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易经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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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七日义约豪情生

周昭瞬间变成一团白球在地上爬滚,郭村和江老太一看,赶紧上前来帮忙。江湖不劝江老太,只是拉住郭村,挤挤眼道:“别去,为师最恨这种酸腐秀才!”郭村道:“难不成我就不是么?师父你为何却要收我做徒弟?”江湖摇摇头道:“不一样,你骨子里像我。”

江老太给周昭扶起身,七手八脚的整理他的发髻,周昭一把甩开,朝江湖道:“你也勿需抵赖,我知道是你使的坏!你今日辱我是小···”“辱了你天下儒生是大!”江湖摆摆手走过来,道:“你这小子,除了会说这些个屁话还顶个啥用?病怏怏的读那么多狗屁文章,除了唬唬人还能作甚?”周昭自知吃了大亏,狠狠道:“我···在下要为天下儒生讨回公道!我···要向你挑战!”

江老太一愣,郭村也是一愣,江湖更是一愣,三人看着周昭不说话。周昭道:“对,我要跟阁下切磋一下!”江老太赶紧凑过来小声道:“周公子,这厮与我是旧识,功夫很不错,您还是别···”周昭摆摆手,道:“勿需多言,”朝向江湖,“在下不是为了个人的名誉而战,在下是为了天下儒生而战,为人间正道而战,正所谓···”“打住!”江湖自得地一笑,道,“这位‘大哉乾元’已经够我受的了,你那什么挑战我应下了,不过不是我和你打,这样太失我‘金佛腕’的名声。他是我徒弟,年纪与你相仿,还是个教书先生,按理说他与你打再合适不过了。”江老太道:“老二,果然是你,你真心要这小子做徒弟就明着跟姐姐说,我自会还你,怎么学着老大一般勾心斗角,鬼鬼祟祟的把人劫走?”江湖道:“灵儿别误会,那日当真不是我带他走的,这里有蹊跷,我慢慢说给你听!”江老太不再睬他,郭村更是不知所措,周昭道:“你们的恩怨与在下无关,不过阁下的说法也合情合理,在下同意与你徒弟切磋。只是得说明白了,他到底是儒生还是武士,我周问天要问心无愧!”

“你规矩倒多,”他转身看看郭村,见他有些为难,道,“你就承认一下你是个武士又何妨,也没人说武士不能饱读诗书啊。”郭村小声道:“师父,周公子说得对,我是个儒生,要有儒生的风范,不能打打杀杀,何况是面对当朝的探花?”江湖道:“你什么时候这么笨了?他提出比武,就是为了证明你们儒生的风范,你们儒生的气节。他都主动要‘打打杀杀’了,你不奉陪,岂不是无视他儒生的风范,儒生的气节吗?”郭村低头不语,江湖转头看着江老太,道:“好,我徒弟跟我,自然是武士,就这么说定了。可是看你细皮嫩肉的,不会打架的本事,我们两边正好都有师父前辈,那灵儿你就教探花爷些本事,我就教这傻小子些手段。我们就定下期限,七日后比试一场如何?”

周昭抢前一步道:“如此甚好!一言为定!老夫人,快快回去休息,明日起在下教你成语,你教在下练功!”说罢,周昭意气风发的上楼去了。

江老太瞪了瞪郭村,把江湖拉过来,问道:“老二,你跟我说实话,这小子到底被谁掳走的?”江湖道:“灵儿,我骗谁也不能骗你不是?这小子失踪真与我无关,那天你把我和老大留在了树林,老大就回余水了,那是我亲眼所见,绝不哄你。”江老太道:“他倒也识相···”江湖笑道:“怎么,你是希望他识相还是不识相啊?”“你别断,继续说!”

“我追你不及,就真没找到这儿来,我就在树林里睡了一宿。我这人你还不知道,只要是你灵儿喜欢的,我二话不说拱手相送,何况一个书呆子呢!可是到了那天中午时分,我实在饿得紧,就寻思着往镇上走。到了镇口,我总得捞点酒水钱吧,我就假装买包子顺手从身边那人口袋里摸了几个铜板出来。那人也不看我,就站那儿往东边瞧。我买下包子吃完,发现没钱买酒,见那怪人还是站着不动,我这时才注意他们一伙儿有三四个人。我看他们的手脚不像普通人,估计是江湖人士,我就又顺手掏了几块碎银子,奇怪的是,那人竟然回过头来朝我嚷道:‘滚开!再偷老子砍死你!’然后又继续盯着东面看。我识趣的走开,暗自盯着他们看了好久。后来,东面集市上突然轩轩嚷嚷起来,这几个人立马就跳起来,往南边小巷子里钻,我赶紧跟过去。一转眼那四个人换了青衣长袍翻身上了屋顶,分别往四个方向奔去,我不知该往哪儿追,就作罢了。这时看到一对男女慌慌张张的从我身边跑过,我以为什么好玩的,就追过去看,不巧就看到你跟那个掌柜的说话,所以找你来了···”江湖一番解释。

江老太看看他,又问道:“那你在哪儿找到他的?”江湖道:“这就有点巧了,我之前一直睡在那个破庙里,对那里的状况了如指掌。那口井里有密道,我好几次偷偷就去过。那晚我见你慌慌张张的跟着掌柜跑了,就没急着找你,而是在那庙里过了一夜,顺便就想再钻钻密道。可是好玩的是,那夜就来了人把破庙给守住了,我知道他们显然是冲那口井来的。于是徘徊了几日,趁着天黑下井瞧瞧,哪知那密道竟比我上次来的时候长了许多,我走着走着就摸到了石门,推开后竟然就看到了这小子被关在里面,我当时不知道怎么回事啊,就把他带回来了。”江老太将信将疑的点点头,朝郭村道:“小子过来!”郭村便走了过来。

江老太道:“我先前打听了,知道你是个满腹经纶的读书人,所以才把你从你师父手里带了出来,想从你这儿学点诗书。可如今让我碰到了当朝的周探花,嘿嘿,你也便无多大用处了。既然你失踪又被找回,那我就问心无愧了。你就跟着师父学学功夫也不错。”说罢就走了。

郭村低着头,思绪万千,江湖道:“别发愣,我们得想想到哪儿过夜去!”郭村坐下,道:“师父,这些天你们都把我当做个玩偶般争来抢去,总该跟我说实话了吧。”江湖也跟着坐下,道:“好吧,既然你叫我一声师父,我也就没有顾忌了。这事儿得从我们三兄妹的约定说起,事情复杂也没必要说的那么明细。我,江湖,你老丈人,江坤,还有灵儿,我们三十年前是结拜的兄妹。现在我都记得当时的结义之情啊。”

郭村奇道:“那老前辈原名就叫‘江灵’了?”郭村疑心竟然和江灵同名,又想到这不过是很普通的名字,也就罢了。“是啊,只是灵儿她一直觉得这名字是没出闺的女娃娃的,就自称江老太。我们按照约定,灵儿立志学习一些诗书礼仪,江坤要退居江湖,可是我知道他背地里也争着跟灵儿学,所以收养了你,让你一心求取功名。而我,继续钻研我的武功,求得潇洒自在!现今期限将至,我们三人不得已又碰了头,我看不惯他江坤假仁假义,所以把你偷了来,反倒被灵儿瞧见,她看上了你的学识也就把你抢过去了呗!”江湖一一讲了出来。

郭村仍是不解道:“师父,你们的恩恩怨怨,我也不必过问。可是,我好端端的待在江家,你掳我出来作甚?还有,那牢里之事又是如何?你跟江老前辈的话我都听到了,可我知道你知道的远不止那些。你探进牢房肯定是事先知道了的,对不对?”

江湖摇摇头,道:“你胡思乱想什么,我知道个屁?我还想知道那里是什么鬼地方咧!我带你出来,那是看中你是个练武的人才,你往后也勿需再记挂。我只觉得,能从灵儿眼皮底下把人掳走,这人定是个一等一的高手!”江湖说完看看郭村,见他仍是低着头,不说话,又道:“你也真是,被谁捉走的都不知道,倒还怪罪起师父来了。咱且在这儿打个地铺,混过比武之期再说!”接着就往墙角搬桌子。郭村突然站起,朝江湖跪下,江湖大骇,连忙道:“你这小子唱的哪出,快起来!”郭村不肯,道:“前辈,你听我把话说完。我知道自己是个没用的书生,论读书,不如周公子,论武术,更是一窍不通。从来我都以为自己可以在余水做一辈子的教书先生,安安稳稳过一辈子,可是现在我知道了,人总要有一技之长。您肯收我为徒,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我对您的情意都始终铭记。可是如今您要我同周公子比试是万万不可的,我已经想到了去处,但首先得把师徒之礼还给你。”说罢,郭村“扑咚扑咚”地磕完头,就起身朝外走。江湖一把拉住他,喝道:“混蛋,老子最瞧不起自暴自弃的人!你这番话,怎么配做我徒弟!”“您别羞煞我了,我自知不是练武的料子,您何必为难于我!”

江湖一愣,安稳住郭村,道:“好小子,师父有话不会瞒你,只是还不是你知道的时候,你随师父一段时间,知道了江湖险恶,我自当倾囊相授!”郭村甩开江湖,道:“师父不必相劝,徒弟这就告辞,劳烦向江老前辈和周公子告辞!”说罢,大踏步走出门去。江湖心里又恨又不舍,道:“你要去哪儿?回余水的话···明早为师送你!”郭村摇摇手,往远处走去。

江湖一横心,怔怔地走到桌边坐下,把手放在桌上敲敲,突然手指一痛,原来被桌边的木刺扎了手,他一掌击下,“轰”桌子四分五裂开。没一会儿,店小二跌跌撞撞地跑出来,哭丧着脸道:“客官再大的火气别撒到小店的桌椅身上啊···”江湖铁着脸就往楼上走,小二一把拦住,陪着笑道:“大爷,探花爷说了···”江湖一巴掌把小二打得嘴角渗出血丝,喝道:“他不让你做生意,我就白住不给钱是了,哪来这么多废话!”小二明知无理,可也只好捂着嘴直点头,江湖看着他也觉得可怜,就往台阶上坐下,呢喃道:“他要去哪儿呢?”突然灵光一闪,大叫:“不好!”就赶紧蹿出门去。店小二不知怎么回事,见他跑远,赶紧把大门关得严严实实。

江湖自知郭村这个死脑筋,定是要回去搭救那个“妹妹”,只要让人发现他已离开,秋喜必死。江湖躲到破庙的院墙角落,静静的看着庙里。

果然,很快就听到庙外有人急急的脚步声,江湖翻上墙头一看,那人身影确是郭村。他小声的唤道:“徒弟!”可是郭村似乎没有听到,来到墙角窝着,往里边看看,又盯着那口井看着。江湖心里暗笑,自己果然对这小子了解。

那几个看守已经吃喝完毕,正在门口胡言乱语。郭村正想着怎么溜到井边,突然“咔嚓”一声,本就破旧的庙宇最后一根梁柱轰然断开,茅草、灰石落得那几个人一头的灰,他们也是一惊,接着就开始咒骂,七手八脚地收拾。郭村见里面灰土漫起,正是好时机,壮着胆赶紧跑到井边,可是井边没有井柱,更无绳索,他朝黑通通的井里望望,心神怯意。可是突然竟在井边找到了一捆绳子,郭村大喜,暗道:“菩萨保佑!”赶紧把绳子绑在井口,自己小心翼翼的探进井去,可是右手一搓到绳子,顿时疼痛难忍,没探下去多远,就扑通一声直接落了地。

郭村疼得呻吟了一声,可一想到这里是井底,就赶紧闭了嘴。他忍着疼,赶紧摸到木板,掀开后把身子滑进去,就往里边走。活了这么多年,他从未像今晚这般大胆,可是一想到自己窝窝囊囊的生活,他不禁浑身是胆。他知道自己回去也救不了秋喜,可是他既然认了秋喜这个妹妹,就不能不管她的生死。

郭村竟也不知疲惫,很快就摸到了石门,他一阵惊喜,赶紧用力推,可是怎么也推不开,只好轻声唤道:“秋喜!秋喜!”但是仍然没有人回答,郭村心里慌了,料不是事情败露,秋喜已经···这时,突然觉得被人拍了他一下肩膀,黑暗中,郭村根本看不到那人面目,吓得汗毛根根直竖,不敢动弹。