得有流水在哗哗作响,郭村情迷其中,竟以为江湖会舞出真的水花来,定睛一看才知道不对。原来水面竟有东西在扑腾,郭村不知何物,又看不清,于是就往河边凑过来看。

突然间,只听到“哗”的一声竟有一物于黑暗之中从水中破出,直直的撞在了郭村的脸上,郭村一惊不禁汗毛倒竖,后退开来。就在那一刹那间,只见身后紫光一晃,江湖从便身后跳了过来,剑脊贴着郭村的面颊就往里刺,郭村一慌,吓得立即就坐倒了,心里暗道:“这厮竟欲害我灭口!”再看那江湖,却并没有挥剑砍来,而是双足点地,竟越到水面之上!他的剑舞得愈发的精妙,足下也没有停下,不时地提气上旋、舞剑,一气呵成,甚是养眼。郭村知道江湖并无害己之心了,又是一阵惊叹,适才的不安也缓和了不少。

江湖落了地,收剑止于胸前侧,郭村见那细长细长和的剑身之上竟然变戏法似的穿着七八个东西!郭村瞪大了眼瞧着,江湖朗声笑道:“乖徒弟,干嘛不近处看看,我都得了些什么?”郭村就走近一看,郭村这一晚上已经见了太多的神奇,当真是自己这么多年在诗书之中闻所未闻的武技,精妙非常!哪知这些比之自己走近所看到的还是小巫,那剑身上竟然齐齐地刺穿着九条黄鱼!一条条齐中线而过,竟无多大的差距。郭村再无法忍住,连连的作揖道:“阁下真乃高人!此等绝伦武术当非常人能学成的!”

江湖道:“那是自然,”说罢把那些个黄鱼一条条的剥下,“我这儿有的是绝活!”只见他话音未毕,一转身“唰”的一声又跳进了身后的树林,郭村转头只见“擦擦”的几声,又是紫光一道越过树罅之间,只在转眼之间,江湖又提着剑回来了,这回他的怀里多了捆干柴。他走到郭村面前把柴放下,看了郭村一眼,郭村如今当真很是羡慕他这一身出神入化的功夫,便就是痴痴的望着他走过来。江湖从怀里摸了个小包裹出来,丢在郭村面前,道:“这是火刀火石,你取些火出来。”说罢,自己就用刀往沙泥中一插,从那些黄鱼中挑了三四条肥圆些的穿在剑上,道:“我去洗洗干净,你快些!”

江湖说着就走到了河边,郭村忙把地上的柴火捡作一团,不禁手心一痛,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已经肿得到跟个馒头似的了,原来自己撒酒劲儿击的那一掌当真伤了些皮肉。他咬咬牙,把木枝弄在了一起,又来抓火刀火石。左手抓着火石,右手就举着火刀来击打,怎知一击下去,手心吃痛,火刀砸丢开了老远。郭村借着月光一瞧,手心皮都裂开了,不禁“呀”的啧了一声。江湖没有注意,正蹲在水边哼着调儿刨鱼。郭村心里恨恨的自骂道:“我真是无用书生,如今连个火都生不了了吗?”郭村打了个激灵,来找火刀,可是暗夜之中,火刀掉到这沙石之中实在难以辨别。郭村好容易在土坑里找到了,忙又回来取火,奈何如何也打不着,连个火星都看不到。郭村击打了半天,手心磨得血肉模糊,可是依旧无用,不禁又气又急,忍着疼痛又是一阵猛砸。江湖听到身后一阵“砰砰喳喳”,就回头来看,见到郭村的样子,会心一笑,心道:“如是这番,便是甚妙!”他提着鱼回来,走到郭村面前,道:“你这小子,这般倒是如我。男子汉就当这样,为己所欲为之事!既有所欲,必有所为!”郭村抬头看了他一眼,道:“我与你不同。”其实郭村此时只是一心觉得自己身单气薄,怎与他这般侠客比较。可是江湖一听倒以为郭村还在纠结自己不该不顾道义离开江家。他没有说什么,把火刀火石抓了过来,手心一阵潮湿,一看,原来那火刀早就被水浸湿了,再怎么也不会打不出火花来。他刚要笑他,又看到水迹发红,大概猜了个八九分了。郭村的手肿痛得已经失去了知觉以至于感觉不到火刀已经被水浸透,倒也不难理解。他瞧瞧郭村铁红着脸,心里又一阵可怜他,道:“乖徒弟啊,也许我不该自作主张就把你直接带出来的。”他把剑拿了过来,贴着火石朝柴火上击打,哪知郭村把柴火齐刷刷的排作了一头,江湖摇摇头,把柴火又圈作了一个圈,选了些又细又干的碎柴枝垫在了中间,很快火点好了,江湖又把鱼叉在木枝上,架在火上烤着。郭村一直看着他忙活,越发觉得自己原来什么都不会。他心里一阵冰凉,低头不语。

江湖从腰间解下个酒壶,往火边一坐就喝了一口。他长叹一口气,转头把酒壶往郭村面前一递,道:“郭先生,你要不要再试试?”郭村看了看,接了过来,仰开脖子灌了一口,又把酒壶递了回去,叹了口气,吟道:“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云行雨施,品物流行。大明终始,六位时成,时乘六龙以御天。”说罢又叹了口气。江湖笑道:“你这个家伙倒也有趣,怎么就只会念书了呢?有事没事来他一段,倒似个戏子哼唱,也别是一番情趣啊!”

郭村点点头,过了一会又摇摇头笑笑。江湖看着他笑道:“我这个粗人讲的不对?”突然间,只听到“嗖”地一声从林子里传来,江湖听出了动静,喝道:“傻小子,趴下!”郭村还没反应的过来怎么回事,便有一物从林子里穿出,“噗”的一声砸到了火堆上,顿时火花喷射开来。江湖和郭村坐在火堆对侧,此时已无暇顾得了他,把剑一拔,就地打了几个滚后,一个鲤鱼打挺就跃了起来。

江湖历练已久,反应迅猛,很快提剑朝林子里就追了进去。郭村却是一惊之后卧地不起了。

江湖提气追赶,闪过了几株大树,见远处的身影借着月光突然在一棵树干上晃了一下,之后很快又往里处去了。江湖已经瞧出了些端倪来,急忙往回赶。刚走了几步,又一个身影扑了过来,江湖提剑猛刺竟刺了个空,那影紧接着往树端蹿去,江湖又要来追,可见那影又在树干边抖动了一下后才闪开。江湖眉头一皱,摸摸树皮,又抬头瞧瞧,淡笑一声,一捏气诀就往回赶。接着一个接一个的黑影几乎扑到他的面上来,江湖也丝毫不在意,很快回来却看到篝火边已经没有了郭村的踪迹。江湖大怒,喝道:“别跟爷爷做鬼,出来!”

突然间,林中那些个黑影排作了个剑阵的架势扑了出来,江湖略略一看约有八九个了样子,他脚一点地,身子便如轻烟般飘开,可是刚飘到半道突然“嘿”地一声,一剑挥开,剑尖如电光般闪过,每一剑竟点在了那些个黑影的腰际。可那些黑影却也不知疼痛,但也同时齐腰裂开,顿时漫天散作了干草。

江湖笑道:“哄小孩的伎俩,老哥哥你却还用来耍我呀!”这时林边的树上跳下个黑衣人来,道:“我就知道这些已经对你不起作用了,可是我还是决定试试,也算是这么多年再次相见的见面礼了。”江湖道:“这礼我收下了,只是哥哥你下次得注意点,这里这么多的白杨,树干光滑,不是人偶又怎么会在树干边还会被钩绊到,你的脑力可真是不如从前了···”那人哼了一声,道:“我这些年只想退出武林,过过些读书人的清闲日子,又不知有何不可?”“那不知我收我的徒弟又与你何干?”江湖问道。那人转过身,踱开几步,道:“我没有多大的耐心,这么多年了,我的脑力似乎真的不比从前,却是也多年不练功了。”江湖笑笑道:“如此不是更好!”

黑衣人也不再废话,大喝一声道:“你把人交给我,自此我们不再来往!”江湖心道:“你自己拿了人再来找我要,不是成心与我作对又是什么!”江湖道:“要动手就快快些,老子平生最恨别人偷偷摸摸!”黑暗中只见那人的风衣一颤,几乎在转眼间,已从怀里甩出一条细长的钢鞭,那钢鞭如长蛇一般直直地射向江湖的咽喉。江湖反应极快,长剑出手,朝鞭上一格挡,轻轻越开。黑衣人手腕一颤,那鞭就如长了眼似的急急地朝江湖扫来,江湖长剑横胸挡开,却被隔开数丈。那人毫不缓势,纵身跃到前面,顺势又是一记“走马回鞭”。江湖不得又跳开,倚到树旁道:“我真的动手了···”话未说完,钢鞭又来到眼前,江湖再次闪开,“咔嚓”一声,树干齐腰斩断。江湖一瞪眼,一捏剑诀,提剑上来就刺。那人挥鞭隔开,江湖侧过鞭梢,脚下忽左忽右的一闪,瞬间移到他的近前,人到剑到,黑衣人连忙后翻两个跟头,长鞭跟着徒转了几圈后,突然如有了灵气般,打着旋朝江湖扑来,鞭梢不停舞动。江湖纵气劈剑,顿时间紫光一现,两人同时退开。

二人同时大口喘着粗气,江湖道:“你···别装蒜了,快说!把···把那小子···交···交给我!”黑衣人也是一头怒火,喝道:“你装什么装···当年···你不就是···就是这样的吗?”江湖气得脸色发紫,提剑往他身上又刺,那厮一个滚身起来,甩鞭缠住长剑。二人像个角力一样,一个拉鞭,一个拽剑,最后筋疲力尽干脆滚在一起箝在一起扭打。

这时,河边走来一个老妇,只见她不理二人扭打,只是把洒落在地上烤得半熟的鱼捡起来,旁若无人的架在火上继续烤。二人只顾得打架全然没顾得这个老妇,老妇烤完鱼,就地吃了一条,又用荷叶裹了三只,往二人走来。

二人已经卧在地上不再动弹,老妇走过来,二人不禁同时坐起,又几乎同时叫了出来:“灵儿!”老妇朗声笑道:“牙都掉光了,怎么听得像个黄花闺女。”江湖惊道:“怎么是你?”老妇瞧了他二人一眼,道:“借你们的把式用用。”说罢,把二人落在地上的兵刃捡了起来,转头欲走。江湖道:“你要作甚?”老妇转头道:“替你教徒弟。”

黑衣人起身道:“你···不能走!”老妇道:“我可不似老二那般留你面子,你不想让郭村知道你的身份,我偏就要说。江坤,你好自为之。”江坤解下头罩,低声道:“难道这么多年我做得还不够吗?”老妇没有理他,朝江湖道:“我这就走了,不用找我。”说罢又要走,江坤一看,要来拉她,怎知老妇一回袖甩在江坤脸上,竟把他打翻在地。江湖吐了吐舌头,笑笑。老妇道:“江大官人,真不好意思。我只是想到你们打架累了,”她拿出两个荷叶抛给他们,道:“这个你们吃吧。”说罢,纵身跳进了树林深处。江坤久久地坐在了地上,江湖笑笑,拿起荷叶,朝江坤道:“是灵儿给的东西我就一定吃。”江坤干干的一笑,也就起来,整了整衣角,朝江湖道:“别让我在找到你!”说罢,沿着河边走了。

江湖没有去理他,只是朝那老妇离去的方向追去。

那老妇窜进树林就找了棵大树,跳上了那大树的枝杈,自顾自地休息。江湖追来四处也寻她不着,只好作罢离去。老妇看着江湖离开,没有做声,又继续睡去。

折腾到这会儿,东方早已经发白,没过几株香的功夫就已经天明。老妇挤了挤眼,阳光已经透过树缝刺痛了眼睛,老妇哼了一声,道:“该死的混球,老娘都没睡得安生。”说罢,一个翻身就跳下树来,却不小心脚下踩了个东西,低头一看却是个包裹。她捡起打开一看,竟然是一些药膏,她拿起一瓶金疮药,见那瓶上刻着个“灵”字,就明白了。老妇把包袱丢开,起身就走,走开两步,停了停,又回来把那瓶金疮药捡了起来,这才走了。

江坤干干的一笑,也就起来,整了整衣角,朝江湖道:“别让我在找到你!”说罢,沿着河边走了。

江湖没有去理他,只是朝那老妇离去的方向追去。

那老妇窜进树林就找了棵大树,跳上了那大树的枝杈,自顾自地休息。江湖追来四处也寻她不着,只好作罢离去。老妇看着江湖离开,没有做声,又继续睡去。

折腾到这会儿,东方早已经发白,没过几株香的功夫就已经天明。老妇挤了挤眼,阳光已经透过树缝刺痛了眼睛,老妇哼了一声,道:“该死的混球,老娘都没睡得安生。”说罢,一个翻身就跳下树来,却不小心脚下踩了个东西,低头一看却是个包裹。她捡起打开一看,竟然是一些药膏,她拿起一瓶金疮药,见那瓶上刻着个“灵”字,就明白了。老妇把包袱丢开,起身就走,走开两步,停了停,又回来把那瓶金疮药捡了起来,这才走了。

话说老妇走出树林,确定了身后没有人跟着才从村近的小道上绕回了镇上。老妇边走边摸了摸怀里的那条烤鱼,经过一晚上的光景早已冷得跟块石头了,当下就干脆丢给了路边的小乞丐,然后到路边买烧饼。清晨,路边的烧饼摊生意火热,老妇走将上前,也不问旁人早已站在前面,嚷嚷着“借过”,就径直推开众人来抓烧饼。有个年轻小伙刚接过老板的烧饼,“噌”地从身后就伸出一只手把烧饼夺了过去。小伙子没有长者涵养,当下嘴里就不干净了,说道:“老人家怎么为老不尊···”声音不大,却也足以使附近的人听到。老妇自然也听到了,倒没说什么,从怀里掏出来两个铜板丢给老板,笑道:“小子说话豪爽,倒也投奶奶脾性。”说罢就要离开,哪知小伙子也是个性急的活儿,当即觉得被辱,连忙拦住老妇,道:“奶奶休走!奶奶今日非礼在先,我便非买下你这手中之饼才算安心!”老妇瞧瞧这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笑道:“既是如此,便就与了你吧。”老妇把油纸打开,在那热气腾腾的烧饼上舔了个遍,又重新包好,塞给那年轻人,道:“奶奶送你的,不要钱。”围观的看着老妇这般戏谑这年轻人,都是哄笑。小伙子羞得面红耳赤,怒道:“读书子弟,不与尔无良老妪计较!”说罢甩甩袖襟就走。老妇突然一愣,拉住年轻人的衣袖道:“你也是读书人?”年轻人不曾料到老妇要来抓他衣袖,本能地往回扯,一拉一扯之间竟把这衣袖给扯断了下来。“你这老妇,在下已经让步却为何还要捉弄于我?”年轻人回转身来就要发火,老妇却陪个笑脸道:“公子莫恼,只是···你当真也是个读书人?”年轻人以为老妇又要耍怪,道:“读不读书与买烧饼有何相干?”老妇却收敛了许多,竟是判若两人,恭恭敬敬地回道:“噫,公子说笑,读过书与不曾读过书自是不同。”她竟有些脸红,着实让周围的看笑者有些摸不着头脑,“我老人家适才没有慧眼识英雄,当真有···有辱斯文。”这话一出口,当真逗乐了一场。就这位刚才的举动与言辞,着实让这些乡里看客茶余饭后有一阵话儿可聊了。年轻人也被逗乐了,火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也捂着脸笑笑,道:“老人家,您倒也不必自责,您能理解在下便就最好。在下扬州周昭,表字问天,游历四海路径此地。”有几个人听到这个名字倒真是一惊,问道:“您就是当今的探花爷周问天啊?都说您是‘问天爷不问苍天问苍生’,逆着陛下的旨意不肯在朝为官,却执意要游历四方。”周昭拱拱手道:“抬举抬举。”一时间也没人在意那老妇,都来奉承周探花。老妇呆在一旁想了想,一把抓住周昭,推开众人道:“大家伙儿让让,老朽带探花爷回去补袖子!”说罢带着还没缓神来的周昭急火火地朝镇上奔去,没等众人看明白,两人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